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7 章
脆甜西瓜

夕陽西下,忙碌了一天的人們在已經起了一半兒的房子前頭,繼續努力忙活著,連青山跟收拾好了白天用的工具,邁開大步往老院子走,他的後頭跟隨了一溜兒的目光,恨不得能跟連青山一起進到那老院子裡頭一般。

翠兒做飯的手藝好,又捨得下本錢,每天都有肉,這一天的兩頓飯換著花樣的來,不過幾天的功夫,所有來幹活兒的勞力,快到飯點兒的時候就開始抻著脖子望向翠兒家的方向。

「翠兒,今天又做啥好吃的了?」連青山用手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仰頭喝了一大碗翠兒給他晾好的綠豆湯,用手抹抹嘴,打探晚上吃什麼好吃的來了。

「你呀,馬上就要吃飯了,還喝這麼多水,待會兒吃不下去飯,看誰著急。」翠兒看連青山喝了這麼多水,忍不住抱怨道。

「嘿嘿,沒事兒,我能吃著呢,你看看我這身子多結實啊!」連青山對翠兒的抱怨不以為意,嘿嘿一笑,往鍋裡面瞄了一眼,見到是紅亮亮的紅燒肉燉土豆,忍不住誇張的吸了吸口水,「真香啊!」

「別鬧!」翠兒看著連青山誇張的樣子,忍不住推了推他,臉兒紅紅的笑道,「天兒熱,我做了高粱米飯,待會兒用水撈一下再吃,舒服點兒。」翠兒一邊兒說著,一邊飛快的將紅燒肉燉土豆從鍋裡頭盛出來,一大盆的是放到外頭給男人們吃的,還有一盤子是放在屋裡頭,自己幾個女人加上孩子們吃的。

「高粱米水飯?好啊!」連青山聽到是這飯,頓時覺得胃口大開,「我今兒就想吃這個呢,你還真做了!」連青山笑瞇瞇的說道,看著那一大盆紅白相間的高粱米水飯,還沒吃呢就覺得涼快的很呢。

「別光想著吃,快洗手。」翠兒瞥了他一眼。笑著說道。

「哎!」連青山看著翠兒那眼神裡頭的柔情,只覺得心裡頭像是被貓撓了似的,癢癢得很,他猛地湊到翠兒跟前。將翠兒摟在懷裡頭,恨不能把她揉到自己心裡頭去才好,「翠兒,你對我這麼好,晚上我好好疼你!」

連青山這舉動將翠兒嚇了一跳,被他火熱火熱的胸膛抱著,翠兒只覺得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似的,身上和心裡頭都軟綿綿的,「別鬧,外頭那些人還等著吃飯呢。銀環和弟妹也去摘菜去了,待會兒就回來了……」

還沒等翠兒說完呢,外頭就響起腳步聲來,翠兒連忙把連青山推開,裝模作樣的蹲到已經滅了火的灶坑邊上。欲蓋彌彰一般的用燒火棍子捅灶坑。

「別捅了,待會兒鍋底灰被捅出來,就沒法吃飯了。」連青山看著翠兒小臉兒白裡泛紅,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樣子,心裡頭柔成一汪春水了,他拿開了翠兒手裡頭的燒火棍子,給她遞了根大蔥。自己則是端了那一大盆的高粱米水飯往出走了。

翠兒被連青山這麼一折騰,剛才的慌亂勁兒已經過去了,拿過大蔥來,把蔥皮剝了以後,幾刀切成蔥條,留給他們那些幹活兒的蘸醬吃。

這時候。外面的動靜也越發清晰起來了,還沒見人,銀環的大嗓門就從外頭傳了進來,「翠兒翠兒,你快來看。大西瓜啊!」

「西瓜?」翠兒聞言心中一喜,她很喜歡吃西瓜,尤其是放在冰箱裡頭冷藏了的西瓜,夏天熱汗淋漓的時候啃上那麼一塊,簡直是能從嘴裡頭一直爽到心裡頭去。

「就是西瓜,好大一個呢!」銀環已經出現在門口,手裡頭還真就抱了一個大個兒的西瓜,這西瓜是長圓形的,墨綠色的條紋好看的緊,看著這瓜皮,翠兒就覺得這瓜肯定甜得很。

「我表哥來了,他們家是種西瓜的,正好給我們家送了幾個,我就給你抱過來了。」銀環笑瞇瞇的說道,將那大西瓜放到灶台上,很是松了一口氣。

「這西瓜足有二十多斤,可累死我了!」銀環一邊誇張的說道,一邊從旁邊的盆裡頭舀了碗綠豆湯來喝,自從翠兒煮綠豆湯給他們解暑了以後,綠豆湯就成了所有人的心頭愛,有事兒沒事兒都要喝一碗。

「銀環呀,你跟青山一樣,這馬上就要吃飯了,都不知道留出點兒肚子來!」翠兒看著銀環這樣子忍不住笑著說道。

「嘿嘿,紅燒肉做好了吧?我今天就等著吃這個呢,回家的時候連西瓜都沒吃!」銀環笑瞇瞇的從灶台上端過大盆,便往外頭走去,這是要給那些男人們送吃的去了。

翠兒看著那大西瓜,心想著這西瓜要是用涼水鎮一下,飯後給大家吃兩片,肯定很不錯,便從缸裡頭舀了水放進個大盆裡頭,然後把西瓜放了進去。水缸裡頭的水挺涼快的,待會兒這涼西瓜肯定好吃,想到這,翠兒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更加迫不及待的,是坐在新院子裡頭吃飯的連青山他們,一大盆的高粱米水飯,一大盆的紅燒肉燉土豆,幾大盤子的酸辣白菜,還有一大桶的綠豆湯。一干男人們手裡頭捧著海碗,猛吃了冒尖的一大碗飯菜了以後,才開始細嚼慢咽起來,餵飽了肚子裡頭的饞蟲,也有心思說笑了。

肉香菜美飯管夠,饒是每天幹著重體力活兒,給連家幫忙的人裡頭,卻沒有一個人掉分量的,反而是有兩個胖了不少。

外頭連青山他們說笑的聲音,被風送進老院子裡頭,翠兒等人坐在院子裡頭的小桌子邊上吃著晚飯,三個女人有說有笑的,加上孩子們天真的話語,倒是別有一番滋味。

「娘,你做飯咋這麼好吃呢?」大妞悶頭幹掉了好幾塊紅燒肉、一大筷子的菜還有半碗高粱米水飯了以後,打了個飽嗝說道。

「娘想讓大妞多吃點兒飯呀,就得做得好吃點兒唄!」翠兒笑著將大妞嘴角的飯粒擦掉,對著她溫柔的說道,「咱們大妞小的時候呀,瘦的跟個小貓似的,見到人就往後躲呢!」

不知道為什麼,大妞喜歡把翠兒沒來之前的日子,叫做自己小的時候,而現在,大妞則是已經長大了。

「人家已經長大了……」大妞聽翠兒說自己小時候的事情,忍不住把小臉兒埋在小碗後頭,嘟著小嘴兒說道。

「好,大妞已經長大了,以後跟娘好好學做飯好不好?這樣以後大妞就可以做給小虎吃,也可以做給大妞的小寶寶吃哦!」翠兒看著大妞嘟著小嘴兒撒嬌的樣子,她那粉紅的小臉上已經有了不少肉肉了,心裡頭柔軟一片。

「哈哈,你們倆在不快吃,肉就都被銀環姨姨吃光了哦!」銀環作勢夾了一塊紅燒肉放進嘴裡頭,然後臉上露出如此美味的表情,惹得大妞著急起來,急急的夾了塊肉放進嘴裡頭。

「要!」小虎見狀也要往桌子上撲,無奈個頭太小,夠不著紅燒肉,急的揮舞著自己的筷子喊著,大毛歲數比小虎大不了多少,見狀也爭搶著要吃東西,整張桌子上頓時就熱鬧起來。

「要是以後我們家的臭小子不愛吃飯,我就把他抱到你們家來,看看這一個個的多能吃啊,長得壯壯實實的才好呢!」銀環伸出手來摸了摸小虎的臉蛋兒,他的腮幫子鼓鼓的,裡頭是剛剛翠兒給他夾的肉,被他一口就塞進嘴裡頭去了。

「唔唔……」小虎微微皺了小眉頭,認真的點了點頭,然後理也不理銀環,自顧自的埋頭吃起飯來。

「小虎真是長大了,這才多久的功夫,就會自己吃飯了。」翠兒看著用木勺子木碗,自己跟飯菜奮斗著的小虎,心裡頭安慰的很。

「嫂子你也多吃點兒,別光顧著孩子們了。」董氏因為還是有些怕翠兒,吃飯的時候也不怎麼跟她們搭話,看著翠兒光顧著說話沒怎麼吃飯,這才對著翠兒勸道,那態度雖然說不上親熱,示好的意圖卻是非常的明顯。

「好,多吃點兒,待會兒啊,咱們還有西瓜吃呢!」翠兒看到這樣的董氏,心中並不反感,點點頭順著她的話頭說道,也真的就少嘮嗑多吃菜了。

吃完了飯,翠兒便轉去到廚房裡頭,把那墨綠色的大西瓜從水裡頭撈出來,捧到菜板子上,一刀切在西瓜的中間,還沒等用力的往下切呢,就聽到嘎崩一聲,那西瓜竟然順著刀縫的方向裂開了。

「這西瓜可真脆!」翠兒看著西瓜熟透了的鮮紅色的沙瓤,忍不住吸了吸鼻子,不過瞬間的工夫,空氣中似乎都彌漫開來那清香的甜味兒了,帶著絲絲的涼,那香味兒嗖一下子鑽進翠兒的鼻孔,讓她不由得深吸了一口氣,「嗯,真甜!」

翠兒手起刀落,刷刷刷的將那半個西瓜切成巴掌大小的塊兒,然後用盤子裝了一大半,招呼著銀環和董氏,把西瓜拿出去給男人們吃了解渴。

翠兒自己也拿了個盤子,把剩下的西瓜裝了放到院子裡頭的小桌兒上,看著捧著西瓜吃著,笑得見牙不見眼的孩子們,心裡頭比自己吃了西瓜還甜。

拿起一塊兒西瓜,這西瓜已經被涼水鎮得涼涼的了,向著那鮮紅的瓜瓤輕輕的咬一口,瞬間那甜蜜涼爽的汁水就彌漫了整個口腔,那脆爽的口感,甜蜜的滋味,讓翠兒也忍不住彎起了嘴角,這西瓜,真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