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依依還沒來得及握住喬昔的手,她就一頭栽在了地上。
罵咧聲越來越重,小馬哥帶著一幫兄弟衝了過來,彭依依死護在前面,「幹什麼呢你們!都死人了你們要幹什麼呢!」
就在剛才,喬昔騎機車練手,人多眼雜的不乏惹事愛表現的人,小馬哥那女友潑辣的很,見喬昔過來,逮著就往車跟前衝嚇唬她。喬昔一驚之下重擰剎車,震得她頭昏眼花張口就罵,「你瞎了眼啦!別上我這兒來找死!」
這下不得了,話剛落音,喬昔就覺得額頭一麻,「滴答滴答」的血濕乎乎的往下掉。手一擦,赤目的紅。
小馬哥是個混混頭兒,受不得自己女人被罵,也不管誰錯在先,抓著頭盔就往喬昔臉上砸,「狗嘴說什麼呢!老子讓你死這兒!」
喬昔原來還真希望比賽時出點事故,她想看馮遲到底對她有沒有心。這下好了,啥事都省了。
銳痛襲來,腦子像灌了鉛,走出幾步自己就邁不動腳步了。小馬哥那匹夫凶巴巴的不肯了事,嫌打的不夠狠。
「死人啦,你他媽還打!自己沒種打女人,沒見著人都不行了嗎!」彭依依撒起潑來也凌厲,「我就把你這熊樣拍下來,看你以後怎麼在道上混,打女人,沒種啊你!」說完她掏出手機對著男人的臉。
小馬哥「草」了聲,搶過手機就往地上摔,摔爛了還用腳狠狠地踩,「我連你這娘們一塊打!」
拳頭都舉在了頭頂,卻被急促的剎車聲打斷。白色的路虎橫在路中間,氣勢洶洶地出現在所有人面前。在這種環境,這些人群裡,車門劃開,馮遲從駕駛座走出的畫面如此不真實。
白衫灰褲,黑色針織外套格外顯氣質。這與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馮遲目光凝在滿臉是血的人身上,在確認清楚是喬昔那個小丫頭後,他的眉心皺成了淺窩。
馮遲長腿闊步地走到喬昔面前,沒有一人敢吱聲。
「你還好嗎?」他湊近了找傷口,低低喟嘆:「小血人。」
喬昔捂著頭,指頭縫裡都是紅色。彭依依尖聲叫喚:「是他打的!就是那個穿黃衣服的。」
馮遲看了眼,「你們這還指望我給報仇?」他瞄了眼彭依依,「長點心吧姑娘。做你們該做的事情,人生不該這樣糟蹋。」
他語氣清清冷冷,卻像一根刺挑破了她們薄而敏感的自尊。彭依依手一抹,不知怎的。淚就嘩啦啦流了出來。
喬昔想開口,但全身都沒了力氣,她最後的意識,似乎是暈在了馮遲的臂彎裡。
***
暖暖的燈光耀在牆壁,折出的淺影晃在被單上。
喬昔醒來的第一句話,「他呢?」
「你醒啦!」彭依依撐著下巴打盹兒,瞬間來神,「昔昔我可擔心你了。」
彭依依忙活著倒水,手忙腳亂的掩不住安心,「你竟然昏死過去,拍電影一樣。」
喬昔乾涸的聲音只是在重複,「他呢?」
「好像是去醫生那了吧,他剛才跟醫生一塊出去的。」
「他一直都守在這兒?」喬昔怦然。
「哎呦你還念叨別人,我快被你嚇死了,你流了好多血,差點就給你輸血了!」彭依依誇張地比劃著:「你昏死過去後,小馬哥那幫崽子攔著我們不讓走,以三敵一群流氓,我還真以為脫不開啦。」
喬昔似乎想不太起來,滿眼疑問。
「不得不說馮遲真是極品男人,他當時一點兒都不慌,特淡定地做了一個動作說了幾句話。那輛路虎,白色的,車牌號是清一色的7,他就指著說,『這輛車十五分鐘後沒進市區,信號記錄會跟蹤到這裡,都是圖一時痛快的人,想自斷前程的儘管試』。」
彭依依滿臉的崇拜,「你昏死過去無法看到當時的場面,馮遲真像小說裡的人物,太能震場子了!」
喬昔稍稍設想當時的畫面,心裡竟覺得這次受傷很值得。
甜意還沒體會完全,病房的門「咔噠」聲推開,進來的正是馮遲。
他沒什麼表情,彭依依識時務把空間留給二人。
「我要跟你談話。」馮遲的聲音如冰裂,扼殺了喬昔所有的溫暖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