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2 章
花非花霧非霧

酒會回家後,我沒有像以往那樣,急忙脫掉一身累贅的衣服,也沒有去卸妝護膚,而是站在鏡子面前,久久沒有移動。

我不停地在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華麗星光閃閃的項鏈,曖昧紅色的吻痕,細膩白皙的皮膚,配在一起看似極不搭調,可是看久卻有某種協調。這種感覺像什麼?我不知道,但感覺極曖昧。

唐凌,他今天的每個動作,每個表情,每一句話,我記得非常清楚。其實仔細回想起來,和唐凌在一起的每一件事,不管大大小小我似乎都記得很清楚。只是我原來從來沒有去細想過,也沒有這樣回憶過,現在回想起來……笑容、聲音、皮膚的彈性,頭髮在指間的感覺……一切的一切,每一個細節,他的習慣動作,耳邊說的話,甚至做愛的細節我都記得很清楚。記憶就像珍珠項鏈,只要想起一點,就能牽扯出一連串,每一點每一滴都是如此美好。

唐凌是溫柔的,如此溫柔,光是眼神都能讓人心醉。也許每個人都有最符合自己內心要求的那個型,而唐凌就是我最喜歡的典型。所有與唐凌的回憶我都喜歡,不管是嬉笑還是相擁而眠。

我這輩子沒有喝醉過,我說過我不喜歡醉酒,其實酒喝得稍微高一點的時候,已經會讓我不太舒服了。我一直控制自己的這個量,很少有過量,不過無獨有偶,有過半醉半醒的時候,我可以告訴大家,我想我是個酒品不太好的女人。

「想喝香檳嗎?」

「喝!」我的眼睛亮晶晶的。

所有酒裡,我最不能控制自己的就是香檳,只要是香檳,我總會比平時再多喝一點。我依然是靠在唐凌懷裡邊看電影邊喝酒,唐凌對香檳的喜好不大,他喝得極少。我眉飛色舞地喝著酒,根本不太注意電影在演什麼。

我說過我很懶,在唐凌身邊的時候會更懶。試問,在面前有兩個酒杯,裡面都裝滿香檳,當我喝完自己的那一杯而另一杯幾乎沒有動的時候,還會再倒一次酒嗎?絕對不會,至少我不會。我會『光明正大』地拿起唐凌的杯子再喝掉他的那一份,而唐凌比較專心於電影的情節,沒有注意我的『小動作』。

唐凌每次伸手想要喝香檳的時候,我馬上會把自己手上的那一杯遞給他,他只喝一小口,杯子又會回到我的手中,於是他也沒有太在意。

可是後來他發現我每次倒酒的時候花的時間越長,而且一次都會倒兩杯,而他從來沒有喝完過一杯。

「寶貝,你喝了多少!」唐凌一驚。

就兩個人喝酒,想推卸責任都不行,唐凌自己喝的酒他知道,只要看看瓶子就能明白。

「沒有多少。」我下意識地狡辯。

「不可以再喝了。」唐凌馬上把我的酒杯全部收了起來。

我原先靠在唐凌的懷裡,他這一起身,我突然覺得有幾分頭疼。我直接躺在了沙發上,不想起來。

「寶貝,喝醉了?」唐凌把燈打開,想仔細檢查我的臉。

「關燈!快關燈。」我馬上用手擋住光線。

「沒醉,我沒有醉。快關燈。」我繼續說道。很難講現在我的感受,我確實從來沒有喝到這一個地步,但我知道我沒有醉。我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只是有點暈,還有點難受。原來香檳真的會上頭。

「真的?」唐凌笑了一下,坐到我的身邊,手輕輕地撫摸我的臉。

我蜷了起來,頭靠在了唐凌的腿上,面對著他。這樣,唐凌的身體幫我擋住了大部分的光線,只是蜷在一起,讓我的胃不這麼舒服。

「能起來嗎?」唐凌的語氣有些擔心。

「能,」我答到,然後繼續補充道:「不過我不想起。」

「那也得洗澡吧?」唐凌的語氣已經有點像哄小孩了。

「是啊,我還要卸妝。」我說過我很清醒,只是頭有點暈而已,休息一會就好了。

唐凌低低地笑了,說道:「看樣子是沒有醉。」

「當然,現在我還可以強奸你呢,怎麼會醉?」我不知道我怎麼會說到這個詞,可是就自然而然地說出來了。其實我當時自己也沒有意識到自己想說什麼,難不成我想講笑話嗎?

「強奸我?!」唐凌聽到也相當驚訝。

「不行嗎?」我問道。

唐凌笑出聲道:「你怎麼強奸我?」

怎麼強奸他?我不知道,我雖然不是良家婦女,可是也從來沒有作奸犯科。另外女人怎麼強奸男人?我的思路一點也不清楚,我想就算清楚也想不出能出什麼招。但當時的酒意很濃,我體內某種思緒在翻騰。不就是強奸男人嗎,有什麼難的?也許我當時是這樣想的吧,於是我爬了起來。

我摟著唐凌的脖子說道:「地點在這裡。」

什麼叫潛移默化?就算如此不清醒的時候,我還知道,這樣的事發地點多半不是在床上。真的是歸功於平時的電視小說,古時的孟母三遷絕對是有道理的。

「好啊,然後呢?」唐凌相當配合。

我記得唐凌嘴角的笑意都沒有停過,於是我命令道:「你要惶恐點,不能笑。」

唐凌笑容怎麼能如此收放自如?只不過他把嘴角的笑意轉到了眼睛裡。至於惶恐的表情,好像是沒有看到。

這麼不合格的演出,我也沒有太計較,相反我還滿意地點頭說道:「嗯。下面開始,不管我做什麼,都不許有反應。」

我真的記不太清楚我對他做了什麼,只記得我用我能想出來的一切辦法勾引他、誘惑他,從吻到身體地磨蹭,我覺得自己有點像貓,又有點像蛇,笑起來卻又像狐狸。總之,感覺都不是人類,全是動物。在酒意的影響下,我相當懷疑自己的功力發揮到了幾成。幸好唐凌十分給面子,身下反應強烈。

「不是說了不許有反應嗎?」我霸道地說道。

有反應也能算強奸嗎?我一直不覺得當時我有醉,是因為我還能清楚地判斷這個問題。強奸是指違背它人意志、使用暴力、脅迫等手段,強行與其發生性交的行為。所以唐凌有反應,還能叫違背意願嗎?可我當時卻忘記一點,不管是字母解釋還是法律上的解釋來說,強奸永遠是男強迫女,而沒有女強迫男。

「我沒有不同意啊,我很樂意。」

「那不是就不能算強奸了?」我有些呆呆地問。

「這是誘奸,強奸的一種。」唐凌解釋給我聽,同時開始反客為主。

多明顯的謊話,可我當時還覺得蠻正確的。我在唐凌的熱吻下還在心裡點頭同意他的這一句話是對的。

現在回想起當時的情景來我都覺得有些丟臉,怎麼會問這種白癡的問題,說這些白癡的話,可我問了,真的說了,難不成當時我是醉了嗎?可為什麼記憶又如此清楚?我是沒醉,不夠醉還是醉的方式和平常人不一樣?

但自從那次以後,唐凌再也沒有給我喝過香檳……

天,我無力地對鏡笑了一下,我竟然在脖子上還有一個男人的吻痕的時候,去想另一個男人?

我開始準備洗澡睡覺,我把頭髮放了下來,取下項鏈,又多看了一眼,六顆星星的項鏈……回想起唐凌的話,自嘲地笑了一下,是這項鏈把我帶到他面前嗎?

都市裡面沒有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