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
這個男人曾經是我的

樓堯堯出了一身汗,結果一個都沒打到,反倒把自己累得半死,只好一個人坐在邊上拿眼光殺死他們。

那群皮厚的男生自然不會在意,很快就湊成了兩桌開始喝酒打牌,秦摯和阮司南被孤立在一邊,秦摯倒是沒說什麼,坐在樓堯堯身邊陪著她,反正聚會玩樂什麼的,從來都沒他的份,早習慣了,但第一次被孤立的阮司南很不滿意,開著嘲諷模式把所有人都貶低一通了,結果人家更不鳥他了。

可能是在一群男生中有些不自在,跟著阮司南一起來的女人在四周看了一圈,最終走到了唯一的女生樓堯堯這邊坐下。

秦摯見狀,很自覺的走開了,把空間留給了兩個女人。

這個女人挺漂亮的,樓堯堯看著覺得挺眼熟,於是主動說道:「你叫什麼?」

「齊蓓蓓。」

聲音軟軟糯糯的,倒是挺好聽的,樓堯堯一時也想不起是在哪裡見過她,但是覺得她可憐的,居然攤上阮司南這樣的男朋友,於是好感直線上升:「我是樓堯堯,走,我們唱歌去吧。」

齊蓓蓓自然沒意見。

酒吧的駐唱認識樓堯堯,知道她是老板的朋友,所以收拾了東西就把位置讓出來了。

樓堯堯兩人翻著電子列表,翻了半天,樓堯堯問:「想唱什麼?」

「這首吧。」齊蓓蓓隨手點了一首。

樓堯堯看了看,發現自己會唱,也就加在了列表上,男生喜歡唱歌的不多,每次出來玩,都是樓堯堯一個人霸著麥,她性子霸道,就算唱得走音被那群男生嘲笑,也依然唱得津津有味,倒也練出一點門道。

都是女孩子,選的也都是一些感性的情歌,齊蓓蓓選的第一首是‘別等我離開才說愛我’,兩個女孩子唱得各有特色,齊蓓蓓的聲音軟糯,樓堯堯的聲音清亮,配在一起,倒是為彼此增色不少,格外的悅耳。

樓清清沒什麼女性朋友,曾經也帶樓清清一起出來玩過,但樓清清太怯弱,別說跟她一起唱歌了,連說話都磕磕巴巴的,這麼跟一個女生一起唱歌,還是第一次,唱完了,兩個女生相視一笑,然後繼續唱後面的,這首是樓堯堯選的‘可惜不是你’。

可是唱著唱著就不對味了,那聲音悲傷得讓聽者都能明顯的感覺出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兩個剛被甩的失意少女呢,樓堯堯就不說了,連齊蓓蓓都沒有一點戀愛的樣子!

秦摯和阮司南挨了無數眼刀,聽著這麼兩個怨婦唱歌,什麼興致都沒了,最好只好看著那兩個女人喝悶酒。

兩個女生唱得入神,一首接著一首,一直到出現一首齊蓓蓓沒唱過的歌,樓堯堯一個人拿著麥克風唱了起來。

「天開始亮了,雲開始散了,我在你懷裡哭了,我准備好了,心就要碎了,眼睜睜看著你走掉了……」

「這個男人曾經是我的,終究還是屬於別人了,我所能給你的,你已經不需要了,我能感覺到你變得不快樂,這個男人曾經是我的……」

這個男人曾經是我的……

樓堯堯木著臉唱著這首歌,與其說是唱,倒不如說是在念歌詞。

「堯堯。」

樓堯堯聽見有人在叫她,可是她不知道是誰在叫她,她的眼睛看的很清楚,只是那些臉跟腦袋裡的人完全對不上號。

「這是怎麼回事?」

「沒事,喝了兩杯‘清醒’,大概是醉了。」

「清醒?難怪!我的天,那玩意你也給她喝?」

好吵,好多人在說話,樓堯堯皺起眉,她在四周看了一圈,都是不認識的人,開些慌張起來,她抓緊手裡的麥克風,試探的喊道:「秦摯,你在哪?」

「堯堯,我在這。」樓堯堯被熟悉的懷抱摟住,然後心就靜了。

看著窩在秦摯懷裡用陌生的眼神看他們的樓堯堯,東東說道:「秦摯,你先帶她回去吧。」

秦摯點了點頭,摟著樓堯堯往外走。

見秦摯兩人走了,眾人紛紛誇阮文譽高招,然後以「秦摯會不會禽獸」來打賭,一半人賭他不敢,一半人賭他會禽獸,這麼鬧了一番,也沒心情喝酒聊天了,決定找個地方吃夜宵去了,阮司南沒跟著去,他帶著另一個同樣不在狀態的齊蓓蓓先走了。

秦摯取了車,樓堯堯死扒在他身上不鬆手,因為醉酒,他說話樓堯堯聽的見,但只挑自己想聽的聽,其他的都被無視了。

秦摯知道是因為‘清醒’的關系,‘清醒’是這家酒吧的特色酒,味道淡得幾乎沒有酒味,但後勁很大,醉了以後就會跟進入夢境一樣,能看能聽能思考,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但只會遵從自己的心意做事,根本管不住自己,你跟她說什麼都沒用。

樓堯堯應得好好的,就是死不撒手。

工作人員見狀,禮貌的上來問需不需要代駕。

秦摯剛想答應,樓堯堯突然說:「秦摯,你背我吧。」

或許是因為意識跟身體脫軌,她臉上的表情一直有些呆愣,等了一會,沒聽見秦摯回答,樓堯堯疑惑的到處看看了看:「秦摯。」

歎了一口氣,秦摯又把車鑰匙給了工作人員,說好明天再來取車後,彎下腰,樓堯堯手腳並用的爬上去,緊緊的勒住秦摯的脖子。

秦摯被勒得呼吸困難,說了好幾遍,樓堯堯才稍微鬆開了一點。

剛過十二點,街上很安靜,來往幾乎看不見行人,秦摯背著樓堯堯慢慢的走著,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

她把臉放在他脖勁處,臉上的肌膚偶爾碰到他的,秦摯自詡自制力好,但這個時候也難免胡思亂想,醉酒的人的話最好套。

但是最終他什麼也沒問。

樓堯堯趴了一會,又開始唱歌,唱那首‘這個男人曾經是我的’,唱著唱著,聲音就越來越低,最後幾不可聞,過了一會,樓堯堯說:「我讓他等我的。」

「可是我騙了他,他肯定還在等我。」明明應該很悲傷的,但她的語氣無比平靜,樓堯堯自言自語著:「陳浩騙我,樓清清也騙我,他們都在騙我。」

秦摯聽的一知半解,不知道她具體指的是什麼。

「秦摯,你還記不記得,你答應過我,等我長大的。」樓堯堯在他背上動了動。

秦摯趕緊把她穩住,然後說道:「記得。」

「騙子。」說了這兩個字,樓堯堯就不說話了。

秦摯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騙子嗎?他確實是騙子,只是他騙的那個人只有他自己。

「秦摯。」

「嗯。」

「再騙我一次好不好?」

秦摯沉默了。

「秦摯,說你不會等我了。」

「堯堯。」

「說你不會等我了。」

她說完這句話就哭了,那眼淚順著他的脖子一顆一顆掉下去,滴在他的胸口,滾燙滾燙,他的聲音變得沙啞,再一次順了她的意:「好,樓堯堯,我不會等你了。」

樓堯堯……這就是你想要的嗎?終於到這一天了嗎?

樓堯堯沒有察覺到秦摯聲音的異樣,聽到了滿意的答復,她只是說:「真好,你不會等我了。」

「是啊,真好。」秦摯無意識地低聲附和她。

樓堯堯聽到他這麼說,輕聲地笑了,她聽見了,她真的聽見他說不會等她了,真好。

「秦摯,以後我們在一起吧。」

「什麼?」

大概是他幻聽了吧……

「你說等我長大的,我已經長大了,為什麼你不說呢?」

秦摯開始懷疑‘清醒’是不是有問題,他一向隱忍,但此刻還是有種把她丟出去的沖動。

「秦摯,你怎麼不說話?」

「你想讓我說什麼?」

「說你喜歡我。」

心情被這麼來回折騰,秦摯已經自暴自棄,隨她折騰了:「我喜歡你。」

算了,跟個酒鬼較真幹什麼,反正她醒來就會忘記了,所以,偶爾說點實話,也沒關系吧?

「真好。」樓堯堯在他背上笑:「你可不能賴賬。」

「不賴賬。」

「秦摯,我給你唱歌吧。」樓堯堯說完,也不等他回答,一個人唱了起來:「這個男人曾經是我的,他現在還是我的,以後也是我的……」

跑調跑的亂七八糟,但她唱得很高興。

她唱了一路,反反復復就那麼幾句自己改的歌詞,秦摯費力的背著她,半個多小時的路程,就算樓堯堯再輕,他平時也很注意鍛煉,也累得夠嗆。

等到了家,把樓堯堯放在沙發上,樓堯堯還在唱那首歌,秦摯幫她脫掉了鞋子,拿了熱毛巾幫她擦臉擦手擦腳,又找來了睡衣,然後就不知道該怎麼下手了。

衣服倒可以不換,但是褲子卻不行,樓堯堯今天穿的是牛仔褲,穿這個睡覺肯定會不舒服的,他想了想,還是把睡褲地給樓堯堯,讓她自己換上。

樓堯堯聽了半天沒聽進去,就在他決定算了的時候,樓堯堯突然把外衣和褲子全脫了,然後拿起睡衣穿上,速度之快,秦摯連阻止都來不及。

看著又趴在沙發上哼歌的樓堯堯,秦摯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進浴室換了一身衣服,梳洗了一下,秦摯想把樓堯堯抱回房間,結果抱起來了,樓堯堯卻不肯下來了,摟緊他的脖子,腿盤在他腰上,怎麼都不肯下來。

他當然能用蠻力把她扯下來,但對著那細胳膊細腿實在下不去手。

最後只好好言相勸:「堯堯,乖,該睡覺了,先放手好嗎?」

「恩恩,睡覺。」

樓堯堯點頭,但就是不下來。

兩次僵持不下,樓堯堯突然湊到秦摯耳邊呼著熱氣道:「秦摯,我已經長大了。」

她的臉蛋紅撲撲的,一雙大眼睛撲閃撲閃的看著他,又羞澀又期待。

秦摯呆住了……這是……邀請吧?

秦摯只覺得口乾舌燥:「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室內溫度比室外高,連空氣都好像是熱的,樓堯堯熱得難受,身上像火燒一樣,在他身上扭了扭,然後濕潤著眼睛可憐兮兮的看著他:「秦摯,好難受。」

他的理智終於崩潰了,抱著她倒在床上,身體緊緊的貼著她,她的腿還纏在他的腰上,似乎感覺到異樣,在他身下扭了扭,那摩擦帶來的快感,讓秦摯倒吸了一口冷氣。

對上樓堯堯迷蒙的雙眼,秦摯深吸了兩口氣,但他馬上意識到不妥,因為他們的身體緊緊貼著,他呼氣的時候,胸口緊緊貼著她的,要命,禽獸還是禽獸不如,這真是個問題……

就在他拼命隱忍的時候,樓堯堯突然湊過來,在他唇上親了一下:「秦摯,你是我的。」

表情半醉半醒,妖嬈又魅惑。

那一刻,他聽見他腦袋裡名為「理智」的那根弦徹底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