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詭異儀式詭異人

展昭和白玉堂跟著那個黑影往前走,起先兩人還納悶,怎麼佝僂成這個樣子?駝背麼?後來才看明白……那人身背後背著一個背簍。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同時想起了剛剛白玉堂提起的那個,背著骷髏上山砍柴的村婦。

「大半夜的砍柴?」

兩人不緊不慢緊隨著那人影潛入了山林深處,不遠處……有明亮的火光傳出來。兩人立刻放慢了腳步——看來並不是單獨行動!

選擇了一棵較高、視野剛好的高樹落了下來,輕輕撩開阻擋在眼前的樹枝往下望去。

看到了場景頗為詭異。

就見在漆黑的山溝裡頭,點著一大堆篝火,火中似乎還矗立著一座紅色的石像,樣貌古怪似乎是個蓬頭散髮的人,身背後長著一對翅膀。

篝火的周圍,圍著好多人,他們都背著背簍,將簍中的東西往火中扔,冒起一股煙霧……這煙霧在白天可能會很顯眼,但是這漆黑夜晚,很快消散在了夜幕之中。

白玉堂和展昭下意識地伸手擋著口鼻,因為兩人已經看見那些人在往火堆裡扔什麼了——那是一些蛇蟲鼠蟻,而且都是活的。老鼠們被火烤得吱吱叫,四周圍瀰漫這一股怪異的肉香,當然,還有焦糊味道。

展昭對白玉堂聳聳肩——算是吃野味麼?雖然口味獨特了點。

白玉堂失笑——怎麼可能?!

又看了一會兒,展昭忽然發覺……自己似乎比以前看得更遠更清楚了些,尤其是在晚上,連下面人的面容,衣著細節都看得清清楚楚。

他甩甩頭,繼續看,想著最好能再看清楚些,看到那紅色神像的具體樣貌……果然,就看得更加清楚了些。

白玉堂見展昭沒了聲響,就轉眼看他,剛一側臉,只見夜幕之中,展昭一雙淡金色的眸子異常醒目……真的就跟身邊蹲了隻貓似的。

下意識地抽了口氣,白玉堂皺起眉頭來,還引起了展昭的而不滿,對他「噓!」別出聲!小心被發現。

「貓。」白玉堂伸手輕輕拍了拍他。

展昭不解轉過臉看他。

「你眼睛……有沒有什麼不舒服?」

「啊?」展昭讓白玉堂問得一愣,隨即擺擺手,「沒有,眼睛早就好了。」

「沒有任何異樣?」

展昭以為白玉堂關心自己,就笑著搖頭,「不止沒異樣,還越看越清楚了!」

白玉堂卻是聽得真切,「越來越清楚?你確定?」

展昭齜牙點點頭——是啊!

「其他有沒有不舒服?」白玉堂還想問,展昭伸手摀住他嘴巴,捧著他臉轉過去讓他看下面,嫑再吵了。

白玉堂就感覺展昭摟著自己的脖子,下巴架在肩膀上,伸手捂著自己嘴巴,臉頰就快貼上臉了……他白玉堂大概這輩子都沒跟人這麼親近過。

正這時候,就聽到圍著篝火群的那些人突然發出了一聲怪叫,隨後他們圍成了一個圈,從各自的背簍裡面拿出了一個骷髏來,嘴裡唸唸有詞,像是在吟誦什麼佛經或者咒語,手裡舉著那個骷髏,整齊劃一的動作跳著一段古怪的舞蹈。

展昭和白玉堂再不瞭解當地的風俗,都能猜到這估計是某種神秘的儀式。

那幫人將古怪的舞蹈跳完後,隨後的舉動讓展昭白玉堂差點從樹上掉下來。就見那些男男女女跟著了魔似的,脫光衣物,樓道一起,幕天席地就開始交合……而且無論男女,狂野得一塌糊塗。

展昭和白玉堂還真沒想到有這麼一招,驚得趕緊扭過頭,但是激情澎湃那會兒聲音也不小,叫得人心裡頭難受。

兩人趕緊退開,落到了遠一點點地方,確保什麼都看不見了,就是遠遠望見一群人在那裡「蠕動」……

「呼……」白玉堂搖了搖頭,坐在樹上看了展昭一眼。

就見那貓耳朵紅了,外加十分的驚奇——估計頭一次看見。

「那些人是幹嘛的?」展昭茫然,「大晚上的上這裡來……做這種事情?」

「我覺得他們是不是不太正常,白玉堂有點懷疑,「誰會和心愛之人當著別人的面這樣做?而且你剛剛有沒有看到有的是三個人一起?」

「咳咳。」展昭雖然很好奇三個人一起要怎麼樣做,但是也不好深究,只是問,「會不會根本沒感情?」

「沒感情幹嘛要做?」

白玉堂反問得也合情合理,展昭找不出理由解釋,只覺一頭霧水,遠處的儀式還在繼續。

白玉堂問,「繼續看還是……」

「明早再來吧」展昭很理智地提議。

白玉堂趕緊點頭,兩人立刻離開了林子,白玉堂留下記號,兩人先回衙門。

當晚,二人各自回房休息,深夜的時候,卻都做了一個怪夢。這夢異常的曖昧火辣,兩人都夢到自己正與人纏綿親熱,悸動得心口疼痛,等看清楚對方樣貌卻是驚駭地從夢中醒來。

白玉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夢到摟著展昭做那親密之事,展昭更是讓自己嚇到了,夢中怎麼會與白玉堂如此親密?!

再睡下,還是那種夢,而且越做越大膽,驚得兩人圓睜了二目再不敢睡了。

午夜時分,展昭和白玉堂同時起身,推開門跑到了院子裡。

對視了一眼也沒說話,先衝到金邊,從井裡打出涼水澆身……澆了幾下後才緩過神來,覺得那一份燥熱總算消退了,才坐在井邊喘氣。

對視了一眼,這種尷尬是在難以啟齒。

幸好兩人都知道對方不可能知道自己的夢境,所以臉上火熱也裝作鎮定。

最後夜晚的涼風吹著濕透了的衣服,兩人的頭腦也終於清醒了過來,抬起頭看對方。

白玉堂突然問,「你夢到……」

「沒有啊!」展昭趕緊搖頭,心說不會吧,他不可能知道。

「呃……」白玉堂知道展昭定然也做了春夢一場,只是應該不會像自己這般荒唐夢到了他,但是轉念一想,心中又有些在意,這貓不知道夢見誰了。

又沉默了一會兒,還是白玉堂先開口,「那煙的氣味可能有問題。」

「哦!」展昭讓他這一點,一下子明白過來了,「我就說無緣無故做這麼怪……的夢呢。」

「那你夢到誰了?」白玉堂問展昭。

展昭緊張地看他,反問,「你呢?意中人啊?」

白玉堂聳肩,含含糊糊地「嗯」了一聲,「你也是?」

展昭心中莫名有些空落,搖搖頭霍地站起來,突然伸出雙手拍了拍臉頰。

長出一口氣後,回頭瞪了白玉堂一眼,「睡覺!吵醒老子的殺無赦!」說完,衝回房間裡關房門了。

站在房中發了會兒呆,展昭甩甩頭告誡自己,「振作啊!」跑去換衣服睡覺。

白玉堂則頹然地坐在井邊扶著額頭歎氣,又起來給自己澆了一頭冷水,夜涼如水,一頭井水下來是冰冷刺骨。白玉堂甩了甩濕法,將腦袋裡那只煩人的貓趕走,才回房中換衣服睡覺去。

……

五爺的官道上,馳騁來了一隊車馬,正公孫和趙普的人馬。

赭影趕著車子,紫影靠著他肩膀打盹,這一路按照公孫的要求連夜兼程,所以幾個影衛們換馬不停車,日行兼程。

馬車外頭還有兩個碩大的身影,不緊不慢地跑著,像是兩隻小熊,一隻體型尤其碩大,黑白相間的顏色,威風凜凜。另一頭全身乳白色,胖乎乎的特別可愛。是剪子和石頭。

另一邊懶洋洋跑著一匹高大的黑駿馬,黢黑油亮,身上一根雜毛都沒有,跟在石頭和剪子身旁,是趙普的戰馬黑梟。

馬車內。

「啊……阿嚏。」小四子揉揉鼻子,打出入夜來的第十九個噴嚏

簫良摟著裹成一個兔毛毛球的小四子,給他餵藥,「槿兒,難受呀?」

「唔……暈暈。」

「怎麼突然傷寒了?」趙普有些擔心。

「連夜趕路累了,還有最近天突然冷了。」公孫也心疼,不過想到這次耽誤不得,展昭和白玉堂對隱山妖物完全沒有認識,搞不好要出事的。

「小四子,再忍一忍,天不亮就能到了!」

「嗯。」小四子乖巧點頭,「沒事,咳咳。」

正這時候,趕車的馬兒突然嘶鳴了一聲,車內一顛簸,趙普一把拉住了公孫,簫良自然摟著小四子。

馬車忽然停了下來,公孫看趙普,趙普打開車簾子,問紫影和赭影,「怎麼了?」

「王爺,前方好像有情況。」

趙普微微一愣,抬頭望前方望過去,就見遠處的路中間,站著一個黑影。

今晚月光挺亮,官道地面鋪著的是黃土細沙,並非北邊兒的黑泥地……因此能泛起白色月光來。

大晚上的,前方霧氣昭昭,晦明晦暗之中,有個人正在走動。那人穿著古怪衣服,遠看似乎是破布爛衫,頭髮蓬鬆披散。

「什麼人?」黑影和白影從車上落到了前方,擋住馬車觀瞧。

公孫也好奇探出頭來看了看,一看不得了,問趙普,「他手上什麼?!」

趙普正琢磨這人骨架很大,看起來似乎比正常人巨形了點,不知道會不會功夫肯不肯為國效力……正在老毛病發作的時候讓公孫提醒了一聲,低頭一看他的手……血淋淋一顆人頭。

眾人都一驚。

趙普臉色一寒,「拿下他!」

話音一落,就聽那人突然發出了一聲奇怪的叫聲,隨後,背上展開了一雙古怪的翅膀。

這一舉動可是將所有人都驚呆了。

「翅……翅膀?!」簫良摟著小四子在車子裡頭也看到了,驚得喊了出來。

影衛們一時也懵住了,就見他撲扇著翅膀騰空而起,直接竄入了林中……消失不見,動作奇快。

小四子迷迷糊糊望出去,問了一聲,「會飛哦,神仙麼?」

黑影白影回過神來,對視了一眼,要追,就被公孫叫住了,「別追!」

兩人回頭。

「太晚了,這裡山路難走地勢不明,我們先趕路去興化縣,明天一早帶人搜山!」

「是!」

影衛們領命繼續趕路。

趙普不解看公孫,「是人是鬼還是妖精?」

公孫卻是示意他看一旁的黑梟和兩隻爪狸。

只見黑梟甩著尾巴東張西望,石頭和剪子更誇張,石頭坐下舔毛,剪子過去獻慇勤,似乎完全沒吧前方出現那個提著人頭長著翅膀的傢伙當成威脅。爪狸和黑梟都是靈物,不太可能都沒反應,除非覺得前面的東西沒甚了得。

「這可怪了。」趙普不解,「黑梟就看到母馬才不鬧呢……莫非是母馬成精?」

公孫賞了個白眼給他,「情況不明,我們如興化府找到展昭和白玉堂再說!」

趙普放下車簾,赭影抬手一馬鞭子,繼續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