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恨年年壓金線,為他人作嫁衣裳。
小學時背過的詩,不知怎麼就突然湧上柳東澤那腦袋,頓時這還真是貼切,把他的一番心血都點透了,他想著踩葉則一腳,結果架不住踩得太凶殘,把事整個都轉了風向,他沒得到丁點兒好處——
好處全叫張放給佔了?
喉嚨底湧上一股子腥甜味,一下子全想歪了,他竟然叫司機停車了,車門一拉,那意圖十分明顯——
陳碧覷了眼他,見他的臉色似乎很平靜,鬧不明白他腦袋裡都是些什麼東西,剛才還跟狂躁病患者一樣,現在平靜了?
她怎麼看都有風雨欲來的感覺,迫不及待地下車,生怕晚一步下車自己就遭殃了,還把車門重重地關上,都沒有回頭,撒開腿就跑,別的想法都沒入她的腦袋,現在就兩個字——張放。
柳東澤懶懶地倒在車裡,一動都不想動一下,動一下都覺得累,累得全身都找不出一絲力氣來,腳邊是被她捏皺的照片,他一張張叫人精心弄出來的照片,成了無主孤魂跟嘲笑他一樣。
自尊心,這種東西,丟大發了,他就這麼覺得,到是不想要自尊心,就想跟她一起,她沒要,於是自尊心就成了刺,刺得他全身疼,碰一下都疼得難受!
可自尊心算什麼玩意兒?把她丟下車,讓她去好好地去找張放?
他是傻了不成!
簡直是醍醐灌頂,一下子把他震醒了,趕緊叫司機掉頭,去追後面狂跑的女人,她在跑,兩條細撩撩的腿兒,一下一下地跑著,小屁/股還不自覺地一扭一扭,他示意車子開慢點,跟著她的速度慢慢地往前。
隔著車窗望著她的背影,他的眼底露出一絲殘忍,她不叫他好過,那麼他也不叫她好過,反正不能叫她如願了,張放算什麼東西,不過就比他早認識一點。
陳碧在那裡跑,她腦袋裡一心想著趕回半島華府,出來時給柳東澤拽出來,杯具的是她身上又是一窮二白,連個硬幣都找不著,甭想坐公交車回去,一想著離目的地還那麼遠,腿都有點軟。
但是——
她覺得有點不對勁,回頭看了看,腳步立即停了下來,看著就在不遠處的車子,起先還有點茫然,等她看到車裡的人,頓時——也不管自己有沒有腿軟了,趕緊跑。
完全是傻念頭,人能跑得過車子嗎?
除非她是克拉克肯特,把內褲外穿,就能一飛沖天。
一直跑,一直跑,她跟個傻瓜似的一直跑,直到車裡的柳東澤再也看不過眼,從車上下來把她的去路都堵了,她才停住腳步,不是自願的,完全是沒了力氣,跑得氣喘吁吁,像是完全不會用鼻子呼吸,張著嘴,跟缺癢的魚兒一樣。
「我帶你去見張放。」
柳東澤如此說道,一手拎住她,將她往車裡塞。
她就是他手底的獵物,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兩手試圖抓住車門,不肯往裡走,她會相信那才叫怪事來的,怎麼可能上車,跟個定時炸彈一起,「我、我自己、自己去就行了。」表明一下態度,她試圖。
「沒事,我送你。」他堅持,將她的手輕輕地扳開,面容顯得陰沉,卻比平時多了點殷切,臉貼上她的臉,與她貼得一絲縫隙都沒有。
她想躲開這種親密的舉動,到是讓他按得更緊密,哪裡敵得過他的堅持,身不由己地進了車裡,車裡面的照片,讓她的眼睛迅速地避開,不敢去看那些,生怕自己就信了下來。
葉則不會——
她都不知道自己從哪裡來的信心,就認了死理,葉則不會那麼幹,她都不需要去找證據證明他的清白,她就相信他不會那麼幹。
有點緊張,這是她惟一的情緒,雙膝並得極攏,要不是不可能,要是可能的話,她恨不得把兩條腿變得跟人魚一樣,至少不用去看他的手,——他放肆的手從她的右邊膝蓋慢慢地往上,修/長的手指跟彈鋼琴一樣在在她的腿上輕輕地敲著,跟敲打她的靈魂般。
她怕了,——烏溜溜的眼睛,緊緊地盯著他的手,整個人全身緊繃,生怕他要作怪,明明是極度想要大口呼吸,車裡沉悶的氣氛,叫她都不敢這麼做,只用鼻子呼吸,但不敢太大力。
「我可以一個人去,你送我回去就行。」深呼吸一下,她終於鼓足勇氣,舌尖都在打顫,心都跳到嗓子眼,她要是讓別人送回去,就張放那個脾氣,她都能曉得是什麼後果。
他都傷著呢,她怎麼能叫他再見到這事兒,一心想著張放孤伶伶地躺在那裡,斷了兩根肋骨,那裡還叫張磊給嚇著了——看看,她又把事兒推給別人了,分明是她嚇著了,把人那裡捏疼了。
一想起張放,她滿心滿眼了,都捨不得人家疼一下,恨不得跟長了翅膀,最好成克拉克肯特也行,要是把內褲外穿真能成超人,她估計真會穿。
柳東澤看著她,手指頗有點節奏感地彈著她的腿,那裡緊繃的厲害,微微側過臉,十分享受她緊張的模樣,有種一切都能讓他決定的成就感,他應該生氣,對她的冥玩不靈,可他十分享受。
扯開臉一笑,他笑得到好看,邪氣得好看,生生地能迷花人眼睛,朝她搖搖頭,很慢,手覆住她的手,「我堅持送你去,還回去幹嘛呀,直接跟我走,一切我包了,這不好嗎?」
他的手明明很滑,滑得都讓她自慚形穢,偏是讓她覺得壓力巨大,快要壓垮了她,神經緊繃的都快要斷了,嚥了嚥口水,她仔細斟酌著字句,「還、還是不麻煩你了,我一個人去沒事的,真不麻煩你了。」
她還笑,笑得一臉諂媚,試圖打動他。
「笑得真假——」他搖搖頭,手更握緊她的手,「我看你對葉蒼澤笑得挺好呀,怎麼也不對我那麼笑個?」
「怎麼會?」她笑得更熱烈了,心裡忐忑不安,試圖抽出自己的手,卻讓他重重地按住,怎麼也抽不出來,她試了下知道不能如願也就沒再堅持,不滿地微仰起下巴,「我怎麼可能那樣子。」
「就是那樣子,」他也笑咪咪的,很好說話的模樣,另一手扣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目光到是銳利,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的臉,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薄唇湊近她的眼睛,見她下意識地避上眼睛,瞬間,她的表情真實多了。「嗯,閉上眼睛好多了,沒了假面具,哎喲喲,小四兒,多好聽的小名,小四兒,小四兒……」
跟玩兒似的,他一直這麼叫,叫得她臉都紅了。
她都恨不得堵住耳朵,堵住他所有的話,可那聲兒哪裡由得了她,一聲聲地都擠入她的耳朵,讓她不得安寧,「別、別叫了……」
一開口,她的聲音都低了,低了好幾個階,都快要以為她自己都失聲了,許是知道自己態度太軟,根本沒可能得到他的首肯,她不知道哪裡滾出來的勇氣,對上他的視線,「柳東澤,我求你,求你讓我走,我得去找張放,他在醫院裡一個人,我不放心。」
她是是真不放心,哪裡還想得了別的,心心唸唸的就是在病房裡面的張放,生怕他受一點兒委屈,根本沒去想,到底都是誰弄出來的結果。
「你不放心他,那我怎麼辦?」他問得直接且犀利,目光灼灼,燦如星輝。
陳碧給閃了眼,差點兒叫他引得走神,那個心虛的勁兒,讓她認為挺對不起張放,被他一問,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那震驚的樣兒,比知道他對她那什麼的還要震驚,她向來不往自己臉上添金,這會兒,難道真要添了?
「……」
但是,她終究不適合張揚的性格,話到嘴邊又給期期艾艾地噎回去,烏溜溜的眼睛瞪得圓圓的,簡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平日裡跟張玲玲之間彼此打趣到是舌頭厲害得很,現在到是跟鋸嘴的葫蘆般。
再沒有比這個時候更尷尬的事了,他一直看著她,看得她全身不自在都是輕的,她完全是坐立不安,手叫他按住,下巴又讓他的手扣住,姿勢有點怪異,呼吸之間全是他的熱氣,熏得她頭暈腦脹,連想法都不那麼清明。
「你說呢,把我往哪裡放呢?」
話音剛落,他就凶蠻地吻她,跟啃咬似的,發了狠,跟她對上了。
她一驚,人想往後躲,被他順勢壓倒在車裡,她在下面,他在上面,居高臨下,絕對優勢,笑意是那麼明顯,那麼邪,都邪性的邪了,邪的都近魔了。
他抓著她吻,吻得不放鬆,吻得叫一個深入的,她到是給吻疼,那一點都不知道跑到天邊的急性子跑出來,趁著他一個放鬆,手給抽了出來,掄起個拳頭,就想打人——
打人不是沒打過,她剛才還打過一回,打的人臉都紅了,現在嘛,她到是故伎重施,還想把人打開,可她呀,那動作怎麼叫他給攔了正著了,將她的手壓制在身下,不叫她亂動。
她在底下給壓得的不能動彈,堅硬的胸膛抵著她的胸/脯,堅實與柔軟,總是那麼互補,唇瓣給他啃咬得疼死了,又被他的舌尖闖入嘴裡,滑溜溜的舌尖,跟蛇信子一樣,竄遍她嘴裡。
那麼點反抗都讓他打壓了,簡直都沒辦法,毛衣讓他不安分的手給往上撩開,裡面的保暖內衣都露了出來,衣角邊都往上卷,小半邊肌膚裸在那裡,他的手到是好,沿著那裡往上,絲絲順滑,叫他愛不釋手。
「小四兒……」
他叫她,叫得情深無比,真跟叫入他心間一樣了,死死地刻在他心頭。
她一睜開眼,那一雙情/欲/交織的眼睛,讓她都顫抖了身子,他的手指,比燒紅的烙鐵都要燙,落在她身上,燙得她不能夠自己,想蜷縮起身子護住自己,卻半點不能夠,烏溜溜的眼睛巴巴地瞅著他,想讓他放手——
到嘴的肉能放得開,那還是他柳東澤嗎?
肯定不會的。
他的手摸過去了,清清楚楚地感覺她在顫慄,多少年了,他都不敢想這麼個畫面,一點都不敢,手下根本沒放輕力道,揉/弄著她的肌膚,一下一下的,隔著內衣包住她的肉坨坨,□,再揉搓,死死地不肯放開,那手幾乎要長在她身上了。
她知道沒得退路,兩個貼得這麼近,底下抵著她的物事,隔著褲子,都能叫她清清楚楚的感覺到,雙腿愈發地想要併攏。
哪裡有這麼容易的事,他把拉下她那條打底褲,把人撈起來,分開她兩條細撩撩的腿兒,讓她跨坐在身上,一手還忙著把自個兒褲頭解開,她那薄薄的內褲,到是好拉,一下子就往下拉了,將自個兒抵入她那裡,抵得深深的,一進得裡面,他狠狠地撞擊起來。
那麼一衝擊,她控制不住地發出「嗚咽」聲,身下給脹得滿滿的,融不下一絲別的,雙手不由自主地摟住他的脖子,明明是疼,可又是脹滿身子,酥了半邊,裡頭更是清泉細細流,濕軟了她全身。
他不是沒有過女人,活兒好的女人,碰得更多了,哪個不是自個上來求著他碰,到她這裡,全是他來動手取悅她,完全是反了個,往上一下下地將他自己奉獻給她,她在上,她是他的女王,永遠都是——
「小四兒……」他還叫,呼吸都不穩了,濃重的粗喘,純男性的性感聲音,都能人的感觀都挑起來,挑得人都酥軟了全身。
「嗯……」她不自覺地應著,眉頭微微皺起,剛發出聲兒,就被他狠狠地一撞,那口氣活生生地卡在喉嚨裡,讓她差點都呼吸不過來,到底是受不住,腦袋趴在她肩頭,求饒了,「輕一點,輕一點……」
女人的求饒呀,與其說是求饒,還不如說是鼓勵,更叫人食髓知味,愈發地沒有輕重,騰出只手來,往她毛衣裡探,再度把她的肉坨坨兒都往手裡藏,那手勁兒重的,都讓她快以為自己那裡都能叫他給捏爆了——
「疼——」她呼痛出聲,整一個跟受虐的小媳婦樣,這個受虐那個跟受虐不一樣,她這是不能承受之重。
柳東澤到是樂了,「你還知道疼呀?」他的手到是抽出來,扣住她的臀瓣兒,將她用力往下壓,「我比你更疼,有沒有感覺呀,這裡疼得慌,你得好好疼我下——」
都說人是有自尊的,他這自尊比別人更強些,他可以不喜歡人,但他喜歡了,那人就得回應,以前是他魔怔了,叫葉則給耍了,現在——他懂得什麼叫做把握,不擇手段都成。
那話說得沒皮沒臉,一邊說一邊還撞她,撞得她都快沒有說不出話來,臉紅得跟血一樣,再也找不出別的顏色來,死死地趴在他肩頭,想不讓他發現。
柳東澤就像是她肚子城的那個蟲子似的,她越不想,他就越要幹,拉起她上半身,瞅著她嫣紅的臉蛋,一張薄唇就吻上去,深深的吻,把她嘴裡逸出的那麼點嬌嬌弱弱的聲音都吞入肚子裡。
終於,她被放了下來,人被放在車後座,腿兒微張,他到是慇勤,將她腿間清理的乾乾淨淨,再為她拉上布料少得可憐的底褲兒,再替她穿好有點厚的打底褲,那雙手慇勤的,把她弄得跟沒事人一樣,連頭髮都替她放下來,用手指扒拉著給她重新綁了次。
要是不看他為人,還真要以為他這是新好男人了——
可陳碧不敢這麼想,一貫是事後難受,覺得自己受不住誘惑,怪他太討厭,讓她都跟不是自己一樣,陷入一種自怨情緒裡,任由他在身上作弄,臉上木木的,「我要去找張放——」
那話,聽在他耳裡,就是作,作得不行了,「聽話,別鬧,人都躺醫院了,都動不了,怎麼,你還想爬他的床呀?」
都說她事是做了,說是不想說,被他這麼一搶白,臉色就不好看了,看他不管是再閃她眼睛,也就少了那麼點魅力了,「不行呀,我樂意,不行嗎?」
還敢梗脖子了!
他抓起她又是狠狠一吻,吻得她氣喘吁吁,陰惻惻地笑,「你行,你哪裡都行,」抵著她的鼻子,細膩的肌膚叫人都想咬上幾口,「我們家的小四兒哪樣兒不行,誰要說不行了,我就跟誰急!」
她被噎著了,瞧他那得意樣,真叫她不知道說什麼才好了。
「你真討厭——」
她恨恨地說。
「沒事,我喜歡你就成。」他老神在在,見招拆招,淡定自若。「回頭叫你媽出來,咱們好好說道說道,我這個女婿未必比葉茂那個老頭子差,是不是?」
「他才不是老頭——」
她根本沒抓住重點,等話嚷嚷出口後,她才反應過他說的是什麼意思,那個叫心虛的,這事兒,誰也不能應呀,一個都應不了,到底她是結婚的人了。
柳東澤不知道見她眼珠子轉轉,有點不踏實,似乎是瞅出一點貓膩來,「他不是老頭是什麼,比你都大了十幾歲,還不夠大的?難不成他說你是他女朋友,真就能結婚了?」
「我、我早就結婚了——」
晴天霹靂,把他都驚了,盯著她,都要疑心自己耳朵出現幻聽,或者是她根本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