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白所說的前輩,是圈內知名的一線大咖路明昭,上半年去了好萊塢,月底才剛回來。想當初許白還是個初出茅廬的小龍套時,曾有幸為當時已經是影帝的路明昭配過戲。路明昭演一個世家公子、風流名士,他演一個戲份不多的小書僮。
路明昭待人和善,幾次指點過許白,還誇過他。雖然那或許只是對新人的鼓勵,許白卻一直很感激對方,這幾年雙方也一直有聯繫。
這一次對方回國,又恰好碰上了,對方開口說聚一聚,許白怎麼好推辭。
兩人帶著各自的助理去了一傢俬人餐廳,聊起對方在國外的見聞,以及許白這段日子拍戲的感悟,相談甚歡。等到許白回到北街的時候,都已經是晚上十點半了。
許白想起門禁,心虛得很,輕手輕腳走到樓上,發現傅西棠書房的燈還亮著。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過去敲門,敲沒兩下,裡面便傳來了傅西棠的聲音。
「請進。」
許白推門進去,就見柔和燈光下,已經洗過澡換了一身黑色絲質睡袍的傅先生坐在書桌後,帶著一副復古的金邊眼鏡,正在看書。
看到他來了,傅西棠對他伸出手,說:「來。」
許白乖乖走過去,被他握住了手。低頭看到他手中的書,許白問:「那本《機械原理》你都看完了?」
「本就是新舊參半的東西,花不了多少時間。」傅西棠把書放下,只輕輕一拉,許白就坐到了他身上。他輕輕摩挲著許白的後頸,似是在給他解乏,又像多了點不明的意味。
「累了嗎?」他問。
許白搖頭,「我坦白好不好?」
「坦白什麼?」
「我就喝了一小口威士忌,那個私人餐廳的老闆是我的影迷,非要過來跟我敬酒。」許白很無辜,跨坐在傅西棠身上,伸手攬著他的肩,眼對眼、心觀心,說:「真的只有一小口。」
「是麼。」傅西棠古井無波。
「不信你可以檢查啊,傅先生。」許白摸了摸他的耳垂。
「怎麼查?」
「這樣。」
許白低頭與他交換一個綿長的吻,笑著問:「我過關了嗎?」
「你這叫色膽包天。」傅西棠靠著椅背,雙手自然地放在許白的大腿上,訓斥的話在嘴裡拐了個彎,說:「但是算你過關了。」
「我就知道傅先生宰相肚裡能撐船,不會跟我計較的。」許白眨眨眼,這就要下去,說:「我先去洗澡了。」
誰知他剛轉身,便被傅西棠扣住了手腕,聲音忽然冷了下來,「門禁呢?」
許白回頭,討好地笑著,「傅先生……」
然而下一秒,許白就被推在書桌上,身體控制不住地後仰,「唔……」
傅先生今天的吻,有點霸道。
許白下意識地伸手撐在桌面上,後腰原本要撞上書桌邊緣,卻被傅西棠的手護住。他能感覺到傅西棠掌心的溫度隔著薄薄的布料傳過來,有點燙人。
襯衫的扣子,不知怎麼的就解開了。
許白被吻得頭腦發熱,明明只喝了一口威士忌,卻好像喝了一大桶,腦袋發昏。偏偏心房裡那隻老鹿一邊喝可樂還一邊搖旗吶喊:來啊來啊來啊!傅先生!
感謝姚導,一直敦促著自己減肥,身材棒棒的。
許白的腦子已經開始七想八想了,他完全不知道傅西棠已經看過他的雜誌照,提前欣賞過他的好身材。
忽然,許白感覺到鎖骨有點刺痛,而後後知後覺地發現傅西棠在那裡咬了一口。許白卻不捨得推開他,只狐疑著低聲問了一句,「傅先生?」
傅西棠抬起頭來,指腹抹過他鎖骨上的紅痕,那張戴著金邊眼鏡的臉上清冷淡然,讓人一點兒都看不出來他剛才幹了什麼。
然後他在許白的注視下,慢條斯理地為他扣好扣子。從下到上,一顆一顆,不帶一絲情慾。最後,他用指尖輕輕撣了撣他的衣領,垂眸撫了撫他被遮住的鎖骨,說:「別怕,只是給你做點小標記。」
我不怕,我就像那冬天裡的一把火。許白心平氣和地想。
男朋友好像有點鬼畜,好刺激哦。
「前輩……他以前真的對我很好,教了我很多,所以我特別感激他,傅先生你可不能吃醋啊。」許白說。
傅西棠抬頭看著許白蔫壞的模樣,淡定點頭:「好。」
這套路不對啊,許白看著傅西棠轉身去書架上防書,連忙跟過去,從背後抱住他,探著頭問:「你真不吃醋?」
傅西棠兀自把書放在上層的書架上,沒有應聲。
許白這還就不撒手了,追問:「你真不吃醋?你可都給我做記號了,傅先生。」
現出你的原形吧,傅先生!
傅西棠無奈轉頭,說:「好,我吃。」
許白:「你吃的方式不對。」
「那要怎樣?」
「霸道總裁啊,說——以後你的眼睛裡除了我,不能有別人,否則我就讓他破產。」
說著說著,許白把自己逗樂了。
傅西棠看著兀自玩得開心的小男朋友,忍不住彈了彈他的額頭,「去洗澡吧,太晚了,小心明天又賴床。」
許白卻抱著他,賴著他,「葉遠心給我安排了一大堆工作。」
傅西棠回身攬住他的腰免得他滑下去,說:「那我替你罵他。」
「不行,那我不就變成吹枕邊風的小妖精了?我可是靠實力取勝的。」
「美貌也是一種實力。」
許白眼轉子一轉,說:「原來傅先生是因為我的美貌才跟我在一起的?」
傅西棠看著他,嘴角積蓄起一絲笑意,「可不是麼。」
「傅先生你知道上次那個最帥妖怪評選大賽嗎?你可是魁首,我連榜單都沒上去呢。」許白忽然翻起舊帳。
傅西棠還真不清楚這件事,倒是聽阿煙在耳旁提起過,可他根本沒有在意。
這樣想著,許白又說道:「我得代表建國後出生的小妖怪跟你們抗議,憑什麼歧視我們呢?就因為我們小嗎?」
「對,這樣不好。」
「是吧。」
「下次我跟他們說說。」
許白又低聲嘟噥一句,「花魁還被我拿下了呢,小妖怪力量大啊……」
「你說什麼?」傅西棠的手掌輕輕拍在他的屁股上。
許白連忙搖頭,「啥也沒有。」
傅西棠:「此地無銀三百兩。」
許白自覺心虛,對準傅西棠臉上啾了一口,立刻跑路。
傅西棠望著他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的笑意卻遲遲沒有壓下去。
第二天,許白果然賴床了。
阿煙現在可不敢去叫許白起床,因為許白有個不大好的習慣——上半身裸睡。而且他跟爬山虎兄弟兩個給許白取了一個新的外號,叫「先生的掌中寶」,簡稱「掌中寶」。
這外號是爬山虎哥哥最先叫出來的,阿煙表示他只是隨大流而已。
當然,他並不敢在先生面前這麼叫。
掌中寶今天賴床賴得有點過分了,都已經快十一點了還在睡,太陽都曬屁股了,先生竟然也縱著他。哼,煙哥我可是一大早就起來洗衣服、餵狗了,真是單身的娃兒不如狗。
還有那對煩人的兄弟倆,整天不知道趴在圍牆上竊竊私語點什麼東西,真討厭。
苦命的阿煙,悲催的阿煙,今天也很想給自己點播一首《小白菜》。
那廂傅西棠看看時間,終於起身去客房叫某位賴床的小妖精。
小妖精睡得放浪不羈,一條大長腿伸在被子外頭,上半身沒穿衣服,又只蓋了一個被角,把大片光滑的背都暴露在傅西棠的視線裡。而他兀自把頭埋在柔軟的枕頭上,睡得正香。
「醒醒,該起床了。」傅西棠坐在床邊,揉了揉他的腦袋。
可許白只迷迷糊糊地晃了晃腦袋,把傅西棠的手甩掉,就又把頭埋在枕頭裡,不起來。
傅西棠便又拍了拍他,好不容易把人叫醒了,誰料他眯著眼看清楚來人是傅西棠,竟直愣愣地把人撲倒在床上。隨後他抬起大長腿往傅西棠腿上一壓,枕在傅西棠肩膀上,伸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拍著他的胸膛,用還帶著睡意的軟軟的聲音哄著,「一起睡,傅先生睡……」
傅西棠望著天花板,哭笑不得。
入手是光滑細膩的觸感,許白無意識地用光裸的身子蹭著他,像蛇一樣纏著他,卻並不令他感到緊繃。
因為許白的腰很軟、很軟,雖然有肌肉,可摸上去也不是硬邦邦的。
一轉頭,許白的臉近在咫尺。
傅西棠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的臉,一捏,他的嘴便嘟了起來。又一捏,又嘟起來。
許白被人擾了美夢,忍不住伸手去打,可睡意朦朧的,實在沒啥殺傷力。
過了一會兒,他終於清醒了,猛地一個激靈坐起來,眨巴眨巴眼睛,慢慢轉頭看向了床上的傅西棠。
頓了幾秒,他又慢慢把頭轉回來,抓起被子摀住自己的下半身,漲紅了臉憋出一句:「操。」
他起反應了。
雖然說是氣血方剛的年輕人,這實在正常不過,可傅先生還在他床上呢!難不成是他一大早太飢渴了把人扛過來的嗎?!
見他耳朵紅得快燒起來,傅西棠便也不再逗他了,揉了揉他那一頭亂毛,就起身出去。只是他在離開前,回頭說道:「小朋友,不能罵臟話。」
浪裡白條,今天要氣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