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4 章
驚險墜樓

遠遠就見孟德才砂石廠附近那套房子黑氣蒸騰,比起當初鬧貓更甚。怨氣這麼重,加上惡靈附身,不難想象,孟德才一家肯定是已經遇害了。

想到家人就在那怨氣深重的房子裡,容菲就不由攥緊了拳頭。前方就是虎穴狼窩,可她卻非去不可!

剛走到樓下,抬頭就見『孟德才』笑容陰詭目光猥瑣居高臨下的站在陽台上。只是一眼,容菲後背就躥一股森然的寒氣,渾身炸起了雞皮疙瘩,腳步也不由一頓。

「大門沒鎖,自己推門進來吧,進門左走就是樓梯,自己上來。」『孟德才』說著晃了晃手指上勾著的手表,老舊的款式正是容爸帶了十幾年的那只。

「要我上去可以。」看到手表,容菲恨恨的咬牙,強自鎮定道,「但在我上去之前,我得確認家人是否安全!」

「這個你大可以放心,我說了,只要你遵守約定,他們就安全。」『孟德才』笑得一臉的陰險狡詐,面部肌肉都猙獰的扭曲。

不知怎的,這樣的場合,這樣的對話,竟讓容菲有種朦朧的似曾相識的感覺。

「你不給我看人,我怎麼相信你不是誆我入套?」深吸口氣壓下心底的異樣,容菲堅持道。

『孟德海』狡詐的搖了搖頭,「容菲我並不需要你相信,就咱倆目前的局面,你也沒有資格和我談條件,對於你家人的安危,你懷疑也只有賭,他們是否安全,你自己上樓來就知道了,安全,你贏,不安全,頂多輸個傾家蕩產,這就是賭博法則。」

容菲瞪著那張扭曲陰險的嘴臉,恨的是牙癢癢。

「怎麼樣?」『孟德才』挑眉俯視著容菲氣得青白卻無計可施的臉,「賭,還是不賭?」

容菲氣得吐血卻別無選擇,為了家人,她都必須深入虎穴賭這一把。

僅是推開虛掩的大門,迎面就撲來一陣讓人寒徹心骨的涼意,明明的窗戶緊閉的客廳,卻無端刮著打卷兒的陰風。

容菲只是粗略的掃了簡約大氣卻死寂陰沉的客廳一眼,就轉左走上了去樓上的樓梯。只是當她上去時,『孟德海』人已經沒在陽台上,而對著『孟德才』剛才所站的位置,一間房的房門卻是半開著,不用說,人肯定是在那裡面。

容菲沒有多做猶豫,幾步就沖了過去推開了房門。只是讓她駭然驚震的是,裡面除了『孟德才』和一口沒有煤炭木柴卻噴燃著綠火的鐵鍋,一個容家人也沒有!

「你賭輸了。」『孟德才』真用手抓撓撥弄著鍋裡的火焰,見到容菲,嘴角勾起詭譎嗜血的弧度,那猥瑣露骨的眼神,無不給人一種赤裸以對的羞恥感。

「你把我爸媽妹妹弄哪去了?!」砰的一腳踢開門,容菲所有壓抑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爆發了,除了憤怒,更多的卻是恐懼,恐懼家人已經遇害了,「我家人其實根本沒在這裡,你騙我?」

「你家人……」『孟德才』挑著眉,忽然指向那口火焰噴薄的鐵鍋,「都在這裡,你進來看看就知道了。」

容菲順著看向那口火焰鐵鍋,不由自主的就往裡邁出了腳步。

『孟德才』看著容菲,雙眼不同平日的猥瑣寒森,而是亮得懾人。

眼看著容菲已經走了兩步,腦子卻突兀被針扎似的猛一陣刺痛,讓她驀然清醒過來。下意識的抬眼看向『孟德才』,不禁被那懾人的亮眼嚇了一大跳,意識到不對,當即轉身就跑。

然而,還沒跑出門,腳踝卻突兀一頓動彈不得,仿似被什麼東西給絆住了。低頭看去,居然是爪形的黑氣。

就在容菲極力和黑氣掙扎的時候,『孟德才』人已經走到了她身後,並且雙手搭上了她的肩膀。容菲當即渾身僵硬,就算是隔著不薄的布料,那陰涼滑膩的悚人觸感仍舊像蛇緊貼著皮膚游走。

「你跑不掉的。」詭譎一聲怪笑,『孟德才』對著容菲的耳朵吹了口氣。

那口氣吹在耳朵裡,竟是沒有人該有的溫熱,而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刺冷。容菲本能的躲閃,卻驚懼的發現,自己渾身僵硬得一動也動不了。

「你騙我來這裡究竟要幹什麼?」容菲極力想要保持鎮定,可顫抖的聲音卻出賣了她,這個惡靈,讓她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滅頂恐懼。

「呵呵……」『孟德才』刺嘎嘎的粗笑聲儼然是來自地獄的惡鬼,「當然是,吃你啊。」

感覺到那雙肥爪子越來越有往下移動的趨勢,容菲緊咬下唇閉上了眼。心裡卻在默默的祈禱沈謙和余倩他們快點趕到,只要還不到最後一刻都有希望,眼下讓她焦慮的是,家人的下落不明!

「還想著等警察來援救?」看透容菲的心思,『孟德才』笑得更開懷了,「就算他們趕到了,也不敢輕舉妄動的。」

「是麼?」容菲咬著牙開口,「我就不信,你留在派出所的一魂一魄被收,你會毫無所覺。」

游走在身上的手掌果然一頓。

「就算灰飛煙滅我也不在乎,因為,你在我手上捏著呢。」良久,另一個陰狠低沉的男聲響起。

「你這個瘋子!」容菲被陌生的男聲嚇到了,同時卻因那把突兀冒出的嗓子覺得莫名的心頭一突。

「對,我梁景晨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這句話,早百年前你就撕心裂肺的咆哮過了。」隨著梁景晨本聲落下,身後砰然一聲驟響,魂魄離體,孟德才的軀體當即仰倒在地,「沈謙以為,想方設法破壞我鬼葬的陣法就可以護你周全了,簡直是癡人做夢,他輸就輸在,忘了我梁景晨是個瘋子,被他逼瘋的瘋子!」

「梁,景晨。」容菲眉頭緊皺,只是聽一遍念一遍,就是一股鑽心的劇痛,臉色瞬間慘白。

「菲菲小姐。」梁景晨忽然壓低了聲音,目露興奮的看著容菲耳側,因為他舌頭舔過而炸起的雞皮疙瘩,「占有你是我的信仰,毀掉沈謙,是我的執念。」

「惡魔!」梁景晨的猥瑣令容菲憤怒惡心,可身體的動彈不得卻令她絕望,「混蛋,你他媽別碰我!」

「碰,當然要碰,我非但要碰,還要徹徹底底裡裡外外的碰呵呵……」

然而,就在梁景晨笑聲未落,容菲的衣兜裡突兀紅光閃爍。與此同時,梁景晨搭在容菲身上的手就像是被什麼蟄到似的,猛地縮了回去。

容菲亦是在紅光乍現的第一時間恢復了行動能力,幾乎是出於本能的,當即就撲身沖到了陽台上。可是,就在她想要一鼓作氣沖下樓之際,卻駭然發現,樓道口被堵住了,而堵住樓道口的不是別人,真是孟德海的妻子,或者更准確的說法是,孟德才妻子的屍體!

「你身上帶著捨利子?!」看著被灼燒出兩個黑煙窟窿的掌心,梁景晨整個臉部更加扭曲了。

聽到聲音,容菲猛地轉身背抵著身後的水泥護欄,瞪眼看著那逐步向自己靠近的灰色長衫影子。還算英俊的一張臉,沒有形象惡人的尖嘴猴腮,但那雙□黑的戾眸卻比什麼都令人悚然可怖。

「你,你別過來!」眼看著梁景晨步步逼近,容菲卻無路可退,不停的扭頭往樓下看,當終於看到余倩帶著圓空大師以及警員迅速朝這邊趕來時,總算是看到了希望。

見容菲頻頻往樓下看,梁景晨嘴角勾起,「這幫沒用的警察來得倒是挺快,可惜啊,你進了我梁景晨的坑,他們就是再能耐,也無可奈何,曾道士現在還躺在醫院裡呢,呵……有趣,還找了個和尚。」梁景晨的語氣要多狂妄有多狂妄,想起什麼,忽然頓了頓,「不過,我還以為第一個出現的會是沈謙,倒是沒想到會是這幫子警察。」

眼看梁景晨又上前一步,容菲慌忙掏出捨利子擋在胸前,「我可有這個,你識相就最好別靠近!」

梁景晨還是忌憚捨利子的,只看了一眼他就頓住了,不過隨即嘴角就勾起了陰險的冷笑。還不等容菲反應,他身形一晃,就再次鑽進了孟德才的身體,然後,站起身來。

「真以為拿顆破死人骨頭就能制住了?呵呵……果然天真啊!」再次惡靈附身的『孟德才』這次不再猶豫,跨步上前一把就拽住了容菲的胳膊,竟是不進屋去,在陽台上就開始撕扯起她的衣服來。

「你放開!別碰我!」捨利子在掙扎中掉到了地上,眼看著身上的外套被『孟德才』大力扯開,容菲再也撐不住,當即就嚇哭了,愈加拼命的掙扎起來,「余警官,救我!」

余倩遠遠目睹這一幕也急了,猛的就躥到了眾人前面,朝樓房飛奔而去。

其他警員見狀,也紛紛卯足勁兒的沖。

落後的圓空大師皺眉道了一聲佛號,亦是身形飛掠趕上了余倩。

梁景晨壓根兒沒把那些人放在眼裡,哪怕是那看起來有些道行的和尚,仗著自己道家出身戾煞惡靈也根本毫不露怯,反而因為這麼多人而愈加興奮的撕扯起容菲的衣服來。

在惡靈的大力下容菲根本護不過來,情急之下卻突然腦子靈光一閃,當即驚喜的看向『孟德才』身後,「沈謙!」

趁著對方上當轉身的功夫,容菲抬腿就趴著護欄翻身而下。

這是今天的又一次賭博,賭的就是胸前那塊護身血玉!

當被突然出現的沈謙穩穩接住,容菲笑了,可心口陡然傳來的劇痛讓她來不及慶幸,就眼前發黑暈了過去。

正在這時,圓空大師震耳發聵的佛誦聲憾然震地的響了起來。不過兩句,陽台上的『孟德才』就陡然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