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以凡沒給謝歲辰潑冷水。
兩人並肩坐在陽台上，聊了不少以後的計畫。
柏以凡還是按照老路來：「能留校做老師最好，我喜歡在學校呆著。」
謝歲辰的打算卻不一樣：「謝壽常留給我的東西很多，但不能坐吃山空。我打算做資產投資。深造的話，如果需要就去……」
公司的計畫已經開始在做，元苗苗出力不少。
柏以凡察言觀色，聽謝歲辰說完。
柏以凡：「其實你不喜歡做這行吧？」
公司的計畫很完善，電但謝歲辰說起計畫時，沒有喜歡也沒有厭惡。
謝歲辰笑：「其實一般，只是到了水到渠成，我知道自己該做這些。」
柏以凡轉了個臉，還拉著謝歲辰轉臉過來。
兩人面對面，膝蓋抵著膝蓋。
「螃蟹，這樣不成，咱現在不缺錢，你還是選個自己喜歡的事情。這樣有動力，也開心。」柏以凡一本正經，「先別急著說話，給你三分鐘思考。」
柏以凡看手錶計時。
三分鐘整。
柏以凡：「好了，說你喜歡什麼？」
謝歲辰不說話，只是笑，垂著眼睛。
柏以凡不明就裡：「笑屁，你倒是說啊。喜歡什麼？」
這麼說著，柏以凡去撓謝歲辰。
謝歲辰抓住柏以凡的手：「你。」
柏以凡：……
謝歲辰近來說情話的本事越來越高，冷不丁就是一句直戳心窩，柏以凡實在招架不住。
柏以凡自暴自棄：「你……好吧，你喜歡著吧。」
謝歲辰握著柏以凡的手：「我擅長做金融方面的事情，也沒什麼其他喜歡的事情。況且這些事值得我去做。現在這樣的情況，已經是對我的優待，我很滿足了。」
每個人想要的不同，非要說一個標準……
柏以凡問：「撇開我家的情況，你現在覺得開心嗎？」
謝歲辰認真想，點了頭。
柏以凡滿心歡喜，卻批評：「真好打發，少年你的追去太低了啊。」
謝歲辰疑惑。
柏以凡湊過去，鼻尖對鼻尖：「這樣就該更開心了。」
謝歲辰笑起來，從善如流，啃柏以凡。
柏以凡坐言起行，第二天就去找輔導員商量。之後提交申請，準備面試等等等。
柏以凡大一時就有這方面意向，所以各方面都保持的很不錯，現在申報起來也不算滯澀。而且又找了幾個合適的老師幫忙。
唯一有點問題的是語言類證書，柏以凡得去考雅思。好在他雖然討厭學英語，但也沒丟下。報了個班，再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回家魔怔一樣，和謝歲辰用英語對話。
謝歲辰也配合。
配合的次數多了，「You are the apple of my eye」這種話說起來一點都不臉紅。
柏以凡：……
柏以凡裝糊塗：「眼裡的蘋果，聽上去很好吃。」
謝歲辰就把他撈過來，啃一啃：「你是我最喜歡的人。」
謝歲辰情話技能直抵巔峰，還有突破的跡象。
臉皮厚度亦然。
其實都是交換生鬧得。
柏以凡很順利地考完雅思，很順利地通過了面試，很順利地爭取到交換生名額。
拿到名額那天，柏以凡跑去新校區找謝歲辰。
剛好經濟學院舉辦室內籃球賽，謝歲辰也在場上，身姿矯健。
柏以凡跟著拉拉隊喊加油。
聲音太大，一群女生看過來，柏以凡趕緊把連衣帽戴上。
謝歲辰聽到聲音，看了一眼場上。
這個空隙對手來搗亂，謝歲辰轉身帶球上籃，別提多完美了。
之後自然是謝歲辰班級贏，他居首功。
全場歡呼，隊友也沸騰，謝歲辰卻跑去觀眾席。
柏以凡三兩下抓下帽子，報喜：「螃蟹，我能去澳大利……」
謝歲辰：……
不想再多聽一個字。
於是謝歲辰雙手抓了柏以凡的帽子給他戴上。然後大庭廣眾之下，他低下頭，堵了柏以凡的嘴。
整個籃球館都靜下。
謝歲辰親完，順手拿了柏以凡脖子上的圍巾給他繞上。柏以凡被炸到外星球，腦子全面空白，智商直接下線了，任由謝歲辰拉著他離開。
有帽子擋住，外人看不見實質內容，也不知道戴帽子的是誰。但姿勢在，顯然是親了；外形看，顯然是個男的。
金融學院校草當眾出櫃，對象不明。
當天這件事就上了學校BBS，成了熱門貼。
驚嘆有之，攻擊有之，各種猜測也有。
柏以凡看著帖子心情複雜。他倒不是介意出櫃，只是謝歲辰這樣太反常。
柏以凡想不明白，不過要死也不能是謝歲辰一個。
柏以凡在回覆欄裡打字。
回覆欄：那人叫柏以凡，中文系
謝歲辰路過，看了一眼，立刻合上了柏以凡的筆記本。
柏以凡抬頭：「幹嘛？」
謝歲辰：「別衝動，會耽誤去做交換生的。」
柏以凡：「那你昨天……螃蟹，你怎麼回事？」
謝歲辰無言以對，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了。
「想到了就那麼做了。你和我不一樣，別犯蠢。」
謝歲辰日後的路不在學校，出櫃對他沒什麼影響。柏以凡卻不一樣。
謝歲辰說完，岔開這個話題：「你是不是要給叔叔阿姨打個電話，告訴他們這件事？」
柏以凡拍腦袋：「我給我爸說一下去。」
準備的時候，柏以凡沒有和家裡通氣，只怕申請不下來。
現在再和家裡說，柏爸多少覺得有些突然。
但柏爸還沒開口，柏媽聲音突然冒出來，由遠及近。
柏媽：「去哪兒？」
柏以凡：……
柏以凡久不聽柏媽聲音，有些恍惚。
柏媽重複問：「凡凡，你說去哪兒？什麼時候走？」
柏以凡回神，笑起來：「去澳大利亞，交換生機會挺難得的。2月去。」
柏媽：「那你不回來過年了？」
語氣裡全是傷心難過捨不得。
這年過年晚，要到2月中旬，而柏以凡2月就要啟程。的確回不去。而出國總有些其他的事情要準備，還有期末考試。
但柏以凡還是在考試中途抽了一天回家了。
柏以凡進門，狗居然叫了。
柏媽衝出來，拉住狗，提起狗耳朵：「球球你這個笨蛋，這是你凡凡哥哥！」
柏以凡：……
母子倆見面，說了話，但重點話題卻默契地繞過去了。誰都沒有提謝歲辰。
倒是柏媽沒在時，柏爸問柏以凡學費和生活費。
柏以凡盤腿坐在沙發上：「學費還是交給這邊，不另外算，生活費我自己有錢的。」
柏以凡之前有存款，寫影評賺得也不算少。微博開了之後，他也開始經營微博，日後也可以賺點錢。
柏爸猶豫了下，還是問：「都是用你自己的錢？沒有用別人的吧……不好。」
別人是誰，都清楚。柏爸的顧慮，柏以凡也清楚。
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軟。
不過他和謝歲辰其實沒這個計較和顧慮。
柏以凡實話實說：「我們沒認真算過。買菜誰有零錢誰付，水電煤大多是我交，有時候沒空就他去。房租倒都是他的。不過他的確是給了我幾張卡，說是嫁妝。」
柏爸：……
柏爸往後一倚，舒服眯眼，半晌點評：「不錯。」
柏以凡：……
柏媽剛好進客廳：「爺倆說什麼呢？凡凡啊，你要帶什麼走？缺不缺東西？」
柏以凡趕緊說：「媽你別忙活，現在什麼都不缺。行李在打包，缺了我告訴你。」
等到柏以凡回S市，行李卻已經基本準備妥當了。
謝歲辰有經驗，準備的周到細緻，連眼鏡都給柏以凡多配了一副。
出發這天，柏以凡提起行李箱，誇謝歲辰：「全能蟹。」
又有不放心的地方：「那事情後來怎麼樣了？還有人找不痛快嗎？」
謝歲辰出櫃還是很轟動的。
期末考試時，大黃還特意來問過柏以凡。柏以凡這時已經把謝歲辰的勸聽進去，看著大黃只是笑。大黃後來莫名其妙閉嘴了。
領導老師也被驚動，但S大風氣其實很不錯。倒是沒老師來指摘謝歲辰，學生間卻有不識相的傻缺。
謝歲辰笑：「沒事。」
謝歲辰已經有足夠的資本不在乎流言蜚語。
柏以凡安下心來：「那我上學去了。」
謝歲辰：「早點回來。」
柏以凡點頭出門，和平常上學差不多。
柏以凡不讓謝歲辰送機，自己拖著行李箱獨自上路。
一去半年。
仗劍去國，辭親遠遊。
柏以凡呆在國外，歷練足足的。
程逸灝和他視頻問：「凡凡，國外的感覺如何？」
柏以凡答曰：「都好，但我不喜歡。」
澳大利亞沒有柏可非那個□□煩，沒有柏爸柏媽，沒有謝歲辰。
柏以凡好像活回跌死前，大學時。
好在謝歲辰每個月都會跑來待上一兩天。
謝歲辰來了，兩人就膩在一起，哪兒也不去。直到柏以凡一學期結束，謝歲辰期末也結束了再去，兩人才去玩。
車上，柏以凡一本正經：「我好像還沒和你一起出來玩過。張晶娟說旅行很能考察一個人合適不合適。」
謝歲辰看窗外：「考察完了，下一步是不是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