藺洵在關斯靈家待了兩天,紀淮暘的電話才緩緩而來,他是打給關斯靈手機的,在電話裡語氣有些急:「那個,洵洵是不是在你那邊?」
關斯靈冷冷道:「紀淮暘,你真夠狠的,現在才打電話過來?你就不怕洵洵出什麼事情?」
「我打電話給洵洵,她不接……」紀淮暘聲音中透著訕訕的情緒,「那個,洵洵在你那邊吧,能不能將電話給她,我和她說幾句話。」
「不行!你親自來接她吧!我家地址你是知道的!」關斯靈說罷掛下了電話。
藺洵正坐在沙發上抱著小包,逗著他玩,聽到關斯靈手機裡隱隱透出紀淮暘的聲音,心情一下子又難受起來,小包在她懷裡扭來扭去,雪白的手臂去撥她脖子上的玉珮,她索性摘下玉珮給小包玩。
「洵洵,你真的要想清楚,要不要繼續和紀淮暘過下去,他打了你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再說那個極品婆婆你有信心再和她生活下去?」關斯靈狠心地將問題都擺在藺洵面前,「雖然都說勸和不勸離,但是如果你真的過得那麼憋屈,不如離開他。」
藺洵不說話,只是低頭看著白白胖胖的小包,心裡思緒萬千,她何嘗沒想過關斯靈擔憂的這些問題,如果回去她該怎麼面對紀淮暘?現在閉上眼睛腦海裡都是那日在醫院暴怒到面部扭曲的紀淮暘,他的大掌一次又一次地朝她的臉上劈下來,毫不留情,像是對待一個階級敵人,他的七個耳光已經將她的心打碎了。再者,牛美鳳的性格和觀念和她完全不合,她無法和她共處一室,想到這些她就有衝動和紀淮暘離婚,可是離婚不是那麼簡單的事情,她才結婚多久就離婚?她和紀淮暘畢竟交往了三年,三年裡有甜蜜有深情,兩人攜手走過了一條又一條的路,過了一個又一個的坎,感情不是那麼簡單說拋下就能拋下的。
「你還是捨不得紀淮暘吧?」關斯靈坐下,嘆了口氣,「想打破他的好就狠不下心吧?」
藺洵點頭。
「但是如果你要回去和紀淮暘過一輩子就要承受所有的風險,你很有可能再次被他媽刁難,到時候他會護著你嗎?那畢竟是他媽,你不是總和我說他是個孝子,對他媽的感情很深,從小到大就沒有忤逆過他媽嗎?」關斯靈心裡充滿了擔憂。
「他是一個孝子,他爸爸很早就去世了,他是他媽拉扯大的,他媽在農村為別人做手工活,縫襪子,折火柴盒,錢是一分一分積攢起來的,全部用來供他讀書,她自己省吃儉用,有兩年都沒吃過肉。」藺洵苦笑,「他總是和我念叨他媽的不容易,讓我體諒他媽,我也盡力了,但是他媽明擺著就是一個沒文化的老太太,重男輕女思想嚴重,除了對她兒子,對其他人都是尖酸刻薄,我真的無法與她和平相處。」
關斯靈無語了,她知道這是一個難題,紀淮暘是不會放棄他媽的,他媽不會放過藺洵的,而藺洵又離不開紀淮暘。
藺洵將小包抱了緊了一些,喃喃道:「小包真可愛,看著小包我總想著自己肚子裡的孩子,很捨不得。」
本來以為紀淮暘會親自上門來接藺洵,誰知楞是等了兩天,紀淮暘還沒來,關斯靈氣得不行,大罵紀淮暘,藺洵卻淡淡地笑了笑:「這次我和他媽徹底撕破臉了,他哪會和以前那樣,吵架完了就來哄我?斯靈,我總在你家待下去也不是方法,我打算回去和紀淮暘說清楚。」
確實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問題總要解決的,關斯靈決定陪藺洵回去。
隔天吃完中飯,關斯靈就陪著藺洵回家了,藺洵和紀淮暘的房子在市中心的小區,房價不便宜,紀淮暘賺了錢後就一擲千金在這個高級小區買了一套一百二十平方的房子,朝向,採光和風水都很好,當時他買下房子和藺洵說的第一句話就是:「那間大臥室留給媽,我們住小的那間。」
關斯靈拉著藺洵的手進了小區,走到了四幢,藺洵拿出鑰匙開了下面的鐵門,兩人走了進去,走到二樓,就聽見紀淮暘的聲音,原來門是虛掩著的,客廳的亮光透了出來,藺洵放慢了腳步,停在樓梯口,關斯靈瞅了瞅她,也停住了腳步。
「媽!我真的要去接洵洵了,都好幾天了,再下去真的不行!」紀淮暘的聲音透著急躁。
躺在客廳沙發上啃瓜子的牛美鳳立刻說:「寶貝暘暘,聽媽的,再晾她幾天,否則她回來一定蹬鼻子上臉。」
「媽您別這樣,洵洵不是這樣的人,她對您一直是很孝順的,這次是她脾氣急了,口不遮攔了,但誰沒一個急脾氣的時候?您就大人有大量別再放在心上了,我真的得去接她了。」紀淮暘蹙眉,覺得頭痛得很,他已經好幾天沒睡好了。
牛美鳳將盛放瓜子的碟子重重擱在沙發前的玻璃茶几上,冷言:「她孝順我?她巴不得我死!那天在醫院你也聽到了,她說得那是人話嗎?放在我們農村,這樣的媳婦是要被棍棒打死的!不是媽說你,你什麼都好,就是怕老婆這點不好,你看看你和她結婚後被她吃得死死的,還幫她洗內褲,這是大男人做的事情嗎?!」
「媽,那次她來例假,肚子痛得不行,我就順手洗了,您別再說這事了。」紀淮暘的聲音透著疲倦。
「哪個女人不來那東西!她矜貴什麼?結婚這麼久肚子還沒動靜還拿什麼喬?!」牛美鳳聲音越來越響,「我讓她去買生子的湯藥,她死都不肯,處處都和我作對!這樣的媳婦你這次再不給她點教訓,她就徹底要爬到我頭上來了!」
「媽!」紀淮暘聲音也大了,「那種生子藥都是假的,亂七八糟的會吃壞身體的,您怎麼能逼洵洵吃那種東西?!再說了,您怎麼就不唸著洵洵一點好?結婚之前她每個月都買營養品給您,您胃出血住院的時候她是日夜守在病床前伺候您,您怎麼能不記得這些?」
「喲,我的傻寶貝,這都是她在做戲呢,她為了和你結婚做給你看的!」牛美鳳嘴巴一歪,繼續道,「再說了,在我們農村,兒媳婦伺候婆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我都將寶貝兒子送給她了,她不得好好感激我?再說了,你這麼優秀,她哪點配得上你?能嫁進我們紀家是她八輩子修來的福分,她可不得好好伺候,盡兒媳婦的本分?!」
藺洵在樓梯口將話都聽進去了,面色完全蒼白了,關斯靈站在她旁邊氣得發抖,急著上樓卻被藺洵一把拉住。
房間裡一陣沉默,只聽到紀淮暘略微急促的呼吸聲,牛美鳳伸手拿了一隻橘子,慢慢剝開來,又說道:「寶貝暘暘,之前那個方小姐和你還有聯繫嗎?」
「媽!您在說什麼呢?!」紀淮暘撇過臉,鬆了鬆領帶,「我和她早就沒關係了,你怎麼還惦記著?」
牛美鳳發出十分惋惜的嘆息聲,酸酸道:「你這個傻子,不要好的偏揀歪的,人家方小姐的爸爸可是軍區首長,她是千金大小姐,那麼喜歡你你不珍惜,要是娶了她你的好處可不少,偏偏你在感情上是個屬木頭的,要個挖煤的女兒。」
藺洵感到一陣暈眩,幾乎站不穩了,而關斯靈已經踩著高跟鞋衝了上去,直接推開紀淮暘家的門,紀淮暘聽到動靜後一驚,轉身看見關斯靈怒氣衝衝的臉。
「紀淮暘你良心被狗吃了?!」關斯靈大聲道,「洵洵為你付出那麼多你都忘記了?是誰熬夜給你整理文件統計數據的?是誰一次次坐公車繞大半個城給你送湯喝的?是誰一次次拿出自己的私房錢給你買衣服褲子手錶鋼筆的?洵洵對你這麼好,你竟然打她?你在婚禮上信誓旦旦說要照顧她一輩子的,現在呢?你任由你媽數落她,欺負她!你還是個男人嗎?!」
紀淮暘的面色立刻僵硬了,想到藺洵為自己付出的一切,心揪了起來。
躺在沙發上的牛美鳳立刻撐起了身子,瞪大眼睛,震驚道:「你是誰?!憑什麼闖入我家?批評我的寶貝暘暘?!」
「你就是牛美鳳吧?」關斯靈打量了一下躺在沙發上的牛美鳳,她是五短身材,臉卻很尖很細,面色黃黃的,眼睛很渾濁,沒有半點和藹慈善之意,「老太太,我告訴你,你兒子不會和你過一輩子的,最後陪著他的人一定是另一個女人,你不服也不行!洵洵對你夠好了,每個月給你買吃的買穿的,你生病的時候她盡心盡力地伺候,還心甘情願和你同住在一起,夠仁至義盡了,你沒有理由挑剔!還有,你兒子真沒你想像的那麼優秀,別以為只有公主才配得上!他們兩口子的事情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牛美鳳還未來得及辯駁,關斯靈又朝著紀淮暘罵:「紀淮暘,你就容許你媽媽這麼欺負洵洵?!你媽媽每天都對她挑三揀四,她在背後哭過多少次你知道的吧,裝作不知道是吧?你這是孝順嗎?你完全是沒有原則的愚昧無知,你媽媽因為受過的教育少,沒跟著時代進步,你就不會教教她?都什麼年代了,還重男輕女,還喝生子藥!你一直縱容你媽媽這種觀念發展下去?!要是洵洵生了女兒,你該怎麼辦?你還要不要?!」
「洵洵呢?」紀淮暘急著走出去,關斯靈攔不住,他走到門口就看到憔悴的藺洵正站在樓梯口,面色完全蒼白,眼睛黯淡到了極點。
「洵洵。」紀淮暘立刻走了下去,一把抱住藺洵,語氣軟得和棉花糖一樣,「洵洵,我錯了,真的錯了,那天我喪心病狂……我真不是人,求你原諒我!」
藺洵在紀淮暘的懷裡掉下了眼淚,冷冷道:「我原諒你可以,但是你必須將你媽媽接回農村,我沒辦法和她繼續生活下去。」
紀淮暘一怔,抱著藺洵的手沒有鬆開,輕聲道:「這件事我們從長計議好不好,媽一個人將我拉扯她,我說過會給她好日子的,她在農村一個人怎麼照顧自己?」
藺洵使勁力氣推開紀淮暘,撇過臉:「我們離婚吧。」
「不行!」紀話暘的神色毅然,「我絕對不會同意離婚的,洵洵,我需要你,我愛你,我不能沒有你。」他急著去抱藺洵,彷彿非常害怕失去她,一次又一次地保證:「洵洵,再給我一次機會,我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委屈了,絕對不會了,我知道媽對你一直有些過分,我會和她好好說的,總之不會再發生這樣的事情的。」
「紀淮暘,你可是孝子,你會為了我忤逆你媽?」藺洵冷冷地笑了,「我和你媽如果一定要選一個,你一定會選你媽的,所以我退出,我們離婚,你和你媽兩人去過吧,哦,或許你再去找方瑜吧,她是軍區首長的千金大小姐,你媽看不上我總看得上她。」
「洵洵!」紀淮暘英俊的臉上滿是疲憊,眼眸出現一抹憐惜,他看著這樣的藺洵心很疼,立刻表明自己的態度,「我和方瑜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她的確說喜歡我但我二話不說就拒絕了她,我愛的只有你,不管媽媽喜歡不喜歡你,我都要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們一起生活,如果還是出現問題的話,我們就和媽分開住,你說這樣好不好?」
藺洵不說話,眼淚卻不自覺地流了下來。
而在客廳中,牛美鳳正瞇著眼睛打量著關斯靈,她有個很勢力的毛病,喜歡看人穿著猜測人的身份地位,此刻她看關斯靈穿著不凡,耳朵上還戴著鑽石耳釘,心裡估摸著她是個有錢有身份的人,於是謹慎開口:「請問你是誰?」
關斯靈扭過頭去完全不理會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關斯靈走出去一看,紀淮暘正抱著藺洵發誓自己不再動手,發誓自己不讓她再受委屈,總之各種發誓,而藺洵的眼淚越來越多,手還輕輕捂在腹部,眼眸裡的柔軟告訴關斯靈,她已經軟化了,關斯靈深深嘆了口氣,其實在內心深處她是希望藺洵和紀淮暘離婚的,她不覺得紀淮暘可以處理好婆媳之間的關係,不覺得牛美鳳會就此罷休。
結果,事情按很俗氣的模式發展下去,藺洵輕聲說自己懷孕了,紀淮暘狂喜地親著她的臉蛋,急著將她拉著上去進了客廳,告訴牛美鳳這個消息,牛美鳳渾濁的眼眸裡出現了一點光:「真的?真的有我的小孫孫了?」
「媽,你以後可以好好對待洵洵。」紀淮暘激動地摟著藺洵,「她現在懷孕了不能生氣,不能幹重活,以後你要多擔待,以前的不愉快我們不要去追究了,重要是現在和將來,我們要迎接一個新生命。」
牛美鳳悶聲地哼了一下,她想抱孫子已經想瘋了,此刻腦海裡已經浮現一個白白胖胖的大孫子,和年畫上抱魚的小男孩一般,不禁開心起來,對藺洵的怨恨也少了許多。
關斯靈的心徹底涼了,雖然這是她意料中的結局,但是她有說不出的膈應,此刻客廳暖暖的光映在每一個人的臉上,有一種粉飾太平的溫暖。
回家後的關斯靈一直悶悶不樂,池珩問她怎麼了,她說:「我好擔心洵洵,總覺得以後還會出問題。」
「這是她的選擇,我們無法說對錯,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池珩說,「所以,我們有時候幫不了那麼多。」
「我知道。」關斯靈將臉貼在池珩胸膛,手在他的腹部畫圈圈。
池小包正坐在地毯上玩著自己的小汽車,自得其樂,關斯靈突然覺得自己很幸福,擁有了全世界一般的滿足。
晚上,安置好了池小包,時間屬於池珩和關斯靈了,池珩褪下衣服後,關斯靈立刻臉紅了,開口:「你又健身過了吧。」
池珩的胸肌又硬了幾分,手臂上肌肉線條優美起伏,他眼眸深邃,像是要吃人一般,低頭吻住關斯靈的唇:「輪到我檢查你的了。」
「等等。」關斯靈扣住了池珩探向她下面的手,有點猶豫道,「我生產完後還沒徹底恢復呢,腰上有肉,大腿上有肉,你會失望的。」
「你該不會是因為這個理由,一直躲著我吧?」池珩低頭,眼眸裡已經醞釀起慾望。
「就算是吧。」關斯靈點頭,誰都希望在丈夫面前是完美的,現在的她對身材真的沒有信心。
池珩低笑,雙手已經迅速地攻城掠池,剝開了關斯靈身上的籠罩物,健碩的身子已經覆蓋在她身上,低頭一寸寸檢查她的身體:「嗯,的確肉肉的,但是我最近重口味,正合我意。」說話間他已經低頭含住了關斯靈的蓓蕾,惹得她一陣顫慄,情不自禁地扭動起來,他一手扣住她的腰,一手進攻她的大腿間,技術臻於完美,她立刻向他萬能的長指投降了,他解開自己的束縛,露出令人心驚動魄的身材和足以讓所有女人尖叫,所有男人自卑的武器,強勢地侵入她的身體,她本能地後仰,很順勢地接受了他,雙手緊緊攀附上他的後背,隨著他的節奏起起伏伏。
「舒服嗎?」池太太羞澀地問,她很在意自己產後的狀況。
池珩的眼眸瞇了起來,古銅色的的背脊隨著猛烈的運動曲線起伏如山,胸膛的汗滴在關斯靈柔軟的胸口,顯得非常曖昧,他的大手滾燙地貼在她的腰間,將她無限地拉近自己,恨不能立刻將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他們兩人一黑一白的軀體以一種羞恥的姿勢融合在一起,顯得非常曖昧。
「舒服到不想再出去,想永遠住在裡面。」池珩聲音低沉得性感,左手十指扣住她纖細的十指。
有必要說得如此無恥嗎?
突然間小包子發出嚶嚶的聲音……透過長簾聲音透進來。
關斯靈的母性立刻被喚起,急著說:「小包在喊我。」
「是嗎?」池珩淡定,「你聽錯了。」
小包嚶嚶地更響了,反抗粑粑的謊言。
「你是真沒聽到還是裝沒聽到?」關斯靈不滿。
「你真的聽錯了。」
小包嚶嚶聲幾乎要掀翻天花板。
「池珩,他是你親兒子!」
「讓他等著,現在在我這個巨嬰更需要你。」池珩眼裡的強勢讓關斯靈本能一顫,男人啊,那啥啥啥真的比親兒子還重要啊!PS:巨嬰是這段時間關斯靈給池珩取的綽號,因為池珩開始和小包爭風吃醋。
完事後,關斯靈立刻掀開簾子,出去抱睡在嬰兒床裡的小包,小包已經哭得臉皺巴巴了,池珩打了一盤肥肥的牙祭後一臉饜足地出來,從身後環住關斯靈,關斯靈覺得自己快散架了,這前後兩個嬰兒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