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多虧今日賢弟解惑,讓愚兄胸梗大開!」臉上洋溢著笑意,慶達年也不揭穿柳沐雨蹩腳的謊言,目中帶著商人的『誠懇』,「實不相瞞,在下慶達年,在漕運司謀個小官職,一直仰慕柳公子這樣的風雅人物,原本以為賢弟是郡王內人,不好結交,若是誤會,那可再好不過!愚兄在清遠樓略備薄酒,還望賢弟賞臉,憐惜愚兄仰慕之情!你我對月賦詩,把酒言歡,豈不快哉?」

  慶達年拿出對付書生舉子特有的酸腐語氣,自信滿滿地邀約柳沐雨。想那范焱霸不學無術,詩文不通,整日裡只會耍些棍棒拳腳,柳沐雨這樣的文人書生配范焱霸這樣的武夫莽漢實在糟蹋。慶達年自詡還是詩文精湛,少時的對聯拿出來也博了個『神童』的名號,家中又是資財雄厚,如此風流佳公子,他就不信柳沐雨不動心!

  柳沐雨因為自己身體的畸變,從小不喜與人親近熱絡,眼前這個慶達年沒說幾句話就稱兄道弟、攀親帶故的,著實令柳沐雨反感,又想起他剛剛說來『拜見嫂嫂』的色痞模樣,更是讓柳沐雨心煩,秉持著禮儀教化,柳沐雨淡淡點頭應承:「多謝公子盛情,今日家中瑣事繁雜,恐怕不能赴約,況且在下並無風流才學讓公子仰慕,怕是要讓公子失望的……」

  慶達年也是在歡場摸爬滾打十幾年的老油條,臉皮厚得堪比城牆,面對如此明顯的拒絕又怎會在意,反而上前一把拉住柳沐雨的手,合在掌心裡揉搓。

  「賢弟莫要推諉,范郡王面聖的詩詞文章都要辛苦賢弟教習,可見賢弟定是文炳雕龍,才藻豔逸,非凡人可鑑!賢弟切不可妄自菲薄,折煞愚兄……賢弟若再推脫,就是看不起我慶達年,嫌棄我在清遠樓備酒過於寒酸?」

  柳沐雨皺緊了眉頭,幾次暗暗使力想把手抽回來,可那慶達年死抓著不放不說,更下流猥瑣地捏著柳沐雨的手心用手指輕輕在上面劃動。

  「這位公子,你我初相識,如此親近怕是不好,還請放手!」柳沐雨臉上已經有些惱怒的薄紅,如此好顏色,倒是讓慶達年看得心神蕩漾。

  美人玉手在握,那白皙的皮膚光看著就覺得瑩潤通透,捏在手裡更是絲滑柔膩而又不失彈韌,慶達年心里美得冒泡,再看看柳沐雨顰眉斂目,臉頰透紅的尷尬模樣兒,慶達年真是心疼到骨子裡去。

  「賢弟莫要推拒,我慶達年仰慕賢弟才學,一直有個絕對兒想要請教,若賢弟對上來,我就放開手,若是賢弟對不上來……嘿嘿嘿……那就要請賢弟賞臉,與我去清遠樓吃幾杯水酒,算是交個朋友……」淫壞地笑了幾聲,慶達年根本不顧柳沐雨明裡暗裡的拒絕,只覺得眼前美人勾心,惹得他下腹淫火燒灼……

  「油醮蠟燭,燭內一心,心中有火……」

  這副聯倒算是工整難得的好聯,每句的末尾一字和下句的開頭一字都相同,油燈燭火相互關聯,倒也難住了不少才子,慶達年對自己的這聯絕對兒也甚為滿意,心中肯定柳沐雨對不上來,找了這個藉口擄人,慶達年自詡還是風雅的。

  柳沐雨看著慶達年一臉猥瑣樣子強拉自己的手,還腆著臉說什麼『心中有火』……心中氣惱,轉眼看到門楣上掛著的紙燈籠,脫口而出:「紙糊燈籠,籠邊多眼,眼裡無珠!」

  慶達年猛然一愣,這副絕對兒多少秀才舉人都搖頭髮愁,沒想到這麼輕易地讓一個小小的私塾先生給對出來了,還對的工整犀利……慶達年對柳沐雨更是添了幾分心癢,手下用著勁兒,這下斷不肯放手了。

  「賢弟真是可人兒!不但模樣生得好,沒想到文采竟然也如此高妙!」慶達年哪裡聽不出柳沐雨暗地裡用對聯罵自己『有眼無珠』,可被柳沐雨罵了,慶達年心裡卻更是淫意四起,只覺得越是高潔倔強的美人兒,壓在身下姦淫時就越有味道!

  「好弟弟莫要推拒,且跟哥哥同去吃酒,今夜你我秉燭夜談,抵足而眠,只要弟弟願意與我結交,弟弟家中的事就交給哥哥,銀錢僕役任你支用……」不顧柳沐雨的抗拒,慶達年伸長胳膊攬住柳沐雨的肩膀,就硬往自己懷裡帶。

  柳沐雨見這慶達年越說越不像話,手腳也愈發地不乾不淨,心中氣恨,光天白日的,竟然遇到這樣的流氓調戲自己,都是那范焱霸的一丘之貉!

  「放手!我叫你放手!」柳沐雨使足了力氣推開慶達年,滿臉因怒氣而升騰的薄紅,更給俊美的臉龐添了幾分顏色,「這位公子請自重,如此動手動腳豈為孔孟後人之禮?嘴上說著結交仰慕,動作卻如此下流猥瑣,你將在下當作何種人?!」

  「將你當作何種人?」面對柳沐雨的『故作矜持』,慶達年失了耐心,淫笑連連地看著柳沐雨,「范焱霸將你當作何人,我就將你當作何人!」

  想當初慶達年等人與范焱霸一起褻玩同一個青樓女或小倌也是常有的事情,幾人還經常相互交流哪家清吟小班裡新開牌的女子風姿優美,值得一品。若是遇到范焱霸想要獨佔的美人兒,早早就會被納入王府收藏,更多時候范焱霸只是一時貪歡,便在老鴇、門房那裡布下銀兩,將人包養一段時日,也會暗示他們幾人莫要碰觸,等膩了再另尋歡處。

  范焱霸從未在眾人面前提起這柳氏書生,最近好似也沒有新納的動靜,想必只是偶爾性致所至,隨便采嘗的新鮮口味,未必上心入眼,才會放任在外不管不問。

  慶達年心底篤定,以他這些年對范焱霸的瞭解,即便是事後范焱霸知道這書生被自己嘗了,也只會哈哈大笑幾聲,而後滿眼猥瑣地問他『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