示之以動,利其靜而有主,益動而巽。上卦為巽,巽為風;下卦為震,震為雷
意指故意不按正常的用兵方法進攻敵人,而表面上卻裝成用正常的方法行動,造成敵人判斷失誤,以達到出奇制勝的目的。本書是指豬腳在某些人協助下逃跑的方式。帥呀!)
……
按照現代天氣預報的說法,叫做華北和西北地區連日來普降大雨,給交通和市民出行帶來了不便。也就是說,在俺答撤退時大雨連綿,路上泥濘不堪,軍隊也是人困馬乏,呈龜速前進。
後來俺答聽說明廷派了軍隊來追剿,立即警覺起來,又怕途中中了預設埋伏,於是繞了個彎兒,然後兵分兩路撤退。不過十萬大軍變成五萬大軍也還是很龐大臃腫的,又帶著這麼多搶來的財物和人口,所以依舊拖拖邐邐的龜速爬。走了好久連大同府也還沒到,更不用說回到老巢了。
如初自然是跟著俺答這一路,連日來一直偷偷觀察大軍的行動規律,為將來的逃跑做准備。不過她悲傷地發現因為明廷的行動令俺答很緊張,所以大軍防守嚴密,這時候肯定是逃不了的,只能等回到俺答的老巢再說。俺答一路提心吊膽,回到自己的地盤就會本能的放鬆,那時她的機會也就來了。
好在以她天生樂觀的心態來說,這些日子過得也還算好。除了精神侮辱外,肉體並沒有受到傷害,而在連生命都無法保障的情況下,精神尊嚴完全可以暫時忽略。但……就是太累了。
俺答動不動就犒勞他的將領或者當天做了什麼好事的士兵,為了侍候那些胃大如牛的蒙古勇士,她起的比雞早,幹的比驢多,帶著親自挑選地七、八個奴隸,每天在廚賬從天才亮忙活到月亮升起。又因為擦身時必須避諱著別人的關系睡得最晚,所以每天都感覺身體像散架了一樣。還好,她與同帳的幾個姑娘相處融洽,有時候她們念在她「身體殘缺」、又同是大明人的份上,小小照顧她一下。
這個帳篷是安在俺答大帳之側的,後來帳裡的姑娘增加到了七個,全是姿容秀美的年輕女子,供俺答一人享用。在她們身上,如初看到國破之民的悲慘,非常慶幸自己在現代時生在一個強大的主權國家,穿越過來後也不算是亂世,不然指不定過的是什麼可怕日子呢。
她很同情這些女孩,她們年紀在十五到二十不等,都比她小,可卻身不由己地供人淫樂,沒有絲毫的尊嚴。就這樣,還不知將來會被賞給誰,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一度,她想帶她們一起逃,但她隨即明白自己不過是異想天開,她現在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哪裡還幫地了別人?
為了掩飾實力。就連被隨意踢打。她也不敢還手。表現得唯唯諾諾。以免招來更大地鄙視和輕蔑。每當這時。她心裡就想:隨便欺侮老子吧。老子不反抗。但早晚讓你們加倍奉還!
其實她連逃走都沒有把握。何況是報復?只是這樣說說。心裡就痛快點。有利於保持正面向上地積極情緒。好不容易等到天放晴了。地面乾燥易行。隊伍行進地速度快了起來。而士兵們情緒好轉。對奴隸地看管也逐漸放鬆。
如初這時似乎看到了逃跑地光明曙光。所以晚上雖然還是累個半死。卻仍然在腦海中細細盤算了一下才睡著。夢中。她興沖沖地跑到京師左安門那兒交入門稅。可是卻怎麼也找不到錢。城門官非要把她再扔回塞外。正焦急間。忽然感覺有一只手在自己地胸前摸來摸去。
「我沒錢!我沒錢!」她嚷嚷著。驚出了一身冷汗。人也醒了。但隨即她發現確實有人在摸她。迷迷糊糊中。她還以為自己地身份暴露了。無數色狼正圍在她身邊等著把她分而食之。駭得她迅速跳了幾來。打算誓死保衛自己地清白。
可是當她看清眼前人。恐懼變為了惑。並很慶幸自己沒有大聲尖叫。否則一定會招來衛兵。到時候大家倒霉。因為。襲擊她地不是別人。而是帳中地一個姑娘……翠喜。
翠喜身段玲瓏有致。面貌艷麗。對掠奪者態度溫馴。所以深得俺答地喜愛。差不多隔天就被叫去侍寢一次。因為受寵。她每天吃地用地也比其他姑娘好。還總有金銀首飾和漂亮衣服賞賜下來。一來二去地。她被這些物質地東西襯托出了性格和人品中不好地一面來:愛慕虛榮。貪財重利。自私怕苦。明明不聰明吧。還經常耍點小心機。
為此,翠喜在帳中人緣不好,別人都覺得她不要臉、背叛了家鄉和朝廷,忘記了被搶來的仇恨。
不過如初雖然也不喜歡她,倒是比較能夠理解她地行為,一個弱女子在這種情況下,大概也只有屈服。
不喜也就是比別人務實一些,並且沒什麼道德底限罷了
再說,她知道翠喜並不是心向「侵略者」。她厭惡俺答碰她,也不想跟俺答到蒙古去。但這倒不是因為她還殘存著愛國之心,而是她覺得塞外沒有中原繁華,俺答又長各像一只沒褪掉毛的黑熊似地,很難讓人產生愛意。而在被搶之前,她也是富農之女,還和大同府的一個大商戶地秀才兒子訂下了親事,如果沒有這場變故,現在她已經是富家夫人,並和清秀俊逸的相公過好日子了。
「你幹嗎?」如初拉了拉衣服,懷地瞪視著翠喜。
翠喜大概沒料到會吵醒這個經常性睡得像死豬一樣的小太監,訕訕地笑道,「我想看看你的珠子,就是那天大半夜放光的那個。」
她說的是嚴世蕃送給如初玩的那串夜明珠,那天如初被綁架到宮裡時就隨手揣在懷裡了,後來就一直隨身攜帶。其實,夜明珠她家裡也有幾顆,最大的直徑有一尺,是擺在藏寶閣中當裝飾品的,聽胡大海說是相當珍貴的。
但嚴世蕃送她這串不一樣,居然被串成手釧,從個頭兒上來不算極品,可難得的是顆顆一樣大小,而且泛出的色澤不同,無須特意光照,夜幕降臨時就光華溫潤燦然,淺藍、淡綠、明紫、粉紅、瑩灰、還有形容不出的斑斕色彩,絕對的稀世珍寶,世上恐怕找不出第二件來。
嚴世蕃捨得將這寶物送給如初,表明他對如初的重視,可如初卻不敢收,本打算見了面就還的,但那天這寶貝無意中從袖中滑落,恰巧被翠喜看到了。
「這是人家寄放在我這裡的,不太方便拿出來。等哪天我見了他,跟他說說再給你好好把玩。」如初婉言拒絕,心裡很是忐忑不安。
從翠喜對那些普通金銀首飾的喜愛上來看,也是個眼皮子淺的,如今既然惦記上了她的東西,只怕沒那麼好打發。翠喜如果暗中想偷走就罷了,萬一總拿不到,乾脆報告到俺答那裡,她就要糟大糕。
翠喜聽如初這麼說,哼了一聲就去睡了,而如初感到非常疲憊。
她每天生活在狼群中,還要變著法兒的給他們做美食已經很大心理壓力了,卻還要面臨來自同胞的財物壓力,簡直好像把現代和古代兩個人生所受的苦一次性經歷了。
唉,這日子,多早晚是個頭兒呀!
她歎息著,繼續咬牙熬下去,可是沒想到第二天晚上就出了變故。
當天,離俺答軍扎營的地方不遠有一條小河。入夜後,如初以去摸魚、好在轉天早上給鮮見水產品的草原英雄做一回魚湯為借口,打算穿著衣服洗個澡(其實就是浸在水裡泡泡,舒服一下)。負責看守奴隸的人最近跟她混的比較熟,加上完全鄙視她,認為她這種半男不女的妖怪沒膽逃,所以准許了。
如初很哈皮的拿著搶來的魚具去了河邊,心想老子就給你們這群野蠻人玩一把「狼來了」的游戲,時不時單獨往外跑,越跑越遠,但每次都按時回去。這樣多來幾次,守衛們就會放鬆警惕,等她真正逃得遠遠的時候,他們一時之間根本注意不到。
哈哈,胡如初,你真是狡猾狡猾滴有!
對了,先得弄匹馬……還有……想辦法存點吃的……還有還有……得想辦法讓那些可怕小獒犬搜尋不到她的行跡。聽說有一種香料可以掩蓋人體的氣味,哪天得到搶來的藥材那邊研究一下,就說要給俺答做藥膳好了。他令堂的,壯得得犛牛似的,還補什麼呀!
如初一邊胡思亂想,一邊拍打水花,只感覺從被公主綁架到現在,身上從沒這麼清爽過。正玩水玩得高興,就見岸邊閃出一條玲瓏的身影,卻是翠喜。
因為沒穿那件籐制小馬甲,衣服又全濕了,如初連忙雙手抱胸,走上岸去,也不敢正面對著翠喜,背著身胡亂抓起衣服道,「翠喜,你跑這兒來幹嘛,找我有事?」
「找你拿點東西呀。」翠喜的聲音聽起來有點扭曲顫抖,似乎是緊張和興奮所致。可如初還沒問翠喜到底要拿什麼,就覺得腦後給人重重擊了一下,之後就撲倒在地,陷入了完全的黑暗,人事不知。
這是她一個月裡第二回在完全沒防備的情況下被女人襲擊了,真是笨蛋無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