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露賣掉葉傾城的計劃最終是失敗了。
躲不掉,她便只有來想想應對之計,好在葉傾城這個妖怪除了傲慢、自大、狂妄、自戀又脾氣暴躁之外,總的來說他還是不怎麼過分的,至少他從來沒有真正傷害過胡露。思及他不可能待在這裡多久且一天六包泡麵就便足以喂養,胡露也就勉勉強強的忍受了下來。
「葫蘆,你今天太慢了。」葉傾城不滿的抱起手臂,「竟然敢讓主子等這麼久,真是大膽的侍女。」葉傾城每日都要到她公司附近來轉悠,傍晚時分便會順道來拖她回家,自然,是為了早點吃到他最愛的泡麵。
胡露今天被客戶纏得頭痛,也懶得和他計較,有氣無力的說了聲走吧,便疲憊的走在了前面。
沒有接收到平時敢怒不敢言的反抗眼神,葉傾城覺得有點無趣,他看著前面揉著額頭不斷嘆息著的胡露,眉頭皺了皺,還沒說話,忽聽身後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哎,胡露,晚上要不去吃個飯?」
葉傾城眼神一冷,胡露渾身一僵,她慢慢轉過頭來,勉強笑道:「不用了。」
「別一開口就拒絕呀。」走過來的男人說著便要去拉胡露,葉傾城腳步一動,擋在胡露身前,毫不客氣道:「猥瑣的禿頂人類,現在你有兩個選擇,消失或是死在這裡。」
男人被這句話震住,呆呆的望著葉傾城,胡露的臉卻難看的抽了抽,她忙拽住葉傾城的手一個勁兒往後拖:「那啥,你看,我去不了,先走了啊!」言罷半是拖半是拽的把葉傾城拉走了。
徒留男人在那裡失神的摸了摸自己的頭頂,一臉神傷。
回到家,葉傾城十分不滿的抱起了手臂,皺著眉打量她。胡露忙道:「我這不是擔心麼。」
葉傾城更不滿了:「我一根指頭就可以捏死那個腎虛的男人。」
胡露扶額:「我就是擔心這個啊……」她嘆了口氣,看著葉傾城的臉稍稍有點小羞澀,「不過,還是謝謝你方才為我出頭。」
「你出去吃飯,誰給我煮泡麵。竟敢不管主子的膳食……」葉傾城絮絮叨叨的抱怨著。
胡露黑了臉色提了兩包泡麵進廚房,鍋碗瓢盆的聲音摔得老大。
與葉傾城在一起生活了整整一個月,公司的人都說胡露的脾氣變好了,做事更有耐心了。胡露暗自抹了一把心酸的淚,她覺得,與葉傾城比起來,再難纏的客戶也是好對付的,再難聽的譏諷也是能忍受的。她因此也小漲了一點工資。
這週五下班,葉傾城竟然沒來公司接她。胡露感到深深的不可思議和些許不習慣。她等了一個小時也沒見著葉傾城的身影,她想,或許那傢伙已經找到了他哥哥然後回了自己的世界去了吧。
突如其來的自由並沒有讓胡露感到多高興,她反倒有些失神的坐車回家,心道那小鬼居然無禮到連個招呼也不打就離開了,好歹相處了一個月……
胡露推開門,被躺在玄關處的東西駭得倒抽一口冷氣。
「狗、狗……狗!」
一條巨大的白色犬類躺在地上,呼吸急促的喘著。聽見胡露這聲驚呼,他似極度憤怒的睜開眼,惡狠狠道:「老子是狼!」說完又無力的耷拉下腦袋,頭上的耳朵憤怒的轉了轉:「葫蘆娃蠢斃了。」
「說、說話了!」胡露摀住心口連退三步。
白狼恨道:「我是葉傾城。」胡露凸著眼瞪他,他把前腿往臉上一搭,仿似無臉見人一般,「我傷風了……」
胡露沉默著瞪了他許久——
「噗!」
葉傾城發燒燒回了原型。胡露擰了條毛巾搭在他毛茸茸的腦門上,道:「你不是厲害的妖怪麼,也會生病?」
「生老病死乃天地大道,無物可倖免。」
「老天總是會懲治惡人的。」胡露惡劣的捏了捏他的耳朵,葉傾城十分不喜卻也沒法反抗,看著他任人宰割的模樣,胡露很是開心:「葉傾城啊葉傾城,你也有今天。」
「等我好了,你會為玩弄了我付出代價。」葉傾城如是說,胡露卻學著他平日傲慢的樣子道:「那我現在就把你殺了好了。」
葉傾城吃癟,恨恨的閉上了眼。
這一睡便睡了整整兩天。葉傾城再醒的時候總算是變回了人形,他迷迷糊糊間聽見胡露在窗邊壓低嗓音打電話,沙啞的聲音難掩疲憊:「……要請兩天的假,對不起,真是不好意思。」
自己的侍女這麼低聲下氣的去求別人,真讓他不爽。葉傾城眼睛腫成了一條縫,他很想說大爺還沒弱到讓你一個卑微的人類來救,但剛一張口便嗆咳出聲,那邊的胡露忙掛了電話,走到他身邊:「兩天了還燒得這麼厲害,又不敢帶你去醫院……」胡露一邊說著,一邊摸著他的額頭,微涼的手心讓葉傾城一聲輕吟,又不由自主的蹭了蹭,胡露沒察覺到他的小動作,反而憂心道,「你要是燒死了還好,隨便挖坑就埋了,你要是燒傻了……我哪有錢養你一輩子。」
葉傾城聽得自己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他現在若能活動一根指頭,若能動一根指頭,他定要把這蠢葫蘆捏死!。
房間裡沉默了許久,胡露給他換了張毛巾在頭上搭著:「葉傾城,,你要是氣憤,就努力康復起來吧,這樣我就不敢欺負你了。」。
這一聲,即便傲慢入葉傾城,也聽懂了她的擔心。
她的擔心……
心間情不自禁的一暖,葉傾城嘴唇動了動,艱難的說:「病好了……就收拾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