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色調的包廂裡熱火朝天,各人有各人的心思。
三四十個男男女女構成了一副活色生香的打情罵俏的場景圖。
桑柔身邊的人來來去去,不知道什麼時候萬家聲坐到她身邊。
「在想什麼?」
桑柔耳邊突然傳來一陣熱氣,她渾身一機靈,往旁邊側身。
萬家聲低笑,聲音有說不出的曖昧迷離,更帶著那麼點讓旁人誤會的寵溺,「這麼怕我啊?」
桑柔咆哮,大爺,別裝得我們很熟。我是真怕你了行不行。
「不會,最近在忙些什麼啊?」桑柔反客為主問道,話題要是被他帶著走不知道會偏到哪裡去。
「上課,泡吧,好像也沒什麼了。」萬家聲百無聊賴地道。
桑柔佯裝點點頭,「那挺輕鬆的吧。」
「嗯。你呢,以前好幾次都看你忙的很,怎麼約都沒空。」萬家聲倒是對桑柔的私生活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
他傾身對著她說話,兩人靠得極近。
其實兩個人真的沒什麼話好說的,只是沒話找話。
桑柔不自在了,揮揮手,扇著臉上的熱氣,順帶把萬家聲推開,「好熱,我出去叫冰酒。」
萬家聲指了指桌上冒著寒氣的各類啤酒,紅酒,說道,「不用出去了,這裡都有。」
桑柔笑道:「這些太烈,不是我能喝的。你應該不知道,我有哮喘,只能喝特定牌子的酒。」
桑柔的哮喘病因為護養得好,平時自己也勤於鍛鍊,18歲之後就好得差不多了。
特定牌子?那當然是拿來唬人的。
萬家聲仰頭靠在沙發背上,兩眼放空。哮喘,他當然知道。因為她,他對哮喘病人突發病情應該如何急救還有些瞭解。
可他又何曾不知道,她是想躲著他。
他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兩眼深邃,讓人看不懂其中的深意。
「對不起,讓讓,讓讓。」
桑柔撩起紫色瑪瑙珠簾,走出包廂,她站在洗手間的鏡子前,看著滿臉疲倦的自己,萌生了先行離開的想法,到時候再隨便找個理由搪塞過去就行了。
她不喜歡萬家聲,就不應該給他幻想。而且,他的眼神讓她太不舒服了,猶如被毒蛇纏上。
可就在這個時候,桑柔餘光看見那個熟悉陌生得令她懼怕的背影一閃而過。
桑柔定了定心神,又回到了包廂。但同時,她往外發了幾條短信。
又是那間掛著神佛像的和室小包廂,處處透著雅緻書香氣的房間,小巧的圓桌上卻放著幾包白色粉狀,被人拿來做見不得人的事。
柳淳拿出針管,往下按了按,射出一道不連貫的水線。
萬家聲坐在一旁,一腿曲起,一腿平放,雙手捂臉搓揉,看起來處於兩難的掙扎。
柳淳把軟管帶系在桑柔的胳膊上,拍了拍了桑柔的胳膊。
桑柔的膚色白,血管清晰。但血管非常細,不好找。柳淳怕找錯了血管把人弄死了,最後旁邊的這個大少爺找自己的麻煩,所以非常認真。
「等等。」就在柳淳找準了血管的時候,萬家聲突然抬起頭,出聲制止了她。
桑柔手上的動作也不動聲色跟著停止。
柳淳顰眉,「幹什麼,你等這一天等了多久。到時候等她毒癮發作,要做什麼還不是你說了算,你讓她張腿她不敢閉。」
「……你讓我再想想。」萬家聲痛苦地撓頭。
「不要想了,我來做。」說著,柳淳就要把針孔對準桑柔的胳膊。
這一天,她又何嘗不是等了很久。
就在桑柔要坐起身反抗留淳的時候,萬家聲倏地坐起,出手打斷柳淳手上的針管。
柳淳看著滾落在地上的針管,惡狠狠地說:「你知道這批貨多貴嗎?就是我也要是費盡千辛萬苦才找得來。」
萬家聲掐住柳淳的脖子,手臂上青筋崩起,「不要命令我。」
柳淳臉被掐得通紅,艱難地喘著氣,「我不命令你,不命令了,快分開。殺了我,以後誰給你找貨……咳咳。」
萬家聲最終還是選擇放了柳淳。
柳淳和萬家聲一南一北坐著沈默了一會,中間躺在昏迷的桑柔。
柳淳兩眼冒火盯著桌上的余貨。
「想好了沒有,還好我今天帶了足夠的份量來。」說著,柳淳又拿起桌上的貨。
「夠了……我不想做了。」象想通了什麼,萬家聲毫無預兆地抱起桑柔,聲音尖銳刺耳,猶若困獸最後的嗷叫掙扎。
就在這千鈞一髮的時刻,被鎖的門鎖被撬開,一陣整齊訓練有素的腳步聲在走廊響起。
萬家聲看向睜開眼的桑柔。
有人以為一眼萬年,其實不過一秒鍾的時間,一群便衣警察就衝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