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喜歡你再多一些

若要問:愛情是什麼?恐怕世上永遠沒有人能說出一個絕對客觀准確的答案。據說永遠沒有理智的愛情,有理智的愛情是不存在的。也許理智和愛情是不能並列的吧……

絕對理智下的愛情已經不是愛情了,舉個最簡單的例子,柏拉圖有一句名言「愛情是一種嚴重的精神病。」聽上去似乎有些偏頗,甚至是嘩眾取寵,不過卻有一定道理。愛情像迷藥能教人如癡如醉,墮入愛河的戀人,總是如沐春風。愛情能讓世界縮減至只有兩個人,能不計較一切地哄對方開心……這樣看,愛情是不是確實有點像精神病症候群?愛情能讓人喪失理智而不自知,做出自己都不知道會做出什麼的事……如果愛情能輕易地計算得失,那就不能稱為愛情了。

我一直覺得自己算是比較理智的人,至少在感情方面應該算是。愛情比游戲更像游戲,永遠有贏家和輸家,但沒有永遠的贏家也沒有永恆的輸家。我一向不喜歡未知的事情,我很現實,我喜歡一份耕耘一份收獲。可是愛情卻不是努力就能有結果的事情,我一直很害怕它,也在逃避它。

我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感情,但我卻有辦法壓制它,只要減少可能發展的機會,感情永遠不會太多。這樣做,一定是最有效的方法,正如我對唐凌。我讓理智不斷地在吞噬著我的感情……

我討厭這樣的自己,我真的在計算我有可能的得失,我一直在把我的得失控制在最有效的范圍內。我這樣的女人也許根本不配得到愛情吧,這樣的感情一定是變質的,但我沒有辦法,這是我的性格。不要想太多,不去計較這麼多,我決定違背自己的理智,把自己的心敞開……這才是當初我答應韓漠約會的理由,我到底能隨自己的心走到哪一步呢?

……

韓漠和唐凌是不一樣的,從開始就不一樣,因為唐凌是我不可以愛上的人。我是喜歡韓漠的,很喜歡,喜歡到我的理智覺得繼續下去我可能會愛上他。我以前不是沒有喜歡過別人,可是每當我的感情到了這一步時,我就選擇保持距離,但這一次,我打算選擇繼續下去……

從與韓漠開始這段關系以來,可以說一直是韓漠在主動付出,而我只是被動地享受而已。所有的約會,都是他來安排的,而我連電話都沒有主動給他打過一次。想想自己從來沒有為我們間的關系做點什麼,而卻一味地希望韓漠能多體貼我一些,還真是不應該,也許我應該主動給他打打電話?

我把手機從包裡拿了出來,很快就找到了韓漠的名字,不用查電話本只要看最近通話記錄就能看到他的名字,全是接收記錄,而呼出記錄裡一個他的名字都沒有。心裡不覺有些抱歉了,我應該在電話裡說點什麼呢?約他出來玩嗎,還是一起吃飯?我在想了一圈後發現,原來自己的智商也就如此,什麼新意也想不出來,也真難為韓漠了,每次約會都想辦法找些不同的樂趣。

現在是周二,韓漠平時約我出來不多,也許他平時比較忙吧?我現在打電話過去,會不會影響他?我好像也沒有了解太多關於他的問題。我的手機是伸縮式的,推開,拉上,再推開,手機蓋來回地在手裡滑動,手機屏幕不停地在待機和主畫面間轉換……五分鍾,五分鍾過去了,我的電話竟然還沒撥出去!太丟臉了,我心一橫,按了撥出鍵,到時隨機應變吧。

「喂。」韓漠的聲音。

「韓漠,……是我。」與韓漠這樣的關系,竟然現在才主動打第一次電話,感覺真的很奇怪,有點陌生,一時不知道說什麼。

「我知道。」

「啊……」瞬間感覺有幾分丟臉,又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原來看過的社交關系學算是白看了。我剛剛那是什麼開頭語?誰的手機上沒有來電顯示,我竟然還補了一句『是我』,真的是笨死了。直接說『我好想你』都比那個開頭好。

「怎麼了?」韓漠的語氣有些擔心,他一定覺得我的表現有些奇怪吧。從來不打電話的人,通常一旦打電話就會給人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感覺。

「沒什麼,對了,你現在在忙嗎?」先看看有沒有打擾到他,再進行下一步吧。

「是啊。」

「那你忙就不打擾你了……」我真的是哭笑不得,難道我的運氣就這麼不好?只是隨口問問的,沒想到他還真的有事。萬事開頭難,我的第一個電話看來就算夭折了。

「凱若,真的沒事嗎?」

「真的沒事,別擔心。我只想看看你有沒有空陪我,因為我……餓了。」我想你這一句話還真有點說不出口,我好像沒有很想他,我不想騙他,於是隨便換了一個理由。可是我剛剛說的都是什麼啊,老天給我一道雷吧。

「呵呵。餓了就知道想我了?」電話裡傳來韓漠沉沉的笑聲。

「不是這樣的。唉,我自己去找吃的,你忙吧,別太累了。」我為剛剛的理由感覺到丟臉,我的隨機應變能力也太差了。

「等一下……正好我也沒有吃晚餐,你來我家吧,不過只能吃外賣了。自己打車過來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不影響你工作嗎?」我急忙說道。

「工作也要吃飯吧?」

「嗯,好啊。那我去買外賣再帶到你家吧?你想吃什麼,我幫你去買。」

「呵,這樣的話,你直接過來吧,我打電話叫人送過來就好了。」

「那……好吧,一會兒見。」我好像確實需要多關心一下他了。

……

「我已經打了電話了,不過外賣可能沒這麼快,要再等一下。」

「沒關系。韓漠,你在忙什麼,我能幫忙嗎?」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哦。」我乾笑一下,感覺自己就是來吃白飯的,還打擾韓漠工作,有些不好意思了。

「想知道我在忙什麼嗎?」

「可以知道嗎?」

「來。」

原來介紹過,韓漠的房子是樓中樓,可是位於一樓拐角的房間我並沒有進去過。韓漠顯然沒有帶人參觀房子的習慣,我也從來不會主動提出這方面要求。

我原來以為韓漠在忙的一定是關於攝影方面的工作,可是怎麼看怎麼像是室內設計方面的東西。

「這是室內設計?」我不確定地問。

「是啊。」

「你會?」

「我在大學時修兩個專業。」

這時門鈴響了。

「應該是外賣,先去飯廳吧,等會邊吃邊聊吧。」韓漠說道。

……

「哪邊算是你主要工作?」我邊吃邊問。

「當然是設計,光是攝影收入不太穩定,而且攝影最主要是我的興趣。」

「那這房子是你自己設計的?」

「是啊。」

「相當不錯,蠻厲害的吧。」我笑了一下,又突然想到一個問題,說道:「可是……你幫我們公司拍照那幾次,你都用的是正常上班時間啊,你能隨便請假?還是你算是接一些零活呢?」

「算是吧,工作時多時少。公司算是我和朋友合開的,他平時負責管理接洽之類,我主要負責設計還有分配任務,因為接活時多時少……」韓漠很簡單地介紹了一下,我終於明白為什麼韓漠能用四個輪子以及買得起現在的房子了。

「那你現在手頭上的這個什麼時候要做完啊?」我有些不安。

「明天11點前客戶來拿。」

「還有很多沒完成嗎?」

「熬夜的話,應該沒有問題。」

「韓漠,時間這樣緊你還陪我吃飯?!」我輕呼,我都替他急。

「難得你主動打電話來,怎樣也得陪啊。」韓漠輕笑一下。

我怔了一下,看向他,他的表情像是剛剛所說的熬夜加班對象是別人一樣。

「你吃好了嗎?」我問韓漠。

「嗯。」

「那你現在馬上起立轉身然後去你的書房,抓緊時間,熬夜對身體不好。這些東西我來收拾就好了。」

韓漠看向我,又輕笑了一下,就起身了。

「要喝茶或咖啡嗎?」韓漠沒走幾步的時候我問他。

「咖啡,在廚房右手起第二個櫃子裡。」韓漠沒有回頭。

我把咖啡泡好,端給他。

「沒時間陪你了,你要是願意留下的話自己在臥室裡看電腦或電視?」

「好。」

我沒有再去打擾他,設計需要的是安靜吧。

……

本來想等他,可是真的等太久了。我爬在床上,不知不覺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覺到身邊有人幫我蓋了毯子,微張眼,看到了韓漠。

「你工作做完了?」

「嗯。」

我瞄了一眼床頭櫃上的鍾,已經四點了,說道:「快點睡吧,還能睡一會。」

他把我摟到懷裡,我枕著他的手臂,他身上的熱度瞬間包圍了我。

「你好暖。」先前沒蓋好,我的身上很冰,我有些貪婪地吸取他身上的熱氣。

「你睡覺也不好好蓋東西。」語氣有些輕責,可聽到耳朵裡還蠻舒服。他摟著我的手緊了一些,我們完全貼在了一起。

在這樣舒服的熱力包圍下,我的眼皮又開始打架了。如果今天周公要來和我聊天的話,我一定會告訴他,我好像越來越喜歡這個懷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