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星與胤蓮大眼瞪小眼的在山林中待了幾天。凌星沒有刻意看住他,但是胤蓮也不跑了,日日吃著凌星捉回來的野味,身體倒養得比這兩年來什麼時候都要好。
過了幾天,凌星見胤蓮的臉色紅潤,心想這樣下去,他不再需要內丹續命,內丹是不是就能和他的心脈分隔開來。
於是某天夜裡,凌星又在用笨拙的手法在食物上下藥。這次她心裡堆著事,藥下完了,她也正想得出神,鬼使神猜的自己將下了藥的兔肉啃了兩口,待反應過來,她失落得像吃了大便一般。
凌星轉過頭去看胤蓮,卻見他望著洞外漆黑樹林的眼微微彎了起來,宛如微笑。
其實,這個男人笑起來是很好看的。凌星心頭詭異的飄過這個念頭。正在這時胤蓮轉過頭來眸光淡淡的看她,一如往常,剛才那個微笑就像是凌星的錯覺。
「肉烤糊了麼?」他破天荒的先開口與她說話。
凌星暈乎乎的答了「沒有」二字仰頭便往後倒去。沒想到她連低劣的蒙汗藥也扛不住,胤蓮忙伸手將她拽住,沒讓火焰燒了她一頭黑髮。
將她放到一邊躺好,胤蓮本想離開,但看到她垂放在身側的手又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這樣一雙與尋常女子無異的手為何能那般凶悍的制伏猛虎又能如此溫柔的撫摸他胸上傷疤……
想到這個,胤蓮臉頰微微一紅,好似那樣灼人的溫暖又在他胸膛上游走一般。
胤蓮忙退開身子,倚墻坐好,不再看凌星一眼。這個女人太奇怪了,每次看見她他都能感覺到心跳之外,身體內還有什麼在奇怪的跳動。有時像是實物,有時又虛幻得無法捉摸。
清晨時分,凌星一聲嚶嚀,醒了過來。她捂著腦袋坐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自己蠢成了什麼德性。
胤蓮和平時一樣倚墻睡著,他好似從來不肯將後背露出來,時刻提防著被偷襲的危險。凌星湊過去,細細打量了他一會兒,覺得今日他睡得出乎意料的沉,她才大著膽子拉了拉他的頭髮。
他還沒醒,凌星了然,熟練的扒起了他的衣服。手在他心口貼了一會兒,凌星發現內丹和他的心脈似乎沒有分開的跡象。她失望得不願意相信自己的手,親自貼了耳朵上去聽,結果還是一樣。
「你在幹嘛?」
胸腔震動,胤蓮的聲音在頭頂響起。凌星嚇了一跳,忙抬起頭,慌亂間四片脣摩擦而過,酥麻的顫動直擊心靈,胤蓮一大清晨便經歷如此事端,自然而然的起了生理反應。他克制著情緒,卻克制不住臉頰微紅。
凌星也是一片怔然:「你……這是求偶麼?」胤蓮咬了咬牙,剛忍下情緒,凌星一臉嚴肅道,「不行,季節還沒到。」
你是動物麼……還要等春天?
他這話還未來得及問出口,忽聞山林外驚鳥紛飛,躲避追殺的經驗讓他明白定是有大批人馬追來了,他臉色一沉凌星卻先他一步站起身來,她耳朵動了動,道:「約莫有三四百人,從東北方追來的。」她思索了一會兒,問道,「胤蓮,你希望擁有麒麟血嗎?」
她第一次主動提出這個話題,換得胤蓮一聲冷笑:「你說呢?」
「可若沒了麒麟血你便活不了了,你又當如何?」
胤蓮默了許久,他目光深沉的盯著凌星,思緒漸漸飄遠,兩年間的過往在腦海里翻過,他低沉的答道:「這兩年來,我無數次的想過,若是那天晚上,我沒有遇上火麒麟,就此死在樹妖的手裡……該有多好。」他垂下眼,看著自己手腕上永遠也消除不了的疤,蒼涼了眉眼。
凌星心頭一抽:「你恨那隻麒麟?」
「恨極。」仿似仇深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