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忍兼猥瑣的沈璋神馬也沒穿,就從泉水一躍而出,他動作很快,也很輕,幾乎沒發出什麼動靜。
這只大壞蛋從上頭隱藏的某處,宛如鬼魅一般來到黃鶯所在的水邊。
黃鶯感覺不對勁,剛要回頭,突然感覺後頸一蜇,就失去了意識。
沈璋入水抱住向水中滑去的黃鶯,柔柔軟軟的身體一入懷,沈璋就難以控制地打了個寒顫,想得他全身發疼。
……
黃鶯醒過來後,總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她奇怪地揉了揉後頸,心道,她怎麼會睡著了呢,真是太不像話了。還好沒人進來,不然被人發現就糟了。
因為外頭天光已經放亮,黃鶯來不及想不多,趕緊擦乾身體,穿好衣服出了水。
腳剛踏出泉水,腿就軟了一下,差點沒摔倒。
黃鶯緩了好一會,身上才有力氣,她眼睛尖,還發現腳背上有幾處紅點。
黃鶯心裡一悶,強忍著疑惑穿上衣服。
外頭雖然亮了,也有下人走動,不過幸虧黃鶯輕功卓絕,一路有驚無險地回到了臥房。
聽到屋裡有動靜,綠意輕輕叫了聲,「娘子,可是醒了?」
黃鶯揉了揉太陽穴,道:「有些累,想多睡一會,早膳晚點再上吧。」
綠意‘嗯’了一聲,放輕腳步,囑咐小丫頭動作輕一點,就出去了。
黃鶯坐在床邊,怎麼想怎麼不對勁,她頭髮怎麼會濕,還有胸前……真是難以啟齒!
她俏臉緋紅,原本安靜的小東西居然挺立起來,還紅紅腫腫的,就像是被人吸允過的。更難以啟齒的是下頭,居然……居然……黃鶯噗通倒在床上,一頓錘床。
難道是春天來了,春心動?她怎麼會睡了一覺後,就有反應了呢。
真是太古怪了!
黃鶯越想越怕,難道是有人趁她昏睡輕薄了她?
想到這個可能,黃鶯咬緊下唇,原本粉嫩的俏臉頓時沒了血色,眼底也有了淚。
不會的,不會的,她安慰自己,開始一點點分析起來。
首先,最重要的一點,她身體雖然不對勁,但是卻沒有失去清白。
其次,她修習養身功夫後,五感敏銳,別說是有人靠近了,就是離得很遠,她也能聽見別人的呼吸聲。所以,根本不可能有人能靠近她。
最後,她粗通醫術,能夠完全肯定,溫泉洞裡沒有迷煙。
黃鶯鬆了口氣,確定自己沒被輕薄之後,心中還是有些疑慮。
頭髮濕了還能說是包著頭髮的布散了,讓頭髮沾了水。可是胸前和皮膚呢?怎麼會用又紅又腫,難道是她泡得時間太長,所以才會如此。
那……可是……下面呢?
黃鶯抿了抿唇,神色有些羞惱,春夢這種事,她不是沒做過,可是洗著澡,也能作夢還是第一次。
算了!她使勁晃了晃頭,不想了,反正也沒出事,以後不去泡溫泉總行了吧!
雖是這麼想,可黃鶯心裡還是有些不舒服,整個人無精打采的,連早飯都沒吃,對於期盼已久的蹴鞠賽也沒什麼心思。
不過可惜,她沒心思,但是別人有心思。早早的,黃鸝黃豆等人就上門了。
「大姐姐。」黃豆捶門,「你怎麼還不起啊,是生病了嗎?」
黃鶯還穿著早上的灰白衣服,頭昏昏沉沉的,靠在床邊發呆。猛地聽見黃豆的喊聲,嚇了一跳。
接下來就是綠意的聲音:「大娘子早膳都沒用,也不知是怎麼了?」聲音裡難掩關切。
「難道真是生病了?」黃豆一驚一乍,「得趕緊去請郎中。」
黃鶯怕事情鬧大,趕緊道:「沒事,就是昨個夜裡沒睡好,有些頭暈而已。你們先在外間等著,我換了衣服就出來。」
說完,黃鶯站起來,換了件鵝黃春衫。因為頭髮還潮濕,不能讓綠意幫忙梳發髻,就隨手綰了個簡單發髻。
她剛打開門,黃豆就第一時間蹦到眼前,擔憂地打量著黃鶯,「大姐姐,你臉色好差啊。」
黃鸝黃雀也看著黃鶯,目光關切。
「沒事。」黃鶯笑著搖了搖頭,「就是沒睡好而已,下午可以補補眠。」
「哦。」黃豆點點頭,拉著黃鶯走到桌子前,「大姐姐要先用膳嗎?」
一旁的綠意見狀,趕緊道:「我去廚房。」
黃鸝有些急,跺了下腳,「蹴鞠快開始了。」
黃鶯一愣,道:「那咱們就過去吧。」反正她也沒什麼胃口,早飯吃不吃都行。
「那怎麼行。」黃豆不高興了,瞥了眼黃鸝,「二姐姐要是著急,就先過去好了,大姐姐得先吃東西。」
黃鸝被黃豆說得臉有些紅,不高興了,「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像我不關心大姐姐似的,不過是多句嘴罷了。」
黃豆不想跟黃鸝拌嘴,她一向伶牙俐齒的,自己也說不過她。
黃鶯笑著摸了摸黃豆的腦袋,道:「好啦,咱們去看蹴鞠吧,我這會也沒什麼胃口,一會回來再吃。」
黃豆有些糾結,她真的好想去看蹴鞠,但又擔心大姐姐沒吃東西會餓著。
「沒事的。」黃鶯安撫了一句。
黃雀聰慧,溫柔道:「咱們可以帶些點心過去。」
「這主意好。」黃豆拍手。
姐妹幾個出了門一塊向南門走去。
「誒,大姐姐,你知道藍娘子回家的事嗎?」黃豆突然開口。
黃鶯愣了愣,道:「聽說是回去議親。」
「也對。」黃豆點點頭,「她畢竟不是表哥院裡的奴婢,總在這也不好。」
這時,黃鸝突然冷嗤一聲,語含不屑,「我看她是被人看出了心思,呆不下去了才會離開。」
黃鸝一直不喜歡藍靈,比黃鶯還甚。主要是她心思太深,而且總喜歡拿別人襯托她,誰又不是傻子,哪裡看不出她的小心思。黃鶯雖然也討厭,但是起碼磊落,而且對她們也是發自真心的好。
「什麼心思?」黃豆不懂。
黃鸝不屑地瞥了她一眼,冷哼道,「說了你也不懂。」
黃豆氣得直跺腳。
只有黃雀若有所思,瞅了瞅黃鸝,又瞅了瞅黃鶯不知道在想什麼。
從小,姨娘就叮囑過她,說她是庶女,姨娘又不受寵,千萬不要跟兩個姐姐爭鋒。
家中這幾位娘子,大姐姐是嫡長女,又生了那樣一副花容月貌,受寵自不必說。二姐姐伶俐嬌艷,姨娘跟父親是從小青梅竹馬的情意,為人又好強拔尖。四妹妹是二房唯一的娘子,嬌俏可愛,是嬸娘的心肝。
只有她,為人木訥,姨娘又不受寵,跟在姐妹們身後像是一道小影子。
不過,老天似乎是有意補償她,給她平凡的容顏,不受寵的身份,卻賜給她聰明的腦瓜子。
其實在很小很小的時候,她背書就比大姐姐好了,但是姨娘不讓,什麼都讓她在最後。
她一向乖巧聽話,姨娘說什麼就是什麼,所以一直不顯山不露水。背書,要背得最慢,寫字要寫得最不好,就連游戲都要讓著其他姐妹。
這般壓抑非但沒養成她極度自卑的性格,反倒溫順敏銳。她喜歡從暗處觀察她人,研究每個人的性格想法。
因為她的聰慧靈敏,對身邊伺候自己的下人們的心思了如指掌,所以,哪怕她不受寵,她和姨娘也不會被欺負。
黃雀一直都知道黃鸝的心思,知道她嫉妒不喜歡大姐姐,雖有有些時候覺得黃鸝不識好歹,但是細想想也無可厚非。大姐姐生得那樣好,人也聰慧,心胸寬廣,為人大氣,對每個人都那麼好。
真是的,和這樣完美的人做姐妹,真是很難不嫉妒。
不過……黃雀眼睛發亮,她好像發現大姐姐一個秘密了。
對於表哥祝明睿,黃雀一向是敬而遠之的,她沒有黃鸝那樣的膽量,也不像她那樣缺心眼。
好幾次,黃雀都從祝明睿眼中看到殺意,他想殺了黃鸝,目光深處是毫不掩飾的厭惡。
可為什麼到現在黃鸝還活著?真是令人費解。
這個秘密就是有關大姐姐和表哥的。
雖然黃雀還不能十分肯定,但是起碼有六分把握——表哥對大姐姐與眾不同。
不過也難怪,大姐姐那樣好,大約男子都會喜歡吧。
姐妹幾個到的時候,南門處已經聚集了一大波人觀看,昨天白氏就安排好了一切,男客在左邊,女客在右邊,中間隔著賽場。
「鶯娘子。」離得好遠就看見劉元拿著手帕揮舞。
黃鶯笑了一下,走了過去。
剛到近前,劉元就走了過來,拉著黃鶯的手上下打量她,「怎麼聽說你不舒服?」
劉元大早晨就過府拜訪,本來想去看看黃鶯,結果就聽她丫頭說娘子不舒服。
「沒事。」黃鶯搖搖頭,「不過夜裡沒睡好而已。」
「睡不著嗎?」陳淑走過來,關切地看著黃鶯,「我新得了一種香,最易安神,一會讓人給你送來。」
黃鶯感激地笑笑,「不麻煩陳姐姐的,妹妹不過是想著今日比賽,腦中興奮,才睡得不好,可不敢貪了姐姐的好香。」
「你呀你呀。」劉元笑著點她的腦袋,「就知道你是個愛熱鬧的,羞羞。」
姑娘們說說笑笑鬧成一團。
寒暄過後,就坐下望向場中。
場中兩隊,沈璋為首的一隊,著白衣。如今沈璋已經長得很高了,細長的少年一襲白衣,頭系刺金抹額,整個人宛如挺拔的白楊,奪目的讓人移不開眼。
旁邊的姑娘們,雖然說說笑笑,對著場上眾人指指點點,但卻有大半目光落在沈璋身上,一個個都紅了臉。
有直爽的姑娘,沒見過沈璋,直接開口詢問:「那人是誰?我的天啊,好生俊俏。」
「不知羞!」旁邊的小姐妹刮她鼻子。
「是祝家的兒郎,黃府的表少爺。」
「你看,是他在領頭呢,黃府大公子都以他馬首是瞻。」
議論聲越來越小,但卻全集中在沈璋身上。
陳淑看了一眼場上身著黑色勁裝的堂兄,又偏頭看了看黃鶯,發現她目光疏朗大氣,沒有絲毫偏頗,似乎在看所有人,又每個人都沒看。
陳淑心思細膩,從前兩日堂兄旁敲側擊地跟她打聽黃鶯,心裡就明白了。
似黃鶯這等國色天香,沒有哪個男子會不動心。而且她和黃鶯交往甚深,知曉她性格溫柔朗闊,又天資聰慧,待人接物猶如春風拂面,實在是個難得的好女子。
陳淑視線移向於晴,發現她目光毫不遮掩地停留在祝明睿身上,半分不移,心中頓時有些不悅。
先別說她看不得看上於晴,但她既然滿心地要嫁入陳家,如今卻對其他男子動心,顯見不是個安分守禮的。
還是娘親說得對,於晴雖是侯府血脈,但卻是外室女,教養哪裡比得上自幼養在黃府老太太身邊的黃鶯,簡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沈璋做了一圈熱身,抬頭似不經意間掃了眼黃鶯一眼,想到早上的旖旎,小腹頓時不可自抑燃起一團火。
啊啊啊——好幸福!
沈璋都幸福得快要冒泡了,嗯嗯,他在心底暗下決心,這次蹴鞠一定要打動鶯姐姐的心。
他不想在停留表面了,他想要更深一層次的接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