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平浪靜兩個星期,膩膩歪歪兩個星期,英國一個電話,修戎買機票飛過去了。又嵐又開始獨守空閨。
不過還好,UIN成天興風作浪,最近幾天,老挑釁她,倒也不至於無聊。
邊卉被UIN踢出去之後,成了萬人嫌,去幼兒園應聘都能讓人轟出來,她生無可戀,乾脆也不讓又嵐好過,有事兒沒事兒就蹲在The Blue門口,敗壞她形象。
又嵐一開始懶得搭理她,後來發現,她很有點蹬鼻子上臉的意思。
肖咪咪一抬眼就看見她,煩透了,實在忍不了,到又嵐跟前提意見去了,「嵐姐啊,咱能把邊卉轟走嗎?我看著她,什麼心情都沒有了。」
又嵐正忙著錄入商演邀請,頭也沒抬,「等我弄完著。」
肖咪咪得到回應,高興了,從她辦公室出來奔向門口,居高臨下看著邊卉,「等我嵐姐出來,弄不死你!哼!」
邊卉也不說話,反正已經混到這份兒上了,別說耍不要臉,就說讓她耍流氓,也是沒什麼不可以的。
又嵐辦公手頭工作,端著杯水出來,邊卉看見,伸手去接,「謝謝。」
她躲開,自己喝一口,「見過不要臉的,真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
邊卉也不介意,「人的一生也就那麼長,我不介意把它浪費在跟你作對上。」
又嵐突然想笑,「你還真把你自己當瓣蒜了?」
邊卉:「我現在連一份保姆的工作都找不到,全都是拜你所賜,你輕輕鬆鬆過去那道檻兒,我可過不去,我必須要你付出代價。」
又嵐也席地而坐,「周知樂上週來找過我,跟我告別,她說:人可以吃錯飯,但真不能跟錯主子。我想你一定知道什麼意思。」
邊卉抿抿嘴,不說話。
又嵐:「你把她們毀成這樣,毫無愧疚之意,你還跟我作對?你有什麼資格?」
邊卉眉心聳動,欲言又止。
「方以柔為人,唯利是圖,你一旦失去利用價值,她便會毫不留情的拋棄你,」又嵐說完笑一聲,「你應該比我清楚,畢竟你也是這樣的人。」
邊卉:「你別跟我提她!」
又嵐:「嗷對,說錯,你們不一樣,你比起錢,更在乎藝術。而她卻只看錢。」
邊卉最近有聽說,方以柔截胡又嵐多個棚內綜藝的開場舞,把UIN的發展方向拉到全商業軌道上,根本不在乎這項藝術,只在乎它能帶來多少收益。
可又能怎麼樣呢?她已經出局了,她再也沒有機會了。
又嵐對她說這些,難道是要幫她?是這樣嗎?「你對我說這些,是要聯手?」
「哈——」又嵐哂笑一聲,「你以為我是慈善家?」
邊卉:「那你……」
又嵐:「我只是告訴你,自己撞的南牆,血流不止也別回頭。」
邊卉不吭聲了,坐了一會兒,起身走了。
又嵐回去,站在窗前,看著邊卉走出東茂國際,漸行漸遠,想,應該是不會再見了。
很多時候,誰都不願意承認自己錯,自然也就無法阻止刀光劍影。
還好,待它塵埃落定,還能獨善其身,保留一腔熱血和一份初衷。
*
中午,左晴過來跟又嵐吃飯,剛吃一半,就困了。
本來想著回到工作室睡一會兒,誰知道可伶、霍柏居兩個小崽子一會兒也不消停,在整個工作室上躥下跳,也不知道什麼事兒這麼興奮。
左晴看又嵐實在頭疼,「要不你去修戎中心睡一會兒。」
又嵐琢磨一下,去了。
修戎中心,秋冊正在看診斷書,看的專注。
又嵐進門,跟她打招呼,她沒應聲,又嵐乾脆走過去,敲敲她腦袋,「來個別人把修戎中心搬空了你都不知道。」
秋冊抬頭,見是又嵐,「嵐姐,中心也就你跟呂哥不請自來,別人都有預約。」
又嵐琢磨一下,還真是。
秋冊:「來找老師嗎?他出國了。」
又嵐知道他出國了,「我過來待會兒。」
秋冊點頭,「嗷,那你順便幫我盯著點兒吧,我出趟門。」
又嵐:「幹嘛?」
秋冊把手裡資料豎放,戳在桌上,「就你帶來那個叫陳宸樂的病人,好像是病發了,又回小湯山了。」
又嵐皺眉,難怪廖祖今天請假。
她想一下,「我替你去一趟。」
秋冊皺眉,「可你不懂啊。」
又嵐:「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而且你又沒實戰過,要是場面不好控制,你應付得來?」
秋冊頓半天,「當然……當然可以……」
又嵐瞥她,「你自己信嗎?」
秋冊腦袋耷拉下來,「可是老師回來會……」
又嵐:「他回來我跟他說。陳宸樂是我員工的女朋友,我管這事兒無可厚非。」
秋冊終於被又嵐說服,「那好吧。」
就這樣,又嵐沒上樓,轉身出修戎中心,開車去了小湯山。
到小湯山,她給廖祖打電話,沒人接,於是去找莊秦,莊秦倒是在。
莊秦迎她進門,給她倒杯茶,「妹子有事兒?」
又嵐喝口茶,也不拐彎抹角,「廖祖最近跟您有聯繫嗎?」
莊秦神色自然,「沒有,好些日子不見他了。」
又嵐點頭,「那以前他在這邊兒時,住在哪兒?」
莊秦挑眉,「怎麼?他又回來了?」
又嵐也不瞞他,「廖祖今天跟我請假,我也沒問他什麼事兒,這會兒再打電話打不通了,猜測是陳宸樂又犯病了,我琢磨著,沒準兒又回來了。」
莊秦眉頭微皺,「這樣……那我帶你走一趟吧。」
又嵐:「謝謝莊總。」
莊秦:「客氣。」
從莊秦私宅出來,兩人奔向現代園區一期房,最後一幢樓,九層。
在門口,莊秦說:「就這兒了,」說完敲門,「廖祖?在家嗎?」
裡頭一點動靜沒有,又嵐覺得不妙,上手敲兩下,「廖祖!我是又嵐!」
莊秦攔下她,「可能真沒在,我再給他打個電話。」
又嵐不是個敏感的人,但她卻覺得事兒不簡單。
莊秦給廖祖又打個電話,沒人接,安慰又嵐,「別擔心,應該不會出事兒。」
要放在以前,她不覺得有什麼事,但現在,在看過那麼多精神方面疾病的患者之後,她真的不敢再小看這類病症患者的毀滅力。
莊秦把又嵐帶回私宅,路上一直在寬她的心,又嵐一句沒聽進去。
在莊秦會客廳裡,又嵐本想給修戎打電話,但看一眼時間,推算一下,發現那頭還在凌晨,打消了這個念頭。
莊秦給她倒一杯熱茶,端到跟前,「聽說陳宸樂也是你幫忙找的醫生,你的心還挺大。」
又嵐不用想也知道,他是聽誰說。她端起茶杯,呷一口,「於廖祖而言,沒什麼能比陳宸樂重要,於我而言,The Blue不能沒有廖祖,所以陳宸樂於我來說,同樣重要。」
莊秦笑,「你大可以順著我的話說。」
又嵐:「吹牛逼?說自己確實心很大?能裝天下?我幹不來。」
莊秦頓半晌,「你跟你媽,完全不一樣。」
又嵐:「正常,她沒養過我,也沒教過我,我自然不像她。」
莊秦沒吭聲。
這時,電話響了,又嵐的。
一個陌生號碼。她接起來,「喂?」
對方是一個粗糙的男聲,「廖祖和陳宸樂在我這兒,想換他們,親自來。」
又嵐摁下錄音鍵,好整以暇,「條件就是我去換人,是嗎?」
對方回:「是。」
又嵐笑,「你的目的要是我,那你綁他們幹什麼?你以為我是救世主?」
對方回:「你可以不換,只不過要給他們收屍了。」
說完掛了。
莊秦走近,「找到了?」
又嵐搖頭,沒說話,把通話錄音、來電號碼給呂字圩發過去,隨後打過去。
呂字圩午覺剛睡醒,迷迷糊糊的,「喂?」
又嵐直奔主題,「我給你發過去條語音,你識別一下,順便查查那電話號碼五分鐘前信號顯示在哪兒。」
呂字圩沒聽懂,「什麼?」
又嵐又重複一遍,之後說:「對方說廖祖和陳宸樂被綁架了,要我去換,可並沒有說他們位置在哪兒,所以要麼是惡作劇,要麼是知道我會通過你來找他們的位置。如果是後者,那我們都有麻煩了。」
呂字圩終於清醒了,馬上出辦公室,叫兩個技術,把又嵐發來的消息發過去,「給我查查音頻和信號源。」
技術員能力一百分,辟啪兩下就完成任務了,「呂隊,音頻處理過了,原音無法提取。信號源跳躍性太強,一分鐘內全國各地都留下了痕跡,目前無法知曉對方具體位置。」
呂字圩給又嵐打回去,如實告知。
又嵐琢磨一下,「你現在趕緊去修戎中心,問問秋冊,她是怎麼知道陳宸樂病發的。」
呂字圩沒多問,「好。」
電話掛斷,又嵐本想跟莊秦招呼一聲,先回市裡,但見他在打電話,斷斷續續的聲音,全是工作事宜,打的時間有點長。
打完電話,莊秦走向茶藝間,邊走邊問又嵐,「什麼情況?」
又嵐:「那個,莊總,廖祖還是我找吧,過來一趟給您添麻煩了,等回頭我請您吃飯,給您賠禮道歉。」
莊秦爽朗的笑成傳過來,「你就別跟我客氣了,跟你媽那兒關係那麼好,幫你忙不應該的嗎?更何況廖祖也是我兄弟,他要出什麼事兒,我比你著急。」
又嵐站起身來,預備一個要走的架勢,「他沒啥事兒,等我把他罵一通,再給您送過來,讓您罵一通。看他還敢不敢再讓咱著急。」
莊秦回:「沒事兒就好。」
又嵐回到市裡是晚上七點,到修戎中心時,呂字圩已經在了。
呂字圩把她拉到一邊兒,「到底怎麼回事?」
又嵐沒著急跟他解釋,問:「秋冊怎麼說?」
呂字圩:「說是接著個電話,是個男的,具體說什麼,不記得了,只知道他說陳宸樂犯病了,拜託修戎跑一趟,看看是什麼情況。」
又嵐:「說地址了嗎?」
呂字圩搖頭,「秋冊說沒有,只說到小湯山再打電話。本來是她打算去,但你突然過來,你聽說是廖祖,就要替她去,她以為你知道地址。」
又嵐琢磨兩下,「電話呢?語音呢?有沒有問題?」
呂字圩:「電話查過了,跟給你那電話是一個號碼,同樣無法追蹤信號源。秋冊沒錄音,我已經派兩個人去移動中心了,我估計拿回來的語音,也是經過加工處理的。」
又嵐想不通了,坐下來,「他沒告訴我地址,卻讓我找他,而電話號碼和信號源都找不到他所在,所以是我們方向錯了嗎?不該從電話這方面開始調查?」
呂字圩悶頭思索,半晌,「不對,既然對方目的是你,那從秋冊接到電話開始,一切就已經在他們的掌控當中了,那是不是說,還得往前琢磨?」
又嵐抬起頭。
呂字圩又問:「你為什麼突然過來修戎中心?誰知道你來這裡了?」
又嵐:「左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