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暮望去,便見一個挺拔的身影正往這邊走來。
他不急不緩地朝這邊走來,給人一種淡定從容的感覺。
傅致一本就生得極好,加上氣質太強,讓人一瞬間難以移開眼。
與暮發現,每次只要傅致一一出現,沈書枝的眼睛便直勾勾地盯著他看。
與暮本就不願再待著,見他走過來,想跟他一起離開,卻見他忽而伸手,將她額前的髮絲撩到耳後,溫柔地說:「總是喜歡到處亂跑,我剛才找你很久了。」語氣裡頗有擔心的意味,認真的神色讓與暮失神。
他垂眸,輕輕將她的手執起,在上面印上一個輕吻,道:「與暮,剛才是我不對,不應該忽略了你的存在,我們現在回家好嗎?」
與暮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像是要酥化了,呆呆地點了點頭,任由他牽著自己的手往走廊盡頭走去。
沈書枝突然大聲喊道:「小傅爺,你別被這個女人騙了!這女人心裡一直喜歡的是我男友,你知不知道啊?」
與暮此刻連生氣都不屑了,只是驚奇這世界上怎麼會有沈書枝這麼極品的女人出現。
見傅致一停下腳步,沈書枝更多了幾分得意:「你看他們已經分手了,她還一直纏著我的男友,我只不過是說了幾句,就被她打,你看我的手上……還有抓痕。小傅爺,你可別被她給騙了,也許她看中的不過是你的錢而已。」
與暮:「……」
「哦。「傅致一淡淡地說,「只要她願意和我在一起,即使只是看上我的錢,也沒關係。如果她想要,整個四海閣拱手相送,也沒問題。」
沈書枝:「……」
直到出了走廊,與暮才從他的話裡完全反應過來,她忍不住幾次打量身邊的傅致一:「我發現要是有天小傅爺不想當收藏家了,可以考慮去當演員,剛才你的演技實在是太好了。」
傅致一睨她一眼,好心提醒:「我好像是在幫你。」
「嗯,我知道,謝謝你啊。」與暮望瞭望已經走得零零散散的酒會現場,問,「酒會已經結束了嗎?」
「嗯。」
與暮在心底驚訝,剛才竟跟譚勳耽誤了那麼長的時間,她有些不好意思道:「抱歉,我以前沒參加過這樣的酒會,所以沒能掌握好時間。」
「沒關係。」不用演戲的傅致一,總是一副冷冷淡淡,讓人很難接近的樣子,「我們也該回去了。」
從出會場到停車場,他們一路走得並不算是很順利,早有很多在角落處仔細觀察了傅致一舉一動的各個集團老總,站在外面等候,一見他出來,便一一上前告別。
沒有什麼很實質性的談話,都是馬屁拍來拍去。
好不容易上了車,與暮感覺如同逃難。
傅致一倒是一如既往的鎮定,看得出他對這樣的狀況早就習以為常。
就在車子將要駛離停車場的時候,車內響起了「砰砰」聲,傅致一將車窗搖開,一張傾城絕色的臉映入眼簾,她朝傅致一嫵媚一笑,因為穿著低胸禮服又彎著腰,那兩團碩大而擠成的溝誘人無比,只見她遞了張名片過來,道:「小傅爺,這是我的名片,有空要聯繫我哦。」
名片上香水味十分重,遠遠地,與暮都能聞到有些刺鼻的香。
本來以為以傅致一的傲氣是不會接的,誰知他順手捻了過來。
直到車子行駛在公路上,在上高速時,他忽然停下車,將名片丟進路邊的垃圾桶中。
「唉……」與暮輕嘆一聲,「人家不是還等著你的電話嗎?你怎麼把名片給丟了?」
「香味太濃,污染空氣。」
「那你剛才幹嗎還要接受人家的名片?」
「這是種禮貌。」
「……」
許是她臉上的不屑表現得太明顯,傅致一挑眉:「不相信?」
「不是不相信,是壓根就不信。」她問,「那剛剛親吻人家手背呢?也是出自禮貌?」
他回答她的,是一句在男人圈裡很經典的話:「任何一個聰明的男人都不會拒絕主動送上門的女人,尤其是美女。」
她想,譚勳是不是也是這樣的?他可以為了創業忽略旁邊所有的人,即使是對再有感情的她,他都能控制住自己的慾望。
可沈書枝呢?其實是他根本就沒有想過拒絕吧。
那種若即若離的態度只會愈加讓人離不開,最後東窗事發,也能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在別人的身上。
這般想著,她的心情一下子又低落了下來。
很久,她都沒說話,傅致一也沒有說話,車廂裡一股沉默在蔓延。
等到與暮看向窗外的時候,才發現車停在了海邊。
「下去走走吧。」傅致一說完,開了門,走下車。
他對這裡很熟悉,很快走到一塊巨大的岩石邊,坐在上面,脫去了累贅的外套,穿一件白襯衣,拿出一根菸點燃,海風輕撩過他的發,露出狂浪不羈的俊顏,一派公子哥兒的模樣。
公子哥就是公子哥兒,從不顧及別人的想法。換成其他男人,此時應該徵詢女方的意見,問介不介意他抽菸。
與暮一直都覺得這個男人太過高傲,還帶著別人討厭不起來的小自私。
兩人坐在海邊吹風,誰也沒說話。
忽而,與暮眼角餘光一瞥,就在傅致一的車子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多了兩輛車,車邊站了五六個人的樣子,隔得太遠,只能看見一片黑色的人影。
她心一悸,忽然拉著傅致一的手將他從岩石上給扯了下來:「跟我走。」
傅致一沒想到她會忽然來這招,心裡有些訝異,但腳步卻是隨著她而奔跑了起來。
耳邊是疾馳的海風,涼涼地襲擊著臉頰,手上卻是暖暖的溫。
還有什麼比此刻更浪漫的嗎?
與暮第一次拉著男人的手這樣跑,有種想要私奔到天涯海角的錯覺,她亦感覺到那隻被她牽著的手,在不經意中越拉越緊。
她拉著他一直跑到一個比較陰暗的角落,才虛脫般靠在牆上喘息。
好久都沒有跑得這麼歡暢淋漓了,有些洩壓,也有些累得忘了悲傷。
待到她歇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身邊竟然一點動靜都沒有。
她好奇地抬頭望去,只見傅致一一雙墨色的眼正注視著她,嘴角揚起一絲笑意。
「你笑什麼?」
「笑你,明明不擅長跑步,還要拉著人跑。」
「我是在幫你好不好!」
「幫我?」傅致一挑眉。
與暮探出小腦袋往外面看了看,確定沒人跟來才把剛才看見的景象對傅致一說了一遍。
像他這樣的人物,應該是別人整天都蠢蠢欲動想要綁架的人吧。
不料,傅致一聽了這話之後,笑得更厲害了:「朝與暮,你是傻瓜嗎?那些都是我的私人保鏢。」
「……」
與暮這才發現自己原來做了一件極傻的事情,不由得懊惱加臉紅。怎麼能這樣啊,總是在他面前做一些丟臉的事情。
朝與暮,你真是夠了!
傅致一也是第一次
遇見這麼有趣的事,心情不由得大好。
再看向那個傻傻的小女人,臉紅如火。
女人往往不知道自己最美的一面,就是她無意中展露出自己心情最誠實的表情時。在男人眼底,越是單純的女人就越有吸引力。
「我想吻你。」他忽然道。
與暮沒反應過來,他一個翻身,將她壓住,低下頭,薄唇貼上了她的。
與暮大抵覺得自己是瘋了,她正在和自己的上司發生關係。
可一想到譚勳,她又不禁氣惱,憑什麼男人就可以在外面亂搞,女人就要待在家裡像個傻瓜似的獨守貞潔?
連李瑤都不相信,她跟譚勳同居了三年,兩個人居然連那種事情都沒有做過。
她是個保守的女人,一直覺得將女人一生最寶貴的東西,交託給結婚的那一夜是最幸福的事情。
那麼,她現在又在做什麼呢?
思緒因為他越來越瘋狂的吻而開始混亂,耳邊只有彼此的喘息聲,還有她的裙襬被撕扯的聲音。
那可是剛花了上萬塊錢的裙子,即便有錢也不是這樣浪費的啊!
「你別……」她剛嗚咽出來的聲音被他的吻給再次襲擊。
與暮最後的理智都快要被銷毀了,腦海裡不停地傳來一個聲音:「算了吧算了吧,貞潔算什麼呢?你為譚勳保留了那麼多年,人家不是照樣不屑嗎?不就是一層膜,能有多寶貴呢?」
這般想著,她僅有的理智已經完全被磨滅了。
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在這樣的環境下,與暮的耳朵極其敏感,好不容易掙脫了傅致一的吻,喘息地說了聲:「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