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公世子夫人是個非常健談的人,還有點小俏皮,黃鶯跟她聊天特別有趣。而且厲氏娘家是武將出身,她還會騎馬,這次黃鶯終於是找到伴了,兩個人一塊騎馬遛圈,或馳騁,或漫步,總之過得十分之瀟灑。
不過可惜,厲氏身體好了就不能在別莊待太久,畢竟家中有公婆、夫君,兩人只好依依不捨地道別,約定等黃鶯回到了京城,再一塊聊天騎馬。
黃鶯真是難得遇見這麼一個聊得來的人,以前在家中時,對待黃豆幾個更多的是管教。而跟楚王妃的其他貴婦人,說話又太矜持,言語之中的擠兌和無視太明顯。黃鶯向來恣意,沒道理上趕著,也就淡淡了。
在溫泉別院的日子很快活,黃鶯還和沈璋一塊洗了個鴛鴦浴,每天就是恣意加撲騰,十分之快樂。
但是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一晃,一個多月就過去了,皇上已經派人來催過好幾回了,叫他們回去。
沒辦法,黃鶯和沈璋只好收拾東西回京,然而在回京的前夜,又收到一個壞消息。
黃鶯將手上的信唰地扔到沈璋頭上,然後趴在床上撅著屁股生氣。
她真是越來越嬌氣了,不僅是不讓女人近沈璋的身,更是霸道得連別的女人覬覦他都心中不爽。
是祝湘誒!前世那個美得和她不相上下,甚至身姿儀態還要更勝一籌的女子,黃鶯雖然沒親眼見過,但總不能所有人都眼瞎,編瞎話吧。
可能是小日子的關系,黃鶯這幾天心情極端別扭,又想起厲氏的夫君一會一個真愛的事,心裡更難受了。
厲氏跟她說過,和世子最恩愛那會,世子遣散了家中所有人的通房侍婢,還親自動手給她扎風箏。想想看,一個金貴的細皮嫩肉的世子爺親自給她扎風箏,一雙白皙修長的手滿是傷痕。那時,厲氏是真的動心了的,想著一心一意待他,白頭攜老。
結果,還是被傷了心,曾經越美好,後來的背叛就越面目可憎。
聽厲氏說得雲淡風輕,黃鶯卻暗暗替她心疼。
她問她,是怎麼做到不在乎的。
厲氏是什麼回答的?她說,親眼見一次背叛就夠了。所有的美好撕裂,露出本來的虛偽丑陋面目,你不接受,就只有死!
厲氏選擇了活,所以她接受了丑陋的現實。
黃鶯難受得肚子一抽一抽地痛。
見黃鶯捂著肚子,沈璋忙湊過來,目光關切,「可是疼了。」他上前一把將黃鶯抱在懷裡,揚聲吩咐花嬤嬤,「去煮些紅棗過來。」然後大手探入她衣襟,放在小腹給她輕輕揉起來,眉心緊蹙,「以前不是不疼嗎,這次怎麼疼了,會不會是著涼了?」
黃鶯本來很感動,緊接著又想到厲氏新婚那會小日子也痛,世子為了她厚著臉皮求醫問藥,連國公爺都驚動了,將他叫過來訓斥一通,說他沒出息。
看著目光關切的沈璋,黃鶯心中突然傷感起來,以後,他會不會也對別人這麼好。
心情一糾結,口氣也不爽起來,她哼道:「你怎麼知道我以前不疼?」
沈璋沒有抬頭,似乎還在研究她的肚子,聞言,下意識道:「你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說到這,他還有些生氣,「怪毛病極其多,冬日寒氣重,陰氣盛,你還要日日沐浴。不知道我有多擔心你會著涼,每次都要偷偷給你灌驅寒湯,偏你還麻煩,嫌苦,嫌撐,沒法子,我只好研究藥丸。為這我還翻山越嶺尋了好幾位名醫,才制出這預防風寒的甜丸。」
聞言,黃鶯一怔,她想起在園子時,有一次沈璋離家有半年之久。回來之後,祖母就拿出了藥丸,說是遇到一位名醫贈的藥丸,日日吃一粒,可防風寒。
親自尋醫問藥,和幾年日夜苦讀為她學醫能一樣嗎?
一個表面功夫,入沒入心誰知道,而另一個卻是實打實的苦讀與關心。
黃鶯突然覺得自己太小心眼了,沈璋為她做了這麼多,萬事俱全。而她呢,在黃家時,她事事關心,連天冷了,都會囑咐下頭人添衣。但她對沈璋做過什麼,一味逃避,怨恨,哪怕現在好了,也是患得患失,對他一再生疑。
她有沒有想過他的艱難,鮮花著錦烈火烹油的煎熬,要揣摩聖意,要不摻手朝政,但又不能讓人看低。
她只自卑於自己的身份低,配不上他,卻沒想過,他為了娶她承受了多麼大的壓力。不僅沒有岳家相助,反倒是多背一個包袱。
黃鶯仔細思索,為何在黃家時,她就能做的面面俱到,關心每一個人?
因為,她自信,她是黃家大娘子,嫡長女,有寵愛,美貌聰慧。
因為她把自己當成了黃家的主人!不,她就是黃家的主人。
那些是她的親人,是她的僕人,她關心、管教他們,理所當然,理直氣壯!
黃鶯目光微閃,有些惶恐,原來這麼久以來,她從沒把自己當作秦王府的女主人。遇事只知逃避,一切都要靠沈璋,明明是她應該主持處理的事情,卻推給沈璋。
她真是太自私,太懦弱了!
沈璋是她的男人,秦王府是她的家,他們還有她們都是她的下僕,她有什麼要躲避畏懼的,管教眾人,理所當然!
「睿睿。」黃鶯心中愧疚頓生,伸手摸了摸沈璋的臉,「對不起?」
「嗯?」沈璋不明白黃鶯心中這一番變化,有些愣神。
黃鶯歪頭,看著沈璋清俊的眉眼,好看的唇角,心中突生一股沖動,猛然上去將他撲倒,撕咬著他的菱唇。
沈璋怔了一下,然後迅速反客為主,裹著她的香舌吸吮逗弄,一只大手箍著她的腰,另一只探入深處,隔著厚厚的月事棉,輕叩。
「唔……」黃鶯本就敏感的身體更受不住了,小手也不堪示弱,急切地探入他衣襟,從精壯的胸膛到,緊實的小腹,再向下,撩起一串火苗。
「鶯兒……」沈璋努力睜開水光迷離的眼睛,有點不明白她的狼變,聲音溫軟的像是溫水,「不行的,你現在不行,知道你想要,再等等,等小日子過了,我伺候你,可好?」
黃鶯的回答是愈加迅猛地啃咬,從沈璋的嘴唇到脖頸,再到胸膛,一處不落,布滿青紫,重重地蹂、躪。
沈璋抿著唇,忍著身上的疼痛,閉目壓下小腹一陣一陣躥湧上來的快、感,他真是夠了,被她咬一咬,快、感都強烈得不能自抑。
感受到小腹上的唇舌漸漸向下移動,腰帶也解開扔到一邊,褻褲更是拉下胯骨。
沈璋的神智即將崩潰,他屏息著等待著接下來不能承受的意外之喜,周身上下每一個毛孔都張開了。雖然看不見,但身體每一處都是眼睛,他閉著眼睛都能想象的到,她豐潤的紅唇,香滑的小舌。
她的唇貼在他小腹,慢慢向下滑動,她現在一定緊張得閉上了眼睛,「唔……」她下巴觸到了。
她嗖地閃開,一定是嚇到了。
沈璋有些心疼,但是內心之中卻隱隱期待,期待得那處越發疼了。
他假模假樣地開口:「鶯兒,你……不必為我做到這個程度的。」
這句話還不如不說,他都能為她做,她怎麼就不能為他也做一回。
黃鶯深吸了口氣,猛地張開嘴低下頭,而就在這一刻,沈璋突然起身,動作飛快,捧住她的臉。
黃鶯抬頭,入眼的是一個滿臉薄汗,忍得額頭青筋直冒的少年。
他心疼她,哪怕她有一點不快,都不忍強迫。
這一刻,黃鶯心中柔情頓生,仿佛虛空中有一道聲音,你愛他,你很愛很愛他。
是啊,她愛他,那麼有什麼不能做的呢。
「睿睿。」她張口,然後含住了嘴邊的手指,舔了一下,「我想,我想伺候睿睿。」
「!」沈璋低咒一聲,突然控制不住伸手抱住她的腦袋,按下去——
薄汗輕喘,沈璋真真正正是欲生欲死,視覺上,觸覺上,心靈上的三重滿足,讓他因為極致快、感過後空虛的心臟瞬間充滿。
結束之後,他將人環在懷中,粗糙的指腹不斷地摩挲著她的紅唇,激動得都說不出話來,好久好久,都只知道念她,「鶯兒、鶯姐姐、黃鶯……黃鶯……」
心緒平復了好久,他才能正常說話,他死死地箍著她。
黃鶯被他勒得很疼,但卻很開心,她仰著臉,笑嘻嘻地看他,怎麼看也看不夠。
「鶯姐姐。」他道,「你要是不喜歡她們來,就不讓她們來。」
「不。」黃鶯伸出一根手指按住他的唇,聲音堅定,「我相信你。」
沈璋心神一震,眼底有些濕,他害羞了,想撇過頭,卻被黃鶯捧住臉。她湊上前,一下一下啄吻他的眼睫,說話輕輕的,「我歡喜睿睿呢,睿睿的家人也是我的家人,睿睿的外祖母也是我的外祖母。」
她怎麼能因為自私就把是老太太拒之門外,這樣沈璋會被御史的口水淹死的。
他現在風頭正旺,不知多少眼睛在暗處盯著,行事猖狂可以,但是最基本的孝道卻不能違。
「睿睿,你說你怎麼這麼好看啊?我怎麼看都看不夠。」她輕輕往他羽睫上吐氣,長長卷翹的羽睫動了又動,像是翩躚的蝶翼。
她在調戲他,沈璋耳後覆上一層薄薄的紅暈。
黃鶯吐完氣還不夠,又伸手一遍一遍劃他的睫毛,「好長啊,睿睿的睫毛好長,又黑又翹,還濃密,你說,你是不是偷偷用了睫毛生長液?」她口氣威脅起來。
沈璋不明白她在說什麼,抬起眼簾看他,清俊的面容因為卸下防備和冷意而頗顯稚嫩,紅唇微嘟,看起來可愛極了。
黃鶯忍不住在他唇上香了一口,然後哈哈笑,「我的睿睿怎麼能這麼可愛呢。」
聞言,沈璋臉更燒了,紅暈從耳後蔓延到臉蛋,他真是不太習慣如此直白的表達。
黃鶯靠在沈璋暖暖的懷中,肚子上還有只大手在源源不斷的輸送熱力,簡直不要太舒服。她真是好喜歡他,想通這一切之後,就越來越喜歡,越來越心疼,他其實還是個小少年呢。
摸摸眉毛,又摸摸鼻子,「睿睿的鼻子生得真好,又直又挺,真漂亮。」她低頭,跟他頂了頂鼻子,然後又摸摸人中,「唔,這裡也長得恰到好處,睿睿你說,你到底是怎麼長的,還有道人中溝。」
指腹劃了劃,然後她突然間湊上去,親了一下,又退回到紅唇上,吹氣,「我好想把睿睿都親一遍啊。」
今天這一遭,沈璋完全是暈暈乎乎的,他不明白怎麼突然間,黃鶯就這麼喜愛他了。
他又喜又驚,整個人都懵了,不知作何反應。
「嘻嘻。」黃鶯勾了勾他下巴,「我的小睿睿還沒有長胡子呢,以後睿睿都不留胡子好不好?」
沈璋垂下眼簾,頗有些羞澀地點了點頭。
他怎麼能這麼乖!
黃鶯撲上去,一頓親,親親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