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涼被箝制在她和椅子之間,有點被動。
等他反應過來想去抱楊芃時,她已經退離了身子。
溫涼指頭按著自己的嘴唇,含混不清的問她,「你幹嘛?」
楊芃泰然的答,「親你。」
溫涼嘴上抑制不住的想笑,微低著頭,「你為什麼親我?」
楊芃沒回答他,在他長了一些的頭髮上摸了摸,「這樣吧,既然是你自己說的考前五,那就等月考你考了前五我們再交往。」
他抬頭,對這番和他心裡想的不一樣的話有些詫異。
她的手還放在他頭上,滑下去捏了捏他鼻子,「不過看我心情好壞,可以提前給你些男朋友的福利。」
福利這個詞太讓人浮想聯翩,溫涼昨晚沒睡好,今天白天又有些著急上火,剛才被她親過還被她說了奇怪的話給挑逗的……忽然就流了鼻血。
楊芃嚇了一跳,她剛才明明只是輕輕捏了一下,怎麼還給他捏出血了?
溫涼快步跑去洗手間用涼水把血止住。
血不多,很快就不流了。
對這久違的「朋友」,他安撫有些被驚到的楊芃,「新陳代謝,可能天太乾了。」
看她還是臉色微白,他對她這麼關心自己身體這事得意之餘,又耍寶的逗她,「男人嘛,每個月總有那麼幾天得放點血啊。」
果然這話說出來,楊芃笑了下,笑完了又去拍他的肩膀,「胡說八道!」
在他屋裡呆了挺久,楊芃估摸著時間挺晚的了,囑咐他多喝水就回自己屋去了。
溫涼把鼻子上塞的衛生紙拿掉扔進垃圾桶,倚靠著轉椅,摸著自己的嘴唇。
然後把兩隻手放在自己雙肩上,像剛才楊芃壓著他肩膀似的力度,閉上眼睛,嘟起嘴來,還原剛才的情景。
這麼嘟了一會兒,覺得唇上那種軟軟麻麻的感覺都沒了,才睜開眼睛放開手。
他拉開書桌的抽屜,拿出個白板紙本子,上邊有他偶爾畫的畫,不怎麼專業,是小時候跟著溫爸溫媽學的。
他掀開一頁空白頁,寫了個「芃」字,然後畫了兩個俗不可耐的心形,接著在下邊畫「正」字。
寫了四筆後,他煩惱了一下,「親臉和額頭的算不算?」
他看著空空的本子頁面上那少的可憐的四筆。
「當然算了!」他爽快的寫完了一個「正」字又加開了另一個「正」字的頭。
還是覺得有點孤零零的,「間接親親算不算呢?」
他想了半天,光那個菸頭他就親了不下十個「正」了,算了。
他合上本子,困擾了他兩天的問題得到解決了,雖然不是他想的那樣立刻正式交往,可是楊芃的態度還有她的親親都撫慰了他不安的心。
才安了心,他就忍不住跟全世界炫耀一下。
「端方v:今天的天氣不好,溫度不好,風景不好,可是我的心情很好。」
才發出去就收到了「小兔子」的評論,「心情要一直這麼好下去啊!」
他想起來她昨天的私信。
他一般是不回覆私信的,尤其是女生的,一是太多了回不過來,二是他不怎麼想跟不認識的女生說話,特別是燒了那些告白信之後,他更是連女生的評論都很少回覆了。
楊芃說過了,她會不開心的。
可是這是「錦鯉兔子」哎!
他回了她的評論,沒賣萌也沒開玩笑,誠懇的跟她說,「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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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心情好,溫涼第二天把楊芃給他做的巧克力布丁大方的分了一半給陳浩南吃。結果這貨吃的太多了,跑了好多趟廁所,晚自習的時候捂著肚子趴在桌子上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
溫涼本來不想搭理他,可他非要說溫涼給他的巧克力布丁有毒,氣得溫涼為了證明他布丁的清白,細細的詢問他症狀,「怎麼不舒服了?」
雖是課間,教室裡卻很安靜,有翻捲子的聲響不時傳來,陳浩南的聲音虛弱卻清晰,「手麻、腳軟、上吐下瀉……暈眩中還帶點舒服……呼吸很熱情……就像被人下藥迷/奸了一樣……也不知道對方是誰……幹什麼的……有幾套房子,平時去不去夜店,以後會不會對我好……趕緊很被動……很傷感……」
溫涼覺得這段話有點熟,好像是網上的什麼段子,拿腳踢踢他,「你真的假的?」
陳浩南這會兒才好好回話,「真的難受,你送我去醫務室吧。」
溫涼雖然好久沒逃晚自習了,但是流程依然清楚的很,把卷子收拾好,書包掛在課桌上,營造出一副他去上廁所的假象,推了一把陳浩南,「走吧。」
陳浩南無語的說,「又不是翹課你裝什麼啊?跟班長說一聲再走啊。」
溫涼想想好像是這樣的,埋怨了句,「你不早說!」
跑去跟班長報備了一聲,架著陳浩南往醫務室去。
那個大夫問了問病症,又拿著聽診器這裡聽聽那裡聽聽,看著陳浩南,「沒事,吃多了有點積食。吃點健胃消食片就好了。」
陳浩南好不容易不用上自習,不怎麼想回去,賴在那裡,「老師,我肚子難受,能給我打個吊瓶麼?」
大夫最瞭解這些高中生的心理了,為了不上課打針都願意,他笑著拿了藥給陳浩南,「不用打吊瓶,難受的話去裡邊床上躺著,給你烤烤頻譜吧。」
溫涼把人送到又確定了人沒事後,跟陳浩南打了聲招呼先回教室了。
他現在對學習這事的熱情和對楊芃的熱情差不多對等。
考試名次的事他不賴前桌,這事還是他的原因,如果他分考的足夠多,考到年級第一的話,別人判錯了分也不影響他的名次。
之前太過自負,太過僥倖的想著考個第五就剛剛好,可是現在他變了想法。
他不要楊芃的遷就,他要堂堂正正的實現他的話,然後跟她在一起!
陳浩南是捱到快放學的時候才回到教室的,小聲的打斷在做題的溫涼,「剛才在醫務室碰到隔壁的余甘了,他說他去弄個病假條,然後去音樂教室跟其他幾個高二的排練歌呢。」
「練什麼?」溫涼眼睛看著試題,不怎麼走心的問。
「說是聖誕的時候市裡有個什麼選秀,他們組了個樂團要去比賽。」陳浩南答。
「哦。」溫涼隨口應了聲,沒覺得有什麼好討論的。
陳浩南又去戳他,「還有一個月就要辦元旦晚會了。」
「嗯,然後?」溫涼做完一道題,停筆看他。
「今年不是趕上建校五十週年,說要大辦麼,每個班都得出節目,你想參加麼?」
「不想。」溫涼果斷的拒絕。
陳浩南有點驚奇,溫涼以前不是對這種能露臉的場合最感興趣了麼?
他繼續勸誘溫涼,「你唱歌那麼好聽,再彈個吉他什麼的,多長臉啊?我問余甘了,他說吉他可簡單了,你要是想學他可以教你的。」
溫涼不解的問,「你怎麼這麼熱心?」
陳浩南有些不好意思,「他教你的時候,我可以跟在旁邊看啊。」
溫涼這才反應過來,那個余甘,不是「他」,而是「她」。
他看著滿臉春意蕩漾的陳浩南,「那你去跟她學唄,能相處的時間不是更長?」
陳浩南沮喪的答,「我又沒你那麼聰明,學什麼都快,這要是在她面前露怯了多不好……喂,你不是要考B市的警校麼,沒那麼難考吧,你就花一點兒時間學學不行?學了還可以在你女朋友面前顯擺啊!」
最後一句話倒是讓溫涼有點心動,他想了想,月考是十二月中旬,抽兩個星期空閒的時間學學吉他就可以在楊芃面前顯擺的話……好像不錯?
他一副「為了兄弟你我就犧牲一下」的表情,大義凜然的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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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涼在學校上自習的時候,楊芃也沒回家。
她正和一群人坐在開著燈的包廂裡聊天、唱歌。
她心底是挺抗拒這種活動的,尤其是晚上和人在外邊喝酒,哪怕是一群人一起她也不喜歡。身為採寫社會新聞的記者,她編輯過太多這種漂亮女生喝醉了被侵犯的新聞了。可是今天是《南北》分社半月刊第一期出版發行的日子,她不參加慶祝會有些說不過去。
吃飯的時候張雨沫還在,可是轉戰娛樂包廂時她就不見了。
楊芃有些後悔,早知道可以早退的話,她吃完飯也找藉口走了。
和還算熟的幾個女生坐在一起,聽她們講時下流行的裝扮、明星,她呆了一會兒,打算藉口去上廁所順便就告辭了。
拿著手包去洗手間補了下妝,出門走了幾步卻被人抓住肩膀。
楊芃冷著臉回頭正要擒住來人的手,卻是戴晨先一步鬆開手。
他喝了些酒,看清了他抓的是楊芃,帶著微醺的醉意說了聲「抱歉」。
沒等楊芃說話,他又開口,「楊芃,你有男朋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