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說,送他來這裡的巫師是把他送到了離他哥哥很近的地方,他出現在胡露她們公司樓下,證明他哥哥一定在那一帶活動,所以只要去那裡尋找應該很快便能有結果了。
可是!
「你不能這樣出去。」胡露攔住少年,少年不滿的望她,胡露解釋道,「你這身打扮,過於引人注目……」跟這樣的人出去會被笑死吧。
少年兀自琢磨了一下,道:「你說得沒錯,入鄉隨俗。」他頓了頓,又理直氣壯道,「侍女,伺候我更衣吧。」
「你不是不欠人情麼!」
「你是我的侍女,不再屬於人的範疇。能有機會伺候我,高興得顫抖了吧,弱小的人類。」
這傢伙……胡露咬牙,恨得一陣心血滴,然而,看了看他鋒利的指甲和血紅的眼瞳,胡露終是按捺下焚心怒火,從衣櫃裡找出了一件短袖和一條牛仔褲。
「這是我表弟之前來玩之後,落在我這裡的衣裳,你應該能穿。」
「嘖,無能的侍女。」少年嫌棄的瞅了她一眼,像是無可奈何極了的模樣,搖頭嘆息的拿著衣裳,進了臥房。
胡露握拳,她真想把這小鬼那雙氣人的眼睛給生生摳出來。
少年更完衣,走出來時讓胡露眼前小小亮了一下。果然,一張禍水的臉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是殺人無形的利器。她清咳一聲,轉開視線:「你過來,我把你頭髮給梳一梳,待會兒好給你戴個帽子擋住耳朵。」
少年這次倒是配合的坐下。胡露沒想到經過這麼多天的風吹日曬,這傢伙的頭髮居然還柔滑得能一梳到尾,果然……上天是不公平的!胡露一邊腹誹著,手上一邊動作,不料少年卻忽然一把抓住了胡露的手。看著他尖利的指甲,胡露嚇得直結巴:「做做做什麼?」
「唯有妻子才可把丈夫的頭髮一梳到尾。」少年正色道,「此乃禁忌。注意點,侍女。」
他放開她,胡露長舒口氣,小聲抱怨:「要求還多……」
不過,也就忍這麼一會兒了。
帶著少年出門後,胡露一直在動著小心思,她想找個人多的地方把這傢伙繞暈了丟掉。她回去將東西收收,這幾天隨便找個旅店將就著好了,他要找人,應該沒那麼多時間纏著她。
胡露認為自己的計劃很完美,把她自己都美笑了。
而她沒想到的是,這傢伙粘人的功夫出乎意料的厲害,有幾次在匆匆的人流中差點甩掉他時,又被拽住了頭髮。胡露心焦得直撓頭,少年也有些不耐煩了。
「你怎麼像個孩子一樣,老是走丟。」
胡露心裡急得大罵:老娘要是能像個孩子一樣走丟了就該捂著臉偷笑了。尼瑪這不是走不丟麼!
少年不知胡露的心有千千結,他有點蠻橫的一把握住了胡露的手,溫熱的掌心燙得胡露一怔。胡露從來不會告訴別人今年二十五歲的她還是個處女,就像她永遠不會告訴別人,她的初戀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被男生這樣握住手的事情,好似自小學最後一次春游之後,就在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胡露慢慢紅了臉頰。她……她居然被個少年給調……調戲到了。
「好好牽著。」少年不耐煩道,「再走丟我就揍你!」
一句話打破了胡露所有的遐想,她抽了抽嘴角,把這貨賣掉的心情越發強烈。第一個作戰失敗,她開始琢磨著另外的方法,分散他的注意力,然後……甩了他。
「那個,你要找你兄長,可是,你兄長是什麼模樣,總得告訴我吧。」
「低等的人類是看不見他的。」
「什麼?」
「我哥哥被九個道士打散了魂魄,魂散四方,我已將其餘魂魄凝聚了起來,唯剩這一魂流落異世,我只有找到了這一魂,將哥哥的魂魄修復完整,他才能再入輪迴,獲得新生。」
胡露點了點頭:「也就是說,你要找的哥哥是一隻鬼魂,鬼?」
「沒錯。」
胡露幾乎是撕破臉皮一樣立即抱住了身邊的一個路燈,她哭道:「不,你不能害我,找人是一回事,找鬼是一回事,我膽小,一嚇就沒了。」
少年被她突然的用力拉得一個踉蹌,他皺眉看她:「侍女,你好沒出息。」
「沒了命要出息幹嘛。」胡露哽咽,「還有,我叫胡露。」
少年亮瞭亮自己的指甲道:「葫蘆,我沒那麼多時間陪你耗,斷手還是斷你抱著的這傢伙,選一個吧。」
胡露心道自己左右都是個死,登時也橫了心,她閉著眼道:「你斷吧,我死了就再也不用伺候你不用給你煮泡麵了!」
聽見泡麵二字,少年略有遲疑,他煩躁的撓了撓頭:「好吧好吧,你把路帶我走熟之後我就自己來找。你每日伺候我梳洗進食便好。」聽得這個條件,胡露才稍稍放了手。
「真的?」
「我葉傾城從不食言。」
夏日的陽光傾瀉在少年絕色的臉上,胡露這才知道了這個妖怪的名字,葉傾城,果真是傾城之色。
不過……
「你怎麼取了個女人的名字?」
「葫蘆,你想死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