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被軍部特派員突如其來的闖入自己的高級住宅,然後半威脅迫似地強行把自己請上懸浮車,直接趕赴軍部大樓所在的常青星,佩堂。修羅在懸浮車停下前,看著車窗外被重重高能量防護所保護著的軍部大樓越來越高聳,陰影漸漸覆蓋到眉間,已經猜到這次的命 令出自他的父親——現任修羅將軍,登。修羅。

被幾個身穿警衛服的人護送到大樓高層處的將軍辦公室,他一點也不差異看見父親的背影。

無關人員把佩堂送進去,敬禮後就莫莫離開了。

房間裡只剩這對有著高貴血統的父子。

隨著房門無聲無息的滑動閉合,使用聯邦最高科技的反竊聽裝置,大概也運行起來了。

「您如果有事情召喚我,按一下通訊器就可以了」佩堂感到有趣似地,輕輕地聳聳肩膀「大可不必這麼勞師動眾的呀,父親」

身為登、修羅唯一的兒子,佩堂一直被認定為下一人的修羅將軍,這是整個家族都沒有異議的的事。

但是,非常遺憾,佩堂和父親之間卻始終存在一條無法踰越的鴻溝,對此會經常感到疑惑的佩堂,將其歸結為和父親的性格不合,畢竟父子之間存在隔閡的也不知他們兩人,但是,自從知道自己曾被洗腦後,佩堂感到,事情另有原因了。

「佩堂。」轉身過來,面對著兒子的修羅將軍,臉上是和佩堂不一樣的沉靜,「坐下吧,今天特意把你叫過來,是因為我麼麼必須聊一下了。」

軍部特派員的行為,與其說「叫」不如說叫「押」到軍部。

但佩堂並不打算在這種無聊的問題上糾纏。

他拉開辦公桌前給客人準備的真皮座椅,雖然神態舒適,但從小在軍校養成的習慣,還是保持了挺直而優雅的坐姿。

父子兩人,彷彿展開談判似地,隔著寬大豪華的辦公桌,面對面坐下。

「聽說你得到了一份記憶檔案?」修羅將軍深思熟慮後,還是選擇了單刀直入的方式。

「是的!」

「還沒有植入麼?」

「正打算這麼做,可是您拍的人突然出現了,在我的公寓裡亂翻一氣,把檔案複製後在我的操作裡刪除了,然後把我帶到這裡來見您。」佩堂彷彿並不惱火,微笑著說著經歷,最後加了一句,「不過,如果要徹底解決此事的話,我建議您把聯邦系統庫也翻個底朝天,因為我做了幾分備份藏到聯邦系統庫裡了。或者,您可以考慮把我送到內部審查科,拷問一下備份在哪裡,我聽說,我曾經在那裡待過,對麼?父親。」優美的微笑,從嘴角逸出一絲扭曲。

「每次聽到你用這種口吻呼喚我為父親……」登。修羅用同樣銳利的視線盯著兒子,笑意卻飽含苦澀,「你一直都很恨我?」

佩堂臉上還是擺出疏離的笑容,「這樣的問題真是叫人無從回答,我為什麼恨您呢?您可是我的父親啊,不過,鑑於最近我聽到的奇怪的謠言,列如我曾經被關進內部審查科,又列如,我曾經被洗腦,任何人都會這樣想——這是真的麼?那麼,我還無法控制的想到另一個問題,作為至高無上的將軍,我的父親怎麼會忍這些事發生到我的身上呢?」

「佩堂,」

佩堂不顧父親的發言,繼續侃侃而談:「不過,也許一切只是我的妄想,畢竟謠言不能輕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等我把記憶檔案植入大腦後,真想就會像迷霧散去後的森林一樣清晰了。」

「是真的!"

「什麼?」

「一切都是真的。」修羅將軍沉聲說著,「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嗎?我對一直像老母雞一樣,保護一個無知的小孩也感到厭煩了。既然你為了知道真相不惜和王族那些無能之輩眉來眼去,還不如讓你的父親,我,親口告訴你一切。」

「您把我叫到這裡來,就是為了在我的身上按這種罪名嗎?」

「混賬,小一輩在下面最什麼偷偷摸摸的事,難道以為長輩們都不清楚嗎?真是幼稚愚蠢的東西。」

空氣似乎開始凝聚壓迫感。

佩堂不由自主的挺直了上身,「父親,您既然已經說了,要親口告訴我一切,那麼,請開始吧,」

犀利的雙眸,還傳自對面的和他有助最深血緣關係的男人,而他現在就用這雙眸子毫不讓步的直視著對方,「如果您猶豫的話,也沒關係,如您所知,我已經把記憶檔案拿到手了,不管您用什麼手段,這些謎團我一定會解開的。」

聽見兒子的威脅,修羅將軍的瞳孔驟然危險的縮小。

但是,似乎又感到其中值得玩味之處,驟縮的表情反而略微放鬆了許多。

「自大的小子,」修羅將軍冷哼了一聲,「以為憑你的一份記憶就可以解開所有的謎團了嗎?不知天高地厚。按照家族的規矩,真正的秘密本來就要等你繼承將軍之位的那一天才能全部告訴你。不過,凌衛的出現勢必會打破將軍百年遵循的傳統。」

「凌衛?」在父親的嘴裡忽然聽見凌家養子的名字,佩堂感到一陣異樣。

「是的,小小一個凌衛,有可能讓聯邦地動山搖,甚至有可能讓王族復辟,所以,現在也不得不把事情對你全盤托出。因為我估計凌承雲那傢伙,遲早也會把事情完全地告訴他那一對孿生子。」

修羅將軍打量著坐在對面姿態優雅,展露著英氣的獨生子。

是個讓人頭疼的傢伙,不過確實也很優秀,無論是功課還是為人處事,沒有任何一點比凌家兄弟差。

如果不是曾經出過那樣的事情的話……

抹去浮上心頭的煩憂,修羅將軍開始履行自己的承諾,對兒子說出家族的秘密。

「秘密的源頭,認真算起來,應該是在一百年前,也就是我們修羅家的先祖取得軍部最高權力的時候,這一段過往以隆重輝煌的筆墨載於史冊。現在每一個軍校生都知道當年的修羅將軍是如何從普通士兵開始,不斷立下戰功,一步步成為偉大的將軍。和他並肩作戰的還有凌將軍,洛森將軍。這些都是你耳熟能詳的了。」

這是軍校生的基本功課,對於本身具有將軍血統的人來說更是如此。

先祖的光榮戰績,佩堂相當清楚。

「但是。歷史隱藏了三位將軍一個不為人知,而且命令子孫們世世代代保守的秘密,就是他們這些無可挑剔的戰功的來源,那就是——靈族的決策力。」

「靈族?」佩堂不禁失聲。

太不可思議了。

雖然有追查到靈族或者決策力的蛛絲馬跡,但那指向二十年前軍部慘劇的主角衛霆,他從來沒有想過,修羅的先祖將軍也和這些扯上關係。

「你也聽過靈族?」

感覺到父親凝重的目光,佩堂預感到什麼似地,心跳加速。

「那只是追查到一點痕跡。」

到現在父子面對面的深入談話,也並沒有太多需要掩飾的了。

「可以追查到衛霆這兩個字,你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可見,即使經過上百年,要完全覆滅一個種族,也並不是輕易可以做到的。」修羅將軍直到此刻才帶上了感慨之意。

「父親,我們的祖先,到底和靈族有什麼樣的關係?」

「靈族,應該可以說,曾經是我們祖先的救命恩人吧……」

一百年前的聯邦,正處於和帝國交戰的惡劣處境中。

之所以將其形容為惡劣,是因為聯邦在王族的指揮下,一度遭到敵對方——帝國軍事上的猛烈攻擊,連番敗局之下,聯邦軍力大打折扣,軍心也開始出現動搖的跡象。

氣急敗壞的聯邦王族,一邊大量的從平民階層中數調新兵。一邊使用殘苛的手段,鎮壓企圖反抗王權的謀逆分子。

凌宏遠,阿爾貝修羅,博尚羅森,這三個出身平凡的年輕士兵,就是在這種狀況下被徵調入伍,成為聯邦軍隊中三名普通破那個士兵。

向他們這樣毫無背景的士兵,常常被當成牛羊一樣,派到充滿危險的最前線,也就是所謂的炮灰。

所以,幾乎是理所當然的,在一次派遣任務中,三人所在的艦隊剛剛抵達前線,就收到了帝國軍隊有計畫的攻擊,指揮艦直接被敵人命中,瞬間化為宇宙中閃亮的火光,同時被毀或受損的軍艦達到全艦隊總數的百分之八十。

餘下的百分十二——僥倖還保留著動力的兩百多艘艦艇,目睹此景後,嚇得魂不附體,在逃生本能的促使下,紛紛朝各個方向想蒙頭蒼蠅似地亂闖亂逃,不少一頭撞進了帝國大漲的鐳射光網,變成了煙花般一亮即逝的光圈。這是聯邦和帝國交戰史上,一場一邊倒的等同於屠殺的太空戰,載有凌宏遠三人的艦艇常勝號,是一艘等級不高的機動艦,也許就是因為個頭小,沒有引起帝國方的重視,而且其中必定也有運氣的因素,在一場拚死逃亡後,常勝號終於遠離了屠宰場班的戰鬥區。

可是,當艦上士兵鬆下一口氣,慶幸自己逃出升天后,他們才察覺到,自己所面對的情況不容樂觀。

首先是人員。

在交戰中,駕駛微型戰機作戰的同僚們無一返回,而一枚直接擊中防護罩前端的離子炮彈,雖然沒有把整艘戰艦炸燬,製造的氣浪卻擊中了艦橋,正在艦橋上指揮的所有稍微有點級別的軍人,包括常勝號的艦長,全都殉國了。最後清點,存活下來的,只有三人。

然後,是艦艇可怕的損毀度。

防護罩已經全面報廢,艦內氧氣存量僅剩百分之十七,所幸活人不多,氧氣消耗速度也相應減少。

而如果坐標儀沒有失靈的話,根據它的指示,目前他們所處的位置,使被聯邦稱之為不毛之城的邊緣地區---因為礦物資源稀少,太空狀況又詭異多變,掌控這裡需要耗費大量軍力,得不償失,所以無論是聯邦還是帝國,都暫時放棄了對此太空區域的爭奪。

因此,在失去艦橋的通訊設備後,要在這裡指望任何救援船隻,只能是妄想。

更糟糕的是,引擎動力也耗盡了。

當時第五空間飛行尚未普及,因為聯邦王族的奢靡浪費和不擅指揮,打仗節節敗退而軍費不足,像常勝號這樣的低級軍艦,甚至依然有一個引擎使用古老落後的石油能量。

僥倖生存的三人,也就是常勝號上的普通士兵,凌宏達,阿貝爾.修羅,博尚.洛森,幾乎為眼前的事實而絕望了。

那個時候,他們唯一的願望就是活下去。

如果有人和他們說,他們將來會成為統治聯邦的軍部三大將軍,他們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但是,經過三十六天在茫茫太空中無驅動力地漂浮,就在氧氣即將耗盡的時候,令人不敢置信地,儀器表上出現了一個綠色星球的標記。

常勝號的偵探系統沒有被毀,真是他們的幸運,雖然是普通艦艇,但近距離下要偵測陌生星球上的環境還是可以做到的。

綠色星球,這是艦艇偵測器給予的結果,意味著人類可以生存的環境。

再一次絕境逢生的三個人欣喜若狂。

雖然不知道這個陌生星球的具體狀況,

但在氧氣耗盡之前可以暫時找一個落腳之地,已經謝天謝地。

要驅使艦艇進入大氣層耗費了他們一番苦心,因為常勝號的能量已經一點不剩,否則他們也不至於一直在太空中隨著宇宙流漂浮。最後,還是凌宏達急中生智,想到氧氣也可轉化為能源,儘管能量不足以回到聯邦,但憑藉艦上的設備,要降落還是勉強可以做到的。

三人齊心合力將僅存的最後一點氧氣轉化為能量。

終於,常勝號在這個小小的綠色星球上降落了。

當踏出艙門,嗅到第一口帶著濕意的空氣時,他們不禁痛哭流涕,對一切神靈充滿由衷的感激。

接下來,他們驚喜地發現,幸運之神似乎對他們十分眷顧。

這個小星球看起來非常溫柔舒適,底層表面覆蓋綠色植被,草樹和藤蔓雖然形形色色,模樣古怪,但似乎都不會對其他生物造成傷害。

存在於這個自然生態系統的動物,多數顯得這樣,沒有太大的攻擊性,只有穿越森林淌過一條膝蓋深的河時,他們遇到了類似於鱈魚的有鋒利牙齒的兩棲類動物,不等它發動任何攻擊,他們就用手上的雷射槍把它給幹掉了。

他們本來以為這樣小的星球上不可能存在高等動物。

令人驚訝的是,在日暮的時候,他們看到了搖曳的火光。

火光下,是四肢身體以及五官和他們完全沒有分別的人類!

是的,雖然看起來文明落後,但確實是一樣進化的同種族。

對方也發現了他們的存在,並且對他們充滿好奇,讓人高興的是,這個星球上的生物似乎沒有太大的威脅,三人從這些原住民臉上看到他們懂得的表情--微笑。

很快,他們被邀請到營地,並且滿足地吃起對方送過來的熟肉和水果。

因為無處可去,而這些原住民又如此可愛和好客,凌宏達,修羅,洛森三人都毫不猶豫地決定留下,反正艦艇已經沒有動力,他們也無處可去。

再後來的幾年時間裡,他們慢慢學會當地的語言,瞭解星球上的生物和植物,並且像當地人一樣狩獵,分享收穫的食物。

當三人絕望的時候,無償接待三人,在陌生星球上教會三人一切的,就是靈族。

靈族也是出色的獵手,他們在打獵時候表現出無可比擬的直覺。

剛開始,三人以為這些而讚歎,但慢慢的習以為常。

而且,他們發現,自己也成為了由直覺能力的獵手,能夠用落後的竹矛刺中忽然從樹後冒出的野獸。

這也許是生長在落後社會中,年月有功的結果。

可是,三人雖然在靈族中生活的頗為愜意,卻無法像真正的靈族一樣安然淡泊,到後來,他們常常會想起聯邦的繁華城市,還有給人們帶來舒適生活的各種電子服務,甚至連通訊器也是令人倍感懷念的好東西。

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們強烈地生出想回家的慾望,可是沒有動力的艦艇,就像被撕了翅膀的鳥兒,哪裡也去不了。

正在這個時候,幸運之神再一次慷慨地眷顧了他們。

某一次追逐逃竄的獵物時,洛森意外地發現了這個星球上也有石油。

對!正是石油!

這樣古老的能源,正來自綠色植物。

洛森狂喜地把好消息帶回給兩位艦友,三人立即毫無遲疑地展開行動,收集足夠的石油,用他們所能找到的設備進行原始提煉。

艦艇雖然沒有引擎能源,但系統並沒有完全損壞,藉助太陽能產生的電力,他們艱難萬分地重啟了塵封的艦上系統,從而得到各種原始提煉的指導文件,有關修復軍艦的資料,也從中獲得.

修羅曾經在艦上維修艙工作,由他充當維修的主力,其他兩人作為幫手。

日以繼夜地辛勞了將近兩年, 艦倉才終於有望升空。

但是,就在最後一夜,令人驚訝的事情發生了……

修羅將軍的講述,到此忽然停住,露出深沉的無法形容的表情。

「父親,」佩堂把目光停留在修羅將軍的臉上,無法掩飾自己強烈的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令人驚訝的事?」

修羅將軍壓抑地吐出一口氣,「令人驚訝的事?呵呵,確實是令人驚訝的事……」

他喃喃地說著,閉上眼睛,彷彿要找回剛才中斷的節點。

片刻之後,才繼續往下說:「就在艦艇重新升空的前一天夜晚,常勝號突然被火把包圍了,在艦艇上安睡的三個人被熊熊火光驚醒,從軍艦上倉促下來,發現整個靈族的人都來了。」

靈族的人包圍了常勝號,似乎發生了什麼令人緊張的事,這些人臉上不再帶著微笑,而是畏懼,或者說,厭惡地盯著他們。

看見一向和藹的靈族人手中持著射殺獵物的銳器對著自己,三個人感到驚訝和不解。

千鈞一髮之際,靈族的組長趕來 ,制止了自己族人進一步的行動。

凌宏達和組長交談的次數比較多,所以,當時就由他代表三人說出心中的疑團,為什麼靈族人突然變得如此地不友善。

「因為我們感覺到了。」靈族族長用他們的語言回答。

「你們離開後,會殺害我們。」他對三人打著手勢,「所以我們的族人想先殺了你們,就像我們殺忽然衝出來傷人的猛獸一樣。」

洛森他們覺得不可思議。

修羅向靈族解釋,他們只是想回家,並沒有絲毫傷害別人的打算。

靈族的族長也向他們解釋,靈族祖輩傳給靈族人的,是一種與生俱來的直覺,這種直覺教他們打獵,在星球上生存。

雖然是匪夷所思的事,但這些年來,三人已經見識過靈族狩獵時有如神助的本領。

問題在於,現在靈族人為了所謂的直覺,想先下手為強,要他們的小命……

「那你呢?」凌宏達問族長,「你也有我們會殺害你們的直覺嗎?」

族長老實的點頭。

這個回答,讓洛森臉都綠了。

可是,族長接下來說了另一番話,「雖然如此,但是,我不會讓他們傷害你。」

「嗯?為什麼呢?」三人深感安心的同時,又感到奇怪。

畢竟,不但是靈族人,連族長也產生了這樣的直覺。

如果是聯邦或帝國的人類,說不定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先滅掉威脅自己的因素吧。

靈族的語言並沒有太多的詞彙,為了回答他們的問題,族長打了很多手勢,大意如下:

靈族的生命力很強,但是繁衍力卻很弱,就算是身體強壯的年輕女人,也往往難以生育出第三個健康的孩子,所以,靈族的人口只能勉強維持在一定的數量。

正因為如此,靈族人對於其他生命,尤其是同類的生命,非常看重。

對靈族而言,傷害人類是不可赦的大罪。

而且,實際上,這個星球上從來沒有發生過人類傷害人類的事情。

在族長眼裡,雖然凌宏達等不屬於靈族,但依然是人類,甚至是從靈族存在以來,第一次發現的其他族類。

在靈族教導給三人很多的同時,靈族也學到了很多新鮮玩意,例如:栽種和用攪機搾取果汁給嬰兒飲用。

人類不能殺害人類,這是靈族族長必須約束族人的鐵律。

靈族人是非常善良的沒,即使群情洶湧,但在族長的喝令下,眾人只能帶著抑鬱的神色和利刃轉身離開,凌宏達等不敢掉以輕心,趕緊回到艦艇上啟動系統,希望在最快的時間升空。

修羅是最後一個登上艙門的,在臨去前,他忍不住回過頭,向族長問了一個實際上不該問的問題。

修羅將軍頓了一頓,才說:「這是只有我們修羅家才知道的事情,關於這段對話,凌家和洛森家從來都不知道。」

佩堂思付了一會兒,試探著問:「我們的祖先是想問靈族族長,如果日後他們三個真的對靈族造成了可怕的傷害,族長是否會後悔今天的決定?」

這個問題,在那種情況下,真的不該問呢。

事實上,當時的三個人,也確實沒有想過要傷害對他們友好和善的靈族。

是的。」修羅將軍說,「大意就是如此吧。」

「靈族的族長有回答嗎?」

「嗯,真是非常溫厚的種族。族長可能也沒有想到他會這樣問,所以好一會才回答『即使如此,也會堅持這樣的決定』。」

佩堂微微皺眉,「這樣,真是有點爛好人的迂腐了。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確實可以這麼說,畢竟我們是軍人。但是靈族裡,可能壓根就沒有軍隊和敵人的概念,真是可憐的傢伙。不過,那一位族長的回答,讓我們的祖先思索了很多年啊。」

「嗯?」

「他說,為了別人還沒有犯下的過錯而殺戮,是人性踏入深淵的一步。」

「為了別人還沒有犯下的過錯而殺戮,是人性踏入深淵的一步……」佩堂喃喃著這句話,露出深思的表情。

不錯,當時靈族人對三人生出殺機,只是一種直覺而已。

當時的三人,並沒有懷有任何不軌之心。

但是,在後來,靈族為什麼又會成為聯邦裡被禁絕的神秘字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