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鶯被吃了又吃,但是沒吃透,因為還沒到五日。
沈璋下腹緊繃,額角薄汗,覺得這樣實在是不人道,都箭在弦上了,還不讓人發。
可惜小東西極壞,扯著他的衣襟瞪人,不讓他有絲毫動作。
沈璋眨了眨眼睛,幽深的眸光瀉出一股媚意。
見狀,黃鶯心中冷哼,又想故技重施,這次她可沒那麼容易被誘惑了。她抿了抿唇,決定態度要冷硬一些。而沈璋則是眸角波光閃耀,沒像想象中那般誘惑她,反而撒嬌起來,挺直的鼻尖在她頸間輕蹭,還輕聲哼哼,聲音裡有著一抹令人心疼的體貼,「我知道鶯姐姐騎馬累了,睿睿什麼也不幹,就蹭蹭,蹭蹭,好不好。」
「不好!」黃鶯一口拒絕,戳著他的下巴將人戳起來,「不准滿腦子黃、暴,要清心寡欲,以後這個規矩要嚴格執行,直到你年滿十八歲!」
還有三年啊!
沈璋咬咬牙,決定忍!
從這以後,沈璋還真的規矩起來,平日裡只是抱著黃鶯親親摸摸,從不深入接觸,只是到了五日之時才稍微有些放縱。黃鶯還以為他懂事了,懂得珍惜自己的了,畢竟一滴精十滴血,誰知道,等日後十八歲開葷之後,才真正體味到艱難。
他大概把之前所有積蓄的*都押後了,一旦解禁,就如狂風暴雨般,幾乎夜夜不停歇。
——
「不許!」長公主氣得拂了袖子,氣哼哼地點著長寧縣主的額頭,訓斥:「越大越嬌氣,連點眼色都沒有了,人家秦王夫婦去別院,小兩口新婚燕爾,你跟著湊什麼熱鬧!」
長寧撇嘴,「都半個月了,我怎麼就不能去了,就玩幾天而已,而且秦王妃嫂嫂很疼我的。」
知女莫若母,長寧那點小心思,長公主怎麼可能不知道:「是不是看秦王沒給你臉,你心裡氣不過,非要湊過去!」她這個女兒什麼都好,孝順聰慧,生得也是嬌憨嫵媚,行事說話大方得體,人人見了都喜愛。
就是有一點,太過霸道,什麼都要最好的,什麼人都要喜歡她!
宮裡的皇上就別說了,疼她疼得連真正的女兒臨安公主都要退一步。太子、太子妃、晉王、晉王妃,就是連陳貴妃也十分喜愛她。
久而久之,寵得她性子越發驕縱了,誰都要讓著她。
若是有人不讓著她,沒給她好臉,地位低的,就弄死;地位高的,就死纏爛打,一定要人家喜歡上她才罷休。
想到這,長公主就頭痛,這種性子可怎生的好,如今太子和晉王關系那麼僵,她還兩邊都靠,會讓人生嫌隙的。
「阿娘……」長寧抱著長公主的袖子撒嬌,還眨了眨萌萌的大眼,「您不是讓我離太子和晉王都遠點嗎,如今我去找秦王表哥,您怎麼還不願意?」
長公主冷著臉,抽出手臂,瞪她,「你要是真有心,就別出去亂跑,貞靜一些,眼看著就要說親了。」
一說起親事,長寧立刻變了臉,「我看不上魯家那小子。」
這次長公主是真生氣,都不顧風儀,伸手打了她兩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是你說不同意就不同意的嗎?而且,你看看你說的那話,有點女兒家的樣子嗎,你、你可氣死我了。」
「除非,他能考進一甲,否則女兒死也不嫁!」長寧突然起身,目光冷凝,一字一頓,「我長寧縣主,要嫁就嫁這世上最出色的男子,否則,寧可終身不嫁。」
她轉眸看向長公主,「母親莫要逼我,否則我就做姑子去!」說著踏踏踏,跑了。
留下長公主一人氣得大口喘氣,真是越大越難管了,心也越來越大。
長寧氣呼呼的回到房間,一進屋就把梳妝台上的東西都掃下去了。
貼身侍女明藍飛身一撲,總算是把那只珍貴的小鯉魚流蘇釵保住了,這個是太子妃送的,雖然經了秦王妃一手,但也證明縣主受寵不是。
見釵子完好無缺,明藍才鬆了一口氣,忍不住嗔怪:「縣主可要小心一點啊。」
長寧最煩明藍磨嘰,不耐煩道:「不過就是支珠釵至於嘛,拿一邊去,不想看見它。」
明藍驚奇,「縣主不是很喜歡嗎,您可是向太子妃討要了許久。」
長寧趴在桌子上,語氣不善,「滾,再囉嗦,就把你舌頭割下來!」哼,誰TM在乎那支難看的珠釵,她幾番討要,不過是想證明太子妃寵她而已。
察覺長寧是真的生氣了,明藍也不敢多話,輕手輕腳吩咐丫頭將東西收拾起來,就退下了。
——
永寧縣,老太太正在愁幾個孫子孫女的親事,黃家現在已經不是普通的商戶了。皇上為了提高黃鶯的身份,封了黃蜂一個爵位,雖然說只是一個流爵,不能世襲,也沒有封地,只有一些永業田,但也足夠黃家樂得了。
黃蜂現在是奉天翊衛推誠敏慎伯,四等伯。伯爺子女的婚事就要慎重了。
老大黃達的親事不用操心,王爺早派人遞了信過來,讓她去求娶雲南方家的女兒。雖說是庶女,但自幼養在老太太身邊,處事伶俐,心機手段都不缺,正適合沒主意的黃達。
至於劉元,老太太根本就沒放在心上。黃達雖說性子憨了些,但又不是傻子,劉元鬧這幾回,估計黃達早就厭棄了。如今只需派人盯著,日日送避子湯,別在方娘子進門前弄出庶子就成。
然後就是黃豆姐妹了,豆兒的親事已經有了著落,是白氏娘家那邊的門生,黃鶯被賜婚秦王之後,那門生的母親主動來提的。還有黃雀,她的親事也算是定了,衛鎖透過幾次話。
這衛鎖雖說入過奴籍,但是如今已經被放出去,算是秦王的門人,在外行走,面子很足。老太太左思右想,都覺得是合適的,結了衛鎖這門親,為鶯兒也有裨益。
剩下就是黃鸝了,老太太歎氣,高不成低不就啊!
鸝兒雖說比不上鶯兒,但生得也好,心機也夠,為人還伶俐,但可惜就可惜在是庶女。而且她親娘黃氏名聲不好,都在一個縣住著,老熟人都知根知底。
如今,她最好是遠嫁,可遠嫁……老太太蹙眉,外頭人她也不識得啊。
房中,黃氏正在憂心,滿屋子亂晃,地板都快磨破了。
轉頭瞄了一眼優哉游哉的女兒,心中惶急,「你怎麼這麼淡定,聽說黃豆、黃雀兩個親事都有著落了,可是你……」
說實話,在得知沈璋身份的一剎,黃氏確實是有些失望的,失望女兒努力了這麼多年,一點也沒靠近王爺身旁。不過,再一看黃鶯的容貌,她也就死心了,鸝兒雖然生得也好,但有絕色在旁邊比著,也就平常了。
見黃氏實在是憂心,黃鸝安撫了一句,「阿娘放寬心,女兒不會嫁不好的。」
黃氏怔了怔,「你心裡有主意了?」
「嗯!」黃鸝點頭,而後胸有成竹,「老太太一定會讓我進京給王妃做伴的。」
這話就有意思了,去姐夫家和姐姐做伴,不就是娥皇女英嗎?
黃氏不明白,「不,不會吧。」剩下的話她沒說出口,這麼多年王爺都對黃鸝沒興趣,進了王府也未必能得了眼。
黃鸝呵呵笑,「阿娘且等著吧。」黃鸝雖然不明白今生,黃鶯為何能做正妃,但是想來人心是不會變的,祝家大娘子肯定會進京。
算起來,祝家大娘子才是王爺嫡嫡親的表姐,而且又是那般絕麗品格,老太太得到消息後,肯定會著急。
黃鸝回想了一下,前世,祝家大娘子在容貌風姿上與黃鶯不相上下,且她精通琴棋書畫,高貴優雅,還算勝黃鶯一籌。不過,今生,黃鶯比前世出落得更加出色,也不知祝家大娘子能不能比得上了。
比來比去先且不論,她就不信,面對這樣一個絕色美人,還與母妃有三分相似,秦王能不動心。
一旦黃鶯失寵,黃家也就跟著玩完,最好的法子,就是她進王府幫著固寵,兩人服侍總比一人得趣。
這話說起來,有些不害臊,但死都死過一回了,誰還在乎這個,權勢才是正道。
——
溫泉別院迎來了一位客人,這一片是溫泉區,不僅有皇家別宮,勳貴之家也在附近修建別莊,這次過來的是英國公世子夫人。正趕上世子夫人帶著女兒在別莊養病,如今病好了,就想過來拜見一下秦王妃。
處在這個位置不可能不交際,黃鶯雖然不了解這位世子夫人,但還是請了她進來。
有向氏在,還真是萬能好用,京城所有勳貴女眷,她都能如數家珍。
「這位世子夫人是黎川侯厲家的嫡女,與英國公世子夫妻恩愛,育有三個嫡子……」向氏介紹了很多,最終總結一句,「這位厲氏是個妙人。」
這裡面還有件趣事,英國公世子人生得俊雅,性子風流多情,對這位嫡妻確實不錯,但卻一會一個真愛,對許多小妾都一視同仁,珍愛非常。
厲氏剛進入英國公府時,與世子度過一段恩愛日子,誰料,剛懷上孩子,世子就弄進府一個真愛。
當時正受寵,年少氣盛的厲氏哪裡受得了,當即就打了真愛板子,攆出府去。世子知道後,大鬧一場,還說厲氏是毒婦,將他和真愛的故事說得淒婉動人,最後寧可離府也不離棄真愛。
黎川侯權勢正隆,厲氏又是嫡長女,受盡寵愛,而且厲氏正懷著孕,這事必須得給厲家一個交待。無奈之下,英國公只好做樣子,將世子攆出府去,想著事後做厲氏工作。
這厲氏怒了一場,見了紅,孩子差點沒,才收拾心境,靜心養了起來。
也不知道她想通了什麼,半個月後主動找到公婆,說是心裡惦記夫婿。但是世子這事做的太寒心,想給他點教訓,讓他知道外面的女人不可信。
聽說兒媳心裡還是有兒子的,只是厭惡妾侍,英國公夫婦歡喜不已,紛紛同意厲氏教訓兒子。
然後,厲氏就給世子又找了個真愛,最終世子棄了原來的真愛,帶著新的真愛回府。
從此以後,厲氏就一心一意拿捏著家中銀錢,還有所有真愛的賣身契,在府中過得逍遙無比。
「這厲氏一定是個厲害有手段的主母。」黃鶯道。
向氏搖了搖頭,「是有手段,但是不厲害。滿京城誰不知道,世子夫子最是仁慈,對侍妾最是和善,只有侍妾鬧得,沒有她下狠手的。偶爾,連世子都覺得愧對嫡妻。」
怎麼可能?黃鶯震驚了,這樣還能過得順嗎?
「為什麼不順?」向氏笑了,「英國公府如今當家的是國公爺,而日後當家的則是小世子,厲氏的長子,跟世子有什麼關系呢。他願意鬧,就鬧好了,錢掐在厲氏手中,父母向著厲氏,府中下人投靠厲氏,那些真愛所謂的鬧,也就是口頭出出氣,面上揚揚威,等以後懂事了,心裡就明白,這個家到底誰才是應該討好的人。」
想了想,向氏決定借機提醒一下黃鶯,就道:「當初,厲氏和世子也是有過一段恩愛日子的,新婚燕爾哪有不膩歪的,只是,郎心易變。」
黃鶯笑笑,沒說話。
向氏著急,忍不住又說了一句,「王妃,您也應該早生個嫡子傍身。」
見向氏真心為她著想,黃鶯想了想,反問道:「夫人覺得英國公世子和王爺有可比性嗎?」她笑了笑,繼續道,「我和厲氏的情況也不同。無論有沒有嫡子,依靠得只能是王爺。」
英國公世子那是廢材,所以,厲氏能拿住他,若是換個人試試,她的方法根本就很難實現。
黃鶯知道,她身邊之人都擔心她,見她這麼嬌縱,和沈璋沒大沒小,心裡都暗自為她著急。
只是這種事,她沒法細說,男人的心在你身上時,你就是騎在他脖子上,他也照樣樂呵呵。假若他心不在你身上,即便你誠惶誠恐,小心伺候,他也嫌你煩。
黃鶯有信心,沈璋不會變心,但世事無常,誰能料到以後呢。如果他注定要變心,那她為何不在他變心之前,活得快樂一點,使勁欺負他,找回些場子。
如向氏所說,花嬤嬤等念叨的,她應該順著沈璋,貼心溫順,努力做他喜歡的樣子。
可鬼知道他喜歡什麼樣子,他那如晦,大海撈針的心思,誰也不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在現代時,看過許多系統攻略帝王的小言,似乎那些帝王的心思都很好猜,可實際上呢,有時候她連自己的心思都摸不透。
前一會還想吃魚呢,過了一會,就厭惡上了。
感情一事最難琢磨,哪怕你變得跟他心中幻想的人一模一樣,他也未必看得上你。
黃鶯只知道,她賢淑做大家閨秀狀時,沈璋喜歡;她撒謊騙人時,他喜歡;她暴躁打人時,他也喜歡。
所以,推斷,沈璋喜歡的只是她這個人,無論她做什麼。
既然她什麼樣子,沈璋都喜歡,她為什麼不開心一點恣意一些呢。
而且更重要的一點,黃鶯發現,沈璋有點抖M傾向,她越欺負他,他越樂。
黃鶯托著下巴開始思考,嗯,要不要搞點皮鞭蠟燭手銬之類的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