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夜色瀰漫在身旁,張鷺滿臉不爽快的跟著我在一樓剩餘的五個房間裡搜索。但是我很快就失望了,所有的房間都幾乎是一樣的,自己實在找不出線索。只好慢慢的向上二樓的樓梯走去。
今天早晨當自己發現所有的人都同是死在每樓的第一個房間時,腦子裡就產生了大量的疑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情況?為什麼死亡人數與7年來搬入這棟樓的住戶數一樣?從資料上我清楚的知道7年來這五個房間一共也只流動了39戶,但如果真的死亡只發生在五個房間裡,那麼為什麼又會有137人死掉了?頭開始痛了,每個問題似乎都沒有辦法找到答案。當時我假設了兩個猜測。一是資料錯了。二就是這五個房間裡一定暗藏著什麼和其它不同的地方。
第二層時,我逆著順最右邊查找起來。先是搜遍正常的房間,然後再到了死過人的第一間房。但這間房一如其它的房間一樣,只是稍微乾淨了些,不過還是遮蓋不住那種蕭索的感覺。
這時張鷺突然開口了:「喂,夜不語,你和我們的校花李嘉蘭有什麼關係?」我愣了愣,這傢伙!居然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問出這種牛頭不對馬嘴的問題,真不知道她的腦子裡在想些什麼!
「李嘉蘭那種自傲孤高而且自私的人竟然會對有人捉弄你的事大發脾氣,我覺得你們的關係似乎不簡單吧!」張鷺用曖昧的語氣說道。
正一頭大的我冷冷地說:「以前我的確認識她,不過這似乎不關你的事吧。」張鷺臉色一青,她苦笑了下沒有再說些什麼。
四周冷起來。我裹了裹外衣望向窗外,不遠處聳立的兩棟9層高樓將視線蓋住了。那是十多年前就建起的大廈,據說當時是遠近聞名的星級賓館和購物大廈,不過現在早已經廢棄了。從兩棟樓的間隙直直望出去,還可以看到一棟壞掉的老式鐘樓,也是十多年前的建築物。真有些好奇從前小鎮的鎮長到底想發展什麼,竟然一口氣建築了這麼多古怪的東西。
我嘆了口氣。已經搜查完兩層了,自己竟然找不出任何異樣的地方。難道沈科給自己的資料真的是錯誤的?「媽的!看來所有房間不一樣的地方就只有窗外的景色了!」我惱怒的恨恨說道,突然渾身一震。對了!這五個房間的確有一種共通的地方是其它房間沒有的。我真笨,為什麼早沒有想到?!
「到三樓去!」我一把拉住張鷺的手飛快竄出了房間。
站在三樓第一個房間的窗戶前,我笑了。果然,這棟樓就只有每一層的第一個房間才能看的到那個鐘樓,而其它的房間視線卻被前方的大廈遮蓋住了,只能看到灰洞洞的牆壁。這算不算是一個很大的共通而又異樣的地方呢?
就在我思忖著明晚是不是應該慫恿那些人一起去夜探鐘樓的時候,有陣急促的腳步聲由遠至近傳了過來。是沈科和徐露,他倆滿臉焦急的衝進門高聲問:「小夜,你們有沒有看到王楓?」
「沒有。她應該是和你們在一起啊。」我奇怪的回答道。
「的確是在一起,但是當我們三個搜查到第五層時,她突然就不見了!我們找遍了整層都沒有找到她!」沈科大為緊張。
「我們一直在猜想她會不會是自己先回去了?」徐露說。
「不可能!」張鷺臉色大變,她緩緩說:「我瞭解小楓,她一直都很膽小。在這種恐怖的地方讓她一個人走出去的話簡直就是要她的命!」
「你說什麼!」我變色道:「立刻到第五層去,我們再找一次!」
五樓一共有9個房間。其中6個是出租房,然後分別是蓄水室、雜物室和電氣室。樓梯的盡頭有一個摺疊木梯,可以用它爬上樓頂的平台。
我們四個人一個房間一個房間的仔細找著,沒有放過任何可以容的下人的地方或者角落。但是卻始終找不到她的人影。我不甘心,又將4人分為了兩組在整座樓中搜索,可所有人再次到五樓集合時,都無力的搖了搖頭。王楓,她就像徹底煙散在了這個漆黑的地方。
現在已經是差一刻就十二點了。
「怎麼辦?找不到她,我們是不是應該報警?」沈科面如死色的望著我。而我的腦子也已經要混亂的爆掉了。突然一絲靈光閃過腦海,我高興的跳起來:「腳印!我怎麼沒有想到過腳印?!」
其餘三個人頓時狐疑的看向我。我強壓住興奮的神色解釋道:「這棟樓已經有半年多沒有人出入過了,地上早就積了不薄的一層地灰。人的腳踩上去當然應該留下腳印才對。只要我們找到王楓的腳印然後跟著找過去,一定能找到她的!」
徐露頓時也興奮起來。張鷺一邊喜笑顏開,一邊嘴上卻說:「夜不語,你這傢伙的鬼點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多!」沈科看了看地面懷疑的問:「但是小夜,你有沒有想過我們已經上上下下多少次了,腳印早就已經亂了吧!」
我搖搖頭:「路這麼寬,她的腳印一定有些是沒有被我們踩亂的。雖然我們都不是判斷腳印的專業人士,但是仔細找的話肯定也做得到。對了,她是在五樓的第一個房間前失蹤的吧。我們就從這裡開始!」
根據徐露的回憶,王楓今晚穿的是一雙平底旅遊鞋。我試著將四人的鞋印對比後,找到了她的鞋印,一個有著類似菊花圖案的鞋印。看得出這個鞋印在第一個房間前徘徊了很久,似乎在考慮什麼,然後她凝重的走進房內,站到可以看見鐘樓的窗戶前,然後便出去了。
同時我還發現,王楓出去後的腳印變的凌亂起來。她的步伐很不穩定的逕自走向樓梯,一層一層的靠牆走下去。「她今天有沒有提到過自己不舒服?」我轉過頭問。
張鷺等人想了想同時搖頭。「怎麼了?」沈科問。我指著牆上的一些手掌印說:「從這裡看來她是扶著牆慢慢下去的,是不是突然生病了?」
他們3人對望了一眼。我沒有再言語,順著腳印一直走下去。王楓慢慢到了一樓,然後走了出去。「哼,她果然是先走了!」我不滿的冷哼了一聲。
沈科苦笑起來:「看來她或許真有什麼急事吧。」
「算了,我們也回家吧。」我有種被耍的氣惱,揮揮手領先翻牆出去了。
「夜不語,你不覺得有些地方很奇怪嗎?」回家的路上,張鷺眉頭深鎖,沉呤了好一會兒才問。
我氣不打一處來的說:「有什麼奇怪的!」
「我認識小楓已經有10年了,我敢肯定她絕對沒有膽子一個人從那棟樓下來,然後若無其事的走出去。而且即使她要走,也應該會和我們打一聲招呼吧!不可能這樣一聲不哼的!」張鷺疑惑的說。
我哼了一聲:「張鷺,一個人是永遠也不可能確實的知道別人的思考方式和想法的。就算你認識那個人已經非常久了,自認為他是你最好的朋友甚至知己。但是或許有一天,也許你的這個朋友知己會毫不猶豫的出賣你。」
「你是說小楓不值得結交?但就算她真的是不告而別你也用不著這麼生氣吧!」張鷺吃驚的說。我深深的望向她淡然道:「我是對事不對人。一個人往往從細微處就可以看得出他是怎麼樣的。哼,王楓她怎麼樣,我從今以後不想再提起了。」
「夜不語!」張鷺無奈的嘆了口氣:「前邊有公用電話亭,我去給小楓的家裡打個電話證實一下。」
「隨便你。我要先回去了。」說完我頭也不回的騎車走了。那個王楓太過分了!枉費我們那麼擔心她!心裡還是有些氣憤,這種氣憤幾乎讓我的大腦不能正常的思考。好一會兒我才將雜念排出腦海,思索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那五個房間惟一的共通處就是可以看到鐘樓。那麼自己應不應該按著這條線索調查下去呢?夜很濃了,我深深的吸了口氣。涼爽的空氣灌入肺裡,頓時感到精神大振。
「明天找沈科幫我查查那座鐘樓的資料吧!」我思忖著。但是卻絲毫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然無意的讓某個東西醒來了。那個黑暗的產物會一步步的向我們走近,伴隨著令人絕望的恐懼與死亡不斷的……不斷的……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