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8 章
魯家搶親

那老頭聲音淒厲又洪亮,如驚雷一般滾過人群,剎那間,四周靜謐無聲,就連一旁敲鑼打鼓的喜慶樂隊,也不由得放下了手上的樂器,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和周圍的百姓們一樣,齊齊把目光投向司空鉞的臉上。

「是你?溫肅候?」司空鉞過了好一會才像是反應過來,「你,你方才說什麼?」

「殿下,這寧萍兒不能嫁給四殿下,不能嫁啊!」溫肅候模樣看上去急得不行,臉色漲紅一片,抬手指著寧萍兒道:「這寧萍兒早就與我的兒子魯平珠胎暗結,懷上了我魯家唯一的骨肉,怎麼能讓她嫁給四殿下,污了皇家的名聲啊!」

「你……你胡說!」柳氏也回過神來,只覺得這溫肅候莫不是瘋了,怎麼會跑來污衊她的女兒,當即道:「我家萍兒與你家魯平連人都不認識,你要潑髒水也看準了些,莫不是你們魯家見不得我們寧家好,見不得我的女兒嫁給皇子,因此今日才特地過來大放厥詞地嗎!」

「你這婆娘,可別太高看自己了!」溫肅候對著司空鉞時恭恭敬敬,對著柳氏這個潑婦卻全然沒有要示弱的道理,當即站起身來,吊著一雙眉毛道:「自己家的女兒不檢點就不要怪人家污衊,你女兒勾引我兒子在先,懷了我魯家的骨血在後,如今卻能這般不要臉的嫁給四殿下,當真是膽大包天連這樣的死罪都敢犯下,不怕來日東窗事發人頭落地嗎!就算你們瘋了不要這條小命,我可不能眼睜睜看著我唯一的孫子就這般斷送在你們手上!」

說罷,溫肅候又轉而對著司空鉞拜了下去,「老朽給大殿下磕頭了,還請大殿下做主,如何能讓懷著我孫子的女人再嫁給四殿下啊!」

司空旭腦子一片空白,渾身僵硬地站在那裡,就算給他一百個腦子,他也想不通為何溫肅候會突然蹦出來鬧場,而且說出這樣一番驚世駭俗的話,如果是真的……他打了個冷戰,一雙眼睛狠狠瞪向寧萍兒,發現寧萍兒雖然蓋著蓋頭看不見表情,但卻已經渾身發軟地倚在了身邊的丫鬟身上,袖擺下的手指還在顫抖著。

見著寧萍兒這般模樣,司空旭心裡咯登一下,難道溫肅候說的是真的!?如果真是這樣……恐怕要不了多少時間,他頭上這頂綠帽子就會傳遍舉國上下了!

「你……你……你血口噴人!你……」柳氏被溫肅候堵得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反駁,索性也噗通一聲朝著司空鉞跪下,脖子一擰,拉開嗓子便開始哀嚎起來:「請大殿下做主呀!我的女兒一直養在深閨,冰清玉潔!又被皇后娘娘下旨賜給四殿下做側妃,怎麼受得起這樣屈辱,這叫我們往後該怎麼做人吶!」

見這一男一女相繼跪在自己身前哀嚎,司空鉞也糊塗了,溫肅候與他有過幾面之緣,平日裡雖然囂張跋扈了些,但也絕不是無事生非的那類人,尤其在今日這樣的場合,他能不顧自己的臉皮闖進來說出這樣一番話,想來也是有些根據的。想到這裡,司空鉞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幽幽朝司空旭看了過去。

我可憐的皇弟啊,為了你的「名聲」著想,皇兄可免不了要好好查一查這檔子事呢。

寧淵站在沈氏背後,從方才溫肅候突然竄出來到現在,寧府的這一圈人裡鴉雀無聲,沒有一個人說話,但卻不代表他從臉上看不出眾人的情緒,寧如海臉色陰晴不定,嚴氏則面目擔憂,而沈氏雖然面無表情,可從她微微顫抖的肩膀,寧淵也料想到這位老夫人現下應當是氣急了。

「老夫人,這裡人多嘈雜,孫兒服你去裡邊歇息吧。」寧淵自然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以沈氏極其看重臉面的性格,若是堂而皇之地見到那些,保不準會直接氣暈過去,想到自己往後還有很多需要依仗自己祖母的地方,現下還是讓她避開為好。

哪知沈氏卻將搖了搖頭,「老身哪也不去。」說完,她還用力跺了跺手上的枴杖,「老身今日便要看看,這寧萍兒到底做出了多少喪德敗行的事情,咱們寧府,到底上輩子造了什麼冤孽!給老身攤上這麼一個孫女!」

那邊,柳氏依舊在辯駁著,「殿下,其實要查清楚這事純屬污衊再簡單不過了!」柳氏急匆匆道:「萍兒在出嫁之前可是要由宮裡來的嬤嬤驗身的,而嬤嬤昨日晚上便已驗過了萍兒尚是完璧之身,又哪裡會懷有身孕,不妨請殿下傳驗身的嬤嬤來問話,自然可以證實純屬是這老頭污衊萍兒清白!」

司空鉞點點頭,望著那一隊送親的人群,「給寧小姐驗身的嬤嬤可在?」

立刻有個身著宮裝的老嬤嬤排開人群,跪在司空鉞腳邊,「老身李嬤嬤,是給小姐驗身的嬤嬤,老身昨日才驗過,小姐確是完璧之身啊。」

柳氏得了嬤嬤的話,立刻將頭昂起來,「殿下聽見了,萍兒還是完璧之身,怎麼可能懷有他家兒子的野種!這老頭定是嫉妒心使壞,竟然在大庭廣眾妄圖污衊皇子側妃,想要壞側妃娘娘的名聲,簡直十惡不赦,大殿下定要將此等狂徒嚴懲,來保全娘娘的名節呀!」

「哼,你家女兒與四殿下連堂都未拜,哪裡就算得上側妃了,你這婆娘現下居然一口一個娘娘地叫著,如此僭越之事,老夫只要上京參奏一本,定能將你這婆娘切耳縫嘴,丟入京華運河裡沉塘!」柳氏雖然是悍婦,可溫肅候向來跋扈,又哪裡是吃素的,當即反唇相譏道:「若你女兒尚屬完璧之身,你可敢讓大夫來給你女兒診脈,看看她身上到底有沒有喜脈?」

「你這老頭當真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女兒清清白白,有何不敢!」柳氏喝道:「有什麼大夫你儘管領上來!」

溫肅候顯然是有備而來,見柳氏這麼說了,他當即朝身後的下人那裡看了一眼,立刻便有一名下人牽著個鬍子花白的老頭從人群裡擠出來,「侯爺,大夫已經請到了!」

看見那老頭,周圍百姓中立刻有人低呼出聲:「居然是鄭大夫!」而溫肅候也志得意滿地向周圍人群拱了拱手,「想必大夥都知道,鄭大夫可是我們江州城裡最有名望,也最德高望重的大夫了,由他來給寧家小姐診脈,是決計不會出什麼差錯的。」說完,溫肅候又無比譏諷地朝柳氏看了一眼,「我便讓你瞧瞧,什麼叫做真正的不見棺材不落淚!」

柳氏哪裡被人這樣氣過,她對寧萍兒懷有身孕的事情一概不知,因此覺得自己無比理直氣壯,頓時被氣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想也沒想便推開寧萍兒身邊的丫頭,扯過她女兒的手,絲毫沒有注意到此刻寧萍兒不光在發抖,一雙手也冷得像冰坨子一樣,直將她拽到鄭大夫跟前,咬牙切齒道:「鄭大夫,便請你好好驗上一驗!」

鄭大夫抹了抹額頭上的虛汗,直到現在,他才弄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早晨他的藥鋪剛開門,便有幾個穿著溫肅候府下人服的家丁衝進來,只說讓他救命,想也沒想便拽著他跑,初初他還以為是溫肅候府有什麼人犯病了,哪知那幾個下人卻將他拽到了這裡,而且看溫肅候的意思,竟然是讓他去給未過門的四皇子妃診脈,緣由居然還是溫肅候懷疑四皇子妃懷了他們魯家的骨肉?

這都叫什麼事啊!

儘管鄭大夫覺得事情實在荒謬,但當著那麼多達官貴人的面他也不好拒絕,而且瞧著柳氏理直氣壯的樣子,想來也完全沒在擔心,於是鄭大夫捋了捋鬍子,讓柳氏托好寧萍兒的手,然後手指搭上了她的脈門。

柳氏志得意滿,就等著德高望重的鄭大夫來狠狠打一打溫肅候的臉,可當她看見鄭大夫的手像被雷劈了似地閃電般收回去時,她不禁疑惑了,「鄭大夫,你怎麼了?」

鄭大夫滿臉驚疑不定,像是不願意相信般,又重新將手指搭上寧萍兒的脈門,這一回他足足診了有半盞茶的時間,才臉色詭異地收回手,一言不發地在司空鉞面前跪下,似乎想說什麼,又說不出口。

「鄭大夫,你診了那麼久的脈,倒是快些給我家女兒證明清白啊!」柳氏喝道。

「清白?」鄭大夫謝謝地瞥了她一眼,低眉順眼地對司空鉞道:「大殿下,依老夫愚見,這位小姐身上的脈象的確是不折不扣的喜脈啊。」

「你說什麼!?」柳氏原本得意洋洋的嘴臉頓時消散得一乾二淨,變成傻子般的表情,不過她很快反應過來,沖上指著鄭大夫的鼻尖道:「你這庸醫不要血口噴人,我家女兒明明還是完璧之身,怎麼可能會有喜脈,定是,定是……」她又指向溫肅候,「定是你將這庸醫收買了,一門串通一氣要來誣陷我的女兒!」說完,柳氏回身,衝著寧如海的方向哭喊道:「老爺!有人要作踐你的女兒,你好歹說句話啊!」

寧如海不是不願意說話,是因為他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他從來不知道,這個他從前一直寵愛的三夫人居然會有如此丟臉的一面,在大庭廣眾之下絲毫不知道端莊收斂不說,還表現得像個十足的潑婦,他直到現在才發現,他好像從來沒有瞭解過柳氏真實的脾性一般。

鄭大夫一聽柳氏說他是被收買的,立刻就急了,他從醫三十多年,一直妙手仁心,怎麼願意被擔上這樣的污名?可他還沒開口,溫肅候便冷笑著道:「完璧之身?你這婆娘莫要為自己的蕩婦女兒自欺欺人了,看老夫今日如何來撕你的臉皮!」說罷,溫肅候又對身後的下人道:「快些將孫姑姑領上來!」

一聽到溫肅候說出「孫姑姑」三個字,寧萍兒在被鄭大夫斷定自己有喜脈後,已經變得搖搖欲墜的身子,徹底癱倒下去,就這麼穿著一身喜服毫無儀態地坐在大街上,紅蓋頭也從腦袋的一側滑下,露出她慘白慘白的臉。

立刻便有下人又領著一個穿著明豔的中年婦人上前,那婦人年紀不輕了,卻打扮得十分嬌俏,她動作不慌也不忙,像是早就知道眼前的情形一般,對著司空鉞施施然下跪,「民女參見殿下千歲。」

司空鉞不解地看著這個女人,又望向溫肅候,便聽見溫肅候道:「這位孫姑姑是明月樓的教引姑姑,更是千金一刻的好手,有一手將已經破身的女子重新恢復完璧的絕活。」

周圍的人聽到「明月樓」三個字,都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因為明月樓是一處青樓,而青樓裡的教引姑姑,素來是教導那些剛入行的青樓女子服侍恩客的女子。

司空鉞一愣,他尚在奇怪既然寧萍兒是完璧之身,為什麼又會有身孕,可他也是第一次聽說已經破了身的女子居然還能恢復完璧,當真聞所未聞,不禁看向那位孫姑姑,「溫肅候說的可是真的?」

「回殿下,卻有其事。」孫姑姑低眉順眼道:「民女曾經在多眼前研究出一種技法,以羊腸來將已經破身的女子修復回完璧,只是因為羊腸是死物,如若三天之內無法再次破身,則需重新取出再次進行修補,不然若是留著在體內腐爛的話,不光會有異臭,也會損害婦人身體。」

「竟有這等技法,當真奇特。」司空鉞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又指著寧萍兒道:「你便看看,你可有為那名女子修補過。」

孫姑姑只扭頭瞧了寧萍兒一眼,便道:「修補過,此女昨日上午才來找過民女,央求民女將她恢復完璧之身。」

「你……你胡說!你們分明是串通好了的,要來一起栽贓我女兒!」柳氏已經氣急敗壞,但罵出這句話的時候,卻顯得有些有氣無力,因為不知怎麼的,連她自己都開始動搖起來。

「回殿下,民女不敢胡說,畢竟此事關系重大,民女並不知道此女是要嫁給四殿下為側妃的,若是知道了,就算給民女一萬個膽子,民女也不敢幫著她做出這等欺瞞皇族之事啊!還望殿下恕罪,殿下若是不相信,只需找個嬤嬤在那小姐體內探上一探,羊腸不牢,很輕易便能取下來。」孫姑姑說完,又是一頭磕下去。

「瘋婆娘,你敢讓你的女兒再給嬤嬤驗一驗嗎!」溫肅候冷笑地看著柳氏。

柳氏臉色清白一片,被噎得說不出話來,她想喊出驗又何妨,但證人一個接一個地出現,如果寧萍兒懷有身孕的事情居然是真的,那麼後果……柳氏渾身一顫,竟然不敢再想下去。

「不用驗了!」哪只這時候,寧萍兒卻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居然從地上站了起來,神色淒厲地望著溫肅候,「不用驗了!沒錯,我的確讓孫姑姑為我補過身,我也的確懷有身孕!」

寧萍兒忽然說出這句話讓四週一片嘩然,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盯著她,柳氏更是張大了嘴,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女兒。

這個瘋丫頭,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街道不遠處,之前留在寧府裡料理剩下的事宜,沒有跟著接親的隊伍一同前來,現下才剛剛坐著轎子趕到的寧湘和寧倩兒,看到拜堂的府邸門前的大街上三層外三層圍了不少人,本來正好奇出了什麼事,可當他們剛剛擠進去,卻正巧聽到寧萍兒脫口而出的那句話,寧湘頓時嚇得張大了嘴,似乎連呼吸都忘了。

站在府邸門口的沈氏也身子一顫,寧淵趕緊扶住她,同時眼裡閃過一陣寒光,事已至此,寧萍兒究竟想要做什麼。

寧萍兒脊背挺得筆直,她紅蓋頭已經落下,臉上原本豔麗無匹的新娘妝,如今在周圍的人看來只覺得淒厲。她目光一一掃過周圍所有人的臉,掃過溫肅候得意的臉,掃過柳氏震驚的臉,掃過司空鉞意味莫名的臉,掃過沈氏與寧如海氣急的臉,最後落到司空旭無比僵硬的臉上,用尖厲的嗓音叫道:「沒錯,我是懷有身孕,可我懷著的分明是四殿下的孩子,關你們魯家什麼事!」

溫肅候膛目結舌,這寧萍兒,當真好意思!

眾目睽睽之下,居然當著眾人的面坦白自己未婚先孕,即便她懷的真是四皇子的種,也是連最後一絲臉面都不要了。

「孽畜……孽畜……」沈氏顫抖著吐出這麼一句話,居然兩眼一翻,暈了過去,寧如海大驚失色,也顧不得生寧萍兒的氣了,與嚴氏還有幾個丫鬟婆子手忙腳亂地將沈氏往屋裡扶。

寧淵卻沒有跟進去,而是依舊站在門口,遙遙望著寧萍兒,明白了她到底在打什麼心思。

反正她懷有身孕的事情被當眾挑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了,那她還不如破罐子破摔,索性自己承認,然後說自己懷的是司空旭的孩子,畢竟跟懷著別人的種卻要嫁給另外一人這樣聞所未聞的事情比起來,未婚先孕,奉子成婚之類的說法卻要沒那麼難堪。

而且司空旭如果不想將這個綠帽子戴嚴的話,只有順著寧萍兒的話往下說,即便明知道寧萍兒肚子裡的孩子不可能是自己的,也要幫她圓了這個謊,否則他撿了一個破鞋還喜當爹的醜聞一旦傳揚開去,他身為皇子的名聲將會毀得更加徹底,說不定皇帝還會因為給皇族丟臉這樣的罪名來治司空旭的罪,不然現下圍觀了這場鬧劇的人如此之多,皇帝總不可能為了維護一個本來就不喜歡的皇子,而將所有圍觀司空旭丟臉的老百姓都給抓起來吧。

寧萍兒到底還沒有蠢到家,懂得這樣來給自己找退路,只要他能過了這一關,而溫肅候又沒有其他證據證明她肚子裡的孩子是魯平的,她還是可以風風光光地嫁給司空旭,做她的皇子妃,只是司空旭關起門來會怎麼對她,她已經顧不得了,她現在滿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一定要成功嫁給司空旭,而不是在這個節骨眼上,被塞給魯平那隻豬!

「皇弟,寧小姐說的可是真的?她肚子裡的孩子當真是你的?」司空鉞似笑非笑地看著司空旭。

司空旭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成拳頭,他即便出身不高,可長得這麼大,還從未收過如此屈辱之事。從前那些給他臉色,給他羞辱的人大多位高權重,比如皇后,比如各位貴妃,再比如他的大皇兄,他身份低微不能反抗,因此這些屈辱不得不受,但寧萍兒!這個寧萍兒又算是什麼東西!

他現在只想立刻撕了寧萍兒那張臉!

「哥哥,不能再這麼下去了,我看姐姐是瘋了,你一定要攔著姐姐啊!」人群裡,寧倩兒焦急地在寧湘耳邊說著,「再讓姐姐這樣胡言亂語下去,咱麼一家都會跟著遭殃的!」

「這個臭丫頭一意孤行,我之前又不是沒勸過,現下事情變成這樣,我又能怎麼辦!」寧湘也心急如焚。

「咱們一開始就該攔著姐姐,不該讓她做出這種糊塗事的,就算她今天能矇混過去,可四殿下受了這樣的屈辱,會如何回過頭來對付咱們,哥哥你想過嗎!」寧倩兒表情惶恐,話語間卻在不停地煽風點火:「如果事情沒有敗露,咱麼多少還能幫著姐姐將她肚子裡的東西掩飾過去,可如今分明已經掩飾不了了啊,現下姐姐迷途知返沒準還來得及,她肚子裡懷著的可是溫肅候唯一的嫡孫呢,月嬪在宮裡正得寵,哪怕是為了這個嫡孫,溫肅候也會保住姐姐的,不然要是姐姐真的嫁給四殿下了,四殿下因為這等屈辱之事,容不下姐姐不說,興許還會遷怒到咱們身上,那不是得不償失了嗎!哥哥別忘了,你再過小半年便要參加秋闈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