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7 章
人生處處是驚喜,也處處是意外

  又嵐一懷孕,修戎不出差了,外公不回家了,又一聞不跳廣場舞了,左晴也不去掙錢了,就連The Blue,也改使用放養政策了:愛來來,不來拉倒。

  又嵐天天心慌,再這麼下去,她好不容易在公眾面前刷的存在感,又蕩然無存了,那她辛辛苦苦經營大半年的事業豈不是要回到解放前了?

  她不能讓此悲劇發生,所以她趁著左晴過來伺候她,給她洗腦。

  「左晴啊,你是不知道,我日子過的有多辛苦。」又嵐假模假式的抹眼淚。

  左晴給她削蘋果,「你還辛苦?你快拉倒吧,五個大人什麼事兒都不幹了,天天圍著你轉,你就是上個廁所,都有人送你到衛生間門口,你還辛苦?別得了便宜還賣乖,欺負我現在沒懷孕是嗎?」

  又嵐:「你懷啊!你趕緊懷!你懷了就能分一半注意力出去。」

  左晴毫不誇張的說:「我告訴你,我跟我們家呂字圩做過檢查了,身體狀況那叫一個健康,隨時可以要孩子。」

  又嵐:「那你們倒是趕緊的啊!別老把注意力放在我身上,我又不是太陽!」

  「現在你懷孕了,我跟呂字圩肯定得等你把孩子生下來再要啊,懷孕多辛苦呢,我要不在你身邊,你怎麼辦啊?」左晴把蘋果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給她插上牙籤,「你啊,現在就是太陽,有一點閃失,我們這幫人就都轉不起來了。」

  又嵐把抹的那幾滴眼淚憋回去,改用懷柔政策,「你不覺得我最近都在家裡,對胎兒生長很不利嗎?我早上起來,發現我長了一顆痘,這一定是某種暗示。」

  左晴瞥她一眼,「你長那痘兒是昨天非要吃火鍋。就因為你要吃火鍋,修戎從鍋底開始,全自己弄,誰都不許插手,你現在又埋怨長痘,修戎真可憐。」

  又嵐靠在沙發幫上,對於自己直線下降的戰鬥力,深感悲痛。

  左晴沒有點偃旗息鼓的意思,「老爺子成天給你蒐羅山珍海味,好些個東西,我都沒聽過,他都能給你弄來。」

  又嵐:「……」

  左晴:「乾爸都快長在這兒了,把你小時候,給你做零嘴兒的手藝又給拾起來了,天天換著花樣兒給你鼓搗。」

  又嵐:「……」

  左晴:「呂字圩現在閒了,國內買不到的東西,修戎都使喚他出國親自去帶。關於這一點,你趕明兒跟修戎說說,別老拿我們家呂字圩當驢使。」

  又嵐挺起脊背,不想聽了,「行了知道了,別說了。你什麼時候嘴這麼碎了?」

  左晴把櫻桃端過來,「你老不叫我省心,我敢情是說的多一點。」

  又嵐以為自己聽錯了,「誰老不叫你省心?」

  左晴沒應她這茬,把櫻桃去核,餵到她嘴邊。

  又嵐叼住,嚼起來,「我想出去,你有轍嗎?」

  左晴:「成啊,修戎把今日路線給我了。」

  又嵐:「如果我不按照他路線來,會怎麼樣?」

  左晴:「那你以後就別想出去了。」

  又嵐心碎了,稀巴爛。

  左晴擦擦手,站起來,「要想出去就換衣服。」

  又嵐懨懨起身,悻悻上樓。

  換好衣服,左晴領著又嵐出門,外公和又一聞在門口好一通囑咐,恨不能跟著一起去。不過,要不是又嵐死活不讓他倆跟著,肯定就跟去了。」

  上了車,左晴發動,「別說,這車真是不賴,就是僅當代步工具,有點可惜。」

  車是修戎新買的,七百多萬,就為了載又嵐出去玩兒。

  又嵐:「本來是輛邁巴赫,就是停售的那款,他有渠道,說是馬上能提,但那個真的太貴了,兩千萬就為了帶我出去玩兒開,我真的……」

  左晴睨她,「我怎麼覺得,你在顯擺呢?」

  又嵐:「要顯擺肯定是顯擺那輛西爾貝啊。」

  左晴想起第一次見修戎,他就駕著一輛西爾貝,「那車不在國內是不是?」

  又嵐:「嗯,好像在他父母那兒。」

  說到父母,左晴有話要說,「修戎把你介紹給他父母了嗎?他父母同意嗎?」

  又嵐還真沒見過修戎父母,不過修戎把他父母囑咐他們的郵件給她看了,「修家,外公說了算,外公只認我做孫媳婦,那修戎父母自然不會說什麼,而且他們家人吧,就是那種,對彼此特別信任,特別放心。他父母雖然沒見過我,但我看他們對我的態度,我就知道,他們特別滿意。」

  左晴點點頭,隨後嘆一口氣,「你就好了,我到現在都不知道呂字圩爹媽是幹嘛的,他也不跟我說,成天跟我回家看我爹媽,感覺我家遠親有誰他都知道。」

  又嵐聽修戎提過,笑,「你放心吧,呂字圩是良配。」

  左晴:「我當然知道他是良配,就算他家徒四壁,揭不開鍋我也認,反正我是覺得,我再也遇不到一個比他對我更好的人了。」

  又嵐伸手拍拍她肩膀,也沒告訴他呂字圩家真實情況。

  到目的地,左晴扶又嵐下車。

  又嵐糟著天庭,「我腿又沒折。」

  左晴小心謹慎的攙扶著她,環顧四周,把一切可能性危險盡收眼底,「你要是在我手裡出事兒,就你們家修戎對你的在乎程度,能要了我的命。」

  又嵐:「你覺得呂字圩能讓他動你嗎?」

  左晴:「這不重點是我也不想你出事兒嘛,所以你就別廢話了,老老實實被我攙著,想去哪邊兒,跟我說,我扶你過去。」

  又嵐:「這園子這兩天逛八百回了,我閉著眼都知道哪兒是哪兒。」

  「逛園子這項戶外娛樂,還是看你實在跟家待不住,不然你以為你能出來?」

  又嵐心裡苦。

  繞到假山後邊兒,一排長廊,掛滿了紅燈籠,一群孩子在廊內,嬉笑追逐,單單是這個景,就叫人覺得,過年了。

  又嵐坐在木墩子上,雪白的羽絨服被陽光照射,透出刺眼的光,左晴給她掖了掖圍巾,退出三五米,拿手機給她拍照,「微笑。」

  又嵐咧開嘴,白牙露出來,笑容燦爛,叫人挪不開眼。

  左晴誇讚一通自己的拍照水平,「看我這技術,硬是把你拍美了三分。」

  又嵐歪頭看一眼,覺得是自己底子好,「我本來就好看。」

  「又把你體內的不要臉因子激活了。」左晴說著發了條朋友圈,「來,曬曬我們家又嵐,看看能斂多少贊和評論。」

  又嵐提醒她,「我們修戎可是心眼兒小,等他看見,又該衝你黑臉了。」

  左晴不以為意,「他又不是一天兩天了,我早習慣了。」

  倆人挨著坐,還沒歇夠,呂字圩電話就打來了。

  左晴:「幹嘛?」

  呂字圩嘿嘿兩聲,「媳婦兒,在半島湖公園吶?」

  左晴:「有屁放。」

  呂字圩又嘿嘿兩聲,「我去找你吧,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左晴:「什麼好消息?」

  呂字圩:「我去了告訴你。」

  左晴:「你現在說吧。」

  呂字圩:「現在說了就沒有驚喜可言了。」

  左晴摀住話筒,問又嵐,「呂字圩要跟我說個驚喜,你覺得是什麼?」

  又嵐:「他復職了吧?昨天修戎好像跟我提了一嘴。」

  左晴瞭然,對著話筒,「復職了是嗎?好了我知道了,你不用來了。」

  呂字圩:「……」

  左晴掛了電話,「終於復職了,最近一段時間,天天膩歪著我,煩透了。」

  又嵐嘖一聲,「少口是心非了,等人一忙,你又開始抱怨沒空陪你了。」

  左晴瞥她,「你以為我是你啊,我可是事業型的女人。」

  又嵐乾嘔一聲,「別傷害我的耳朵了,你還事業型?過去幾年,你斷過男人?」

  「老找男人不代表離了男人活不了,我這種恰恰說明不會為男人失去自我。」

  又嵐沒再應茬,左晴的腦回路有一骨節,跟她截然相反。

  左晴想起又嵐剛才乾嘔,「我們回車裡吃點東西。」

  又嵐搖頭,「我懶得動換。」

  左晴一想,也覺得她今天走不少路了,「那我去給你拿,想吃什麼?」

  又嵐:「什麼都不想吃,你別去了,咱倆坐會兒,然後去工作室轉一圈兒吧。」

  左晴哼哼兩聲,一副看透她的表情,「就知道你出來是有別的目的。」

  又嵐:「我最近去的少,也不知道那幫孩子怎麼樣,最近各種大賽扎堆,我總不能連個現場都不去吧?他們會覺得我不要他們了。」

  左晴拍拍又嵐肩膀,語重心長的說:「放心,我早跟他們打過招呼了,他們也都知道你懷孕了,你去了才會讓他們分心,比賽的事兒我會盯著的。」

  又嵐:「我才懷孕三個月,人九個月都還能工作呢,我又不是瓷做的,哪兒有這麼脆?過猶不及不知道?」

  左晴明白這個道理,但修戎她可得罪不起,「你也體諒體諒修戎,他第一次做爸爸,恨不能把全世界都給你,每天小心翼翼,一對上你就打起十二分精神,你忍心讓他成天為你提心吊膽嗎?」

  又嵐癟嘴,一言不發。

  左晴無聲無息嘆口氣,「如果你是個文職類的工作也就算了,但你是個舞者,我都不敢保證你到舞房能控制住自己,能記得自己是個孕婦,他怎麼能放心?」

  又嵐不想聽她唸經了,「行了我知道了,你別給我上課了。」

  左晴又給她緊了緊圍巾,「那你在這兒待著,我去給你拿兩盒水果。」

  又嵐:「嗷。」

  車停在遠處,但在又嵐視線內,她這個位置,能看到左晴打開車門的姿勢。

  突然,光被擋住,一個身影立於眼前。

  她抬頭,是白穎,自稱二區精神病院護士的那個女人。

  白穎嘴角帶笑,眉眼含春,「又嵐小姐怎麼一個人啊?」

  又嵐再聽她說話,語氣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的印象,她得以確定,眼前這個女人,並不是二區精神病院的護士。或許是病人,或許是個惡人。

  白穎見又嵐不應聲,靠近她,「要不要我找人來陪陪你啊?」

  她話音剛落,幾個健碩的男人從假山後頭冒出來,以非常迅猛的行動把她綁上,團兩下,扔進旁邊一輛銀白色的麵包車裡。

  情況過於緊急,又嵐完全沒機會求救,被扔上車以後更是束手無策。

  車開出半島湖公園,消失在東大街車流裡。

  左晴返回時發現又嵐不見了,心像是被撞開一個洞,所有未知恐懼,全都鑽了進去,佔滿所有空地,壓的她透不過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