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以凡痛苦地背了三首詩，才被陳boss放了。
到了教室，柏以凡把盒子給了邢美嘉。
邢美嘉接過盒子一瞅。
鞋盒上明晃晃掛著三個字——達芙妮。
邢美嘉表情略微妙：「高跟的？」
柏以凡：不是大程送的！
柏以凡立刻補充說明：「是女王給的，不是鞋子。全班同學都有份，讓你找個時間發下去。個人建議聚會過後。」
邢美嘉鬆了口氣：「嚇我一跳……」
省略號內容精彩。
柏以凡卻懶得想，囑咐邢美嘉不要急著發素描。畢竟11班還有個田老師，如果她沒準備禮物，還得費心去準備。
說完柏以凡坐下。
中午在班級的人不少，這個時段大多數人趴在桌上睡覺。
柏以凡打開胡諦給的檔案袋，抽出一張素描來，樂了。
素描裡，柏以凡和唸唸在看台下比影子造型。不遠處高一的審稿員捂臉，謝歲辰卻在看他倆。
柏以凡越看越喜歡，小心翼翼把素描紙放回到檔案袋裡。
如此卻錯過了素描紙反面的話。
胡諦狗爬字體歪歪扭扭：
Do what makes you happy,be with who makes you smile。
但謝歲辰沒有錯過寄語。
考慮到柏以凡的逃遁速度，謝歲辰在班級沒有打開檔案袋。晚上洗漱完，謝歲辰坐在宿舍書桌前打開檔案袋，倒出了一張紙。
畫面上，柏以凡摟著謝歲辰脖子大笑，露出一排牙。
謝歲辰掃了一眼立刻將畫翻過去，揉臉。
程逸灝剛好路過，湊過去，看紙面：「老大，你一個人看什麼吶？哎，這字是女王寫的吧，真難看。」
謝歲辰沒吱聲算默認。
素描紙反面只有一排英文字母。
程逸灝朗聲念：「Laugh as much as you，這單詞怎麼讀來著？break，不對，是the，總之就是呼吸。and love as long as you live。」
尤成拔下耳機：「大程，你大晚上背什麼？又醞釀給邢女俠寫情書啦？還笑如呼吸……」
「閉嘴閉嘴，讓我翻譯！」程逸灝最近痴迷英語，抓耳撓腮，「笑得像呼吸，愛她如生命！老大對不對？」
尤成：「笑得像呼吸，那是抽風了麼？」
程逸灝要爬到上鋪去和尤成決鬥。
謝歲辰搖頭，安撫程逸灝：「這話前面另有兩句，合起來該是，做自己開心的事，和讓你開心的人在一起。讓笑如呼吸般頻繁，愛同生命一樣長久。」
謝歲辰超額完成任務，程逸灝崇拜。
程逸灝：「女王居然還整這麼情懷的話。對了，她是不是提前走了？」
到了聚會那天，兩個班基本上都知道胡諦早早開溜了。班級送她的禮物都省下了，聚會煽情的節目差點停用。
好在11班政治實習老師應邀參加聚會，很是捧場。
如胡諦預測的一樣，離別總是充滿充滿感傷。小田老師兩個月鍛鍊，不是開始時那麼靦腆，但仍舊感性。
不要鼓動，催淚的節目剛開始，田老師先同學們一步難過了。
邢美嘉力圖挽救，然而11班選錯了男主持。
鐘樂這廝平時看上去正常，煽情起來卻是背上了屠刀，大殺四方。一旦開啟悲情模式，古往今來的離別詩詞典故輪番轟炸，邢美嘉攔都攔不住他。
再這麼下去，今天這聚會非得砸了。
張晶娟被感動得滿眼淚汪汪，然後上台，一腳把鐘樂踹回到座位上。
張晶娟扭頭四顧，找男生救場。可惜男生們心藏柔情萬種，今天全部爆發。只一個柏以凡在吃花生米，專心致志的。
邢美嘉也注意到柏以凡，拿了話筒塞給柏以凡。
柏以凡：……
邢美嘉眼神示意柏以凡發功。
柏以凡：「支付花生米嗎？」
全班：……
柏以凡咳咳兩聲，忘了關麥了。
柏以凡被趕鴨子上架，強行拉到班級中間的空地上。
柏以凡：「小田老師別難過，我們是你第一屆學生，日後會有很多師弟師妹吧。說起來，孫相乾是我們班年紀最大的男生，大師兄！」
孫相乾下意識抬頭：「啊？」
柏以凡：「二師兄被妖怪抓走啦！」
全班：……
柏以凡拋磚引玉：「二師兄是誰？誰是班級年紀第二的男生？」
這下鬧翻了天，誰都不樂意做八戒。
柏以凡趁機提起禮物，送給田老師。
如此過度，煽情節目也就放到一邊去了。話筒再交給鐘樂時，這廝調整完畢，總算好好主持節目了。
小田老師還上台唱了首歌——隱形的翅膀。
小田老師唱完，去了她帶的另一個班級。這下大家放開玩耍。
張晶娟突然說：「其實我有點想女王了。要是她在這兒，肯定不會這麼煽情。」
孫相乾一語道破真相：「女王在，鐘樂大概話都不敢說。」
周圍人紛紛點頭稱是。
胡諦黑臉形象根深蒂固，看到她就繞道走的學生不在少數。
柏以凡吃著花生米感嘆：「其實我覺得女王還挺有意思的，內心豐富。」
尤其是組隊刷副本的時候。
眾人露出驚悚表情。
不過接下來，胡諦終於給自己洗白了。
邢美嘉拿出胡諦留下的鞋盒，打開鞋盒，一個一個叫名字，發了素描畫。
全班集體驚呆了。
胡諦的素描不呆板，每個人各有各的神態，生動有趣。
柏以凡也還有一張。和大家一樣是半身素描，右手擺出個半心形狀。笑得依舊開心，柏以凡同樣喜歡。
只是柏以凡不小心掃到前面邢美嘉的素描，發現她也是個右手半心的姿勢。柏以凡嚇得趕忙把紙收進了文件夾裡。
邢美嘉發現了，卻大度：「別藏了，咱倆都是右手擺姿勢，湊不齊一個。胡老師大概就是隨便畫畫的。」
大家看完自己的素描，接著互相偷看，指著對方哈哈哈笑。
僅剩的那一點點離愁別緒被一掃而空。
聚會結束，大家開開心心放學。
柏以凡出門下樓。
教學樓有兩條樓道，靠近宿舍的那條經常擠滿人，柏以凡就從另外一條走。
到了1樓，路過1班教室，謝歲辰正給一個女生講題目。
謝歲辰講到一半，莫名其妙抬起頭看了一眼窗戶，立刻停下。
「抱歉，我得回去打包行李，這個問題明天讓大程講給你聽。」
女生配合點頭：「班長，祝你數奧取得好成績。」
謝歲辰道謝，手下加快速度，把桌上的文具掃進包裡。
謝歲辰提包跑出去，快追上柏以凡時，放緩速度，快走幾步拍了拍柏以凡的肩膀。
柏以凡回頭：……少年你是怎麼趕上我的？
謝歲辰：「你們班聚會開完了？」
兩人聊了些聚會的話題，柏以凡還透露邢美嘉的素描姿勢。
謝歲辰：「大程的是左手半心。」
柏以凡：……
柏以凡：「女王真是不斷刷新我認知，居然還畫情侶套裝。」
柏以凡直接忽視了自己的姿勢。
柏以凡：鬼知道胡諦把我和誰配對了！老子不答應！
兩人邊聊邊走，走到宿舍和操場的岔路口。
柏以凡揮手。要是往常，謝歲辰還是會去操場的。
但今天謝歲辰依舊跟著柏以凡往宿舍方向走。
柏以凡一拍腦袋：「你明天要去參加冬令營了吧，現在得回去收拾行李。」
謝歲辰「嗯」了一聲。
柏以凡順勢問了時間行程。
來回飛機，四天左右。
柏以凡扳手指算：「螃蟹，你陽曆生日得考試啊，真慘。不過魯迅先生說的好，真的勇士敢於面對慘淡的人生。反正你更樂意過農曆的，等到明年一月吧。」
柏以凡：……怎麼氣場突變了？
春暖花開的。
謝歲辰問：「1月是不是要搬家？」
柏以凡點頭。
柏家新買的房子本來就是二手，裝修步驟簡化不少。九月弄好了，本來早就該搬進去。奈何柏以凡堅持讓柏爸找人測了甲醛，差點打滾示威才如願。
等到甲醛低到正常範圍了，柏家才定了搬家日子。只是石榴樹得等到明年春天再移植。
柏以凡：「我家樓上的鄰居特別好，說只要不讓石榴影響他家採光就成。我爸看過了，修剪一下枝葉，絕對不會影響。」
謝歲辰：「以後給樓上送石榴。」
柏以凡：「必須的，對了，我爸讓你搬家那天去吃飯。反正都是週日。」
謝歲辰高興地答應了。
不過沒等到1月柏家搬地方，謝歲辰就去柏家吃飯了。
從冬令營回來這天是週六，謝歲辰拖著箱子，提著大包小包出現在柏家老屋門外。
柏以凡去開門，嚇了一跳。
柏以凡接過謝歲辰手上的東西，讓他進門。
柏以凡跟在後面，舉著手上的東西：「螃蟹，你這不是去考試，你這是去敗家。」
謝歲辰略尷尬：「不小心就買多了。」
兩人進屋，柏媽圍著圍裙從廚房走出來：「小謝來啦，來的正是時候。舅舅送了袋板栗，蒸肉剛剛好。還有一鍋羊肉燉湯。唉喲，凡凡，你拿的這是什麼？」
「都是謝歲辰帶回來的。他剛考試回來。」柏以凡轉臉問，「謝歲辰，東西給你放門口，等會好拿走。」
只要在柏爸柏媽面前，柏以凡是不敢亂叫螃蟹的。
謝歲辰：「不帶走。」
柏以凡：「啊？」
謝歲辰走過去，提著大包小包進了客廳，放下。
這次冬令營的地點在南方，謝歲辰帶回一堆特產。角梳給柏媽，功夫茶給柏爸，脫胎漆器給柏可非，甚至扛了把紙傘轉送詹玥。然後就是吃的東西，橄欖、福橘、龍眼、茯苓糕、肉鬆，亂七八糟一大堆。
所有東西數吃的最多。
柏媽連連說：「不能收不能收。」
謝歲辰想了想：「阿姨，這是我家長讓買的。謝謝您和叔叔一直照顧我。」
柏媽還是不肯：「你爸媽太客氣了，照顧什麼啊，都是同學。聽阿姨的話，帶回去給家裡人。」
柏以凡：……
柏以凡：「媽，螃，謝歲辰大老遠扛過來也不容易，你就當之前的飯錢收下吧。」
柏媽一巴掌拍在柏以凡腦袋上。
好在柏爸及時回家，看到這一堆東西，想了想。手一揮，收了。
柏爸柏媽進廚房，柏爸才說：「孩子心意，你一個勁兒推什麼。大不了以後多叫他裡吃飯嘛，多熱鬧的。」
柏媽：「回頭還是讓凡凡給小謝說說，不能這麼亂花錢。」
這個柏爸倒是很贊同。
然而客廳裡，目前的談話內容卻不一樣。
柏以凡怒：「為什麼連我未來嫂子都有東西，偏偏我什麼都沒？」
謝歲辰：「有的。」
柏以凡：「哪兒呢？」
謝歲辰手指一堆吃的：「不知道你喜歡吃哪個，就不小心買多了。」
柏以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