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0 章
借力打力

說完,小翠便嚎啕大哭起來。

寧仲坤故作震驚地望著寧淵,「寧淵,你當真做出了這樣的事情?這裡好歹也是國公府,你竟敢公然玷污府上的丫頭?此事若祖父知道了,定然會治你的罪!」

「堂兄,這話便是你的不對了。」寧淵不慌不忙,彷彿一點也不為小翠的控訴著急,「你只憑著這丫頭的一面之詞,就斷定了是我在非禮她,這是個什麼道理?」

「小女子縱使出身卑微,也知女子名節大於天,難道小女還會拼著自己的名節清白不要,用此事來污衊你不成!」小翠一聽寧淵否認,立刻停了嚎叫,彷彿鐵了心要坐定寧淵的罪名。

「當真是奇了。」寧淵臉上的笑容一點沒變,「你這丫頭說我方才強行抱住你,要與你行那非禮之事,你我二人必定是經過一番拉扯的,何以我將你都逼得跳入水中以死守貞了,我身上衣衫卻還是整整齊齊毫無半點痕跡?」

「這……」小翠眼珠子轉了幾圈,一時說不出個所以然了,的確,按照常理推斷,如果兩人經過一番拉扯,寧淵身上是不可能如此整潔的,連髮絲都毫無凌亂之處,實在是方才寧淵躲得太快,讓她根本找不到機會下手人就跌到了水裡。

「是你……是你後來又整理乾淨了!」小翠圓不過話來,沒辦法,只能繃著臉皮開始狡辯,她相信反正世子爺在這裡,她只需要一口咬定寧淵的罪名就行了,其餘的世子爺會處理。

果然,寧仲坤接著道:「寧淵,你當真是糊塗,你若是喜歡這丫頭,我做主送給你便是了,左右府上也不缺幾個丫鬟,可你怎麼能做出這等強迫的事來,這要我們國公府的臉面往哪擱!」

「堂兄,你說我是強迫非禮,當真是誤會我了。」寧淵依舊是笑,「我方才已然說過了,若我強迫這丫頭做什麼事,他只消掙扎兩下,我這身上都不可能會這般齊整,我當真是不知道這丫頭怎的如此不要臉,分明是一場你情我願的通姦,她卻偏偏說成是我要強迫她,想來也是豬油蒙了心,想要訛詐銀子罷了,真是無恥。」

「你說什麼?你們是……通姦?」寧仲坤愣了好半晌才不可置信地將那個詞語重複了出來,一時壓根不明白寧淵在想些什麼,眼前這狀況分明是自己特意安排的,讓小翠在此地候著,等寧淵出現之後,誣陷寧淵非禮於他,然後再將此事鬧騰到寧國公面前,反正小翠從前給自己侍過寢,早就不是清白之身了,只要一鬧騰開,就算寧淵死不承認,只要順理成章給小翠一驗身,自然可以坐實了寧淵「品行低劣」的帽子,到那時他必然也將不能再踏入寧國公府。

可是現在,寧淵居然說,小翠與他的關係是通姦?

雖然同樣荒謬,雖然同樣不是什麼光彩的事,但同強迫比起來,兩件事的性質便差得遠了,如果寧淵是強迫,那是他自己行事張狂,打了國公府的臉;可如果是兩人情投意合的通姦,等於說是國公府的丫頭自己不檢點,而對於寧淵,除了花花公子之類的形容,實在是沒有別的害處。

寧仲坤自然知道他們不可能是通姦,但他也不能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拆穿寧淵在說謊吧,一時他進退不能,竟然卡在了那裡不知該說什麼好。

寧淵顯然不會這麼讓他卡下去,竟然接著道:「堂兄方才所言,若是我看上了這個丫頭,你能做主送給我?」

「不要!我不要!世子爺,分明是他要強迫於奴婢,奴婢從來沒有同人通姦過呀!」小翠嚇了一跳,今日之事本就是一場誣陷,如果自己落到了寧淵手裡,還指不定會變成什麼樣呢,當下更加變本加厲地大哭大嚎起來。

「夠了!」吳氏緊皺起眉頭,終於出聲,這丫頭渾身水草的模樣在那裡唧唧歪歪實在是吵得人頭疼,她雖然也不喜歡寧淵,也沒有要幫他說話的意思,可一來到底也是靠著寧淵將容氏送來,才能徹底扳倒寧華陽,二來寧國公也看中寧淵,近來日日都要他陪著,容氏雖然跋扈,可對於寧國公卻也真心,既然寧淵能幫著寧國公身子恢復,他便對這人進出國公府沒什麼意見,左右也不過是個「堂少爺」罷了。相反的,那個十分不檢點的丫頭卻讓她惱怒非常,國公府還是她這個國公夫人在當家,卻出了這麼一個不知廉恥的下人,不是擺明了在說她治家不嚴嗎。

吳氏個性高傲跋扈,也向來只信眼見為實,明面上的事情再清楚不過了,那丫鬟控訴寧淵非禮於她,而寧淵衣冠楚楚渾身上下十分整潔,沒有一絲掙扎拉扯的痕跡在,那麼除了你情我願的投懷送抱,還能有什麼解釋?這不明擺著是通姦嗎!

「當真是個不知廉恥的丫頭。」吳氏想到這裡,心中已有了決斷,「這樣的丫頭留在府中也是無用,別人若是想要儘管領了去,免得髒了我國公府的風水!」

寧仲坤扶著吳氏一起來,多少也是想藉著吳氏的聲勢打壓寧淵,實在是料不到小翠失敗倒也罷了,還能被寧淵藉著由頭順水推舟將人要了去,但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加上吳氏也開了口,他縱使再不願意,也不得不默認此事。

「世子爺,你怎麼能將奴婢如此胡亂送人!」小翠見吳氏要將自己打發出去,而寧仲坤居然一句話都不說,已然開始慌了,沖寧仲坤哭道:「奴婢可都是按照你的吩咐來做的,你怎麼能……唔」可惜他話還沒說完,就被寧仲坤貼身的小廝一把沖上去摀住了嘴,寧仲坤就算不精明,也早有防備,哪能容得小翠狗急跳牆當著別人的面拆穿自己。

「既然如此,那人我就帶走了,多謝堂兄成全。」寧淵自始至終都在笑著,表情一點都看不出有多慌忙,走上前在那小翠脖子後邊輕輕一按,原本還在小廝手裡不斷掙扎的小翠立刻腦袋一歪暈了過去,寧淵也不含糊,直接將人拎了起來,自顧自地揚長而去。

寧仲坤望著他的背影,心裡悶得不行,這陷阱可是自己想了許久才想出來的,原以為必然能成,結果竟然被寧淵這般輕描淡寫就化去了,難免心中抑鬱,他又哪裡知道,他這些栽贓陷害的把戲如果放到當初的柳氏和嚴氏面前,都是拎不上檯面的下三路,一路從江州摸爬滾打出來的寧淵又怎麼會放在眼裡。

周石牽著馬車等在國公府門口,見寧淵居然拎了一個婢女模樣的人出來,一時有些不明所以,不過寧淵也乾脆,直接將小翠拋給他,道:「搭在馬背上就成,回去之後將人交給白檀,讓她好好審審,說不定能問出好東西來。」隨機便鑽入了馬車。

周石雖然不明所以,可還是點頭稱是。

白檀自從跟著寧淵從江州出來後,一直都是在幫著唐氏打理家中大小事務,偶爾請來的一些短工雜役也都是她在管理,漸漸的便練出了一手駕馭下人的得力功夫,當天晚些時候,寧淵尚坐在院子裡看書,白檀就已經拿著一張供詞回來覆命了。

供詞上寫的自然是她從小翠嘴裡問出來的東西,小翠也是可憐,知道自己已經被從國公府裡帶了出來,必然是回去無望了,而眼前一個大丫頭模樣的姑娘又凶神惡煞的,還要喂她吃燒紅的碳,她被嚇得不輕,自然將肚子裡存著的東西都吐了個一乾二淨。

寧淵一面看著那供詞,一面聽白檀在身邊道:「少爺想問的話我都替少爺問了,那小翠的確是聽了他們世子爺的吩咐,想要陷害少爺,還是寧世子答允她,只要此事成了,就會將她納為世子側妃。」

「看來寧仲坤不光自己蠢,身邊的丫鬟也儘是一些蠢貨,一介奴僕竟然會相信能將自己立為側妃這樣的鬼話。」寧淵一面笑著一面繼續講供詞看了下去,忽然道:「寧仲坤果然與龐秋水往來親密,隔三差五便要見上一見。」

「是呢,這丫頭是這麼說的。」白檀道:「寧世子還警告過她千萬不能走漏了風聲,尤其是決不能讓國公夫人知道。」

寧淵笑了一聲,「國公夫人與龐秋水有過節,也一路看龐家人不順眼,如果讓她知道自己的孫子與仇人往來慎密,不氣瘋了才怪。」

「既然如此,少爺現下既然能出入國公府,要不要找個機會告訴國公夫人。」白檀道:「少爺從前可是幫過那寧世子不少,如果沒有少爺,他恐怕也坐不上世子的位置,如今卻恩將仇報,實在是太可惡了!」

「寧仲坤這世子之位得來不易,自然看中非常,龐秋水與他往來沒別的目的,想必也是要藉著這個機會煽風點火要來對付我,順便在她父親和未來的夫婿面前邀功,她可是馬上要成為四皇子妃的人了。」寧淵頓了頓,忽然像是想到了什麼,眼角一彎,「你將那小翠帶過來吧,我有些事要同她說上一說。」

「少爺?」白檀露出莫名的表情。

「去帶人便是。」寧淵拉開一絲笑容,「我忽然想到一個極好的點子,從前那幫人不惜藉著長公主的手要來置我於死地,我先下雖然沒有好的方法以牙還牙,提前收點利息卻還是可以的,去吧。」

白檀一屈膝蓋,忙轉身匆匆去帶人了。

※※※

寧珊珊這位曾經的華京第一美人,最近卻過得很不好。

從前她正當妙齡,芳華正茂,豔冠群芳,是不少權貴子弟的春夢佳人,就連四皇子司空旭也曾上門求娶過,可惜她心氣甚高,祖母吳氏又一心想讓她攀高枝,嫁給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一個皇子,將來也好成為皇后母儀天下,於是折騰來折騰去,即便上門提親的人絡繹不絕,卻依舊待字閨中。

原本以她寧珊珊的容貌與出生,是一點都不愁嫁的,可惜,自從出了逼死別人良家閨秀的事情後,她寧珊珊「蛇蠍心腸」的名聲也同她華京第一美人的名聲一樣,傳遍了全城,甚至連管她叫「蛇蠍美人」的都有,如今但凡是有些臉面的人家,娶親哪怕不求富貴,也要一個家世清白,哪怕是寧珊珊再有美貌,誰又敢娶一個心腸狠毒的毒婦回去落人口實,因此自打寧珊珊被吳氏從尼姑庵裡接回來以後,往日上門求親的不光全部沒了影子,就連吳氏想有心給他說一門親事,找到的媒婆也都三推四阻,好不容易說項了幾個,身高八尺儀表堂堂的,卻是別人家的侍衛,還是賤民出身,壓根配不上國公府的門楣;門當戶對的也有,青陽伯的嫡長子至今未曾婚配,但那人肥頭大耳的倒也罷了,卻還是個傻子,哪裡又能入寧珊珊的眼。

從前她端著架子不嫁人,一心想攀高枝,如今想要嫁了卻沒人願意娶,眼看著自己年紀已經不小了,再這般折騰下去非成了老姑娘不可,她寧珊珊的心情又怎麼可能會好。

不過縱使明知自己行情不好,寧珊珊也不會放棄掉自己美人的身份,天下間少有「清水出芙蓉,天然去修飾」的絕佳美人,如今女子但凡要稱得上一個美字,都離不開妝容打扮,所以寧珊珊平日裡再顧忌外邊對她的議論而不出門,也會定期前往一家固定的香樓去挑選胭脂水粉。

這一日,她又由丫鬟陪著來了香樓,香樓的侍者對於這些多金的老客戶都有特別的優待,別人都是在下邊的大廳裡挑選想要的香料,而他們這類人卻被領到了樓上的雅間,關起門來,自然有人源源不斷的將各類名貴妝料送上去給他們細細挑選。

「寧小姐有段日子沒來了,小店近來又新出了一種百花蜜臘香,是用上百種新鮮花瓣,調和了上等蜜蠟製成,清爽透氣,香氣宜人,美容的功夫一流,待會我就讓下邊的人給你送來。」寧珊珊是香樓的財主之一,這的下人自然不會怠慢他,說完一通恭維的話,奉上了茶果,同時趕緊將裝在許多個精緻盒子裡的胭脂水粉擺滿了一桌,自己退了下去,將空間留給寧珊珊細細挑選。

寧珊珊拿起侍者方才所說的那盒蜜蠟香,打開盒蓋,聞了聞,的確是香氣宜人,又抹了一些再手背上,見膏體清透均勻,色澤鮮嫩,心中已是喜歡不已,正想將侍者喚進來說這香她定下了,抬起頭,卻聽見一陣細碎的話語從門外邊傳了進來。

那聲音像是兩個丫頭在說悄悄話,他們大概以為屋子裡沒人,就沒刻意壓著聲音,只聽其中一人對另一人道:「我聽說昌盛侯府家的二小姐要嫁給四殿下做皇子妃,這事你知不知道。」

忽然間聽到龐秋水的八卦,寧珊珊一直瞧那龐秋水不順眼,動作頓時止住了,轉而細細地聽了起來。

便聽見另一人道:「我知道,可是也正奇怪呢,人家龐二小姐可是有心上人的,她那心上人卻不是四殿下,她又怎麼能答應這樁婚事。」

起先那人奇道:「咦?你怎麼會知道龐二小姐有別的心上人?」

另一人頓了頓才道:「我就是知道啊,悄悄告訴你吧,我來這之前可是在寧國公府裡當差的,那龐二小姐的心上人不是別人,就是寧國公府的世子。」

聽到這裡,寧珊珊眉頭徒然一皺,輕哼了一聲,看向身邊的丫鬟,那丫鬟心領神會,也怒氣衝衝地上前去一把將門打開,指著門外兩名執著掃帚掃地的粗使丫鬟道:「那個該死的丫頭如此膽大包天,竟然敢胡亂嚼國公府的舌根,信不信我們小姐立刻回了掌櫃,將你們拎到京兆尹處治罪!」

兩個丫鬟中年紀稍小的那人被這突然出現的場面嚇得抖成了簸箕,想也沒想就指向另一人道:「小姐恕罪,小姐恕罪!都是她說的,奴婢什麼都沒說!」

寧珊珊目光也順著落到另一人身上,冷聲道:「便是你口出誑語,冒充我寧家下人在外邊胡亂造謠嗎,抬起頭來!」

那粗使丫鬟渾身一抖,緩緩抬起頭,待寧珊珊瞧見那丫鬟的臉,原本呵斥的話語忽然說不出來了,反而詫異地道了一句:「小翠,是你!?」

寧珊珊是認得小翠的,這丫頭從前在寧國公府中雖然不起眼,卻是少數能爬上寧仲坤床板的丫頭之一。寧國公治家嚴謹,尤其注重下人德行,即便寧仲坤身邊丫鬟不少,可大多規行矩步,即便寧仲坤有時候動手調戲也都恪守自身決不妥協,寧仲坤自然也不敢用強,唯有小翠等幾個少數身份最為低微卻心比天高的丫頭,以為傍上寧仲坤便可以飛上枝頭,便陪著他胡搞,寧珊珊曾無意中撞見過寧仲坤好幾次荒唐事,可顧忌兩人是親兄妹,她也沒說什麼,自然也未曾向寧國公或是吳氏告密。

小翠在寧仲坤那幾個調笑往來的丫頭裡,也算是比較親密的一個,怎的如今會出現在這香樓裡當粗使丫鬟,一下子將寧珊珊的好奇心勾了起來。

同時她也想到了小翠方才說的那些話,讓人將她帶進來,重新將門關好,才壓著聲音問道:「你方才說的可是真的?哥哥他……當真同龐家那個賤人有私相授受之事?」

「大……大小姐……」小翠看上去有些害怕,嘴上卻還是道:「奴婢,奴婢知道這話不能在外邊隨便亂說,奴婢知錯了,可世子爺他……他的確和……」

「你是如何發現的。」寧珊珊打斷了她的話。

「是世子爺親口對奴婢說的。」小翠說得好像真的一樣,「世子爺說,說龐二小姐青春貌美,又善解人意,是他命中注定之人,若有機會,他一定要將龐小姐娶回府中……」

「荒唐!」寧珊珊用力一巴掌排在桌面上,手指上的戒指都將軟木製的桌面敲下去一個凹痕,「你說的話可有憑證,我又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在說謊話誆騙於我?」

「奴婢說的都是實情……大小姐若是不相信,只要回府之後悄悄留意一下世子爺的動向便能清楚分明了。」小翠怯怯地說:「世子爺和龐二小姐至今都來往得頗為親密呢……」

寧珊珊臉色陰沉不定地變了變,才道:「此事我回去自然會查證,但從今日起你最好閉上你的嘴,我不知道你為何會被攆出國公府,但如果再讓我知道你在外邊胡言亂語,抹黑國公府的名聲,我便對你不客氣,你可明白?」

小翠急忙磕頭,「奴婢知道了,奴婢一定管好自己的嘴!」

寧珊珊點點頭,瞧見桌面上那些香粉,一時忽然失了繼續挑選的興致,隨便拎了兩盒,讓貼身的丫鬟拿去櫃檯付了錢,就匆匆離開店面上了外邊的馬車打道回府了。

等寧珊珊走了之後,小翠也從後門離開了那間香樓,轉而繞到不遠處的一家茶館,直上二樓一間隱秘的包廂,對坐在裡邊喝茶的寧淵道:「奴婢已經按照公子的吩咐,將該說的話都同大小姐說了,公子是不是……」

還不待寧淵發話,站在他身後的白檀就上前,從袖袍裡掏出一疊銀票放進她手裡,「這是說好的銀子,你既然為少爺辦成了事,少爺自然也不會虧待你,你即刻拿了錢出城,該上哪上哪去吧,只是往後別再回華京來了,不然我們少爺今兒個能給你銀子,明兒個也能要了你的小命!」

白檀這嚇人的話說得嫻熟,直將那小翠唬得一愣一愣地,忙不迭的接了銀子,又對寧淵磕了個頭,才急急忙忙地退走了。

「少爺,就這麼放人離開,她會不會走漏了咱們的計畫?」白檀回到寧淵身後,對寧淵問道。

「不會,這類見錢眼開,妄圖飛黃騰達的人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小命,你方才都拿性命嚇唬她了,她自然不敢再在華京呆下去,何況她遭寧仲坤利用之後又始亂終棄,難免心中會有怨念,巴不得我會出手替他報仇,又如何會多此一舉跑去告密。」寧淵喝了一口茶水,望著窗外街道上人來人往的景緻,似乎心情極好:「無論寧珊珊還是國公夫人都瞧龐秋水不順眼,如果讓寧珊珊知道有一天龐秋水可能成為國公府的長媳,變成自己的大嫂,位居自己之上,這等羞辱恐怕比殺了她還要讓她難受。」寧淵說到這裡,頓了頓,臉上的笑容更開了,「接下來的事情咱們只要靜觀其變就可以了,只怕是會有一場好戲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