她的吻直接而乾脆,沒什麼旖旎的親了一下就離開,認真打量溫涼神色的樣子不似一個剛和人親吻過的女人,倒像是給病人打了一針後看病人病況的大夫。
溫涼被毫無防備的親吻後,嘴跟被電過似的麻酥酥的,被她手臂環繞過的後脖頸也覺得熱熱的,他用右手去摸嘴,中指突出的夾板戳到了鼻子。
楊芃看他發呆的樣子,笑了,笑完以後想起來自己剛才湊過去親的他,也有些後知後覺的不好意思了,可還是逗了他句,「真的好了?」
溫涼點頭點頭,反應過來什麼似的,猛地搖頭。
期待的嚥了口唾沫,等著楊芃能再親他一下。
楊芃若有所思的用食指摸了摸自己的臉,「啊,原來不管用。」
溫涼連忙結巴的說,「不是不是,管用管用!」說完了為自己剛才的小心思羞愧,安靜老實的看著楊芃,等她說話。
結果楊芃卻是說起了別的,「溫涼,你經常打/飛/機麼?」
「……!」
「擼大傷身。」她語重心長。
他直接愣了。
就這麼直白的和一個成年男人說出了「打/飛/機」和「擼」這樣的話……他親愛的芃芃果然與眾不同的霸氣!
楊芃見他不說話,又加了一句,「以後注意點兒哈。」
如此自然熟稔的語氣談著這麼羞羞的話題,真的好麼?溫涼閉著嘴聽著,不知道怎麼作答。
在楊芃催促的眼神中終於表了態,「一個月兩三次?」
楊芃雖然說得挺自如的樣子,其實也不太懂,不知道這個量算不算多,想起自己編輯過的一則新聞,講的是一個大學生以身試驗,測試自贖情況下人的射/精次數極限是多少。她把那個新聞的結語自己翻譯了一下轉告給了溫涼,「年輕人容易衝動,你衝動的時候就轉移一下注意力,聽聽歌啊看個動畫片啊做點複習題啊,就不會那麼想要了。不要每次有衝動都要釋放出來,換個方式發/洩也可以的。」
溫涼聽著教科書式的說教覺得楊芃不懂裝懂的樣子好可愛,讓他想起來曾經在同學家看過的剛出世沒多久的小奶貓,明明沒什麼攻擊力偏要張牙舞爪的做出要撓人的模樣。
楊芃很滿意溫涼一副受教了的樣子,她獎勵性的捏了捏溫涼的臉,「你以後好好聽話,我就會喜歡你了。」
溫涼低聲「嗯」了一聲,還要再說幾句,聽到樓下有動靜,想著是爸媽要準備上樓了,只好跟楊芃道「晚安」。
依然是楊芃先轉身回屋關了門後溫涼才回去。
於是,剛才一個淡定、一個怔愣的親吻過的兩人,此刻一個在床上打滾,另一個……也在床上打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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Q市這邊的《南北》分社說開荒真是一點兒都不誇張,楊芃去報導的時候只有一間上下三層的複式辦公室,面積還沒溫涼家大。接待她的負責人是個三十歲左右的女的,眉眼看過去就是那種精明強勢的,前世的楊芃並沒有見過這麼位領導,那時她來這邊的時候分社已經開的很成熟了。
女領導的名字倒是一點兒都不強勢,叫張雨沫,聽起來很是詩情畫意的。
張雨沫對這位提前來報導的職員也挺有好感的,大概是性格所致,她不太喜歡那種柔柔弱弱的遇見什麼事都要先問「啊怎麼辦我不會」的新人,也不喜歡成天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的員工。楊芃這樣進退有度、不慇勤也不怠慢的態度對她來說剛剛好。
她露出了見到楊芃後的第一個笑,「老戴挑人的眼光不錯。」
楊芃沒客氣也沒繼續自誇,只回以一笑,「戴總編應該是四天後才會到,我現在可以先幹些什麼?」
張雨沫更不客氣,「這週末有招聘會,你去幫著收簡歷和初面實習生吧。新樓正在裝修中,那一塊兒等戴晨來了你們可能要負責監工和裝修的環節。這幾天,或許你可以趁著還有點兒空閒逛逛Q市,看看風景,工作以後恐怕就沒時間了。」
兩人見完面,剛好張雨沫要去新樓看進度,楊芃沒推辭的就跟著一起過去了。
路上,張雨沫沒再說公事,兩人的聯繫點只有戴晨,所以就聊了些戴晨的事。楊芃從張雨沫的話裡聽出來她和戴晨是大學同學,戴晨會進《南北》也是因為她的推薦。她直言不諱的告訴楊芃,「我爸是《南北》的董事。」
一句話,讓楊芃想起了戴晨前世的姻緣。
她不是八卦的人,沒有去深究他們只是同學還是有更多的糾葛,可是對張雨沫的感覺卻莫名的親近了許多。
等到戴晨和另一位編輯也簽到後,楊芃的工作進入了正規。她幹得還是助理的活,基本上就是招聘實習生和跟進裝修進度。
她面試的實習生都是和她年紀相仿的大四生,可她個子高、氣質冷,那些被招進來的人後來和她熟悉了之後都告訴她面試的時候被她鎮住了。
有些事情很難去改,比如楊芃的性格,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冷傲被很多人詬病,也知道很多新人跟她交往更多的是因為她職位比他們高而不是因為喜歡自己,可就算經過了重生,她還是沒法子一下就變了性格。
她所作的最大的改變,一次又一次的沒有原則沒有底線的容忍,全是對溫涼。
好像對他笑、對他偶爾溫柔、對他的關心,甚至是每天起早給他做飯,都在慢慢變成習慣。
「芃姐,頭盔沒拿。」實習生笑嘻嘻的面衝要去新樓看進度的楊芃喊。
楊芃看了實習生一眼,又看看自己桌子上無比鮮明的黃色安全帽,神態自若的返身去把帽子拿在手裡重新出門。
正好碰上在樓下也要出門的戴晨,「喲,小黃帽,去新樓是吧?一塊兒。」
楊芃對這個新暱稱漸漸在習慣,淡定的打招呼,「總編,你也買個吧,安全。」
這頂黃色安全帽是某天溫涼看到楊芃衣服上的水泥滴子印後詢問了楊芃的工作,知道她現在要經常去監督裝修後,從網上定的安全帽。
溫涼白天上學,只有晚上能和楊芃說幾句話,怕被溫爸溫媽懷疑,兩人一般是在門口走廊上或者在溫涼的房間裡說會兒話,但都不超過十分鐘。
只是十分鐘,對溫涼來說也已經很好了,他在那次楊芃主動親他後的某天試圖大膽的再次索吻,可是楊芃立場十分堅定的拒絕了,表示一模成績出來之前她信不過他的自制力和學習效率,在兩人交往之前,禁止一切親近行為。
溫涼揪著頭髮問,「交往了就可以進行一切親近行為了?任何行為?」
楊芃給了個似是而非的答案,「看你表現。」
溫涼無比後悔自己說了個那麼長時間的考試,他當時想讓楊芃相信自己的時候想著有什麼大型考試,隨口就說了個一模。可是回頭想了想……他喵的一模在明年三月份啊!一模的時候楊芃都回B市了啊!
於是他誠摯的跟楊芃提意見,「我覺得我不用那麼長時間才能考到年級前五,月考太草率了,不如我們改成這學期的期末考試吧?」
楊芃加上重生前飄蕩的年歲,對高三的記憶實在模糊的可以算作全無了。所以當時溫涼說一模的時候她並沒什麼時間的概念。
問了句,「一模是什麼時候?」
溫涼答,「明年三月。」
楊芃心裡一驚,呃?那麼遠?她還以為就這兩個月的事呢……
她突然覺得有些好笑,所以她和溫涼兩個人對要確定交往關係這事好像約定和處理的都很欠考慮啊?
「也行,那就期末考試吧。」她很好說話的答應了。
她的好說話讓溫涼差點把舌頭咬掉:剛才應該說期中考試的!
這麼想著,他又問,「要不期中?」
楊芃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看著站在一旁的他,對她的愛慕全都寫在臉上,有些心軟的笑著反問,「要不這次月考?」
「好好好!」溫涼頭都要點的掉到地上了。
楊芃想了下他的月考只有兩週了,替他加了點時間,「還是期中吧,也就一個多月了不是?不過咱們先說好,之後的每次月考和大考,只要你掉出前五咱們就分手。」
明明還沒好上呢,可楊芃的這句「分手」卻讓溫涼心肝顫了一下,連連搖頭,「不掉不掉。」
於是兩人約定要交往的日期就這麼有商有量的提前了小半年……
說回那頂安全帽,一開始溫涼把它交到楊芃手裡的時候,她是拒絕的。
因為實在太蠢了……
哪有人在室內戴著安全帽看裝修的?又不是建築工地。
溫涼先是滔滔不絕的講了什麼吊燈墜落傷人、天花板墜落傷人、玻璃墜落傷人……見楊芃不為所動,忽然一屁股坐在樓梯走廊裡,手裡抱著黃不拉幾的安全帽,跟街上碰瓷的似的。
楊芃抱臂,「你幹嘛?」
溫涼擺好架勢就要躺下打滾,嘴裡囉囉嗦嗦的小聲嘟囔,「反正你一點都不在乎自己的安全,說不定哪一天我就得給你守寡了,哎,我命好苦啊,長這麼大頭一回喜歡一個姑娘……」
「守寡」兩個字對楊芃來說既戳笑點也戳淚點,前世的他確實為她守了八年的「寡」,她僵著臉蹲下去推了一把溫涼,「咒我呢?」
溫涼一個咕嚕爬起來,衣服被弄得皺巴巴的,連連搖頭,「不是咒你!」
楊芃因為想起了前世不太好的回憶,不怎麼想說話,蹲在那裡盯著安全帽發呆。
溫涼也坐在走廊的地上,陪她安靜了半分鐘,突然惡狠狠的威脅她,「你要是不戴我就去跟我爸媽說!」
楊芃回神,「說什麼?」
「說咱倆的事。」
楊芃嗤笑一聲,「咱倆有什麼事?」
溫涼臉色迅速躥紅,豁出去一般,「說你勾引我!」
楊芃不怒反笑,「我怎麼勾引你了?」
溫涼抿著嘴,也不管走廊的地板多髒,又躺下去打滾,「勾引了你勾引了!我不管!」
楊芃被他無賴的樣子分散了對前世的追憶,站起身子來用穿著拖鞋的腳踢了踢他的屁股,「趕緊起來,髒死了。」
溫涼停止翻騰,一手抱著帽子一手摸了摸被踢的屁股,心里納悶的想著還挺高興的是怎麼回事?不經腦子的就問出口,「那你勾引我了沒有!」
他本來想問的明明是「那你要不要戴安全帽」的吧!
楊芃彎腰從他懷裡把安全帽拿走,回答的一本正經,「會戴的。」
溫涼還沒來得及感慨兩人已經心有靈犀到不需要用言語來交流問題的層次了,先被她彎腰時領口露出來的風光給吸引了。
她的睡衣領子不大,圓口的,絲質的。
這麼一彎腰,裡邊黑色光面的內衣把她的曲線突出的驚心動魄。
溫涼腦子裡飛速的想起楊芃告訴過他的轉移注意力法,試圖背背元素週期表來分散她的曲線給他帶來的躁動。
氫氦鋰鈹硼碳氮氧氟氖……氖……奶……媽蛋轉移個錘子啊!
哪裡能轉移的了!
他蹭的起身,連身上的灰塵都沒有拍,指著楊芃的手裡的帽子說了聲,「要戴啊!我困了,晚安!」說完又深深的看了眼楊芃,急急的往屋裡跑去了。
留下楊芃站在那裡拿著個帽子,忽然有些失落。
原來他每次等到自己關了門再進屋是這種感覺啊,那一聲「彭」的聲音真讓人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