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的傅致一哪還有閒情管有沒有人,直到一聲「小傅爺」傳來,他才動作極其迅速地轉身,將與暮藏於寬大的胸膛內。
那闖來的保鏢本是確保他安全的,誰知道會看到這麼火熱的場面,忙轉過身去,一向冷峻的臉上有抽搐的神情。
靠在傅致一懷裡的與暮忍不住在他身上惡意地咬了一口,傅致一低頭,便見她很用力地瞪著他,漂亮的眼睛裡寫滿了「都怪你」三個大字。
回去時,與暮已經完全沒有了力氣,是傅致一將她抱回車上的。
她的腦袋暈暈乎乎的,直到回了家,開了燈,見到趴在地上餓得兩眼昏花的迪歐,才回到了現實。
餵迪歐吃東西的時候,她才發現傅致一那件很值錢的西裝,一直都披在她身上,若不是有這個實物,她會以為剛才那一切不過是場夢。
她沒喝酒,沒中迷藥,怎麼會那麼容易就迷失了自己?
幸好老天在最後的關頭讓她不得不打住,否則,她不知道自己以後會不會後悔。若是真的跟傅致一發生了些什麼,在辦公的時候她又該以怎樣的態度去面對他?
在她沒有搞清楚之前,傅致一明顯已經做出了舉動。
那天過後,一連三天,與暮都沒有見到傅致一的蹤影。她是他的私人助理
,他的行程她自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但他從早到晚的安排都不是經她之手,他身邊帶著的私人助理是小倩。
之前她還能在每天清晨替他整理辦公室的時候見到他,之後就是從早到晚她與他碰不到面。
原來,他先決定躲著她。
寧市深秋的天暗得很早。
傅致一隨手撥了個電話過去,只嘟了一聲那邊便接了起來。
總是這樣,他隨時打電話,只響一聲,那邊就會被接起。
「舒菲,我待會兒去你那裡。」
「好。」沒問原因,名為舒菲的女人好像早已習以為常了,道,「早點過來,我做飯給你吃。」
「嗯。」
掛了電話,傅致一慢慢開著車在公路上。
舒菲是個很聽話的姑娘,從來不向他要求什麼,也從不無理取鬧。
他想她的時候她會出現,他不需要她的時候她永遠都不會主動出現在她面前。
所以傅致一對她的印象挺好,偶爾會想起她。
舒菲現在住的地方是一套小公寓,畢業了之後她留在寧市當一名護士,其實她可以有更好的發展,她這樣選擇的原因,聰明如傅致一怎麼會猜不出來,只不過假裝不知道而已。
打開門,舒菲很驚喜他的到來:「我馬上就做好飯了,你先在客廳裡坐一會兒。」
「嗯。」
舒菲很細心,已經替他準備好了白水和小點心,讓他先暖暖胃。
傅致一的胃一直不好,舒菲也知道,所以每次都是白水。
比起水,傅致一倒是紅酒喝得比較多。可在舒菲認為,酒總是傷人身體的東西,所以每次都不准他喝。
每當他在工作或者生活上心情煩躁的時候,到她這裡都會讓他平靜下來。
他不開心,她會講些小笑話給他聽。
他心煩,她會靜靜地陪他坐著。
他疲憊,她會精心地弄好合適的點心和咖啡,然後用她纖細的小手按摩他的疲憊的身體。
不可否認,她是個非常適合娶回家的女人。
飯很快就做好了,吃飯時,傅致一低頭吃飯,並不說話。
舒菲自然是知道他的飲食習慣,也不說話,只是幫他夾菜,在他抬眼的時候會給他一個溫柔的微笑。
他曾經說他很喜歡她的笑容,像是陽光一樣照暖他沒有溫度的心。於是她就經常微笑,期盼有一天這抹溫暖真的能融化他的心。
今天他一直皺眉,是什麼事情讓他不開心了嗎?她邊吃飯邊想著。
每次他來這裡的時候,她都會偷偷打量他臉上的表情,確定他今天是以怎樣的心情來到這裡的,自己又要做什麼才能讓他開心。
吃完飯,舒菲在廚房裡洗碗。
他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舒菲,我以後都不會來這裡了。」
舒菲一愣,手裡的動作生生地停了下來。
「這是市中心那套房的鑰匙,以後是你的了。」
曾經與他出門時,不經意地經過一片小區,她說那裡的環境很好,以後賺夠了錢,要在那裡買套房子,沒想到……
「我不是那個意思……」她說。
「就當封口費。」
舒菲沒吭聲。
聰明如傅致一,自然知道她定是受傷了,然而知道又怎樣,他只會自私地當作不知道。
要說他傅致一是一個好男人,連他自己都覺得這是一句笑話。
有時,傅致一也討厭這樣的自己,太過自私,可討厭歸討厭,真正要改變起來,他又懶了。
以前舒菲常說,那是因為他沒有碰到自己真正喜歡的女人。
要說真的喜歡嗎?能在他身邊待了這麼久的她,他也算是喜歡的。也僅僅是止於喜歡,說到愛,還差得老遠。
許久,舒菲才說:「你的計畫開始了嗎?你真的打算這樣跟他們玩下去嗎?致一,我一直覺得你不是那麼狠心的人,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有一天,你玩火……」
後面兩個字舒菲沒說出來。
傅致一笑笑:「玩火自焚?「
舒菲膽怯地望著他,生怕他生氣。他卻只是笑,高深莫測地笑,讓她看不懂。
「別為我難過,不值得。」猶記得,這是他離開時說的最後一句話。
男人在向女人提出分手的時候總是喜歡說:「別為我難過,不值得。你是個好女人。」
可為什麼連他都說她是好女人,到最後卻依舊被丟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