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正好,暖風徐來,扶落桃花頭上的艷紅,花瓣隨風輕舞,飄落在棋枰上,一顆白子將它輕輕壓住。女子仿淺笑道:「傾安,你輸了。」
她對面坐著的少年不過十五六歲,他放下黑子,一聲長嘆:「清墜棋藝已近出神入化之境,誰能贏你。」
清墜搖了搖頭:「有一人,我從未贏過他一次。」
「誰如此大的本事?」
清墜默了默,脣角輕輕彎了彎:「我夫君。」
握著茶杯的手微微一僵,葉傾安垂下眼眸,淡淡道:「自幼便聽說清墜是因為尋夫才入的京城,你尋了多少年?這麼久了心中還在執著嗎?」
「尋了多久……我也忘了,很久之前他便不見了。至於執著……」清墜看了看院中紛落的桃花,輕聲道:「無關執著,只是因為他值得。」
清茶不小心抖出茶杯,葉傾安忙站起了身,清墜也是一驚,下意識的拿出繡帕要為他擦拭,葉傾安卻有些反常的往後退了兩步,他努力平靜著神色,佯裝鎮定道:「無礙,茶水不燙,我先回房換身衣裳。」言罷,轉身便走,腳步竟帶了些許倉惶的意味。
當晚,葉傾安頭一次同意了方小侯爺的提議,去了傳說中的風月之地。
三杯黃酒下肚,整個世界都晃蕩起來,方小侯爺好心的把他送進一個房間,裡面的粉衣女子立即柔順的跟了上來將他扶到床榻之上。他的世界不停的旋轉,只有一個女子清清淡淡而又不失溫柔的嗓音一直耳邊回響「傾安,傾安。」這名字仿似有使人幸福的魔力一般,將女子稍顯淡漠的眉眼都喚得一片溫柔。
他感覺自己的衣衫被人緩緩褪下,眼前人仿似與腦海中的人重合,她喚著他的名,撫摸著他的胸膛,少年氣盛的他下腹狠狠灼熱起來。
清墜……
他的,師父……
猛然驚醒!葉傾安倏地掙開身下女子的雙手,坐起身來。
「公子?」柔若無骨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葉傾安緊緊閉上眼,不是清墜,誰都不行。灼燒得幾乎令人刺痛的下腹讓他將心中隱匿已久的念想看了個清楚。
葉傾安暗自咬牙,就算明白她年長他許多,是他師父,就算明白她已嫁為他人婦,就算聽到無數人在議論她的容貌為何半點不變,懷疑她會妖法邪術。但是,他仍舊有了如此大逆不道的念想。他拉好衣襟,徑直推門離開。
這一夜,他獨自坐在青樓屋頂看了整夜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