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連續放了一個星期的假,據說是因為市裡有什麼活動會在我們的學校舉行。所以知道黃娟的死訊時,都已經是在放假的3天後了。
那天我家裡的電話響個沒完。「阿夜,可以過來陪我嗎?我好怕!」李嘉蘭可憐兮兮的對我說。
「夜不語,你這傢伙快到我家來一趟。我,我……」張鷺竟然哭起來。有沒有搞錯,她們到底是怎麼了?!我當然沒有辦法同時去陪兩個人,於是將她倆都約去了學校附近的咖啡廳。她們臉色蒼白的同時進來,頓時都呆愣的望著對方,眼睛一眨不眨的,那種像見到鬼一般的恐慌和震驚十分讓人費解。
「說吧,到底有什麼事?」我示意她們坐到我對面,沉聲問。李嘉蘭和張鷺沉默起來。李嘉蘭慢慢的用手梳理著秀美柔順的披肩髮,最後像想到了什麼似的,突然嘻嘻大笑起來:「張鷺,看來我們倆都輸了。」
「什麼意思?」我皺起眉頭。
「前天小鷺找我取消了夜晚削蘋果的賭。於是我就提議了別外一個遊戲。那就是在今天我和她同時裝出楚楚可憐的樣子給你打電話,然後看你選擇去陪誰。當然,被你遺忘掉的那個人就是輸家了。」李嘉蘭笑的幾乎要喘不過氣來:「但是顯然我倆都輸了。呵呵,我還真是有夠傻的!」
張鷺緩緩的點頭,臉上木無表情:「夜不語這種傢伙怎麼可能去在乎我們,他,最在乎的只是他自己而已。」
「張鷺。」我有些生氣了:「李嘉蘭,還有你。你們認為我是傻瓜嗎?把我當賭注真的那麼好玩?對,我的的確確很自私。但是你們在一味的要求別人給予的時候,自己似乎也應該付出些什麼吧!」狠狠的抓起杯子將可樂一飲而盡,我惱怒的丟下她們走掉了。靠!太看不起人了。那倆個女人,什麼玩意兒嘛!不過,她們不是互相都很憎恨嗎?什麼時候開始走在同一戰線了?我腦中一稟,頓時清醒了不少。張鷺和李嘉蘭是不可能走到一起的,那麼張鷺刺激我,讓我討厭她,是有什麼用意嗎?
一閃身躲到拐角處,我透過咖啡廳的玻璃窗望著那兩人的動靜。只見她們默然無語的喝光自己的咖啡,然後張鷺先付過帳走了出來。我小心的跟在她身後。
張鷺此刻顯的很失魂落魄,一副搖搖欲倒的樣子。她緩慢的走向回家的路,我實在忍不住了,靠到她身旁輕聲問:「到底,在你和李嘉蘭身上發生了什麼?告訴我真實的東西好嗎?」
張鷺被我嚇了一大跳,她按住心口狠狠掐了我一下:「要死啊。嚇死我你可要負責喔!」
我嘻嘻笑道:「沒關係,你這種粗神經怎麼可能會有被人嚇死的困擾呢?」張鷺生氣的嘟起嘴,眼神卻溫柔下來,輕聲說:「剛才真是對不起。我說的太過分了。」
「的確是很過分。」我祥怒道:「如果是我對你說了這種過分的話,你會那麼輕易原諒我嗎?」
「我會!」她居然斬釘截鐵的點頭。
「但我不會。」我一臉吃了死耗子的表情。
「那你要怎麼樣才肯原諒我?」張鷺楚楚可憐的問道。
我咳嗽了一聲:「除非你告訴我真相。你和李嘉蘭,你倆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你真固執,為什麼總不相信別人呢?」張鷺將臉撇開臉淡淡說道。我哼了一聲:
「李嘉蘭的話我從來都只相信一小半。因為她太會撒謊了,有時候即使是我也很難分清她重重謊言下努力要掩蓋的真實到底是什麼。不過這次她臨時編出來的謊話顯然有些漏洞。因為她是個好強的人,絕對不會打這種沒有勝算的賭。」
「沒有勝算?」張鷺吃驚的望向我。我點點頭:「如果李嘉蘭所說的賭博是真的,那在一般的情況下我就只會有兩種選擇,第一就是去你那裡。第二是將你們一起請出來。我是絕對不會單獨去李嘉蘭那裡的。所以她不論在哪種情況下都會輸。李嘉蘭當然也很清楚這一點,那她又怎麼可能會和你打這種肯定會輸的賭呢?」我抓住張鷺盈弱的雙肩,緩緩說:「所以,請告訴我真相!」
張鷺渾身都顫抖起來,她低下頭,像決定了什麼似的柔聲說道:「夜不語,今晚我父母都不在家。住我家好嗎?」
「啊!」我大吃一驚的張大嘴再也合不攏了。雖然心裡有個聲音在大聲叫噓著自己才17歲,正好年輕氣盛。但是,但是……
「夜不語!才,才不是你想的那樣呢!」張鷺滿臉葷紅,整個頭幾乎都要靠進了我懷裡:「你不是希望知道真相嗎?如果你住我家裡的話,一定會知道!」
「嗯,雖然搞不清楚是為什麼。」我略微整理了不知所措的思緒,緩緩說道:「但是真相這種東西實在對我有著莫大的吸引力。就看在它的份上,好吧,我答應你。」像想起了什麼,我突然又說道:「對了,你知道嗎。今天沈科打電話來告訴我,那個非常三八的黃娟死了。」
「什麼!」張鷺頓時臉色變的煞白,她哆嗦著,全身冒出冷汗。
「你是怎麼了?」我奇怪的問。黃娟這個人雖然同是和我們一班的,但是並沒有怎麼和她深交過。而在我記憶裡,張鷺甚至只和她見過一面。那麼黃娟的死,張鷺用的著這麼大驚小怪嗎?
「她是怎麼死的?」她膽顫心慌的連聲追問。我低下眉頭:「聽說是不小心摔下樓跌死的。」
「什麼!那麼說,那麼說昨天晚上看到的都不是夢!我!我也會被殺死!」張鷺驚惶失措的叫起來,她抓住我的手一個勁兒的喃喃問道:「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會死,真的會死!」
我惱怒的狠狠搖著她,大聲說道:「張鷺,你清醒一點。告訴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阿夜!你,你不會離開我對吧!」張鷺像清醒了過來,她唐突的撲在我懷裡神經質的問道。「不會,當然不會。」我輕輕的拍著她,腦中的疑問更加濃烈了。
昨晚到底她看到了什麼?還有今天她那一連串反常的舉動。突然一道靈光閃過腦海,我呆住了。難道那場賭並沒有取消。她和李嘉蘭終究還是去那棟樓削蘋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