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菲本來是想在沈謙這問出點有用的信息,結果一個問題不厭其煩的追著問了三四遍,最後卻不得不承認,當事鬼的確是一問三不知。
沒有辦法,最後不得不采取容菲那個不是辦法的提議,一切從四合院著手。容菲是不能出去的,而容爸自打莫名其妙大病一場後,氣色就一直不見好轉,並且常常出現氣虛胸悶的症狀,容玥理所當然肩負起照顧父親和生意的責任,所以這事兒主要就落在了容媽和常大嬸身上。
然而事情進行了整整兩天,確實半點收獲都沒有。這是鬼沒辦法,要是個人,容媽這准丈母娘早一腳踹飛了,尼瑪這麼能折騰,有多遠滾多遠,倒貼錢都不稀罕!
短短兩天,容媽折騰得都出一股子灰土氣兒了,人也瘦了一圈兒,臉色暗沉,眼窩深陷,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被虐待後的焉巴勁兒。
容玥從廚房端了一杯鮮搾花生奶出來,遞給正癱在沙發上唉聲歎氣的容媽,「還是沒進展麼?」見容媽一臉疲憊的喝奶,容玥自覺繞道容媽身後,替她按揉起太陽穴來,「你也別太著急,這事兒急也急不來了。」自打容菲身上出了這糟心事以來,整個家裡都愁雲慘淡的很,別說是容爸容媽,就連向來性子跳脫的容玥都愁容不展,安靜了不少。
「我能不急嗎?」容媽喝了兩口就把被子放在了茶幾上,眉頭都擰的快打結了,「眼看這日子就到了,可這事兒……真沒法辦啊。」關鍵是他們還沒有選擇的余地,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
「這不還有兩天麼?」容玥按摩的動作頓了一下,「要不明兒我和你們一起去找吧,多個人多雙眼,沒准兒就找到了呢?」
「不行!」容媽想也不想就端然拒絕了,「你姐已經那樣了,那地方那麼邪門兒,你要是再……」
「沒事的媽。」容玥笑了笑,「你忘了,我小時候和張二丫有一次去偷周伯伯他們家的桔子,結果被發現,害怕回家挨揍,不還在墳地貓了一晚上麼?而且還抱著塊墓碑睡得特別香,要不是第二天老爸那一竹鞭子把我給抽醒,我還沒准兒睡多久呢,都那樣,不也屁事沒有麼?」
「總之這事兒有我和常大嬸就行了,你個小娃子瞎摻合個什麼勁兒?」容媽的態度不容置喙的堅定。
「媽,過了年我就十八了。」容玥撅嘴申明。什麼小娃子,她已經快成年了好不好?!
「你就是再大,還能大過你老娘?」容媽斜睨一眼忿忿不平的容玥,頹廢的疲憊感倒是緩解了不少,隨即瞥了眼容菲的房間問道,「你姐一直在屋裡呢?」
「嗯。」容玥聲音都還是郁悶的。
容媽站起身來,「那我去看看她。」
走到容菲房間敲了敲門,沒人應,伸手去推,沒推開。容媽這臉色瞬間就僵硬了,甚至渾身有種冒虛汗的趨勢,雖然腰板兒停止,嘴皮子卻一個勁兒的哆嗦。
「除了送飯的時間,都這情況,姐這屋子,感覺就像是與世隔絕了似的。」容玥走到容媽身邊,瞥了眼緊閉的房門,經過兩天的磨礪,她現在的心態早已從最開始的驚悚變得習以為常了。
容媽盯著房門看了很久,最後只是無奈的歎了口氣,轉身走開了。
然而此時容菲的房裡,卻是詭異與香艷齊驅,潮冷與火熱交織,怎一個水深火熱了得?
只見容菲衣衫半褪的扭動著身體躺在彩虹條紋的被單上,發際濕潤,渾身潮紅,雙眼緊閉,皺緊眉頭緊咬著下唇,嘴裡時不時壓抑不住溢出一絲輕哼,似是痛苦又似是享受。雙腿一會兒蹬蹬一會兒曲起,腳後跟更是時不時的蹭著床單,白皙圓潤的腳趾頭微微蜷縮著。而原本蓋在身上的同色系被子,早就不知啥時候被主人給蹬到了床沿耷拉著。
看似是被夢魘給纏住了,但若是仔細了看,就會發現,她周圍若無若無的游動著一層淺白色的霧氣,薄薄的蒸騰著,將整個容菲籠罩其中,忽隱忽現間,更添一種別樣的美。
忽然,正被夢魘纏身的容菲發狠咬了下嘴唇,鮮血暈染唇紋的瞬間,猛的睜開了眼。然而入眼的一層薄霧卻令她微微愣了神,好半響才雙眼聚焦回過神來。
「沈謙你這流氓跟我出來!」容菲咬牙切齒。
話音剛落,身上繚繞的霧氣瞬間就幻化出沈謙的人形趴在容菲身上,邪魅的露齒一笑,隨即翻身側躺在了她身邊,還順勢長臂一攬,將人霸道的摟進懷裡。
「我這不是讓你提前適應婚姻生活麼?」容菲這還沒來得及發飆呢,沈謙欠扁的張嘴就來,那沒臉沒皮的程度簡直叫人歎為觀止,「再說了,咱們這又不是真的那啥,你這不是做夢呢麼?」
容菲掙扎了兩下掙不開,衣服都沒來得及整理就被沈謙摟個實在,雖然對方的身體異於常人,可還是讓她渾身不自在。
「你鬆開。」掙不開,容菲只好直接下命令。
「不放。」沈謙壞笑著耍無賴,非但不鬆手,還故意拿臉蹭容菲耳根後的癢癢肉,「你是我媳婦兒。」
「八字還沒一撇呢。」不提這個還好,提到這個容菲就來氣,尼瑪要嫁給鬼就算了,還這麼能折騰人,就沒見過那個女婿這麼折騰丈母娘的!
「怎麼沒撇?日子都定下了。」沈謙一聽容菲這話臉色明顯陰了下。
「只要找不到你的葬身之處,咱倆這事兒就沒法成。」掙不開,容菲就往邊兒挪了挪,盡量隔開兩人之間的點點距離,「你說你這糊塗鬼,虧你還上百年的高齡,怎麼連自己葬身之處都不知道呢,就算是被人雪地活埋,好歹應該知道被活埋的地方吧?」
「我當時被人打得奄奄一息,半昏迷狀態,除了知道是被雪地活埋什麼也不知道,反正做鬼擁有意識以來,我就在那四合院裡了。」說起這事兒,沈謙的神色不由黯然了下去。
「那你都沒試著自己找找自己的葬身之地麼?」沒來由的,看到沈謙黯然的神色,容菲心揪了一下。
「找了。」沈謙淡淡的道,「只是怎麼也感應不到,久而久之,也就忘記這茬了。」
第二天,容媽和常大嬸那總算有了消息。
在一個毀容的拾荒老頭的指引下,她們在四合院北苑的枯井十米處,一棵老槐樹底下找到了沈謙的屍骨,而牌位一直被老頭用一塊帆布包裹住隨身攜帶在拾荒背簍裡。得到這樣的結果,所有人都驚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