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誰是誰的風景

我又再次來到唐凌身邊,唐凌依然很溫柔的對我。唯一跟平時不一樣的是,今天我的心情不同了。平時我需要做的就是享受他的這一份溫柔,而今天我卻是在觀察他的一切,他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個笑容。

唐凌啊,唐凌,我對你來說,究竟算是什麼?像朋友似的情人,像情人似的朋友,喜歡的女人或者只是情人而已?

我說過,唐凌一向很寵我,以他的條件來說,這份寵愛真的是難得可貴了。如果我把自己的條件說出來,一定會有很多人問,憑什麼我能得到他的這份寵愛呢?比我漂亮的人很多,比我身材好的人也很多;甚至不管是性格還是能力,比我好的人大有人在。那我的獨特之處在哪裡呢?

也許我最獨特的地方就是我非常了解當情人的守則。當情人最需要做的是什麼?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百依百順,還是知道男人的需要?

對我來說,我認為當情人的首要守則就是:永遠都不要提出情人不可以提的要求。

張小嫻說過:「男人和女人,一旦睡過,就會對對方有要求;有要求就有埋怨,有埋怨就有痛苦;有痛苦就有怨恨。」

這句話裡有很明顯的提示。人總會有要求,等你得到這個要求後,又會有更新的要求,所以要求越來越多。這用在男女關系上最能體現:他對你好,你還會希望他對你更好;他跟你很配,你還會希望你們更配。可是,再相配的人,畢竟也是兩個人,永遠不可能合為一起,所以一定會有矛盾。而且對方卻不可能一味地滿足你的要求,因為你也不能滿足別人的要求。這就是男女間吵架的根源。

當老婆的人,可以理直氣壯地對自己男人提出各種要求。當情人,也可以向男人提出很多要求,只是有一個要求是永遠不可以提的,那就是:承諾。承諾永遠只屬於男人身邊正式身分的女人。

情人可以是美麗、溫柔、善良的,最重要是在一起沒有責任與義務只需要享受相愛的日子,所以這樣的日子是浪漫的。可當回到了現實裡,有對家庭的責任,另一半的承諾,這樣的責任和義務是煩心的,可也是幸福和溫馨的。

當情人有時候比誰都堅強,有時卻比誰都脆弱,因為情人是快樂的,可也是寂寞的。因為在你最需要幫助的時候,他沒有責任在你的身邊。如果有一天我傷痕累累的時候,我看見他和妻子牽手漫步,那麼我不過是他的一道風景而已。

能把情人守則理解得如此清楚的人我不知道有多少個,了解清楚其實也不算什麼,在這一點是最難的絕對不是知道它,而是遵守它。目前來說,我遵守得很好,所以我敢肯定,對於唐凌來說,我也是『難得可貴』的。情人間的感情是真實的,喜歡一個人總會想為他做些什麼;可正因為我從來沒有任何要求,所以唐凌才會對我很好。

我一直覺得這就是唐凌對我好的理由,所以也從來不會讓自己對他有太多的奢望。

不過人是貪心的,我也不例外,難道我沒有想過嗎?我有,說是不想是不可能的,唐凌是一個很容易讓人愛上的男人,對於這樣的男人,要想放手還真有點難。

……

「……是嗎?」

「啊?!」我陷入自己的沉思,回過神時就只聽到這一句,唐凌剛剛在問什麼?

「我以為你在認真看電視呢,沒想到你在發呆。」唐凌有點無奈。

我看了一眼電視,裡面男主角正在向女主角表達心意。

「沒什麼好看的,這男主角我不喜歡,看他還不如看你呢。要不你演給我看看?」我乾脆轉身,直勾勾地看著唐凌。

唐凌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他那表情和那些話,我做不出來也說不出來。」

我聽了幾句台詞,為了戲劇效果是有點肉麻,我也難以想象從唐凌的嘴裡說出這些話會是什麼感覺。

「你以為我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嗎?要死我們一起死,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天上人間我們一直在一起……」電視裡的聲音。

「唐凌,就這一句,你試試看?」我突然有些興趣玩了起來。這種肉麻的話,一般男人都不會說得出口吧?

「不行。」果然,拒絕得非常明顯。

「凌,試試嘛。」凌好像已經很久沒有拒絕過我了。

「絕對不行。」

「我想看嘛!」我摟著唐凌開始撒嬌,其實我不是真心想聽到他說這一句話,而是覺得凌難得有現在這樣的表情很好玩。唐凌現在一臉嫌惡地看著電視裡那男主角,眼神很堅定,可以確定他是打死也不會說的。可是另一方面,我又不停地這樣要求,也許想到是拒絕我,讓他覺得有點為難罷了。

「不行,想都別想。」

「這都不行啊?」我嘟嘴,開始裝可憐。

「聽話,別鬧了。」凌輕輕地拍了我兩下,感覺很像在哄小孩。

「好嘛,你不演,我演。」我玩心大起。

「你?」唐凌不解。

「是啊。要看嗎?我肯定演的比電視上面的好。」

「好啊。」不知道我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可是唐凌還是很捧場。

「我轉左臉時演男人,轉右邊時演那個女主。」

唐凌點頭。

我吸了一口氣,學到剛剛男主比較激動的語氣說道:「你以為我會眼睜睜地看著你去死嗎?」

「不,你不會,你只會閉著眼看我去死。」我轉了一邊,用很溫柔的聲音。

「要死我們一起死,我們一起離開這裡,天上人間我們一直在一起。」我裝作很粗的男聲。

「不,因為佛祖說了:『我不如地獄,誰入地獄?』可見天堂沒有地獄好,要死我們一起下地……」

我還沒有表演完,就已經聽到唐凌的笑聲,隨後我的臀部還被輕拍了一下。

「那電視劇要是用我的這個台詞一定很紅!」我有些帶笑地看著他。我一直不喜歡太肉麻太假的台詞,總覺得很做作,其實越是讓人感動的話就越平淡。能用最簡單話語裡表達出的愛意,才最讓人心動,因為那是真心說出來的,而不是創作出來的。

「現在已經很紅了。」唐凌提醒道。

「那,我演的不好?」

「好啊。」

「那你怎麼可以打淑女的屁股!這就是獎勵啊?」我裝得有點委屈。

「這樣可以了吧。」唐凌蜻蜓點水似地親了我一下。

「太少了吧!」我提出抗議。

「就值這麼多。」唐凌像是一本正經計算過後,才講出的答案。

「除了正式獎勵,好說也有點額外的吧?」

「這已經是加了補助後的獎勵了。」唐凌一臉為難地看著我。

我撲哧一聲笑出來了,說道:「凌,你演技不錯嘛。」

「我說的都是真話,沒有演啊。」唐凌臉上表情依然很正經。

直到我輕捶了他一下後,他才摟我笑了起來。

……

夜晚是漫長的,關上燈,剎那間我看不見他的臉,可我感受得到他的熱情,他是看著我的。

由若有若無的輕吻,到緩慢溫柔的熱吻,最後到熱情狂野的深吻,唐凌的吻永遠是那麼順其自然,仿佛天生就是與我糾纏在一起的。

我們手心的溫度,混合在了一起;我感受到彼此之間不均勻的呼吸,他霸占我的唇,我的呼吸,連我的力氣也剝奪了。

「寶貝,你好緊。」唐凌在喘息中把這話送到我耳邊。

我抱著他,跟隨他的律動,搖擺著自己。

唐凌的這份吻,我能留下嗎?除非他的心意變了,不然這份吻永遠是短暫的。他會因為我而改變最初的主意和打算嗎?就算被他圈在懷裡,我仍然覺得這個答案是:不可能。我真的覺得有點累了,因為我開始貪心起來,我開始想要更多。其實,我的要求只有一個,只是這個要求我永遠也不能提。我不想對唐凌有埋怨,也不想有怨恨,那我能做的就是放棄這個要求。

越是溫柔的夜晚,其實越容易落寞。熱情的相擁襯托著第二天轉身離開的時候的孤獨,昨夜的溫存好像是不存在似的,有時感覺真像做夢,他懷抱的溫度像是消失的無影無蹤一樣。

天亮後,我就離開,帶著一顆有點疲倦的心情。

開始的時侯,我就知道,總會有終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