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整個年級都知道,謝後在追言女女。真的是都知道,除了一個人。
「你為什麼老愛跟著我?」女女終於忍不住問出了口。沒錯,她就是那個唯一不知道的當事人= =。
謝後被她擋在樓梯口,上下不得。雖然她站在第二階樓梯上,因為尺寸的原因,兩個人仍是保持著平視。
只要尹三生不在,謝後就愛跟著言女女,有時候就是三生在他也會去找她,一副老熟人的樣子噓寒問暖的。
想起他提起過她爸的名字,女女問:「你認識我?」
謝後點頭。
「……什麼時候?」她怎麼對這個人一點印象都沒有……
謝後有點小男生的羞澀,撓撓頭說:「很久……很早以前。」
女女搜尋了一遍記憶,木有就是木有啊。雖然她不愛記人,但她接觸的人也不多 ,這個謝後長的還算不錯,雖然沒有三生好看,但是這種樣貌不會讓人沒有一點印象。
可是……真的一點印象也沒有啊摔!
女女突然想起有報導說,某個犯罪團夥會讓長的俊俏的男人去勾引身懷春夢的少女,把她們騙進賓館後再弄暈,然後割開她們的肚皮掏走值錢的器官……女女一陣背脊發涼,表面卻強裝淡定,暗自思忖著計策。
就在謝後要上前一步時,女女一臉驚詫地指著他背後大叫:「啊!李剛!」見他反射性回頭,立刻轉身拔腿就跑。
見背後沒人,謝後奇怪地回過頭,女女已經不見了。他正準備嘆口氣時,腳下卻傳來呻吟聲,謝後低頭一看,囧,言女女正趴在樓梯上,摔的叫苦連天。
銘小雙!都是你傳染的摔跤病!
「你……還好麼?」
「……」不好。女女爬起來,發現膝蓋被磨破了血,但是還好,不是很疼。
沒等謝後展現紳士風度去攙扶一下,只聽有人叫了一聲「女女」後,就看見有個人從天而降,那人直接從二樓的樓梯上跳了下來,一下子落在謝後面前,驚的他菊花一緊。
「狗狗?」女女很淡定,對於有人突然瞬移在眼前這種事,她已經在家被蛋疼的阿威阿虎給訓練出來了。
三生落地時就像從高處跳下的貓,一點聲音都沒有。他站起身,彎腰看著女女的傷處。
剛才去幫班主任搬東西,剛走出辦公室就聞見熟悉的血味,嚇的他臉都白了,連忙循著味道趕了過來。
手指探進他的頭髮裡,女女埋頭看著他:「不疼的。」那語氣像是在安撫一條受傷的狗。
三生沒說話,站起身瞟了謝後一眼,而後直接無視掉他,伸手把女女給橫抱起來,繞過謝後直奔醫務室,留下謝後一個人站樓梯口吹風。
路上。
「我可以走。」
「嗯。」
「放我下來吧。」
「嗯。」
「……」
等被放下來時已經到了醫務室了,三生把女女抱到床上,然後去找醫生。
醫務室裡正好還有另外兩個女生,醫生正在給其中一個處理傷口,那個人上體育課時摔了個底朝天,膝蓋整個被塑膠操場的地面給摩擦的慘不忍睹。
校醫忙不過來,抬頭問三生:「嚴重麼?」
三生看一眼女女的傷處:「還好。」
「會消毒上藥麼?」
「會。」
「那好,東西都在那邊的櫃子裡,你先拿雙氧水給她清洗下傷口。」
「好。」
三生走過去,打開櫃子翻看小瓶子的標籤。
很早之前有一次,奶媽看見三生在舔自己手背上的傷口,於是問他受傷的時候都是這麼做的嗎?
三生老實地點頭:「不嚴重的,舔一舔就好。」
真像狗啊= =。奶媽把他拉到書房,翻出醫藥箱:「來,我教你一些基本的常識。」
三生搖頭:「不用。」
「不要小看傷口,那些不起眼的小傷如果沒有及時處理,萬一得了破傷風是會死人的。」
三生有些不以為然,但又不好說。奶媽看出來了,拍他的頭笑罵道:「笨啊,小小姐會需要!」
三生一聽,連忙乖乖往旁邊一坐,認真地聽她講解雙氧水生理鹽水和酒精的作用,把她說的每一條都牢記在心。
今天終於派上了用場。
三生蹲下身,把她的腳放在自己腿上,拿棉簽沾上雙氧水給她清洗膝蓋的傷口。
「痛的話告訴我。」
言女女雖然從小有很好的生活條件,卻沒有養出一身嬌氣,反而有時還特別愛逞強。用言梟風的話說就是:霸氣偶爾側漏。
三生很是記得,有一次女女鬧痛經,那時他並不知道她痛的原因,她也沒說,於是三生單純地以為是吃壞了肚子。
一開始女女還能走兩步,後來痛的厲害了,抱著肚子蹲在地上縮成一團,一額頭都是冷汗。三生被她這樣子嚇慘了,慌慌張張地要把她抱去醫院。
女女抓著他的衣領搖頭,說個話都像要斷氣一樣:「不用……睡一覺就好……」
三生糾結了半天最後還是聽話地把她帶回寢室,正好遇見出來的銘雙。銘雙見了,一問情況就瞭然了,她告訴三生:「這是痛經,要熱敷。我櫃子裡有熱水袋,你裝滿了給她敷在肚子上,我去給她找紅糖姜水。」
三生謹遵囑咐,抱著女女不方便爬梯子上床,於是他腿一用力,輕巧地躍上床落在床沿邊,把她放好後他就去找熱水袋。
那天三生抱著女女在寢室睡了一下午,課也沒上。他從身後環住她,一手按住熱水袋以防滑落,神經極度緊繃地側躺著,只要女女一有動靜他就抬頭查看一眼,來來去去十幾次,眼都不敢閉。
那次,他是真的怕了。或許是見慣了女女強勢的作風,永遠一副無所謂是非,不爭不搶也不忍讓的樣子,從不向人示弱的她居然也會有那樣蒼白的時刻,連手腳都冰了,像是用力一點就能捏碎一般。
他怕了,非常害怕。於是用力收緊了手臂,用力到女女睜開眼第一句話就是:「痛……」
一聽她醒了,開口第一個字還是「痛」,三生又驚又慌地撐起上半身:「哪裡?」
女女扭過頭,仰起臉看向他:「狗狗……你抱的太用力了。」
三生囧,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開視線:「你……好些了麼?」
女女點頭:「我想吃布丁。」
「我去買。」說完就要下床,又似想起什麼愣在樓梯邊,回頭看著她,彆扭半天又不開口。
「怎麼了?」
「你……一定要現在吃?」
有些話沒出口,放在心裡成了情緒。他現在不想走,不敢走,她的手腳好不容易熱乎了起來,他怕他一走她又會難受。很怕,非常非常怕。
女女解讀著他的表情,然後坐起身整理衣服。
「一起走吧。」她朝他伸出手,「背我。」
三生一愣,然後用力點頭:「好。」
看著他的表情,女女想,如果他有尾巴的話,現在一定搖的很厲害吧=。=……
醫生看了一眼,說是處理的很好:「傷口小,沒什麼大礙,這兩天不沾水就行了。」
三生和女女點頭時,有人敲了門,那人把校醫叫了出去說了句什麼後,校醫走進來拿了鑰匙說:「誰最後走的關一下門。」
等他走了後,三生起身去找替換用的創可貼,斜對面的兩個女生趁此機會向女女投來了怨憤的眼神。
女女一看,啊,其中一個是認識的人。是那個上一次突然擋住她的去路指著她辟裡啪啦罵了一堆的學姐,女女被她罵懵了,半天才知道學姐喜歡三生,因愛生恨,只不過這恨是長在她身上了。
「是啊,你確實比我好。」那時女女打量她一遍說,「大胸,細腰,翹臀,腦子有沒有我不知道,不過總體而言的確長的賞心悅目。」
學姐直接忽略掉「沒腦子」,很自得的拿身高優勢俯視言女女。
女女卻笑了,她說:「你這麼好,怎麼還空虛到搶別人的男人?」
學姐被女女氣的鼻孔伸縮,要不是顧忌形象,她早就沖上去左一掌右一掌了。
相逢總是在狹路,今天又在醫務室巧遇,不得不說是猿糞。女女笑了笑,問:「學姐,找到男朋友了嗎?」
這位學姐還沒開口就被她學妹一句話給堵的血都吐不出來。
看著對面面皮很悅目的女人一臉吃了餿飯的表情,女女的腹黑精神又出現了。她跳下床,走到三生身邊拉過他的手,仰頭說:「回去吧。」
三生把剛拿出的創可貼放進口袋裡,問她:「能走麼?」雖然醫生說沒事,但是女女也不會喊痛,他有點不放心。
女女看一眼嫉妒的臉都綠掉的學姐後,朝三生伸出手臂:「抱我。」
三生也不問緣由,一手穿過她的腿把她抱起來,慢慢往門邊走。
女女環著他的脖子,探出腦袋看向依舊坐在床上的學姐,當著她的面拿臉去蹭三生的,看她的嫉妒在三生的毫無掙扎牴觸下終於升級成了羨慕嫉妒恨以後,女女又拿手指把下眼皮一拉,朝她面無表情地吐了個大舌頭。
等尹三生和言女女一消失在門口,學姐咆哮了,她掀床大吼:「你妹啊什麼破小孩兒!」
三生見女女心情特別好,就問她怎麼了。
女女忍著笑說:「剛才我演了個小三。」
「小三?」
「就是搶別人男人的女二號。」
「你搶了誰?」
「那個學姐喜歡你,我把你給搶走了。」一想到她那個吃了鮮糞的表情,女女又埋頭笑起來。
三生看她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氣息全往他頸邊噴,他別開臉,垂著眼睛低聲喃喃道:「你沒搶。」
我本來就是你的。
最近銘雙很苦惱,她在糾結到底要不要考大學。
「有個公司給我打電話,說是願意提前聘請我。」她托著腮仰頭敘述著,「因為我未成年,所以會先在公司宿舍以學習生的身份呆兩年。」
關於銘雙的才能,女女他們也是接觸過一段時間後才知道的。
銘雙很聰明,理科特別好,她接觸電腦後覺得有趣,自己在網上找各種教程,後來就鑽研起編程這一塊,高中時就自學成才開始做程序賣給別人,後來就被她所說的那個公司的人挖掘了。
申妄也不以為然,兩手抱頭仰靠在衣櫃門上:「急什麼?」
銘雙嘆氣:「你知道,過幾年我就得吃自己了,如果現在不積攢點兒,以後怎麼過?」
申妄也沉默,她的家人確實變態,這倒是事實。
看著銘雙一臉愁容,妄也拿出一隻手按揉她的頭髮:「高考完了再決定。」
銘雙看向他,聽見他說:「到哪裡,我都陪著。」
他說的隨意,但她相信那即是承諾。
次日下午,有人來學校找妄也,聽他說那是他的妹妹申空。
申妄也告訴銘雙:「她從小就愛黏我,所以呆會兒見到她,你……總之,別想太多,她只是我妹妹。」後半句說的吞吞吐吐,銘雙沒懂。
直到見到那個女孩子,妄也叫了聲「小空」後,她直奔而來,一下子跳起來抱住妄也,高興地大叫:「妄也哥!」叫完以後,也不管有沒有其他人在場,直接在申妄也的臉上狠狠地親了一口。
然後,她看見了銘雙,兩個人隔著較遠的距離,卻能恰好看清彼此的表情。
妄也背對著銘雙,所以並沒有看見,他的小空妹妹把搭在他後背的右手舉了起來,對著銘雙比了個中指,帶著一臉笑意盎然地說:「銘雙姐,久仰大名。」
銘雙突然就想起之前妄也說的「別想太多」。
所以,也包括她的侮辱在內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