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3 章
第三章 半夜行善

  而既然存了這份心思,如初就注意起包采的事情來,不過這沒等她弄出個眉目,富春鎮就出了一件大事,那聲音之悲涼淒厲,令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從心底一直寒了上來。

  「八重,你不有起來。」盡管客棧最好的房間保暖措施極佳,可是半夜鑽出熱被窩也是件辛苦的事,所以如初自己迅速穿衣下床。打開窗子一看,見街上停了幾輛板車,車上蓋著草席,席下似乎有人,有幾個老人和女人正哭叫著砸著對街醫館的門,幾個瘦小的孩子圍著板車哭泣不止。

  寒冷冬夜,家裡春,多半是男人出了事,一家子老老小小的,頂著寒風前來求醫,心中那份淒惶怎麼是語言能形容得了的?偏偏那個名為濟世堂的醫館半點沒有濟世之心,裡面的人也是鐵石心腸的,人家砸了半天門,連如初這種睡起來很沉很香的人都醒了,他們還是不露面。

  「怎麼了,小姐,外面哭得怪嚇人的。」八重白著小臉問。

  「可能是窮人得了急病,沒良心的大夫不肯給治,我下去看一下。」如初安慰道,但心裡明白這不可能是普通的病,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人同時求醫來,而且非常急的樣子。

  「外頭冷,小姐加件斗篷,不然我跟你下去吧?」八重一掀被子就要下床。

  如初連忙攔住,「你下去頂什麼用,再凍著可怎麼辦?我叫師兄一起去,他的醫術很高的。對面那家醫館不幫人看病,咱們的聖僧高手幫人豈不是一樣?」說完,給八重掖了掖被子就跑出房間。

  本還想去敲虛海的房門,沒想到一沖出門差點撞到他身上,想來他也是被吵醒,要出客棧看看的。二人下了樓,見兩個店伙計正打開一條門縫往外瞧。

  「外面怎麼回事?」虛海攔著冒冒失失要往外沖的如初,問道。

  「回爺的話,是附近礦上的人傷了,抬到濟世堂求醫。」一個年紀較長的伙計恭恭敬敬地答,因為這幾天如初出手闊綽,對伙計們也不苛求打罵,所以他們都對如初「兄弟」兩個很有好感。

  「礦難嗎?」如初瞪大了眼睛。

  年紀較小的伙計擺了擺手道,「不是的,聽他們嚷嚷全是刀棒傷,肯定是最大的兩撥礦黨又打起來了。」

  又?!看來師兄講得不錯,盜礦者之間為了爭奪資源也會鬥毆,這確實是社會安定的隱患,而真正受到傷害的不是礦主,而是最低層的礦工呀。不過為什麼說「最大的兩拔礦黨」?難道是當是的黑社會?

  「把門打開,我們出去瞧瞧。」她說著向前一步。

  那個年紀大的伙計立即攔道,「不行啊,小爺。外面天寒地凍的,濟世堂又不肯開門,您沒瞧見這條街上的店家都在裝死嗎?萬一咱們這兒開 口子,那些人把病人抬到客棧裡可怎麼得了?」

  如初一聽就擰起眉頭道,「你也知道外面天寒地凍的,平時瞧你挺善淨個人,怎麼這般冷漠無情?外頭的人病的病,老的老,又有女人孩子,倘若真的不管,難道任由他們凍死?心裡連一點善念也不存,當心將來得報應!」

  伙計聽她說得重了,都嚇了一跳,年紀小的趕緊解釋道,「小爺,不是我們沒點惻隱之心,實在是有難處。倘若這時開門,他們肯定一古腦全沖進來,掌櫃的非辭掉我們不可,弄壞了家伙事兒,說不定還要我們賠錢。我們哥倆也是有家要養的,哪折騰得起?」

  如初也覺得自己有些性急,冤枉了好人,於是克制著情緒溫言道,「沒事,你們掌櫃的要發難,自有小爺我承擔,就算這些人拆了這客棧,小爺我也倍得起。開門吧,一會兒到我那兒領賞,絕不虧待你們就是。」

  那兩個伙計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還是無法決定。

  那個年長的伙計道,「濟世堂的人不開門,只怕一是為這些人交不起診金藥費,二是怕他們傷重死了,沒的壞了名頭。富春全鎮,就數這家醫館最有名。小爺心善,可是這些傷者若是死在店裡就太不吉利了。」

  「真若如此,小爺我就買下這客棧,絕不讓你們掌櫃的吃虧就是。」如初見兩個伙計還不開門,知道他們怕擔責任,所以自己動手,這樣一來,就算事後掌櫃的怪罪,也是她這當客人的自己所為,與他人無關。

  兩個伙計看她這樣,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只一味的擔心,一邊的虛海看到,安慰道,「兩們不收如此,區區不才,倒是懂些醫理的,倘若不是必死無疑之症,料想也能救得。聽我的,你們趕緊把店中桌椅板凳全搬到一邊去,再把燈火全點亮,然後中一人速去報告掌櫃,說是客人私開店門,另一人把廚下的人找來,燒些熱水熱湯,待會肯定會用。對了,把能用的伙計也全叫來幫我的忙。這就去吧,事後……」他看了一眼如初的纖細身影,「定有重賞。」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兩名伙計再不耽誤,聽這位慈眉善目的爺的意思,他們又能行善,又能拿大筆賞賜,何樂而不為呢?於是依言而行,動作麻利,很快就辦好了。與些同時,如初也已經帶著這群人進入店中安頓。不過還沒等她關上店門,就又有一群人抬著傷員趕來求醫,照樣在濟世堂呼民閉門羹,立即也抬了人進來。

  頓時,客棧大堂內擠了幾十口子人,大人哭,孩子叫,傷者呻吟,忙亂成一團。

  虛海態度沉著,忙而不亂,一邊叫驚恕惶急中起來的掌櫃先安撫其他客人,照顧各處燈火,說明會賠償損失,一邊指揮伙計把傷員抬到大堂左側,家屬隔離在一另一側,然後以作者的傷勢程序逐一診治。如初就緊跟在他身邊打下手。

  兩人正心活著,就聽一個男人粗著嗓門叫道,「這位大夫,你怎麼不先診治我們的人?」

  另一個男人冷笑道,「憑什麼你們先?」

  話音未落,就呼啦啦有兩批人對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