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夏一直是個好脾氣的人,不過這一次,他被傅君悅惹惱了。
多年苦戀,如今要抱得佳人歸了,孟夏心頭甚是忐忑,成親的一切事項他親力親為,務求達到盡善盡美。
還有一天就成親了,該安排該佈署的都做完了,孟夏突然間就想到,自從認識邵卓妍後,自己就從身到心專一了,這麼多年沒有過雲雨之樂,不知道自已□還得用嗎?這一想心裡便極度不安起來。
一番思量後,孟夏決定有備無患,找傅君悅要一些閨房助興之物。
傅君悅不在,這樣的事他自是不好意思跟梅若依說,只留了口信讓傅君悅回來後去他府裡。
這一晚孟夏左等右等。戌時還等不到傅君悅,便去了傅家找人。
傅君悅和梅若依兩人都不在。
「大少爺申時回醫館的,我和春花回來時,大少爺和依依都在醫館裡,要不我去喊?」嚴歌道。
在醫館裡麼,正好順便讓傅君悅配了藥,孟夏擺手,自己往益勝堂而去。
益勝堂大門緊閉,孟夏湊到門縫前看,裡面也沒有燈火。
怎麼回事?又出診了?好像不可能,傅君悅出診是不帶梅若依的,一來怕累著梅若依,二來怕梅若依遭人窺覬。
「君悅,你在裡面嗎?」孟夏拍門。
隔著店堂和後院,拍門聲傳到裡面只是隱隱約約很小的聲音,傅君悅下午跟梅若依一番縱情,兩人都有些累了,睡得很沉,並沒有聽到。
難道是剛才路上錯過了?孟夏轉身又去了傅家。
「大少爺和大少奶奶沒有回來。」
難道是陪著梅若依回娘家了?孟夏又往國公府而去。
孟夏這一晚走到亥時,一肚子脾氣,若只是這樣,他也不會惱傅君悅,況且,第二日一早,傅君悅就到他家找他了。
讓他惱得幾乎要與傅君悅絕交的是傅君悅給他配的藥。他為了防萬一,讓傅君悅給他配男人金-槍不倒藥,同時為了讓邵卓妍也欲-仙欲-死一回,要傅君悅同時配了女人動-情-藥。
壞就壞在,男人用的那瓶子藥水不管用,調配的女人用的熏香卻非常管用,這一消一長,新婚夜他出醜了。
雖然因為有邵卓妍的配合與理解,新婚夜還是盡興的,邵卓妍也如癡如醉過得很暢快,孟夏仍是非常非常的不爽。
新婚頭三天,孟夏要陪著邵卓妍沒時間找傅君悅算帳,第四天,他怒沖衝奔益勝堂而來了。
這天醫館不忙,傅君悅與梅若依在後面天井裡依偎在一起閒談,孟夏一腳踢開門,陰沉著臉瞪傅君悅。
梅若依見他一臉的鐵青,跟平日裡笑呵呵的模樣大相逕庭,不覺稀奇。
孟夏是那種非常樂觀的性格,天塌下來能當棉被蓋的,平時惱了誰,他也會盡量保持和煦溫暖的作風,即便不樂意,也會掛著一臉親善的笑容,像今天這樣根本不顧自己平常的裝模作樣,連個虛假的笑容都不掛,臉板得像刷子似的模樣,認識他十幾年,梅若依這是第一次見。
傅君悅也暗暗稱奇,笑著拍了拍梅若依的手,示意她暫且避開。
梅若依走後,孟夏仍繃著一張臉。傅君悅明白了,這是惱自己,只是卻又更糊塗了,他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長刺了,莫名其妙惹得孟夏神色這樣難看。
「怎麼啦?」傅君悅拿過青瓷杯,給孟夏倒了茶,微笑著遞過去。
孟夏憋著氣接過茶杯,憤憤地擱到石桌上,冷冰冰道:「你若是認為我用那些東西傷身體不給我配,就該與我明言,女子用的熏香也不要用了。」
「你說的什麼」傅君悅更糊塗了。
孟夏咬牙,肌肉一抽一抽,半晌道:「你這是為什麼?難不成你又回頭喜歡卓妍了?」
傅君悅聞言更不解了,上上下下打量了孟夏一會,沉聲道:「孟夏,你別兜圈子了,生我什麼氣直說。」
「你還要我說?」孟夏氣得拍桌子,猛一下跳起來,拍得太猛了,倒疼得他吸氣。
「傅君悅你為什麼給我沒有用的藥?」
「給你的藥沒有效果?」傅君悅眉頭擰起。
「是,第一回那不是是個男人都能奮起的嗎?第二回興奮得有些慢,我以為是剛做過,第三回,它自個兒根本立不起來了,我塗抹了好些都不管用。」孟夏想起那一晚還要邵卓妍吮-吸挑-逗,自己的話兒才能起立,男人的臉都丟盡了,心頭的怒火更甚。
那藥有沒有效力,傅君悅自己用過,心中清楚,聽了孟夏的話情知有異。
「你把藥瓶擱哪了?師父知道嗎?」傅君悅思量著是不是孟祥宗發現了換過藥水了。
「我擱在新房床頭櫃裡,爹不會進我的房間,怎麼知道?就是娘那一天也沒有進去過。」孟夏露出一個你不用騙人的眼神。
孟夏要的急,傅君悅給他的那瓶藥水,是自己用過兩次的,他有些好笑,剛想說出自己用過,一晚上來個五次沒問題,突然又想到一個可能性,不覺愣住了。
傅君悅垂下頭,藉著倒茶之機吸了口氣,再抬頭時歉疚地道:「晚上我回家看看,不知會不會跟給依依配的香熏水弄錯了。」
「香熏水?」孟夏一拍大腿,罵道:「你可真是糊塗,我的洞房花燭夜差點被你廢了,肯定是拿錯了,我抹上去的時候就聞到很清雅的香味,我還尋思著你怎麼弄得這麼有情調呢。」
傅君悅滿臉愧疚地由著孟夏罵,孟夏罵了幾聲,自己倒不好意思了,氣也消了,挪了挪椅子挨著傅君悅坐下,又哥倆好說起知心話來。
傅君悅有意試探,低笑著問道:「那藥我拿錯了,可看你還挺樂的,那夜……」
孟夏微微臉紅,瞄了傅君悅一眼,滿足地道:「多虧了卓妍,她中了那催情香,難受的很,偏我□來了兩次就不能動,後來,後來是她主動的……」
孟夏正是二十來歲血氣方剛的年紀,那是只要稍微給點刺激就會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的年齡,又是娶了心心唸唸的人,即便沒有外物刺激,一晚上來上三四次還是沒有問題的。
來了兩次就站不起來,只能是邵卓妍有意為之熱情如火每次折騰的時間太長了。那藥水,估摸著也是邵卓妍發現了調換了,她調換藥水的目的,便是要讓孟夏對她的體諒體貼感恩。
傅君悅暗惱邵卓妍心機過深,孟夏還在誇邵卓妍溫柔體貼胸襟寬大,傅君悅笑道:「這麼喜歡你的新娘子,那我將功折罪,讓你大展男兒風采,再配一副藥給你。」
「免了。」孟夏擺手:「萬一你把我弄成太監長期立不起來就完了。」
「這副藥吃了,可是能讓女子求饒的,你不想挽回你的面子?」傅君悅微笑,斜睨了孟夏一眼,一面拿筆寫方子,揚聲吩咐外面夥計進來拿方:「按這方子配好藥,跟著就煎兩碗藥給我送過來。」
夥計領命出去了,孟夏猶豫不定,一時也沒有告辭,傅君悅也不勸說,只與他閒話,
「上次給你的藥水,你沒有告訴你夫人吧?」
「沒明白說,不過拜了堂進洞房後,我不是還得到前面陪客人麼?我怕她的隨侍丫鬟誤拿了,悄悄跟她說過櫃子裡的青瓷瓶不能動。」
如此看來,自己料的不差了。傅君悅笑著又說起別的事,孟夏早些時是有兩個通房的,傅君悅問他成親了,那兩個通房怎麼安置。
「這事我正頭疼著,你幫我拿主意。我都幾年沒進她們房了,可是紫荊和白芍都不肯出府,我娘的意思,她倆身子都給我了,也不好另嫁,不若給個姨娘的名份算了。」
傅君悅輕笑,明白邵卓妍為什麼會使心機了,原來還有虎視耽耽的兩個通房等著當姨娘。
「找兩戶好人家,妥妥地嫁出去罷。」傅君悅是不贊成納妾的。
「她們不願意,我又拉不下臉狠心斥罵。」孟夏頗苦惱。
「那便交給你夫人去處理。」傅君悅笑道,話說出後卻微微愣神,孟夏的那兩個通房若是一直不肯出府另嫁,依邵卓妍的手段,只怕不會讓她們活下去的。
紫荊和白芍兩人傅君悅是熟悉的,卻與青霜綠翹不同,純樸本分之人,可憐了。
「你把她們抬上來做姨娘,然後送回清風罷。」傅君悅沉吟了一會道。
「有道理。」孟夏拍手,讚道:「還是你想的周到,抬了姨娘再送回清風,如此我兩不相負了,卓妍想必不會反對的。」
傅君悅微笑點頭,這樣的安排邵卓妍當然不會反對,給個名份給個安身之處,卻近了不孟夏身,她怎麼會反對?
兩人說話間,夥計送了兩碗煎好的藥過來。傅君悅端起其中一碗,吹涼了喝了下去。
「真的能厲害得讓人求饒?」孟夏猶疑著,兩手伸向另一碗藥。
「試試不就知道了?」傅君悅淡笑,止住孟夏的手,道:「我給你裝壺裡,回府了確認你夫人在家再喝,要不然……」
孟夏提著藥壺走了,梅若依進了後院,笑問道:「為著什麼事找你的?開始氣成那樣,這會兒卻不氣了?」
「為著什麼事回頭再告訴你。」傅君悅喘起粗氣,拉了梅若依進房。
「怎麼啦?剛才你讓夥計煎的是什麼藥?」
「能讓你快樂的藥。」傅君悅已經一柱擎天了。」百忙中卻不忘從床頭摸出一個藥瓶,手指沾了裡面的東西抹到梅若依那處……很快地呻吟與吼叫聲響起,足足響了一個時辰。
狂肆的沒有止境的浪潮持續衝擊著,梅若依幾欲崩潰,那呻吟後來變成了痛哭,又由不可抑制地痛哭轉為微弱地啜泣……
「以後,不准你再用藥物了……」傅君悅終於繳械停了下來時,梅若依無力地哼道。
「以後不會用這麼狠的藥的。」傅君悅滑下身體,把梅若依摟進懷裡輕吻愛撫,解釋道:「我喝那藥是要誘孟夏也喝,治治邵卓妍。」
為什麼?梅若依不解。
「邵卓妍心機太深了……」傅君悅緩緩道:「我配了藥給孟夏,她知道了,卻調換了藥,然後又假意體諒體貼,治得孟夏對她感恩戴德。」
梅若依歎息道:「她何必如此,孟夏對她的心還不夠麼?非得弄得孟夏新婚夜丟臉!」
「正是這個理,所以我要治治她。」
「這藥,雖然舒服的時間太長,可也……不算受罪……」梅若依紅著臉細聲道。
「我給你抹了這個了,你也動情了,那裡水多,自然不算受罪,只會很舒服,孟夏那裡可沒有這藥。」傅君悅摸過床頭的藥瓶指給梅若依看,微笑著道:「今日配的藥藥性太厲害了,女子沒有同時用動情藥,有得受了。」
梅若依點頭,倒真是,時間那麼長,慾望又硬得鐵杵一般,看來邵卓妍得求饒的,孟夏新婚夜丟的臉也挽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