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真熱

管家什麼的對黃鶯來說實在是小兒科,一則,她自幼就養在祖母身邊,耳濡目染,對這裡面的名頭清楚得很。而且她是倍受寵愛的嫡長女,下人們都恭敬著,沒有敢偷懶推脫的。

二則她前世的身份比較高大上,做到女人中的戰鬥機,皇后娘娘是也。她那時雖有點心如死灰的意思,每天恨沈璋恨得牙癢癢,但還是染了身清貴氣。

又氣派,又有手段,搞不定這小小壽宴瓷器才怪呢。

盛夏的天,實在是熱,書房裡的窗戶全打開,角落裡還放著冰鑒,可黃鶯依然覺得熱浪逼人。

能不熱嗎?黃鶯無奈,穿了三層衣服,鞋子裡面還套著襪子,還有滿腦袋頭髮!!!

黃鶯真是瘋了!

她又不是要出門,在自己房間想輕鬆點都不行,好說歹說碧柔都不同意她只穿裡衣。而且冰碗也有限制,西瓜更是不能吃。

按碧柔的話說,都是寒涼的東西,娘子一時是舒坦涼爽了,苦的在後頭呢。

可是……真的好熱啊!

黃鶯將臉蛋貼在冰鑒上,冰得她嘶了一聲,但舒爽卻直沖心肺。

現在,此刻——沒人!!!

她轉過腦袋往門口瞅了一眼,栓著呢,綠意和碧柔有事都出去了,只有兩個小丫頭守在外面。

此時不脫更待何時!

黃鶯嗖嗖嗖,手腳利索,兩外衣裡衣全脫了,只剩下小褻衣和小褻褲。

真涼爽啊!

她歎了口氣,只覺得全身上下每個毛孔都舒暢了,能呼吸了。

這才是生活!

黃鶯開開心心地坐在涼椅上研究醫書,老太太做壽,她想做一個睡眠枕。

她聽陶嬤嬤念叨過好幾回,說老太太睡眠越來越淺了,有個動靜就醒,而且夜裡要起夜好幾次。

黃鶯很擔心,睡眠不好對身體傷害很大。

她特意跟清智師太討了個方子,做了個睡眠枕,不過因為起疹子藥粉事件,她有點懷疑清智師太的醫術了。

畢竟她的醫術算是業餘的,別適得其反,弄得老太太晚上越加清醒就糟了。

所以,她自己翻醫書,一一比照藥方,看看是否有什麼忌諱。

正看得入迷,突然聽見窗外有響動,黃鶯心裡一驚,趕緊拿著衣服擋在胸前。

雖說院子四周有院牆,但黃鶯還是有些擔心,別是進來什麼人偷窺。

反正屋裡有冰,開著窗戶也沒有涼風,還不如關上有安全感。

於是,她走到窗前關窗,前邊一扇關上後,又去關後頭一扇。

手剛碰到窗戶邊緣,下面突然竄出一道人影,閃電般抓住她的手。

這一刻,黃鶯的心都提了起來,瞳孔驀地放大——

沈璋還是第一次到黃鶯的院子,四四方方的小院子,前面有假山石,後頭還有小湖。

房屋門口有丫頭守著,他就繞到後頭,首先在臥房看了眼,似乎沒有人。他又繞到東邊的書房,窗戶開著。

他只往裡頭看了一眼,氣血頓時直沖腦門。

她、她、她穿了什麼!

黃鶯穿著什麼,當然是最最輕薄的絲綢褻衣,她不喜歡在貼身衣物上搞些花樣,碧柔等人頂多就是繡些蘭草。

而且因為夏日的褻衣輕薄,不好繡東西,染色技術也比不上現代。

薄料子,黃鶯喜歡自然的白色。

想想看,又透又薄的白色,能遮掩住什麼,這也難怪碧柔不許她在屋裡只穿裡衣了。

下面更是簡單,小巧的四角褻、褲,貼著大腿根部,露出一雙筆直修長的雙腿。

沈璋仔細看去,那褲子輕薄的似乎隱約能見裡面的一團黑色。

氣血持續上湧!

沈璋黑著臉跳進來,隨手關上窗戶。

「這是穿的什麼?」怒氣中挾雜著一絲異樣的沙啞,眼睛幽暗的像是清澈池水中掬著的兩顆黑珍珠。

黃鶯下意識往後退,結果不小心撞到冰鑒,疼得她嘶了一聲。

見此,沈璋臉更黑了,「笨手笨手!」

他一把抱起她,將人放在涼椅上,蹲下、身檢查。

黃鶯本來武力值就比不上他,如今身上又沒穿衣服,特別沒安全感。

整個人緊張的就像只小鵪鶉,縮著腦袋,一聲不敢吱。

冰鑒是青銅的,黃鶯那一下又撞得猛了些,雪白細嫩的小腿肚頓時青了一片。

沈璋只看了一眼就心疼得一哆嗦,不過他還是生氣,抬頭沒好氣地瞪了黃鶯一眼,手上動作卻是輕柔至極。

他暗暗運內力到手掌,灼熱的掌心覆在青了一片的小腿上,或輕或重地給她按揉。

其實,不是太疼,但真的很癢。

黃鶯呲牙咧嘴。

沈璋按揉了一會,低頭仔細瞧了瞧,見腫脹消了下去,才長長鬆了口氣。

他交待:「晚上讓丫頭再用藥油揉一揉。」

「嗯嗯嗯。」黃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

見她這麼乖,沈璋心口憋得氣才算是消了一些。不過視線下移,落在她鼓鼓的饅頭上時,怒氣又湧了上來。

死女人!

她還有沒有點節操了!

穿成這樣,要是被別人看去了怎麼辦,居然還敢給他在窗口亂晃,幸虧來人是他,若是別人——

沈璋簡直不敢想象後果!

憋了好一會,他才長舒一口氣,幸虧他派來一直暗中保護她的人是女子,若是男子——沈璋攥緊了拳頭,他一定把他眼珠子給挖出來。

黃鶯宛如半空中無依無落的小黃葉,顫顫巍巍的,她知道沈璋發怒了,她很害怕。

她無法揣摩沈璋的怒氣,但是知道這是時候示弱是沒錯的。

「我太熱了!」她歪著頭,小心翼翼道,說完還拿著衣服往胸前蓋了蓋。

沈璋皺眉,這個時候,你蓋什麼!

該穿的時候不穿,不該穿的時候瞎穿。

沈璋十分了解黃鶯,知道她平時看著溫溫柔柔,大氣溫和,實際骨子裡擰得很。不給她點顏色,讓她記住教訓,這回她是認錯了,下回照做無誤。

「屋裡不是有冰嗎?」沈璋打定主意,不輕易饒過她。

黃鶯狡辯,「有冰也熱。」

「呵呵。」沈璋意味不明地笑了兩聲,不知道在想什麼。

黃鶯往裡縮了縮,小聲道:「我穿衣服。」

沈璋陰陽怪氣:「不熱嗎?」

黃鶯搖搖頭,「我以後不這樣了。」

沈璋哼了一聲,「那怎麼行,豈能熱到鶯姐姐。」說著大手一身快速扯掉她懷裡的衣服扔到一邊。

衣服沒了,黃鶯更沒安全感了。

她哼哼唧唧,「男女授受不親,你離我遠點。」

黃鶯雖說是還怕沈璋,但是被他挑明關系後,她就有點恃寵而驕了。

不過,這是女人的權力不是嗎。

有寵的時候不驕,難道還等沒寵的時候再驕,然後找揍嗎!

「遠點!」沈璋冷笑一聲,湊得愈發近了,幾乎將黃鶯擠到椅子裡。

要被壓死了!

她顧不得其他,伸手使勁推他。

沈璋一手抓住她兩只胳膊,高舉過頭頂,「別用勁,更熱。」然後空著的一只大手伸過去,「不是熱嗎?那就索性都脫了吧。」

說著,大手伸進她背後,往上移,要解她的帶子。

黃鶯死死貼著椅子,意圖壓住他,因為肩膀往下用勁,胸前就顯得尤為挺拔。

沈璋只掃了一眼,就理智頓失。

憤怒、擔心、教訓之前種種情緒通通化成綠眼眸,狼一樣盯著。

完了!看著即將狼變的沈璋,黃鶯突然想起一個致命的問題。

這孤男寡女,*。

吾貞操休矣!

「表弟,你別看我,我怕!」關鍵時候,黃鶯決定裝可憐,大眼睛泫然欲泣。

朦朧淚光讓沈璋將要飛走的理智回來一點,但是他還打不算放過她。

送到嘴邊的肉不吃,當他是何尚嗎!

他一個翻身自己躺在椅子上,讓黃鶯跨坐他腿上,還將人兒壓在胸前。

撫摸著背後軟嫩的肌膚,開始情意綿綿,「這幾日,怎麼不來看我?」

看你個鬼!

黃鶯不敢動,偏著腦袋小聲說話,「怎麼看你,到處都是人。」

「你不是為我學了輕功嗎?」沈璋借機占便宜,在她大腿內側掐了一下,然後停住不動。

黃鶯呼吸一窒,感受到他掌心的熱度,心中哀嚎:這個位置很危險吶!

果然她猜測沒錯,沒一會,屁股後頭就有個棍子杵著她了。

她不敢動,他也不敢動。

沈璋閉上眼睛平復沖動,內心盤算著,是時候給父皇去信了,再不將鶯姐姐娶回去,小兄弟就要憋壞了。

黃鶯忍了一會,終於忍不住,大腿間熱騰騰兩個物事,誰也無法淡定。

「熱,明睿把手拿走。」她小心翼翼。

沈璋有些捨不得挪地方,黃鶯腿上皮膚又細又滑,軟嫩有彈性,喜歡得他都恨不得咬上一口。

但他也知道,再不拿走,小兄弟就真的忍不住了。

沈璋歎了口氣,將手拿走。

黃鶯鬆了口氣,不過這口氣還沒鬆完,立刻又吸了回去。

她居然聽見了腳步聲,還有黃豆的聲音,「大姐姐,你在書房嗎?」

黃鶯嚇得一個竄起,就從沈璋身上跳下來,撿起衣服急急忙忙開始穿。

沈璋仰躺在涼椅上,頭枕雙手,悠閒地欣賞著黃鶯的忙亂。

其實,早在黃豆沒進大門的時候,他就聽見動靜了。不過,為了給黃鶯點教訓,他就沒提醒她。

哼,看她以後還敢不敢不穿衣服了!

黃鶯慌慌忙忙終於穿完衣服,然後就跑過來推沈璋,「你快走!」

沈璋轉了個身,模樣十分氣人,「我不走!」

眼見著黃豆就要到門口了,黃鶯都快急哭了,見沈璋真沒有要動的意思,氣哼哼地在他所坐的椅子上踢了一腳,就推門出去了。

迎面正撞見黃豆,「大姐姐。」黃豆要往書房進,「熱死了,熱死了,快讓我進去。」

「別別別。」黃鶯攔住她,「書房太亂了,別進去。」

「書房裡有冰!」黃豆不幹,她都要熱死了好嗎。

黃鶯死死扯著她進去,「冰都化了,我們去後院水邊,那塊涼快。」

黃豆愣了一下,然後轉轉眼珠,沖著她笑,「好吧。」

黃鶯鬆了口氣,剛往前走了幾步,就見黃豆突然回轉,小炮仗一樣沖進書房。

黃鶯一僵,連心跳都不會了。

她呆呆地跟在後面進入書房,環視一圈,沒見到沈璋的身影才仿佛回到世間。

黃豆正站在書案旁,噘著嘴巴:「這有什麼好藏的。」她拿起籐枕看了幾眼,「大姐姐是要送給祖母嗎?我不說出去就是了。」

黃鶯心不在焉,眼睛四處看,書架還有落地罩都是重點,直到看不見沈璋一點蹤跡才徹底放下心來。

沈璋輕功那麼好,應該早就從窗戶離開了,黃鶯心道,不過她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

也許是第六感強烈,黃鶯抬起走在棚上看了一圈。

「唔……」她猛地捂住嘴巴,同時腳下一軟,摔到地上。

沈璋那個混蛋,居然貼在落地罩頂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