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只是其中之一,須知還有另外一種可能,夏太后看重如此那處精鐵礦,興許並不只是為了能讓大夏在軍備上穩穩壓過大周,而是為了中飽私囊呢。」寧淵道。
「中飽私囊?」眾人皆是一愣,片刻之後,夏帝才像明白了什麼,陰沉著臉道:「寧大人的意思是,太后想要獨吞那處礦藏?」
「此事不無可能。」呼延元宸思慮了一會,也附和道:「不然,精鐵礦這樣一種對大夏十分重要的東西,根本沒必要藏著掖著,太后大可將此事公開,用以換取軍隊更高的士氣,何須瞞得如此密不透風。」
「我就是這個意思。」寧淵點頭道:「夏太后隱瞞此事不說,焉知不是起了獨吞之心,如今陛下在朝中式微,若夏太后當真讓慕容氏一族獨吞一整座精鐵礦,陛下覺得,這大夏第一世家的名頭,還能安安穩穩地落在呼延氏一脈的頭上嗎。」
「若真如此,讓慕容家獨吞一整座礦脈,以慕容家現在的實力,要自足一支精銳軍隊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加上如今太后依然把持朝政,他們如果內外沆瀣一起,一旦有逼宮那日……」夏帝越說,臉色越是難看,「太后莫非當真是想讓慕容氏替代呼延氏成為皇族!」
「恐怕也只有這麼想,才能解釋清楚陛下如今的境遇。」寧淵道:「陛下是夏太后親兒,俗話說母子應當連心,虎毒也尚不食子,而陛下身為一國之君,卻被生母如此掣肘,皇位名不副實,就連身邊皇親也要被太后設計拔除。」說到這裡,寧淵看了呼延元宸一眼,接著道:「太后這樣孤立陛下,架空陛下,分明只有一個目的,卻絕不是為了朝廷上下的穩固,而是為了有朝一日,徹底取代陛下坐上那張龍椅而鋪路。」
寧淵語氣不輕不重,說出來的話卻恍若驚雷,讓眾人都沉默不已。
也不知過了多久,夏帝才一聲長嘆,「寧大人此言,我又如何不知,從前皇叔也這般同我說過,但太后到底也是我的生母,若非證據確鑿,我也不想太過分地猜忌他。」
「陛下現在的境況,其實就是最好的證據了。」呼延元宸沉聲道:「如今朝中以太后馬首是瞻的武將雖然極多,但陛下也不算是孤立無援,臣這些日子暗中奔走,也聯絡了不少願意支持陛下的皇室宗親,只是同太后一黨的勢力比起來還是相形見絀了些,若想建功,還需靜待時機,現在最重要的,只在於如何阻止那處精鐵礦落進太后手裡。」
「呼延大哥說的不錯。」司空玄也附和道,「現在看來,這精鐵礦與兩朝如今開戰之事聯繫緊密,若讓夏太后自知得不到那處礦藏,那這場戰事,也就迎刃而解了。」
「太后的個性我再清楚不過,但凡是她想要的東西,是斷然不可能放棄的。」夏帝輕嘆了一口氣,「她若是對那口礦藏勢在必得,除非大周軍隊能徹底將夏軍驅離燕州境內,讓她自知染指無望,才有可能斷了這個念頭,可以如今兩軍對峙的狀況來看,此事卻不容易達成。」
「這可不一定。」寧淵卻忽然輕道了一句。
幾人的目光又再度落到了他身上,呼延元宸異樣道:「阿淵,你莫非有什麼妙計?」
夏帝對於呼延元宸與寧淵的關係,雖然瞭解的不透徹,也知道非同尋常,所以對於呼延元宸當著他的面說出這般親熱的稱呼,並未表現出異樣,司空玄早已見得多了更是稀鬆平常,倒是寧淵有些拉不下臉,臉色微熱了一分,才搖頭道:「倒也算不得什麼妙計,其實不過是我的猜測而已,但卻有七八分可行。」
聽他一言,夏帝和司空玄也露出了好奇的目光。
「夏太后發兵此舉,不過是從司空旭那裡得到了燕州精鐵礦的消息,可要是告訴她,其實燕州根本沒有什麼精鐵礦,一切都是司空旭在誆她的呢?」寧淵一面說,眼裡還有奇異的神色閃了閃。
夏帝與呼延元宸對視了一眼,片刻之後,夏帝才道:「此事說來可行,但要如何讓太后相信那精鐵礦之事是子虛烏有?太后之所以會動兵,想來是那司空旭拿出了什麼能取信於她的東西才對。」
「陛下,別的事情,或許我不敢保證什麼,但說到夏太后對司空旭的信任一事,我卻是可以肯定,他們之間是絕對不會有什麼信任無間的,甚至我能斷言,夏太后或許一直就對精鐵礦的事情半信半疑。」
「這何以見得?」
「若夏太后當真對燕州存有精鐵礦一事深信不疑,並且也知道具體方位,又何必如此費心思傳訊給我朝陛下說什麼談判,直接不計損失的大軍壓上就是,以大夏軍隊的戰力,加上燕州原本就貧瘠無比,面對猛攻,我大周倒極有可能暫避鋒芒地臨時退出燕州,而在後方鞏固戰線,到那時,燕州自然會變成太后的囊中物,也不用來和我等扯嘴皮子了,但如此做的話,無論是戰力上的消耗,還是糧餉上的消耗,都將會是一筆十分巨大的開支,以大夏物資匱乏一事看來,就算夏太后也會覺得十分肉痛。」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夏帝點點頭,「如果精鐵礦真的存在,一點物資戰力上的消耗,自然不算什麼,但如果那精鐵礦是子虛烏有的事情,此事便十分得不償失了,太后也正是因為對此事半信半疑,才沒有如此做。」
「還不光如此。」寧淵接著道:「我甚至可以說,興許司空旭只不過是向夏太后透露了精鐵礦存在一事,可那處礦藏的具體位置到底在何地,司空旭連半個字都沒有說,他這人最是惜命,如今寄人籬下,雖然為人男寵,可也不可能不給自己留點後手,夏太后出於對礦藏的貪婪,暫時留著他有用,也不會做危害他之事,對於司空旭自己,也避免了兔死狗烹的局面,甚至還能憑此與夏太后交易,來換取對自己更大的利益。」
「果真是個好計策,若他們之間的信任本就薄弱的話,這離間計卻是最好用的一招了,一旦讓太后相信精鐵礦並不存在,那在準備未充分的情形下,會不會讓軍隊同大周僵持下去還是兩說,十有八九會退兵,而一旦莫名退兵,這猶如兒戲般的進退自然會讓軍中有微詞出現,太后的威信也會隨之動搖,不光如此,司空旭此人更要承擔太后的怒火,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呼延元宸有些興奮,右手握拳狠狠擊在左掌掌心,「其他倒也罷了,一旦太后在軍中的威信開始動搖,陛下便能有機會撥亂反正,真是一出一箭雙鵰的妙計。」
「這計策聽著倒好,可要如何實行。」夏帝卻不像呼延元宸這般樂觀,「莫非要讓我去勸說太后?」
「恐怕就算陛下願意去,太后也不會相信陛下吧,反而會弄巧成拙。」寧淵抿嘴一笑,「此事小人已經有些計較了,陛下只需要同呼延靜待便是,只是有一點,小人不得不同陛下提前說明。」
夏帝臉色一凜,「寧大人但說無妨。」
「小人與熙王殿下願意相助陛下,其中一個原因自然是為了兩國休兵,另一個卻是呼延曾說陛下是體恤百姓的明君,若有朝一日,大夏朝綱重歸陛下之手,還望陛下明白,戰爭,除了災禍與傷痛,什麼都帶來不了。」
「仁義為先,也是父皇的治國之道,我自會謹記。」夏帝鄭重地點了點頭。
※※※
金城郡王府。
慕容成傍晚時分接了張帖子,到千景候的府上吃酒,因千景候知曉慕容成的喜好,從城內大名鼎鼎的暖玉閣裡找個好些個水靈靈的白嫩少年作陪,架不住那些那些少年溫柔骨般的一陣勸,便多喝了幾杯。
暖玉閣裡但凡是能出閣的少年都是特別訓練過的,不光個個模樣出挑,且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身子還未完全長開,少年特有的纖弱身體和滑嫩皮膚讓慕容成很是愛不釋手,幾杯黃湯下肚,加上少年們的一陣挑逗,慕容成險些把持不住,就要抱住幾個最為俊俏的就地荒唐起來。
可正當作為地主的千景候要專門為慕容成這位貴賓挑一間清幽的房間,讓他可以盡情縱慾享樂時,慕容成反而拒絕了,甚至紅著一張臉,不再受那些少年的誘惑,起身拱手告起辭來。
千景候雖然差異,可也不敢留客,便親自將慕容成送到了府外,剛坐上馬車,慕容成一面往兩腿間搓了搓,一面吩咐車伕趕快回府。
慕容成當然不是什麼正人君子,他能面對那些少年的誘惑而坐懷不亂,原因沒別的,不過是因為家裡有更好的貨色在等著自己,不願意在外邊浪費力氣而已。
說到家裡那位更好的貨色,慕容成即便是坐在馬車裡,也不禁嘿嘿淫笑了幾聲。
自打上回將蘇澈從驛館裡接回來後,這小妖精就好像徹底換了個人,每天對著自己笑靨如花不說,服侍人的本事也更是一日千里,簡直讓他慕容成受用無盡。
蘇澈從前怎麼說也是一地男倌中的翹楚,房中秘術本身就懂得極多,加上從前在司空旭身邊時,司空旭為了自己快活,特地找來了一些稀少的功法讓蘇澈練著,那些功法別的效用沒有,唯獨在分桃斷袖之事上別具一格,不光能將男子後眼變得如凝脂般嫩滑緊致,且還能隨意控制其鬆緊與蠕動。
蘇澈之前服侍慕容成時,不過是帶著敷衍的情緒,哪能在他身上用這功夫,可後來在蘇澈將這奇功全開之下,慕容成才算是徹底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飄飄欲仙的感覺,對蘇澈更加寵愛不說,外邊那些胭脂俗粉更是再也看不進他的眼了,以至於無論在外邊被挑逗得興致多高,他都要用力憋著,然後盡快回府,好趁著那股勁沒過去之前,同蘇澈共赴巫山。
這回顯然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