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公交車上,手機響個不停,胡露看了看來電顯示索性直接將手機關了,看著車窗外淅瀝瀝的城市燈火,她只覺得無比的煩心,這樣枯燥乏味的生活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下了車步行回家,胡露漸漸覺得有點不對勁,有個腳步聲一直跟著她,她心裡有點慌,想回頭卻又不敢回頭,然而不管她走得多快,那個腳步聲如影隨形一般緊緊跟她。
胡露握緊傘柄,幾乎是小跑著趕到了自家樓下,明亮的燈光給了她一點勇氣,她猛的轉過身去,卻沒看見一人。她心頭一舒,隨即又高高的提了起來,方才明明是有腳步聲的,如果沒有人,那是……
忽然一個有些喘氣的聲音在她身旁問道:「你終於肯停下了麼?」
「啊!」胡露扔了傘捂著耳朵驚聲尖叫,「你別殺我!」胡露怕得發抖。
「殺了你有好處?」
「沒有的沒有的,我……我我我心地善良,福澤深厚,上頭有人,殺了我會遭天譴、譴的。」
「啊,是嗎,那我試試天譴是怎麼個譴法。」
胡露訝異的瞪大了眼,可她一瞅見這個藐視天道的「鬼」的模樣,頓時抽了嘴角。她咬了咬牙,忍下被戲耍之後的怒火,恨恨道:「你跟著我幹什麼?」
來者正是胡露公司樓下的紅衣少年,他傲慢的揚了揚下巴道:「我從不欠人情,還你的傘。」
胡露怔愣了一會兒,問道:「你……一直從公司追到這兒來是為了把傘還給我?你追著公交車來的?」從公司到她家好歹也有六站路的距離,這少年竟然追過來了?胡露感到深深的不敢置信。
聽她提到這個,少年也是一肚子的火:「那方盒子是個什麼玩意兒,跑得倒快,追得大爺想卸了它。你這丫頭一路還沒命的跑,累得爺更想卸了你。」
胡露默了默,心想這小子拍古裝戲拍瘋了吧,她撇了撇嘴道:「傘你拿去用吧,不用還我了。」她頓了頓有些遲疑道,「你這個年紀……不管和家裡有什麼矛盾,還是應該回家去解決。」
「家人都死了。」少年毫不在意道,「我到這裡來就是為了找哥哥。」
胡露只覺喉頭微微一哽,沒想到看起來如此桀驁不馴的少年竟然有個凄涼的家世。她還在愣神,少年將傘往前一推遞給胡露:「拿去,我不愛欠別人東西。」
明明有人送給他傘他那麼高興的……
胡露撇了撇嘴,接過傘,轉身上樓。
少年默默的蹲下身子,坐在台階上,神色有些茫然的望著茫茫雨幕。
胡露在樓道轉彎處情不自禁的回了個頭,看見了他濕噠噠的背影,頭頂上那兩個道具小耳朵喪氣的耷拉著,看起來無比可憐。胡露微微一心軟,鬼使神差般開了口:「如果……你沒地方去,可以到……」
她話音未落,只見少年利落的起身,幾大步跨到她身邊,睜著亮錚錚的眼望她:「到你家去,帶路啊。」
胡露抽著臉乾笑:「呵呵,你還真是自覺吶。」。
「嗯,我自然是聰明絕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