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時君矞在機場的時候,和一名美麗的混血女孩相撞,之後又是一連串的偶然和巧遇,而這些偶然和巧遇,就像是他們注定的緣分一樣,緊緊纏繞住兩人,然後,讓他們陷入了熱戀之中。

  然而,不懂左史致修對自己的心,也或許是真的將左史致修視為自己的弟弟,時君矞第一個介紹給那個女孩認識的對象,就是左史致修,而且他也似乎認定了女孩就是自己人生未來的伴侶。

  當左史致修聽見看見時君矞一臉愉悅的替自己介紹安卓雅時,他的腦海一瞬間空白停擺,無法思考,胸膛裡的心臟,似乎也被一把又一把的刀子給狠狠刺傷,痛得他說不出來話。

  原來,自己的心意,這些年來時君矞半分都沒有感受到。

  原來,暗戀會是這麼的讓人疼痛。

  但他無法說什麼,他更不能指著安卓雅對她喊說,時君矞是屬於他的,這種話他說不出口,也沒有資格,因為他和時君矞之間,只是很單純的兄弟、上司與下屬的關係而已,是他自己選擇不透露自己心意的,他更加沒有資格去反對兩人之間的交往。

  於是,他還是強撐著看不出破綻的微笑,祝福兩人能夠長長久久的在一起,而時君矞對於他的祝福,卻是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喜悅,彷彿有了左史致修的祝福,他和安卓雅就能夠非常幸福。

  相對於他的快樂愉悅,那一天,左史致修在被窩裡狠狠的、無聲的哭了一整個晚上,哀悼自己沒有機會開始,就已經逝去的暗戀與失戀。

  時君矞和安卓雅的個性非常契合,他們的交往也很愉快,也和一般熱戀中的情侶一樣,巴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膩在一起,而時君矞也往往因此而夜不歸營,留下左史致修一個人守著兩人同住的房子。

  這也是左史致修一次次受到打擊與傷害的開始。

  凝視著桌上一席逐漸由熱燙到冰冷的飯菜,左史致修垂下了雙眼,眼角,帶著倔強不願滴落的眼淚。在指針指向九點半時,他便確定時君矞不會回來,默默的收起那些飯菜放入冰箱,而他自己,卻是一口都沒有吃,因為他沒有那個食慾,他腹中,有的只是滿腹的心碎。

  他很難受很難過,因為這些日子以來,自己幾乎都被時君矞給忽略了,現在在時君矞眼中,最重要的只有那個女人吧?

  他以為自己做得到微笑的祝福他們,可是,才兩個月的時間,他就已經快要瀕臨崩潰的邊緣,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支撐多久。

  好痛……真的好痛……

  將自己本來就有些纖細單薄的身軀瑟縮在沙發上,他無聲無息的默默落淚,此時的左史致修看來格外的嬌小與脆弱,彷彿一碰就碎的玻璃。

  他不該妒忌的、他要祝福時君矞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才對……

  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電話突然響起,他一愣,看向一旁茶几上的電話,遲遲未接聽,直到響了七、八聲之後,他才去接了起來。

  「喂,致修,阿矞在不在?」唐清平那熟悉開朗的聲音,讓左史致修多日以來的委屈和緊繃的情緒,一瞬間像斷了的弦,繃開。

  「他……不在……」儘量的壓抑著自己,左史致修努力的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往常一樣。

  只是,唐清平平時雖然總是笑鬧不正經的,但他的觀察能力與敏銳度卻不差,他馬上就注意到左史致修的異常。

  「致修,你怎麼了?」

  「沒……沒有啦,我沒事……」雖然還是努力的壓抑自己,但他的聲音中,依舊流露出一絲的哽咽脆弱。

  電話那端的唐清平沉默了一下,然後說了一句話。

  「我和阿謙去找你,在家等我們一下。」說完,唐清平便掛了電話。

  左史致修愣了愣,伸手抹掉自己臉上的淚痕,才掛上電話沒多久,就聽見跑車緊急煞車在門口的聲音,然後緊接著是門鈴急促響起的聲音。

  一打開門,唐清平和尚呈謙就看見了那明顯憔悴許多的左史致修,還有那雙隔著眼鏡也能看出來的紅腫核桃眼,他們心中忍不住的泛過一陣心疼。

  「你這傻小孩,照顧別人那麼在行,怎麼對於自己卻是這麼……」唐清平嘆了口氣,伸手去抹他臉頰上還殘留的淚痕。

  他和尚呈謙也都很疼愛這個寶貝乾弟弟,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兄弟,但他們都很關心他,尤其,是在他們發現那件事情之後。

  他們不懂時君矞為何遲遲沒有發現,左史致修對他和他們兩個的態度是截然不同的,連他們都能夠發現了,而一向精明的時君矞卻沒有發現到,究竟是真的不知道,還是可以去忽略的?

  「阿矞有多久就像今天這樣子不回來了?」

  「兩……兩個月……」終於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左史致修潰堤的猛掉淚,那速度之快連他自己都來不及擦乾。

  「兩個月?那你就這樣子自虐了兩個月?也不肯來找我和阿謙談談?」唐清平忍不住的提高音量,對於左史致修那明顯消瘦了的臉蛋心疼極了,心中同時暗罵時君矞將三人的寶貝乾弟弟折磨成這樣。

  「我不想……麻煩到……清哥和謙哥……」他更不想讓他們知道,自己對於時君矞是抱持著什麼樣的感情,不希望他們用鄙視的眼神看著自己,他也不想讓人覺得,自己竟然自私的想要獨佔時君矞。

  「傻致修,你逞什麼強?既然叫我們一聲哥哥,怎麼還那麼見外?」尚呈謙摸摸他的腦袋,也是覺得很心疼。

  而唐清平此時此刻,則是很想將那個重色輕友的死黨叫到面前來好好的教訓一番,想他和尚呈謙可是拿左史致修當寶看的,要不是左史致修執意待在時君矞身邊,他們早想把他給拐走了。

  左史致修低垂著腦袋搖了搖,讓尚呈謙嘆了口氣,然後伸手將他摟進自己懷中安慰,一開始他還想掙扎,但在唐清平站在一旁說了幾句話之後,就讓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我們都知道你很努力,阿矞沒有發現你的心意是他太笨,也太習慣你的存在,所以也視之為理所當然,你偶爾也該讓自己放鬆一下,然後讓他知道你對他是有多麼的重要。」

  左史致修愣了一愣,明白過來,原來兩人早已看出他對時君矞那種不尋常的感情,只是他們一直沒有說而已。

  掙扎的纖瘦身軀,逐漸的在尚呈謙懷中放鬆,然後嚎啕大哭。

  他們兩人很有耐心的撫哄著他,直到他心情逐漸平靜下來。

  心中的委屈宣洩而出,左史致修平靜下來以後,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清哥、謙哥,我……」

  唐清平微笑的摸摸他的腦袋,對他眨眨眼。

  「放自己幾天假,到我們那邊去吧!讓自己過個幾天不用以阿矞為中心的日子,讓他見識一下你的重要性。」他就不信,當時君矞習慣了生活上的一切有人為他打理好時,再突然的回到過往學生時代那種要他一切自己動手來的生活時,不會亂成一團。

  「可是……」左史致修對此還是非常猶豫。

  「走啦走啦,如果那傢伙連這樣都沒有感覺,那也就是說,你再執著下去也只是枉然,也只會讓你自己更傷心,不如趁這個機會,看你在那傢伙的心中是否也佔有一些地位,也給他一點教訓,而他那邊,由我來說就好了。」唐清平和尚呈謙拉著他回房間收拾一些衣服,幾乎沒給他考慮的機會。

  原本左史致修也是有些遲疑的,但在想想唐清平的話之後,覺得他說的也有理,也因此的動搖了起來,畢竟,他也想知道,究竟在時君矞心中,他到底有沒有那麼一點的重要。

  ⋄⋄⋄

  十一點多,時君矞拖著疲憊的身子,好不容易回到了家中,平時一直都會迎接他,不論多晚都會亮著的溫暖燈光,今晚卻沒有亮起,只留一片的黑暗,早已習慣那迎接自己的嬌小身影,此刻竟然沒有出現在他眼前來迎接他,讓他覺得有哪些不對勁,但卻又是抓破頭也想不出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我回來了。」習慣性的一喊,回應他的,卻只有滿室的沉寂,讓人有種空洞寂寥的感覺,這讓時君矞忍不住的蹙起了眉,一邊扯鬆自己的領帶,一邊往廚房走去。

  他吃了兩個月的西餐和速食,格外的懷念致修親手煮的家庭菜,讓他頗想解解饞,打開冰箱,看見那一盤盤排列整齊又似不曾吃過的熟食,讓他納悶了一下。

  這些菜看起來都沒有動過,致修沒有吃嗎?納悶的他拿出了幾盤菜正準備溫熱之後好拿來吃時,一個轉身,突然的停住,在廚房的廚餘桶中,有著一碗白飯的量,似乎是沒有吃完的。

  時君矞心中一突,然後看著手中的菜色,心中莫名的緊縮起來。

  這樣看來……致修似乎都沒有吃到晚餐?之前他回來的晚,所以一切都早已清理乾淨,冰箱裡除了一些小點心之外不會出現這些菜之類的,所以他也沒去注意太多,但是看冰箱這些……這兩個月他都沒回家,而他也沒告訴致修說他不回家吃飯,但是,致修每天還是煮了兩人份的晚餐嗎?然後……看著飯菜冷掉而他卻沒回來,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呼吸突然一窒,時君矞放下手中的那些菜,轉身上樓去找左史致修。

  「致修,你睡了嗎?」他敲敲左史致修的房門,卻沒有任何的反應,這讓他疑惑的轉轉門把,發現門沒鎖,一開,又是一愣。

  房間裡是全暗的,但左史致修平時若要睡覺,他會開一盞床頭上擺著的南瓜小夜燈,而從窗外透進來的月光,可以看出這房中冷冷清清的沒有半個人。

  他不在?上哪去了?納悶的時君矞找遍了整個屋子,卻都不見左史致修的身影,心中有些慌忙緊張起來。

  「人呢?」時君矞喃喃自語著,感覺頗為擔憂,都這麼晚了,左史致修會上哪去?他如此想著,卻忘了這些日子以來,自己不是比左史致修晚多了,就是壓根兒不回家。

  他去洗了個澡,然後拿著紅酒坐在客廳中,心不在焉的一邊喝著紅酒,一邊看著深夜的電視節目,畫面上播放著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只是想著左史致修人上哪去,當他回過神時,抬頭看向牆上的時鐘,指針已經指向兩點,卻依然不見左史致修回來的人影,讓他不自覺的煩躁起來。

  致修……到底怎麼了?不會發生了什麼意外了吧?

  數度的看向電話,他終於忍不住的拿起了電話,播出了一串熟悉的號碼。

  「嘟嚕嚕……」電話響了幾聲之後,彼端終於有人接起了電話。

  「喂?」唐清平充滿著睡意的聲音響起,疲憊不堪的他,方才和尚呈謙好不容易才將左史致修給哄睡了,不讓他等這傢伙的電話,然後回到自己房間剛躺下不到十分鐘,就有人半夜不識相的打電話,自然讓他格外的不爽,語氣自然也好不到哪裡去。

  「阿清,你知不知道致修上哪去了?」時君矞劈頭就是這麼一句。

  一聽見他的聲音,唐清平的瞌睡蟲就跑掉了。

  「呦,你還記得致修的存在啊?我還以為你這個重色輕友的傢伙,非要等到看見致修的棺材之後,才會想起還有他這號人物的存在呢!」唐清平一出口便是冷嘲熱諷。

  要不然實在很難平息他幾個小時前,在為左史致修做一些檢查時,看見體重計上的數字,竟然還比三個月前的例行健康檢查少了五公斤時,讓他氣得跳腳不已。

  左史致修本來就沒多少斤兩,他身高才一百七十二,以他的身高在男性之中只能算上中等的身高,在他們三個一百九十多公分的人面前,更是像個小不點,而他的體重本來就算輕的了,這次一掉又掉了五公斤,讓他這個當醫生的人看得差點抓狂。

  被唐清平劈頭就是一陣冷嘲熱諷,時君矞自然有些不悅,但他更注意到的是唐清平話中的涵義,心中忍不住的一緊。

  「致修……在你那裡?他怎麼了?」他急切的問著,腦海中,浮現了三年多前,自己從海中救起致修時的情形。

  「是沒怎麼樣啦!不過是發高燒病倒輕微肺炎然後又沒有人知道,差點死在你家裡而已,真的沒有什麼問題。」唐清平故意亂說一些聽起來頗嚴重的話,很滿意的聽見了電話那端傳來粗重的抽氣聲。

  「我馬上過去。」時君矞準備起身掛掉電話趕過去,卻被唐清平阻止。

  「不用了,致修好不容易穩定下來,他才剛睡著不久,你來也只會吵醒他,妨礙他的休息,反正你只要有女朋友就好啦!他的死活你可以不用管了,我和阿謙會照顧好他,你就安安心心的和你的女朋友去過甜蜜的兩人生活就好。」唐清平字字句句都帶刺的說著。

  「阿清!」被他的一席話刺得頗不舒服的時君矞低吼。

  「吼什麼吼啊你?你嗓門大啊?難道我又說錯嗎?他病了的時候你在哪裡?那個女人身邊!他昏倒的時候你在哪裡?還是在那女人身邊!你知不知道這兩個月他瘦了多少,你又知不知道他不舒服?

  「你救了他,所以他自願為你任勞任怨,但是你有沒有關心過他?還是把他為你所做的一切都當作理所當然?不要把他的報恩當作應該,你是救了他一命沒錯,但不代表他要將命賠還給你!」炮火全開的唐清平吼完,毫不客氣的,喀的一聲,便掛斷了他的電話。

  開門從對門另一間房直接走進來,和他同住一屋簷下的尚呈謙,對於他的怒吼聲可是聽得一清二楚。

  雖說唐清平扭曲事實而且說得太過誇張,但看左史致修那模樣,他也不得不同意唐清平的作法。

  「小聲一點,別把致修給吵醒了,讓他聽見你這樣罵阿矞還欺騙他,他一定會很心疼。」尚呈謙只能說,左史致修只要遇上時君矞,就太容易心軟。

  「哼,阿矞那傢伙太好命了,就是欠罵,享受得太多太好,就忘記珍惜兩個字該怎麼寫,我們把致修當寶疼,他把致修當草扔,靠!在沒把致修養回五十五公斤以前,他別想把人帶回去。」唐清平重重的落下狠話。

  「但如果致修狠不下心想要回到阿矞身邊,你阻止也沒有用。」那個心地柔軟善良的致修,他們都知道他有多麼的痴心。

  「嘖,阿矞那傢伙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唐清平碎碎唸著,在尚呈謙眼中看來,活像極欲保護小雞的老母雞。

  「趕快去睡吧!你明天可是一大早的班。」看看時鐘已經指向三點,尚呈謙拍拍他的肩膀,又回到自己對面的房間去了。

  搔搔腦袋,唐清平嘖了一聲,也爬回床上就寢。

  ⋄⋄⋄

  這些天,時君矞心中一直都是莫名煩悶的工作著,像是不管他怎麼做,他都有種哪裡不對勁的感覺,總是心不在焉的無法定下心來。

  「致修,幫我……」未說完的話戛然而止,時君矞豁然想起,左史致修此刻並不在自己身邊,而是在病假休養中。

  深深的吐了口氣,將手中的鋼筆丟到桌面上,時君矞向後倒進那柔軟皮椅之中,揉揉自己深鎖的眉頭,然後手中忍不住的一頓。

  他……太習慣了。

  平時若是遇到讓他心煩的事情時,左史致修都會為他奉上一杯舒緩他緊繃情緒的茶,然後再替他按摩放鬆,可此時此刻,那個貼心的青年卻不在,讓他心中莫名的煩悶與空虛。

  習慣了左史致修的存在,習慣他為自己準備好一切,還有其他貼心的小舉動,而當他不在自己身邊時,那種感覺真的非常奇怪。

  好像做什麼都不對勁一樣。

  他是不是,太依賴致修了?

  而且,前些日子致修還未生病請假時,致修每天上班時都離自己這麼近,為什麼自己沒有發現他的異常和不舒服,甚至還在他病倒的時候,在外逍遙快活著?

  這樣想起來,自己簡直是個十惡不赦的罪人,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揉揉眉心。

  一直把致修的一切作為視得太過於理所當然的他,都快忘記了,左史致修還是個比他年少的大男孩而已。

  抿了抿唇,時君矞起身走出辦公室,往樓下尚呈謙的副總裁辦公室走去。

  「阿謙,給我你們家的鑰匙。」時君矞劈頭就是這麼一句,而尚呈謙竟然也沒有半點反應不過來的痕跡。

  唐清平和尚呈謙同住在高級住宅區的一棟別墅中,兩人是室友,有同樣的鑰匙是理所當然的。

  「不行,我們現在還不能讓你去打擾他,他需要休息。」尚呈謙豈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他也覺得,如果時君矞真的不能夠愛上左史致修,那還是讓兩人分開一下保持距離比較好,要不然他們這種不確定的關係拖久了,受傷的人到頭來還是左史致修。

  「我只是要去看看他有沒有好一點。」時君矞不悅的說道。

  「你可以等他康復再看他就好。」

  「阿謙,為什麼你和阿清都要阻止我去看致修?」時君矞非常難以理解的皺起眉頭,心中充滿了不悅。

  「沒什麼,我們只是在你和那位安卓雅小姐交往的這些日子以來發現,你在這樣子以來致修下去也不好,畢竟你遲早都要結婚生子,致修也不可能一輩子都待在你家幫你處理一切,你不會自私的以為,致修會永遠替你燒飯洗衣當個萬能管家吧?」斜睨著時君矞的錯愕表情,尚呈謙就知道自己已經說對了一半。

  「我只是……想去看看他。」好半晌,時君矞只能擠出這些讓尚呈謙想要翻白眼的話來。

  這男人……平時就是一個再奸險不過的奸商,他知道他是挺喜歡那個女人沒錯,只是,致修對他的意義更是不同的重要,為什麼他沒有發現,對這種事情遲鈍成這樣?

  「等他休養一陣子再說吧!等我和阿清把他養肥回來。」一個標準體重要六十三的成年男子,卻只有五十公斤,這不叫太瘦叫什麼?

  養肥?這兩個字讓時君矞有些納悶的挑眉。

  而尚呈謙則是賞了他一個白眼。

  「致修的標準體重是六十三,但你知道他才幾公斤嗎?」

  「……多少?」

  「五十!足足少了十三公斤,阿清說他這樣子已經算是營養不良了好嗎?再讓他在你家待下去,難保哪一天,我和阿清到你家時不會看見你家出現一具屍體。」

  時君矞啞口無言,但卻有些不能理解,因為他給了左史致修薪水之外,還有給他家裡的伙食費,都不可能會讓他營養不良。

  「我……」時君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阿矞,你的存在,對致修的影響很大。」尚呈謙若有所思的說著,而時君矞則是一臉不解的看他。

  「致修自從被你救起帶回家後,他的世界就一直在繞著你而轉,就如同月球繞著地球一樣,是被動也是習慣,當你不在的時候,他就會不知道如何是好,一切也都會失序,所以今天會變成這樣,你也不無責任,只是,你也該明自,不能再繼續這樣子下去了。

  「到最後,你依然得面臨在致修和女友之間做個選擇,畢竟致修不能一直在你家替你準備一切,那樣他的存在會很尷尬,即使,他只是一個弟弟。」尚呈謙語重心長的說著,但他說這話並非刻意的要讓時君矞徹底放手,只是希望他能夠想清楚這一切。

  畢竟,他們都希望致修能過得很好,而不用像現在這樣子傷心,如果時君矞真的那麼愛那個女人,那不如儘早讓致修死心會好一點。

  綁住左史致修的是時君矞的一切,俗話說,解鈴還須繫鈴人,也只有時君矞,才能夠讓左史致修決定繼續喜歡下去,或是下定決心放棄這段感情。

  被尚呈謙這麼一說,時君矞沉默了,然後停了一下子,沒說什麼的就離開了尚呈謙的辦公室。

  希望……他能夠想通,找到最合適的解決方式,又不會讓致修傷心。

  他們私心的當然希望時君矞會和那女人分手,然後跟致修在一起,只是……就算他和唐清平想要搞破壞,致修也不會同意他們的作法吧?

  致修一切的事情都是以時君矞的心情為優先,只要時君矞快樂就好。

  真是一個……傻孩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