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少年緩緩的睜開眼,張開雙眼,映入他眼中的,是一片的雪白。

  這裡是天堂嗎?下意識中,他的腦海浮現這個念頭,但他動了動腦袋,轉移他的視線,發現自己所身處的是一間病房之中,空氣裡,還瀰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

  原來……他獲救了啊……

  他想起身,但渾身的肌肉卻力不從心,陣陣抽痛不由得他控制,光是坐起身,都讓他滿身大汗、喘息不已。

  喀嚓,房門打開的聲音,讓他下意識的抬起頭,然後一愣。

  出現在房門口的,不是醫生也不是護士,而是一個容貌俊美得媲Hollywood電影明星一般的男子,由那五官與髮色,可以明顯的看出他是個東方人,而且,非常的特別。

  說他特別,並不是他有哪裡讓人感覺到奇怪或詭異,而是他的長相與氣質,搭配起來只有兩個字可以形容,妖冶。邪異誘惑的美貌,像是有魔性,讓人第一眼看了就轉不開視線,以及他身上所散發的一種獨特的傲然,讓他看起來不像是個存活在人世間的人類,反而還比較像是來自地獄的惡魔一樣。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形容,但這是他腦海中一瞬間浮現的念頭。

  「你醒了?」俊美青年溫柔的微笑,軟化了他自身的那股妖異,多添了一份溫暖的感覺。

  「聽得懂我說的話嗎?」像是想到自己該先問少年這個重要的問題,他又補了一句,因為他實在看不出,這少年是哪個國家的人。他還是第一次看見,髮色如此純粹紅豔的人。

  少年點了點頭,然後想問他這裡是哪裡的哪個醫院,而眼前這青年又是誰時,一開口,卻發現自己的聲音竟然發不出來,讓他愣了愣之後,忍不住的驚慌起來。

  「別緊張,醫生說你只是喝入太多海水,喉嚨有些傷到了,過一陣子就會恢復了。」俊美青年看出了他的驚慌,連忙要他放心。

  少年的臉上因為有些擦撞到海岩,又加上在海中裡浸泡了一陣子,所以傷口需要比較久的時間才能夠復原,所以到處包紮塗抹,即使他身上的水腫雖然已經消退不少,但也很難看的出他本來是長得如何,只是青年並不在乎這種事,因為這並不重要。

  聽見青年的解釋,少年才鬆了口氣,安下自己驚慌不已的心,然後略帶疑惑的看向青年。

  「我叫時君矞,是來自台灣的留學生,那天我和我同伴在海邊烤肉時,看見你在海中,才將你救起,你現在還有哪裡不舒服的嗎?」青年自我介紹著,少年才知道,眼前這個叫做時君矞的青年,就是救了自己的人。

  少年搖搖頭,表示自己沒有什麼大礙,只是,渾身痠痛了一些。

  「那就好,我去叫醫生來給你做一下檢查。」說罷,時君矞便離開了房間,去找醫生來給少年做檢查。

  當醫生來給少年做完一連串的檢查結束之後,已經過了好些時間,久未進食的少年都有些餓了起來,飢轆不已的肚皮,還發出了響亮的咕嚕聲,讓少年有些不好意思的紅起了臉。

  時君矞在少年做著檢查的時候,一直陪伴在旁邊看著,聽見少年肚子餓的聲音,忍不住會心的一笑,端起醫院附設餐廳中所賣的熱粥要餵他,讓他愣了愣,想要自己來,但雙手雖然想動,卻是力不從心的顫抖不已,若真讓他端著那碗熱粥,恐怕也會因此而潑灑出來,徒增一項燙傷的病因而已。

  「別逞強了,我餵你吃吧!」時君矞溫雅的一笑,看著眼前少年屢次失敗,還露出氣惱表情時,他不由自主的拍拍少年的腦袋,溫柔的說道。

  少年在意識到,以自己目前的情況看來,肯定是無法自己來做這些事情,再加上自己如此的飢餓,他也只能向現實屈服,乖乖的讓時君矞來替他服務,一小口一小口的吃掉那暖熱身心的熱粥。

  光是吃完一碗粥,就花了他一個小時的時間,其中的艱辛不言而喻。

  吃完之後,時君矞還細心地抽了張衛生紙來替他將嘴邊的污漬擦乾淨,這個舉動,讓少年微微的紅了臉,幸虧臉上的包紮不少,才沒讓時君矞發現他的窘境。

  「謝謝。」少年拉住時君矞的的手,用非常緩慢的速度,一筆一劃的在他掌心寫下這兩個中文字,讓時君矞意外的一愣。

  不是簡體中文,而是自己熟悉的繁體中文,那種親切感油然而生。

  「你會中文?」

  少年輕輕的點頭,繼續用著非常緩慢的速度,在他手中寫起字來。

  「我叫左史致修,謝謝你救了我。」

  左史致修……原來他也是華裔啊?不過他的姓氏很特別,乍見之下會以為是日本姓氏,左史這個複姓,就連在華人圈所使用的複姓之中都很少見,看他那頭紅髮,他還以為少年是歐洲哪個國家的人。

  「小事而已,不用放在心上,你還是好好休息,有什麼話,等你身體恢復健康之後再說吧!」像個大哥哥一樣摸摸他的腦袋,收拾好東西之後,時君矞拉過病床旁的椅子坐下,拿出了背包中厚厚的精裝版書本開始看了起來。

  左史致修好奇的打量著時君矞,只見他身上一身最普通的棉T恤,洗到泛白的牛仔褲,還有一雙全球通俗的NIKE球鞋,旁邊放著一件牛仔外套,一看就知道是非常典型的學生裝扮,減去了他身上的些許犀利,卻還是不減他那明星般耀眼的光芒。

  光是他待在這裡的幾個小時,左史致修就發現那些護士為了看時君矞,還藉故檢查他而進來了好幾次,由此可見時君矞那獨特的魅力是不分國界。

  偶爾發現他在看他,時君矞還會對他微微一笑,讓他有種被捉到的尷尬與不好意思,同時,他也在納悶,為何時君矞會對他這個陌生人那麼好?此時的他可是身無分文又沒色相可看的落難者,像時君矞這樣善心的人……還真不多見哪!

  想著,那雙金色的瞳眸,似乎閃過了些什麼。

  ⋄⋄⋄

  出院之後,時君矞更是毫不見外的,將他帶回自己的出處,而左史致修也對自己的來歷三緘其口,認為他或許有難處,時君矞自然也沒多問什麼,對於多養一張嘴,時君矞毫無任何反對,他是有那種本錢與能力,多養一個食量不大的少年,對他來說還不是什麼問題。

  光是看見時君矞一個留學生,在這裡還有一棟屬於自己的獨棟房子,還是一個人住了那麼大一間而沒有分租,左史致修也猜想得到時君矞的家庭環境背景肯定不差。

  只是,時君矞本身卻很節儉不亂揮霍,不參加Party,也不開什麼名貴跑車,只有一輛破二手的TOYOTA房車方便他日常使用。

  尤其在他身上的衣服更是平價,衣櫃裡頂多有一、兩件必要時要穿的西裝,一點富家公子哥兒的氣息都沒有,也很隨便,完全不像外表給人感覺的那麼難以親近。

  時君矞也從不去過問左史致修的事情,因為在家中自己是麼男,雖然也有一個妹妹,但他一直想要有個弟弟,因此,就把左史致修當成自己的親弟弟一樣疼愛,而不好意思在他家裡白吃白喝當個大米蟲,左史致修便自告奮勇的扛下了替時君矞清理房子與其他的家務,當起了全職小管家。

  而他也將這個管家的角色扮演得很好,雖然時君矞平時來說,以他一個單身男子,房子裡的東西能夠不隨地亂丟就已經很難得,但是在左史致修的整理過後,整個房子不僅乾淨整潔,更重要的是,多了些家的溫暖的感覺。

  最讓時君矞感覺到驚豔的,是左史致修有這一手好廚藝,吃過一次之後,時君矞就深深的覺得外面的食物難以入自己的口。

  在出院不久後,左史致修就吶吶的請時君矞帶他去配了一副眼鏡,那眼睛足以遮去他那本來就不怎麼大的巴掌臉,彷彿這樣他才有安全感。

  對於他這種奇怪的眼睛依賴症,時君矞也沒說什麼,畢竟這是左史致修的小習慣,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陋習,自己也不必要去干涉。

  自己的生活領域中,從此就多了一個人,但他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看了好些時候的公文,時君矞放下手中的資料,蹙眉的揉揉眉心。

  「時大哥,我泡了一壺可以舒緩放鬆一下精神的花茶,你要不要試試看?」左史致修端著托盤適時地出現,上面還放著一壺透明粉藍色的薰衣草花茶,還有一碟的黑森林蛋糕。

  軟軟柔柔的語氣,卻不會給人娘娘腔的感覺,反而讓人聽起來覺得很舒服,要拿什麼來形容的話,該說像是……天使的聲音吧?

  暖暖的白色棉花,輕輕飄落的那種感覺。

  「謝謝。」時君矞呼了口氣,端起左史致修端來的花茶,濃淡適中,淡雅的香味確實舒緩了他不少緊繃的情緒,此刻他確實需要這種東西來放鬆一下,要不然他遲早會精神衰竭。

  對於他的道謝,左史致修只是溫吞的一笑,放下那壺茶和蛋糕後,轉身便準備離開時君矞的書房,不打擾他的工作。

  只是才剛轉身,就被時君矞拉住,他愣愣的回過頭,眼中充滿了不解。

  「時大哥?」左史致修不解的看著他。

  「致修,你也坐下來休息一下吧!每天都看你像顆陀螺一樣轉來轉去,這屋子一天不清不會變成廢墟的。」時君矞拉著他,走到書房一旁的沙發上坐下,然後拍拍身旁的位置,要他坐下。

  左史致修稍稍的猶豫了一下,才乖乖的在他身旁的位置坐下,但才坐下沒多久,就見時君矞非常突然的朝他倒下,將頭枕在他的大腿上,讓他大大的愣了一下。

  「致修乖,借我躺一下,我好些天沒睡了。」時君矞閉上眼,拍拍他的腦袋,有些疲憊的要求,也因如此,左史致修乖乖的,一動也不動的,讓時君矞枕在自己腿上歇息。

  他凝視著時君矞那張俊美的臉龐,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但是那對金子般的瞳眸,卻染上了些許的眷戀與哀愁,輕啟卻無聲的唇,喃喃說著的,是無法說出口的愛戀。

  想著想著,在不知不覺中,他也打起盹來,在書房那小小壁爐劈啪的燒木頭聲音中,兩人都在沙發上睡著,那安詳沉睡的模樣,竟是出乎意料的適合。

  只是,就不知道,這樣美好的畫面,可以維持多久的時間。

  「叮咚!」門鈴聲響起,左史致修抹掉手中的水漬,匆匆的跑去開門,然後微微的一愣,對方顯然也因為他的出現而愣了一下,還疑惑的退後一步,東張西望的確定自己沒有走錯地方。

  「請問……阿矞在嗎?」兩個來人對看了一眼之後,才向眼前這個嬌小的少年詢問。

  他們是不是……在哪看過這個少年?

  「啊……時大哥他在……請進。」左史致修連忙退開了位置,好讓兩人進來。

  兩人進了門之後,好奇的視線,還是在左史致修身上打轉。

  但很快的,屋內瀰漫的一股讓人懷念不已的味道,立刻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三杯雞、糖醋里肌,開陽白菜、鳳梨蝦球……」嗅了一嗅,唐清平便隨口不由自主的念出一大串的家鄉菜名。

  「嘖,你是狗還是螞蟻?鼻子那麼靈做什麼?」端著一碗白飯,嘴裡咬著筷子的時君矞出現在兩人面前。

  「天啊……好令人懷念的味道,阿矞你終於成仙了嗎?」唐清平誇張的喊著,受到吸引的來到了餐桌前,被眼前簡單的幾道菜給震呆了。

  雖然是簡單的四菜一湯,卻是色香味俱全,而且是非常道地的家鄉味,讓人輕易的就食指大動。

  「仙你媽啦!最好我是會成仙,那些是致修煮的晚餐。」時君矞用筷子打掉唐清平那隻想偷吃的手,捍衛自己的晚餐。

  致修?兩人的臉上都浮現迷惑,但旋即又想到了那多出來的紅髮少年。

  然後他們立刻轉頭看了一眼安靜佇立在餐廳門邊的左史致修。

  「你叫他……致修?」

  「你管我。」時君矞撇撇嘴,絕不承認自己的叫法像在叫一個小孩子。

  「你上哪去找來這麼一個「寶」啊?」尚呈謙推推眼鏡問道。

  「上個月在海邊救起來的那個少年。」時君矞一邊咬著美味的食物,一邊回答他的問題。

  這個答案可讓兩人詫異極了,這少年……是那天那個人?

  「那具浮屍?……唉呦,阿矞你打我做什麼?」唐清平痛呼一聲之後,看見時君矞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而尚呈謙則是一臉無奈的看著口無遮攔的唐清平。

  「浮你的大頭屍,他還活著好不好。」時君矞很懷疑,這樣子沒大腦的唐清平,當初到底是怎麼保送進入這邊大學的醫學系的?

  天底下的醫生要是都像他這樣,那枉死的人肯定不少。

  摸摸自己被打疼的腦袋,唐清平覺得自己很冤。

  在他們打鬧的時候,左史致修已經再去拿了兩副碗筷來給他們,還有一些滷肉燉菜,可以多加一些菜讓他們吃飽。

  唐清平自然是一臉欣喜的準備接過碗,但卻立刻被時君矞攔住,轉過頭,就見時君矞一臉肅殺的瞪著他。

  「致修,不用對這傢伙太好心,他可是會得寸進尺。」時君矞一點都不給好友面子的說道。

  「臭小子,吃一下會死啊?」唐清平呲牙咧嘴的瞪回去。

  「你這傢伙不知節制,整桌飯菜包準會被你搶光。」為了自己的肚皮著想,時君矞可是一點都不跟他客氣。

  「我哪有那麼誇張啊!」

  兩人亂吵成一團,讓左史致修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站在兩人之間,看著兩個身高一百九以上的男人夾在他兩邊吵著。

  「我說阿矞、阿清啊!你們把這小傢伙都給嚇呆了。」尚呈謙將左史致修從兩人中間拖出來邊說道。

  兩人停了下來,看著左史致修那種不知所措的模樣都愣了一下,然後心中都浮現一股覺得他很可愛的感覺。

  左史致修身高約莫一百七十上下,在東方人之中算是很普通的身高了,只是站在時君矞他們三人之間,頓時就矮了一大截,感覺嬌小了不少。

  「不用擔心,不會發生兇殺案的。」嘖了一聲,時君矞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溫柔的摸摸左史致修的腦袋說道,讓另外兩人眼中都閃過一絲訝異。

  因為他們都知道,時君矞不輕易對人敞開心胸,他只會在兩個死黨面前露出他真實的一面,在外人面前,他一向是人人都可以和他有交情,但誰也靠近不了他的內心,除了兩個從許久以前就認識的死黨。

  而且時君矞在外最出名的,還有他往往語出驚人的毒辣,但是他卻對眼前這個少年那麼溫柔。

  最後,時君矞還是同意讓兩名不速之客留下來吃晚餐,只是還是看得出他有著小小的不甘願,畢竟還是有種自己的美食被別人瓜分了的感覺。

  當兩人吃了一口桌上那一道道讓人充滿懷念味道的飯菜後,眼睛一亮,尤其是唐清平,差點就要到感動落淚的地步。

  「好吃,小傢伙……你到我家當我的廚師吧!包吃住,每個月再給一萬美金的薪水如何?」唐清平雙眼閃亮亮的捉住左史致修的手,殷殷期盼的開出了極為優渥豐厚的條件。

  「啊……?」左史致修一愣,下意識地看向時君矞,只見他已經青了一張俊臉,再度揮落了他的拳頭。

  然後便是唐清平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痛呼的情景出現。

  「當著我的面挖角,你是皮在癢,還是吃飽太撐了?」時君矞甩了甩手,然後招過站在一邊的左史致修,要他也一起坐下來,不用像個僕人站在那裡。

  「那個……」左史致修遲疑的看著抱頭蹲在那裡的唐清平。

  「不用理他,那傢伙的生命力比蟑螂還要強韌,只是一拳死不了的。」時君矞微笑的摸摸他的腦袋,要他自己先吃,不用理會唐清平。

  他發現,自己很喜歡摸左史致修的腦袋,又細又光滑的髮絲很容易讓人愛不釋手。

  看了看唐清平,再看看時君矞,左史致修乖乖的吃起了晚餐。

  唐清平在那裡嘀咕哀號了老半天看都沒有人來關心理會,再看看桌上的美食已經消失了三分之一,連忙停止他的哭調子,閉上嘴回到餐桌上和他們搶食。

  看見他們如此的捧場,左史致修臉上的笑容也顯得很開心,也同意以後順便多煮兩人得份,只是,時君矞還是附加了一個但書,那就是要他們兩人需自行負擔菜錢給左史致修,他可不負責多養他們兩隻大米蟲。

  他可沒有吃飽閒著養他們的好心腸,天曉得這兩隻米蟲的食量有多大,他不想被他們吃垮。

  對於時君矞所提出的條件與要求,左史致修原本是不知道到底要不要收那些錢,但他們倒是一點都不介意,非常爽快的就答應了。

  畢竟只要多付一點點的錢,就能吃到比那些所謂的中國餐館更便宜又美味的道地家鄉菜,解解他們的鄉愁,既然如此,有何樂而不為?

  只是付錢付得爽快之餘,唐清平也不禁感嘆,為何當初自己眼力沒有那麼好,救了左史致修的不是自己,而他也沒有那種運氣去救到一個手藝如此之好的廚師。

  老天果然很不公平啊……

  時君矞很幸運,但是他的幸運也絕非偶然,而是來自於他自己去抓住那個幸運的吧?

  ⋄⋄⋄

  在和時君矞同一屋簷下相處過生活的左史致修,在經過一些時日的相處之後,他才知道,年僅二十二歲、即將大學畢業的時君矞,已經有了一間屬於自己的小公司,雖然才剛起步,但和他一起創業的尚呈謙、以及合夥投資的唐清平,卻對他們的未來前景很有信心,也將未來的藍圖大餅規劃的很完善。

  時君矞忙起來的時候,往往是好幾天的不眠不休,但他卻不以為意,總是笑著說,對這時期的公司來說,能忙才是好事,要是成天無所事事,那才得擔心會不會倒閉。

  看著時君矞忙成那樣,左史致修總是心疼不忍,他總會在替時君矞整理房子時,順便也將他的資料整理好,然後替他劃出那些公文中的重點,好讓時君矞能夠輕鬆一些。

  而時君矞也發現,在有了左史致修的幫忙之後,他的重擔確實減輕了不少,因為左史致修都很確實的將他公文上的重點給整理的清楚又簡單明了,因此,在仔細考慮之後,時君矞乾脆請左史致修來擔任自己的助手,也給了他一份很合理的薪水。

  就這樣,日子一天天過去,畢業之後,時君矞和尚呈謙也全力的投入了工作之中,公司逐漸步上軌道,也日益壯大起來。

  三年過去,公司已然小有規模成就,雖然沒有上百萬名員工,但也是一間擁有近千名員工的中小型公司,而左史致修也理所當然的成為時君矞身邊的特別助理。

  有著非一般俊美容貌的時君矞,身邊總是不乏倒追的女人,甚至還有著不少的男性,被他那種獨特又魔魅的俊美給吸引,想要追求他,驚人的魅力可見一斑,左史致修每天都要替他擋掉不少邀約,好讓時君矞不受任何干擾。

  這是時君矞自己要求,也是左史致修自己心中小小的私心。

  當初被時君矞救了之後,他便自願留在時君矞身邊,一開始是因為對時君矞的好奇心,還有想知道自己該怎麼報答他的救命之恩比較好。

  但是在他身邊越久,左史致修就發現自己越來越受時君矞的吸引,像是那些蜂蝶一樣,隱隱期盼時君矞的心能夠在自己身上留下。

  但他知道這是不可能的奢求。

  原因很簡單,因為時君矞是男人,他也是男人,他並不期盼時君矞會笑著接受這種被社會上視為畸戀的感情,所以他選擇隱瞞自己的感情,什麼也不說的,默默留在他身邊,當一個再普通不過的管家、助理。

  他以為只要自己能夠默默的暗戀他,這樣自己就能夠滿足了。

  但是,直到那個女人出現時,他才知道,甜美且單純有令人滿足的暗戀,必須是在對方並沒有任何對象的情況下,一旦暗戀的人有了對象,那一切的暗戀,就會變得苦澀難以下嚥。

  沒有了希望的暗戀,是痛苦得令人心碎。

  一切都是開始於一場小小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