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 章
場內場外

「出什麼事了?」段大夫趕了回來,本來就是在街坊出診,沒想到會出這麼大的事。

「不知道,兩個都受了內傷,也都暈了。這位已經急救了,這是藥方,過會要給他吃的。那邊的……」她指指程安,沒說下去。

段鼎是好大夫,馬上去看明顯傷得更重的程安,號了一會脈,皺了一下眉,翻了一下眼皮,回頭看著女兒,「你號了脈沒?」

「是,應該是傷了腦子,有幾處被封住了。」綺羅說得很平靜。

「你不敢再動針,怕更糟?」段大夫點點頭。

「是!所以只能等等看,過幾天說不定會自己打開。」綺羅低下頭,她不慣說謊,只能低頭。

段大夫點點頭,傷了腦子本就可大可小,此時綺羅什麼也不做,反而是對的,過來給秦修號脈,再看看她的方子,點點頭,不過看看秦修的傷痕,皺了一下眉。

「怎麼也不處理下,光洗臉有什麼用?」

「這些傷都是小問題。」綺羅當時還真沒空給秦修處理外傷,再說她真的習慣了,她是軍醫總管,段將軍。這些小傷她不管的。所以也習慣了,剛剛只顧著做表面功夫,真忘記處理那些小傷了。不過多年沒被老爹罵,有點不習慣了。不過老爹罵了,她也只能老實的去做。

摸了一下骨,程安真不是什麼好人,這位傷的真的夠重的。給他的胸骨、手骨復位,拿夾板給他的腿綁上。她當初也做這些做得很熟,手法非常熟練。多少年訓練出來的,手法不會輕易忘記。

段大夫滿意的點點頭,過去看程安。

程安的外傷也不輕,兩人都是以命相搏,段大夫可比綺羅仔細,於是程安被包得跟木乃尹一樣了。

等綺羅包完了秦修,一抬眼,都無語了。要知道,她剛扶程安上床時,其實已經給他檢查過了,他有幾處脫臼、幾處的傷了筋脈之外,真的沒什麼事。好吧,她在戰場上見過太多,於是覺得這些傷真不重,不過老爹把他包得跟個粽子似的,是不是太誇張了。

在綺羅看來,真不用包紮,讓關節復位即可,不過想想也是,父親是仔細人,脫臼的人,不能再受寒、沾水,將來會引發寒症,會成慢性病的;還有關節脫臼,若不及時復位,並且固定保護,特別是傷時再傷,會變成習慣性脫臼,將來會很麻煩。包上藥,去濕,固定,果然是負責的大夫才能做的事。不過呢,真的軍醫還真的沒那時間做這些。有這功夫,真的可以救很多人了。

所以這就是自己和父親的區別,她永遠想的是大多數病人的利益,而父親一對一的習慣了,他根本就沒想過,來一堆病人時,他該怎麼辦。她是被一堆一堆的病人訓練的,所以她要快,她要准,她甚至訓練自己夠狠。

正在這時,外頭有了聲音。綺羅忙起身,閃出了診室,段鼎也沒有攔著,他也不喜歡女兒這麼抛頭露面。也算是默認了。

很快小夥計就領著兩個衣著華麗的男子就進來了。這倆段大夫還真認識,忙起身,抱拳行禮。

「秦公爺,程大人。」

「段大夫,犬子如何?」護國公秦老公爺,可就一個兒子,接了信自然急吼吼的趕來了。主要是,他聽說是兒子被人打了,自然要吼啊。

「哪位是公子。」段鼎還真不知道,剛太急,他忘記問了,而綺羅也忘記說了。

老公爺忙指指秦修,段鼎點點頭,「受了點內傷,正在煎藥,過會吃了藥,再看三天,即可回家了。」

「謝謝,謝謝,段大夫,真太謝謝了。」老公爺真的要哭了,就一個兒子,真損失不起。看到神針段鼎才松了一口氣,現在段鼎親口說沒事,他真的感動得熱淚盈眶了。

「段大夫,舍弟呢?」程平馬上抱拳一臉急切,此時看看這兩人,明顯自己弟弟傷得更重啊。

「哦,傷了腦子,現在不能移動,能不能好,老夫也不能下論斷,只能聽天由命了。」段鼎實話實說,因為他真的不知道這位頭上封住的經脈能不能自己解開,因為他不能動手幫他,只能靠他自己。

「我們少爺剛剛還活蹦亂跳的,還是他送秦少爺來的。」程槐不幹了,馬上吼道。

「腦子受傷本就不會馬上顯現,剛剛他突然就暈倒了,老夫才知道他受了傷。他身上也多處外傷,顯然是秦公子因為內傷暈倒,而程公子此時傷勢不顯,便送來就醫,急速的負重奔跑,加重了程公子的傷勢。其實目前,程公子傷重于秦公子。」段鼎就事論事,不偏不以。就算他沒有參與搶救,可是他是好大夫,他號號脈,基本上就能看個八九不離十,當然,他是沒想到,女兒會做出一個病來給他看,他也沒想到病能做。

對於段鼎,秦公爺和程平還是很信任的,他給他們也看過病的,無論是醫術和人品,都是無可挑剔的,秦公爺能被封為護國公,本身也是刀口舔血帶著兵過來的,自然也多少明白點病理,再看看無論是包紮還是面貌,兒子真的看上去比程家小子強得多,剛剛的氣憤一下子沒了,對程平還是抱了一下拳。

「雖說上了擂臺,便是生死由命,不過你我兩家同殿為臣,犬子這回真是手重了,回頭老夫會親向程公爺致歉。」

「世叔說得對,上了擂臺,簽了生死狀,原本就生死由命,是舍弟技不由人,怨不著旁人的,家父萬不敢埋怨。」程平也不是傻子,馬上恭敬的一躬身。不管此時心裡怎麼想,但面上,他們還得保持冷靜。

「好了,段大夫,診金您說數。」秦公爺滿意了,回頭看向段鼎。

「三日後會出清單,公爺照單付帳即可。」段鼎倒是很平常心的,而秦程兩家也知道段鼎什麼性子,也不介意,抱拳,留下平常伺候的人,便一塊回家了。不過態度上,兩人馬上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