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漠，你這些相片很漂亮。」我指著他幾張相片說道。是因為看彩色的相片太久了嗎？現在再看看黑白的相片，覺得藝術感特別重，還很復古。
「你喜歡？想照嗎？」韓漠好像越來越了解我了。
「好啊，是用膠卷還是數碼？」以我的眼光根本分不出來兩者的區別。
「膠卷。」
「用膠卷拍出來效果更好一些嗎？」關於攝影，我只學了個入門而已，以我個人來看，我照相還寧願是數碼。一是省錢，二是比較方便後期修改。膠卷照相，在後期處理上，中間需要很多環節，任何一個環節出現問題都會最終導致照片效果發生偏差。唯一的優點是想到成本比較貴，照的時候會好好思考，不會順便亂照吧。不過這大概是以我的技術而言，韓漠應該會比我好很多，但成本仍然很高。
「有時細節方面更好一些。」
「怎麼說？」
「要學攝影嗎？」韓漠看向我。
「有現成的老師為什麼不問呢？」我感興趣的東西，能多知道點不好嗎？
「記得要付學費。」韓漠輕笑一下。
「沒錢，怎麼辦？」我也笑著看他。
「周末來我家打工，幫我掃地擦窗。」韓漠一臉認真。
「啊！」怎麼跟我想象中的答案不一樣？不應該是用別的方式來還嗎？韓漠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他一定知道我在想什麼。
「你還是老實打工吧。」
「你到時別親我！」我給了他一記白眼，這不是打擊我的自尊心嘛。
「好啊。」韓漠說完把我摟了過去，在我臉上親了一下。
「不是說不親嗎？」
「我怕你打壞我的東西，還是算了。」韓漠語氣帶笑。
「……」我應該高興還是傷心，傷心的是，我看上去就這麼不像會做家務的嗎？高興的是，是不是代表以後我都不用做這些事了？
「好了，不是要知道答案嗎？簡單跟你說吧，膠片是通過光化學反應產生潛像，這個潛像的生成不存在人為的干擾因素，也就是說過程比較自然。數碼呢，對於十分細微的色彩變化，容易出現丟失現象，這就是數碼圖像看起來層次不夠細膩、色彩不夠厚重的原因之一，當然數碼的擬真度會越來越高。」
「舉例呢？」
「數字相機一旦暴光過度，信號就立刻飽和，相片容易變成白色。而是膠片過曝一點，還是有細節存在，負片高光明顯有緩沖，即使過曝無細節也不至於全脫色。」
我回想了一下自己用的數碼相機，好像確實是這樣，一旦過度，相片一角就完全是白色了。
「可是用膠卷還是比較容易失敗啊。」
「沒錯，不過有難度也就有樂趣了，一張滿意的相片也不是這麼容易得來的。」
「反正交給你了，記得把我拍美就好。」有難度怕什麼？反正這難度也不是我的事啊，我很大方的把這個重任交給韓漠。
「要拍人體嗎？」
「隱約比較美吧？」我一直不覺得全裸會更性感，什麼都一目了然還有什麼樂趣？半露半不露才是最性感的。
「好，隨你。」
「在哪拍？」我突然想到這個關健問題，這怎麼樣也是棚拍吧？難道他要去野外嗎？
「放心，不會讓你到處跑的。」
「嗯，那我想想到時穿什麼。」我眼珠開始滴流，最後又落回韓漠身上。
「韓漠，借幾件衣服給我。」
……
周日，韓漠帶我來到一個類似於工作室的地方。這裡設備很齊全，還有些簡單的道具。
「今天這裡只有我們，你先去化妝吧，在那邊有化妝台。」
「好。」我看韓漠開始檢查各種設備，調燈光之類的，對這裡的環境很熟悉嘛。
我今天只有兩套衣服，一套是絲質的性感睡裙，貼身低胸，樣式極簡單。另一套只是借了韓漠的襯衣，還有領帶，我自己還帶了西裝帽。女人穿男人的襯衣，其實很性感。
黑白妝與平時的彩妝還是有點區別的，黑白妝更注重臉部的輪廓。
「我好了。」我走向韓漠，他回頭，眼裡明顯的欣賞。
我穿著他的襯衣，襯衣比較寬大，一直蓋到我的臀部，我沒有再穿褲子，而且是光腳。襯衣裡面我有穿內衣，隱隱約約的。我的頭髮也刻意弄得很隨意，有點像剛睡醒後，隨手拿了男伴衣服穿上的感覺。
我坐在這個工作室裡專門為拍照準備的沙發隨意擺著姿勢，也許是盤腿，也許有些懶散地躺著，就像在家裡的感覺。內衣會隨著我的姿勢偶爾露出來一點，但不會很暴露。
雖然是黑白妝，可是我這個妝畫得比較清淡一些，顯得在性感中還帶有一些清純。
「要不要試試淋點水在身上？」韓漠提意。
「好。」
韓漠開始小心地幫我用手淋水在我的胸和肩上的衣服和頭髮的尾部上，主要是想弄剛洗澡後頭髮沒乾的效果。
「把內衣脫了。」
洗澡後，確實是不會穿內衣，我依言脫掉了。有水的效果是嚇人的，本來已經隱約的衣服，現在更是貼在我的胸部上，已經接近透明了。他工作時還真是不受誘惑啊，都脫成這樣了，也沒見他獸性大發。是我魅力不夠，還是他連「禽獸」都不如呢？我想到那個笑話，嘴角已經揚了起來。
「又在想什麼？」韓漠看著我的笑不懷好意。
「說是一對男女上床睡覺前，女子用衣服在床上隔出一條三八線，說：『如果你越界，就是禽獸。』男人表示OK，兩人倒頭睡下。第二天，女子先醒，看到男人果然規規矩矩躺在那邊，揮手給了他一記耳光！男人驚醒，捂著臉說：『我沒有越界啊！』女子說：『對，你禽獸不如！』 」我慢慢說出了這個笑話，其實我說到一半，韓漠已經知道我想說什麼了，可我還是笑著把禽獸不如說了出來。
「早都吃乾淨了，還有什麼好吃的。」韓漠很酷地轉身走了。
「……」我無語，好女不跟男鬥。
……
「姿勢拍性感點，眼神呢？」韓漠在鏡頭裡找不到我的半點感覺，終於抬起頭了。
「擺不出來。」我還在為剛剛的話慪氣呢，哪這麼快有狀態啊。
「那我就不浪費底片了。」韓漠是相當現實。
「你就不會安慰一下我？」我半靠在沙發上說道。
他歎了一口氣，把相機架好，坐到我身邊說：「你衣服是濕的，如果不拍的話就換下來，小心著涼，現在還開著空調呢。」
心理終於舒服了一點，可是仍然不平衡。我看了他一眼，這距離剛剛好，我抬腿輕輕踹了他一下，速度其實很慢，我說道：「別占著我的位置。」
他把我的腳抓在手裡，他的體溫一向比我高很多，再加上我一直是光著腳。他這一握，源源不斷的熱量傳過來還真舒服，我就沒有動，任憑他握著。
看著他有點像把玩一樣地在看我的腳，眼神還有幾分認真，我突然有點不好意思。這種心態很奇怪，腳平時不是隨便看的嗎？我終於知道為什麼古代的時候，女子被男人看了腳需要嫁給他。
對於腳的保護我是在十八歲以後，歸功於我幾位玩得好的男性朋友。他們在一次談不喜歡什麼樣的女人時，竟然全部對腳有相當多的要求。所那以後，不得不經常注意自己的腳，為此還專門查過美腳的標准。腳不能過肥，連腳趾都不能太粗；腳趾要程度適當，長度遞減……這些我都達到了。另外最關健是不能有老繭，我可是經常辛苦地伺侯著它啊，今天看來努力還不算白費。當然還有一堆其它要求，我也不能完全達到，但怎麼樣應該也有80分以上。
他的手輕輕撫摩，我還真有些不自在起來，感覺有點像調情，可又和平時不同。我輕輕把腳收了回來，整個人蜷在一起，我的手抱著我的小腿，這樣的姿勢顯得自己很小。
「害羞？」他有幾分好笑地看著我。
「沒有。」我底氣不足。
他輕笑，靠了過來，現在的感覺，韓漠很像大灰狼，而我是無辜的小紅帽。他吻我，我輕顫了一下，自己怎麼反應這麼生澀，有點像十幾歲第一次結吻時候的感覺。我這個反應，韓漠肯定也感覺到了，他開始更有興趣地挑逗我。
「唔。」我扭頭，避開他的吻，我覺得自己心跳加快，臉上也冒熱氣了。為什麼會這樣，這個吻明明沒有與平時有什麼不同啊。
韓漠看到我臉上有紅暈，很有興趣地多看了我幾眼，嘴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了。
「看什麼，沒見過美女啊。」我的臉好像更紅了，為了讓我看上去不慌張，我故意說了這句，同時又輕輕踢了他一腳。
「你這表情很可愛。」韓漠是根本沒有打算錯過我的表情，一直盯著我。
可愛？我已經有多少年沒有聽過這個詞了？這個詞，我以為再也不會出現在我身上了，我一直覺得可愛不適合出現在我的身上。
「韓漠！」這個聲音，有點嬌羞，有點埋怨，有點撒嬌……女人味極足。
韓漠又多笑了一下，起身。
「你去哪？」我不解。
「幫你拍下來，這個表情不錯。」
「……我不要。」我愣了一下，終於反應過來了。這種丟臉性的時刻能不能不拍？我不要這個做紀念！
……
後來我也想嘗試一下攝影，就要韓漠去當模特。通常我認識的男人，對上鏡都會表現是有些不自然，用他們的話是：「男人擺什麼姿勢，這麼做作。」
我本來以為韓漠也會和他們一樣，正打算借機嘲笑。沒想到韓漠沉默了一會，姿勢和眼神就已經擺出來了。
「你以前拍過？」這表情雖然不很專業，可是已經沒有什麼好挑剔的了。
「沒有。我不喜歡被拍。」
「那你怎麼會的？」
「拍過這麼多，想一下也就知道了。」韓漠不以為然。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大概就是說韓漠這種人，可照相這種東西，真的不是這麼舒服模仿的啊。只能說他性格比較適合吧。
我突然想起上回去郊外旅行，我腦子裡幻想他半裸的畫面，照下來應該很性感。於是就走過去開始幫他解衣服，韓漠竟然一句反對的話也沒有，出奇的合作。
我要他換上襯衣，半靠在沙發上，衣服扣子全解，皮帶鬆開，牛仔褲的拉鏈開了一半，還能看到他內褲的logo邊。太性感了，真的男性魅力十足。他原本長得就很男人很有型，這樣一弄後，還加了幾分壞壞慵懶的味道。古銅色的皮膚，結實的小腹，我的眼光不自主地想沿著腹肌往下瞄。我控制了很久，才沒有撲上去，還是照相要緊，照完再摸好了。
我轉身走向相機，韓漠的聲音在後面響起：「你拿相機，手可別抖。」
「……我沒有這麼菜鳥。」我腳步一停，他是故意的還是只是提醒？
……
「會沖曬相片嗎？」
「會，以前在大學學過。」
「小心點那些藥水。」
「這還一樣是不好聞啊。」這麼多年過去了，科技怎麼不發達到加點香料呢？
暗房裡充滿暗紅的光，極暗。記得以前老師說過，黑白相紙對紅光是不敏感的。我依稀看到他的側臉，可還能感覺到韓漠的表情一定是專注的。我自己也開始玩了起來，我確實是學過，只是一點不專業而已。
先用放大機，作用是用光源將底片的影像投射到工作平台上的相紙上進行曝光。韓漠還蠻大方，給我這種菜鳥都是7寸一張的相紙。想當初在大學裡，老師發的紙才巴掌大，一人就3張。這時需要自己調整相片的清晰度，影像大小之類。
然後再用顯影液，停影液和定影液。我很喜歡自己沖相片的感覺，看著自己所洗的相片，在水裡慢慢浮出影像是一件快樂的事情。
一段時間後，夾子上就夾滿一張張的相片了。很可恥的是，哪張是韓漠曬的，哪張是我曬的真是一目了然，想冒充都不行。我曬的相片有淺有深，就算是顏色正常的相片在取曬相角度時也不一樣，他的相片明顯的就是比我好。
我研究了他的相片很久，決定拿同樣的底片仿制再曬一次。事實再次證明，盜版和原版仍然是有很大區別的。在這麼暗的燈光下，區別都如此明顯。
「韓漠，你是不是有什麼技術沒教我？」我開始產生懷疑。
這回是他那邊無語。
只能多曬幾次了，反正韓漠看樣子也不會心疼我浪費這些相紙。
……
出了暗房後，我一張張看著自己曬的相片。最後終於找到一張我最為滿意的相片，主角是他，後來我幫他照的姿勢性感的那一組。
「韓漠，你看，我這張幫你照得多好？」我獻寶地拿起這一張給韓漠看，期待有一個好評。我太喜歡這一張了，就是我想要的感覺嘛。
他看了一眼，沒說話。
「怎麼樣？說啊！」我很期待，這一張我照得也不錯曬得也很好啊。
「人好，相機好，正常的。」
「好說也是我照的。」我開始撅嘴，但心裡並不是有氣，什麼時候開始，我開始向他撒嬌了。
他輕拍了我頭一下，怎麼感覺像逗小狗？
「那你幫我曬這張，記得曬大一點。」這張相片如果是韓漠自己曬，應該會更好看吧，到時就拿去冷裱。
「我從來不喜歡弄自己的相片。」他不停地在看著自己手上曬好的相片。
男人有時就是麻煩！曬自己的相片很奇怪嗎？
「我也要看。」我伸手把他手裡的相片接了過來。
「你喜歡哪張？」我一張張的看，十分開心，相片照得都很好看，眼睛都看花了。
「最後一張。」他想都不想就說了。
其實我是隨口問問，我的注意力早放在相片上了，他說什麼話我沒有反應。直到看到最後一張時，連自己都被照片的表情給怔住了。
這是我嗎？
這樣的表情，連我自己都沒有見過。極自然的眼神，沒有任何做作，那帶笑的眼神裡除了有我熟悉的嫵媚、性感外，還有一點青澀和嬌羞……味道介於女人和女孩之間，還有絕對不會看錯的幸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