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和申橋分離的卡曼橘(1)

  卡曼橘神遊的時候,申橋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副撲克,撕開包裝,坐在床上給卡曼橘洗牌。

  卡曼橘以前總覺得申橋很無聊,無聊到娛樂時間只懂得打牌。

  不過他的牌技的確很好,這應該是因為他過目不忘,相比之下,向來糊裡糊塗、連自己的牌都記不清的卡曼橘,就經常憑感覺亂出一通。

  這樣的結果就是,卡曼橘在申橋的口中變成了牌技很爛,每次輸牌後,卡曼橘的臉頓時就會黯淡。

  申橋就會說反話:

  「牌技雖然不怎麼樣,但是牌品很好啊。」

  然後,卡曼橘又會雨過天晴。

  其實,卡曼橘談戀愛後,很習慣喜怒形於色,想說什麼就說什麼,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雖然卡曼橘知道這是談戀愛的通病,但也覺得沒什麼不好。

  因為這樣,可以方便申橋這廝估計她的心情,就像她總將底牌攤開來,給他看一樣。

  按照卡曼橘更深層次的思考就是,她是為了遷就申橋這小子,才變得這麼直接了當的。

  她怕她太深沉,這小子搞不定,以致於造成愛情的不可持續性,俗稱分手。

  畢竟,這個世界上的男人,似乎都更喜歡比他白痴、比他柔弱的女人。

  同樣的,這個世界上的女人,似乎都喜歡比她強大的男人。

  總之,卡曼橘是為了不讓申橋氣餒、才故意示弱的。

  按原計畫,卡曼橘打算等她和申橋的感情基礎非常牢固之後,她再來搞強硬政策,按照「妻管嚴」的標準改造他……

  顯然,卡曼橘談戀愛的後半段策略,還沒來得及施展,申橋就跑了。

  現在,卡曼橘的機會又來了,她盤腿坐在床上,全神貫注地看申橋洗牌。

  申橋看卡曼橘這樣子,不由笑了笑,問:「想賭什麼,這麼緊張?」

  被看穿的卡曼橘心裡想的是,如果可以賭人的話,你小子當老娘一輩子奴隸,但是這麼剽悍的想法,卡曼橘怎麼可能說出口。

  卡曼橘按照申橋這廝最近對女人的口味,委婉回答:

  「你猜?」

  被諷刺的申橋笑了笑,問:「還玩你那個版本的『跑得快』?」

  「嗯,這個比較適合我。」

  卡曼橘實誠地答,由於全國各地的打牌方法,常常有細微的出入,所以卡曼橘以前總忽悠申橋,總之,她每次想讓自己作主的時候,就會理直氣壯地找藉口。

  我們老家都是這麼玩的!

  反正申橋一定會無奈,最後搖頭說:

  「你們老家是世界中心對吧?」

  卡曼橘確實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覺得世界的中心就是她老家,道路輻射四方,簡稱「君臨天下」。

  不過,卡曼橘來到帝都之後,就為自己的狹隘深深羞愧,不過,她還是沒改掉以她老家為中心的世界觀。

  至於卡曼橘所謂的家傳「跑得快」,絕對是因為卡曼橘的祖上,也像卡曼橘一樣不靠譜,所以打法很隨便。

  看過這種玩法的人都知道,一定是某位大腦抽搐的傢伙,心血來潮想出來的。

  曾經,卡曼橘強勢宣佈,在只有兩個玩家時,先抽掉大小王,剩下五十二張牌,一個人只能抽十七張牌,剩的十八張牌,不參加遊戲。

  從前,申橋還會傻傻地問,為什麼每個人只能抓十七張牌時,卡曼橘就理直氣壯地答:

  「因為咱們認識的時候,我正好十七歲,多麼美好的花季雨季啊。」

  申橋聽了這話,更加無語。

  這回,申橋洗好了牌,卡曼橘就主動地說:

  「每個人發十八張。」

  「為什麼是十八張?原來不是十七張的嗎?」

  卡曼橘忍不住感慨萬千:

  「很簡單啊,因為咱們認識的時候,你正好十八歲,多麼好騙的年紀啊。」

  申橋微微一笑,一邊發牌,一邊無辜地問:

  「我怎麼記得,是我把你騙到手的呀。」

  卡曼橘一邊理牌一邊不耐煩地囉嗦:

  「你記憶力下降就多喝點豬骨湯!明明是我辛辛苦苦跟咱們社團的部長套關係,讓你跟我分一個組,然後你才會對我日久生情,最後我輕輕地放下身段,給了你一個機會,你就高興地自投羅網了。」

  事過境遷,卡曼橘三下五除二,將哄騙申橋的全過程,交待得一清二楚。

  申橋聽完,表情一點也不激動,只是平淡地感慨:

  「原來是這樣啊。」

  卡曼橘看著申橋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就生氣,她有點後悔,她不應該讓申橋這小子太得意的……

  一時不爽的卡曼橘看著手上的牌,心情一下就好了,天助我也……

  卡曼橘刷刷地出牌,一點機會也不給申橋,申橋一直喊過,最後,卡曼橘手上只剩下三張牌,一隻A,一對K。

  卡曼橘又開始犯難,先出一隻A吧,申橋難說有一隻2來壓他,但是先出一對K吧,難說他有一對2或者一對A來克制她……

  卡曼橘左右為難,哪個概率更低呢?還是都是輸?

  卡曼橘看著申橋,這廝笑得好詭異。

  卡曼橘扔出了一對K,她就不信這廝沒有比A小的單張牌……

  申橋嚴肅,手上捏了四張牌,四張5,炸藥……

  卡曼橘無語了,反問:

  「之前你怎麼不出?」

  「我不是讓你多高興一會嘛。」申橋擺出無恥嘴臉,狡辯。

  卡曼橘臉黑,申橋又慢條斯理打出一條龍,六到K,八張,還像征性地看著手上只有一張A的卡曼橘,問:

  「你不要吧?」

  卡曼橘吼:「廢話!」

  申橋點點頭,輕輕凝眉,看著手上剩下的六張牌,東挑挑、西揀揀地抽牌。

  卡曼橘看他這樣,估計是不好出了,心中的小希望又開始燃燒,催道:

  「給我快點。」

  申橋想了想,忽然極欠扁地問卡曼橘:

  「你想輸得快一點?還是慢一點?」

  卡曼橘不爽地瞪著挑釁的申橋: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輸!」

  這時候,卡曼橘忽然覺得有點不對勁,申橋一直在看她背後,卡曼橘下意識回頭一看,這才發現,自己的背後,是一面化妝鏡,申橋這個陰險的傢伙……

  發現玄機的卡曼橘極度不爽地瞪著申橋,一把就抓過了申橋的牌,扣了,抹掉,惡狠狠地說:

  「這局不算,重新玩!」

  申橋一點都不生氣,很樂意地說:「好啊。」

  卡曼橘覺得突兀,這傢伙答應得也太快了吧?

  她掀開申橋的六張牌一看,一張三、一對四、一張七、一對九……

  卡曼橘哀嚎,他的牌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她被騙了,她本來要贏!

  卡曼橘很不高興地看著申橋,說:「你換到我這邊坐!下一局我也要看著你的牌打!」

  申橋笑了笑:

  「這是你的新規矩?你老家的?」

  「對!還是你提醒我的,我就不說謝謝了!」

  出離憤怒的卡曼橘站在床上,連推帶拉,將申橋給移了位,自己舒舒服服地坐著,面朝鏡子,地利人和。

  卡曼橘洗牌,發牌,唸唸有詞:

  「這回一個人二十張。」

  「這又是為什麼?」申橋總是這麼好奇。

  卡曼橘說:

  「你笨啊,牌越多,你就越不可能一次性出完,你要一次性出完,我就算能看見你的牌又有什麼意義?」

  卡曼橘還是有點腦子的,申橋心悅誠服地理牌,卡曼橘看著鏡子裡,靠,光線這麼暗,根本看不清,剛才這廝跟她玩的,純粹就是兵不厭詐!

  卡曼橘不爽地回頭,把所有的燈都給按亮了,然後她發現,申橋把所有的牌都收攏起來了,卡曼橘盯著申橋:

  「不準把牌都收起來,這樣不公平。」

  「嗯,我是怕你看了傷心。」說著申橋把所有的牌都展開了。

  卡曼橘看著臉更黑了:「你剛才明明不是這些牌的,你怎麼會有兩副炸藥?」

  「不知道啊,賭神都是這麼演的,想要哪張牌就會有哪張牌吧。」

  申橋又開始裝無辜,卡曼橘忍不住吼:

  「別給我來這一套,你剛才趁我開燈換牌了是不是?」

  「應該是吧。」申橋從容得有點過份。

  「什麼叫應該是吧?」

  「我一直在想,為什麼你老家玩的跑得快,牌不全部發完,而是留很多張下來。」

  「你說是為什麼?」卡曼橘覺得申橋這廝絕對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申橋故作沉思地答:「我個人意見就是。」

  「就是什麼?」

  「就是用來出老千吧。」半晌,卡曼橘鬱悶地吼:「你竟敢污辱我家的門風?」

  申橋解釋:「我沒有那個意思,我覺得剩下的牌,除了出老千之外,沒有實際用途,而我換牌,只是為了正確貫徹你家前輩們的意思……還有,我怎麼記得你們家只有族譜,沒有門風?」

  卡曼橘不滿地瞪著申橋,久久憋出一句話:

  「你回來就是想氣死我的,對不對?」

  申橋看著臉漲得紅撲撲的卡曼橘,牛頭不對馬嘴地答:

  「我當初故意報了和你一樣的社團,所以,歸根結底,是我把你騙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