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8 章
星期四

凌走後的第一個星期四,我在家裡發呆。下班的時候,明明有同事約我一起出去,我為什麼拒絕了?是因為習慣嗎?我下意識地說了「不」,然後才反應過來,今天我根本沒有約。

我開始覺得時間有些漫長了,不是周一到周三,而是今天。特別是晚上,長得我感覺自己發了很久的呆,實際上也才過了10分鍾而已。我不斷地想著,還得再過一個星期四,不,確切來說,到了第二個星期四才能見到他。為什麼會這樣?以往和凌的約會也不是沒有取消過啊,是因為這次比較久嗎?

看電影,覺得看什麼都看不下去,說中文的好片本來也不多;外語的好片不少,可是現在聽到外語就煩,因為經常我一閃神,演的是什麼都不知道了。上網呢,把信息掃了一輪,怎麼就沒有什麼值得看的。看書?更不可能了。那我在家裡還能做什麼?

開始打扮自己,至少這件事是我願意做的。通常來說,就算是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化妝都能讓我高興起來。我畫了一個很精心的妝,我仔細地描繪每一個地方,一看時間,才過了30分鍾。既然如此,乾脆出門吧。

晚上的妝可以比白天重一些,這樣顯得更漂亮。我用的是紫色的漸變眼影,再加上眼線,可以說有些妖魅了。我叫了一輛出租車,把我送到最熱鬧的街區。我走在馬路上,經常看到有人會一臉驚艷地看著我,心裡終於舒暢了。

我有時很喜歡看來自女人的目光,通常分很多種,有些人是真心贊美,眼光裡有羨慕和欣賞;有些則是上下打量後一臉不屑,甚至還會故意扭開頭……其實不管是哪種,都讓我覺得開心,畢竟她們是在看我不是嗎?但最讓我喜歡的是見到打扮風格比較類似的女人,最好是分數接近,長得比較我漂亮也無妨,如果能在這樣的女子眼裡見到欣賞,那可比十個普通人的任何目光都要讓我開心。

夜晚更容易讓人放肆嗎?路上見到打扮火辣妖艷的女人真多。

「你看那邊。」一個女聲在我旁邊說道。

我往聲音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不是說我,於是順著她們的目光看去。龐克風!而且是級純的那種,沒有混搭配任何元素。不銹鋼項鏈、骷髏、皮繩,手上也差不多十幾個手環,龐克精典的發型,頭髮被染得微比亞麻色還白、無數的耳釘、死亡金屬系眼影……酷是夠酷,可是這樣的打扮,我一向不知道應該把視線放在哪一部分,整體很特別,就是太花了。

在國外雖然這類風格也經常見,可我每次看這樣的人群在一起,就會感覺他們要鬧事一樣。而且每次看到龐克風我都會聯想到SM,是因為我腦子太不純潔了嗎?

「好妖好怪。」前行說話那個女生旁邊的女生說道。

我有點想笑,龐克妝晚上看是有點嚇人,如果有一百個這樣的打扮的人走在一起,不知道像不像百鬼夜行?這個念頭……我克制住笑意,不管別人怎麼打扮,當人家面笑出來,絕對是不敬的事,雖然我並不是笑她的妝扮,只是笑心中的念頭而已。

我漫無邊際地走著,我散步仍然喜歡在大商場裡,一是有漂亮的東西看,二是有空調享受。夏天是越來越熱了,就算是晚上,多走幾步也能感覺到熱氣。

司浩,怎麼我又見到這個男孩了,他每次都出現在不應該是他出現的地方。商場的一樓通常賣的多半是女士的化妝品,手飾之類。我在較遠的地方就看到這個男孩,像沒頭蒼蠅一樣,有點不知所措。一旦遇到售貨員向他問一句話,他馬上就臉紅得離開了。

「司浩!」我叫住他。

「程姐姐。」司浩一轉身,看到我一愣,馬上不好意思起來

「又來買禮物啊?」我是存心逗一下他的。

「是……是啊。」

「又是女朋友?」他還真的是來選禮物的。

「是。」司浩摸了一下腦袋。

他到底有幾個女朋友啊,我看向他,難不成他魅力這麼大,同時還有好幾個?是我小看他了嗎?

「不要誤會,是上次那個,照片裡的。」他馬上向我解釋。

最近沒有特別的日子啊,難不成是他們的交往記念日?要不就是我上次所想,真的猜中了?

「特別的日子?」我絕對不可能把心中的答案說出來。

「不是了,是……生日禮物。」司浩一臉為難。

「要幫忙嗎?你女朋友喜歡什麼?」我良心大發,好心地問道,看剛剛他的樣子就知道,他一點頭緒都沒有。這句話,多半問也就白問了,如果知道,他當時還會那樣送禮物嗎?那女生能忍到今天,已經是相當不簡單了。

「不知道,她要我自己想,選不對還要跟我分……我真的不知道啊。」司浩的表情看上去真讓人有些不忍,他大概沒有想到,一份生日禮物而已,怎麼會到要分手的地步。可往往,事情是以小見大累積而成的。初中高中時送禮物也許可以簡單,到了大學就沒這麼容易了,大學可是追求成熟的時期啊。

我應該覺得他可憐嗎還是可悲呢?其實很多人連自己女朋友喜歡什麼都不知道,是因為沒有注意,還是根本不關心呢。以司浩的表情,又不可能是不關心,難道男人女人間相差這麼多嗎?是太自以為然,還是沒有注意,忘記任何人都是會變的。就算是送小孩的禮物,也分0到2歲,3-4歲啊。女人又怎麼可能不變呢?

我歎氣,看他叫我姐姐的份上,就給他提醒一下吧,說道:「如果那個女人愛漂亮的話,所有能讓她漂亮的東西都是可以送的。首飾、化妝品、護膚品、香水、衣服,鞋子等等。不過這幾樣裡,買什麼送最保險?」

司浩一臉問號看著我,我只好繼續解答。

「記住,第一是首飾。第二是香水。其它那些,除非你非常確定她一定會喜歡不然不要買。化妝品、護膚品之類,除非哪天你陪她逛街,她說喜歡你才可以把它考慮成禮物。衣服鞋子很難挑,而且還是上身試比較好。」

「首飾和香水不太容易買到錯的,也許買不到她最中意的,但也比較難買到她不喜歡的。」我繼續補充。

「首飾裡有項鏈,耳環,手鏈,戒指,胸針之類。記著,戒指最好不要當作生日禮物送,胸針能經常用的頻率不高,耳環不錯不過容易掉。最適合的是項鏈和手鏈,可以經常戴在身上,也不容易掉。項鏈和手鏈比,項鏈更適合一些,因為看上去感覺更高檔更好一些。對於女生來說嘛,項鏈墜子選簡單流線型,或者是款式大方精典、造型特別的都可以。」

我說完看向司浩,他還有些雲裡霧裡,大概他第一次了解到,原來女人這麼麻煩。我要他試著挑幾款自己看得上的項鏈出來,司浩在那裡為難了很久。

我突然又想到唐凌。如果是他,這件事一定很簡單吧。

……

接下來的日子我一直很乖,如果有約會也全是陪韓漠了。原來韓漠跟我的約會時間都在周末,平時偶爾有,但並不多。周末和他約會完,經常會到他的家裡,第二天能睡一個懶覺。我特別喜歡睡懶覺,不是享受睡得長的那一段時間,而是享受睡醒還能在床上賴著不起的感覺。

第一次在男人懷裡賴床是在唐凌的懷裡,我仍然喜歡他摟著我睡,我爬在他胸膛的感覺。我喜歡輕輕到處蹭,像一只主人懷裡的貓,柔軟的被子和床單,他的體溫,男性的肌膚……

只是後來和唐凌一起時,就再也沒有賴過床了,大家都要上班不是嗎?

在韓漠的懷裡睡覺也很舒服,只是我不怎麼對他撒嬌,賴床的樂趣就少了很多,而且韓漠是個不賴床的人。如果他醒了,他很快就會起身離開,哪怕有美人在床也是一樣。他會去做他的事,看他的報紙,也會幫我準備好早點。

我沒有試過對韓漠說「拉我起來。」之類的話,一是沒有這個意願做,二是我還真不覺得他會拉我。我有時很想試試,看他會是什麼反應,可是每次看到他的臉,我的話就咽進肚子了。我說不出來,真的說不出,有他的原因也有自己的。

韓漠從來沒有不像韓漠的時候,就算是第二天睡覺起來,他依然很男人。他的頭髮太短,根本不會有什麼改變,嘴這如果多出胡渣,只能讓他更男人。

唐凌則不同,睡醒後頭髮微亂,要比平時看上去年輕幾分,而且氣勢也削減了很多。對於他這時的這種臉,真的很無害,總讓我很有欺負他的欲望。特別是在我繼續撥弄他的頭髮後,他看我的眼神裡還有幾分無奈和無辜,導致於我經常忘記,出手欺負後才感覺到後悔,唐凌分明是披著羊皮的狼嘛。他的這一招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好像也是近半年多的事。

第一次是他洗完澡後我幫他吹頭髮,吹著吹著,我就玩了起來。最後把他的發型吹成娃娃頭,前面全部的頭髮全蓋在額頭上的那種。他知道,看我的神色和手法就能猜得出,不過看我玩得起勁也沒有說什麼。吹完頭髮後,我大笑,每當笑意快沒有時,只要看他一眼,我就又笑起來,到最後肚子都疼了。我爬在他身上,根本沒有走的力氣。還是他把吹風機收好,把我抱回床上。

我爬在床上笑了很久,唐凌一直在我身邊沒有說話。到最後,我好不容易控制住笑容看向他。

「笑夠了?」

我點頭,肚子真的很疼,我不要再笑了。

「好玩嗎?」

我再點頭說道:「唐凌,你這樣也很帥啊。」

「當然,我有不帥的時候嗎?」他向我眨眼,這個表情他平時也做,他這樣的眼神是打趣裡帶點勾魂,本是很吸引人。可是配上今天的發型,真的是不配啊!我又大笑起來。

大笑後果就是我被他吃得很乾淨,我整個人都軟在他懷裡,根本就不想動。

一次,兩次……我有時總是會忘記上次的教訓。我懷疑他是故意的,不然到後來每次我弄完他的頭髮,為什麼他的眼神看著來這麼像小白兔呢。

唐凌,他一定都是故意的,怎麼,我今天才發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