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怎麼了,為什麼這樣看著我?」一彥摸了摸臉頰,一手插在褲袋裡,走到了她面前。
他的笑容很親和,讓人生不出一點厭惡之心。
那個時候,如果不是他救了自己,可能她早就葬身火場了。可是,他真的只是一個普通的學生嗎?
清河有些吃不准,總覺得他身上像罩著一層淡淡的迷霧,朦朧而看不真切。
對於這樣不確定的人,她一直都是敬而遠之的。
不過,他畢竟救了自己。招呼也不打掉頭就走,未免太不近人情。
清河對他微笑,「謝謝你救了我,天色不早了,我要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家,記得,小心為上,晚上不要在外面逗留。」
「謝謝老師的關照。不過,天已經黑了,你一個單身女人回去不安全,我送你一程吧。」
剛想開口,他就截住了她的話,「正好順路。」
深夜的小巷,冷風吹在身上有些涼,好在這裡離渡口不遠,搭乘了烏篷船擺了會兒,就到了她家門口。
小船在水面上輕輕晃動,船夫抽出船槳搭在她家的門檻上,船就不會飄走了。清河道了聲謝,提起裙擺正准備跨過去,小船忽然猛地晃了一下。清河一腳踏在了門檻上,一腳還在船內,小船瞬間離開岸邊,她的雙腿也劈開越大,眼看就要掉進水裡,身後有人攬了她的腰,從船上一躍而起,帶著她瞬間跳到了門檻上。
一彥一手扶住門板,「小心點。」
清河的臉上浮起淡淡的紅暈,想推開他,但是門口到水下只有10厘米的距離,還高著凸起的門檻,稍有不慎就會掉下去。
清河手忙腳亂地在兜裡掏鑰匙,但是,她越急就越找不到,小臉憋得通紅。
好不容易,裙邊兩個衣袋子都翻了出來,鑰匙才到了手裡。
天色昏暗,只有河對岸凸起的幾個土包上豎著幾根電線桿,掛著三盞藍色鐵皮蓋帽的工業燈,還壞了兩盞,剩余一盞發出幽幽的暗光。
清河總是把鑰匙都穿在同一個鑰匙串上,覺得方便。現在,她卻覺得這個決定無比愚蠢。幾十把鑰匙,在這種昏暗的夜色下根本就辨認不出來。清河急得滿頭大汗,只覺得他搭在自己腰裡的手帶著灼人的熱度,仿佛要把她燒成灰燼。
「老師……」
「啊?」清河一緊張,鑰匙串就「噗通」一聲掉進了水裡。
她呆呆地站在那兒,望著水面好一會兒,一彥終於忍不住低低地笑起來。
清河就有些埋怨他了,「你怎麼這樣?」
「算了算了,是我不對,老師不要生我的氣。」
清河對他的笑臉發不出火,低頭歎了一聲,臉上都是沮喪。現在怎麼辦?難道撬了門進去?那也得她有這個本事才行。
「好了好了,我幫你找回來。」不等她反應,一彥一頭扎進了水裡。
一圈一圈的波紋在水面上擴散,不一會兒,就恢復了平靜。
深夜的風比較冷,水面上也暗沉無光,仿佛會吞噬的沼澤。
清河心裡七上八下,擔憂地看著水面。過了好久,也不見一彥上來,她急得手心都是汗,「一彥,你在哪裡,不要嚇我?快出來啊——」
她的聲音在水面上回蕩,冷冷地返回到她耳邊。
清河心裡冰涼一片。
心跳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臉色蒼白地仿佛褪落的牆皮。
清河捂住了面頰,無助地靠到門上。
忽然,水面上傳來「嘩——」的一聲,無數水花飛濺而起。一彥仰臥在水面上,游魚一般靈活地游到岸邊,抓住了門檻,「老師。」
清河呆呆地看著他。
一彥笑而不語,伸出手,一串鑰匙套在他的指環上飛快地轉動,甩去多余的水。清河忙接過來,對他急道,「你快起來,嚇死我了。」
一彥慢條斯理地爬了上去。
清河家裡的裝修很淡雅。
偌大一個院子,牆角裡依次種著些薰衣草和金盞菊。半人寬的圓形扁擔放在水泥砌成的洗衣台上,空蕩蕩的,還殘留著一些淡黃色的皮屑,顯然之前曬過一些果乾。
屋子不大,中間大堂,擺著吃飯的紅木八仙桌,左邊靠裡的地方有間廚房,內置洗手間,右邊只有一間臥室。
「老師一個人住?」一彥接過清河拿來的乾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髮。
清河點點頭,擔憂地說,「不行,你這樣會感冒的,去洗個澡吧。」
一彥眨眨眼,疑惑地問,「有換洗的衣服嗎?讓我穿老師的衣服,我雖然肯,但肯定套不進啊。」
「瞎說什麼。」清河瞪他一眼,出了大堂。
這樣沿河而建的屋子,鄰裡隔壁間院子裡串連的牆壁上都有一扇小鐵門,置有兩把鎖,需要鄰居一起才能打開。這是為了起火時更好地逃離,也可以避免家裡遭賊時無法求援。有時候,鄰裡間也會互相幫襯著點。
清河敲了幾下門,打開了貼門上的玻璃窗罩子。
過了會兒,隔壁的老婦人出現在了門口,和藹地問她。老婦人家裡有個老伴,膝下還有三個兒子,平時和清河的關系都處地不錯。
清河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家裡來了個遠方叔叔,不習慣坐船,下水的時候一腳踩進了水裡,把衣服褲子都弄濕了,能不能借我一套?」
老婦人自然滿口應著,回頭拿了大兒子的一套汗衫和平角褲遞給了她。
清河說了謝謝,回頭就遞給了一彥,「去吧。」
浴室比較窄,是長方形的,綠色的牆壁,綠色的摩挲玻璃門,只有牆上靠地面半人高的地方鋪了一圈白色的壁磚。一彥躺在浴缸裡,沒有開燈。
昏暗的環境,摩挲的玻璃從外面透進一點亮光,讓他的心非常平靜。手在水裡兜了兜,舀起一抔撲到臉上,任由水流漫過他的臉頰,模糊他的視線。
幽黑的睫毛上也沾滿了水珠。
他舉起手,抬頭翻看著,似乎還能感受到那細膩的腰肢在手裡扭動的感覺。一種無聲的撩撥,在他心頭像螞蟻一般爬過,不由自主地生出一種欲望,在他胸腔裡飽脹翻湧。
清河在外面等了很久,也不見他出來,剛想抬手敲,門忽然從裡面「嘩」的一聲打開。
少年光著上半身,水流順著發絲滴落下來,在堅實的胸膛上緩緩滑下。
清河連忙轉過頭,羞怒道,「你怎麼不穿衣服?」
一彥微笑著,重新關上門。等他出來,身上已經套上了那件汗衫。
房間只有一間,清河只好在外面給他搭了簡易的木板床。她一邊給他鋪被子,一邊說,「夜裡風涼,不要踢被子。」
一彥靜靜地聽她說完,等她離開時,忽然說道,「有一些功課不是很清楚,可以問老師嗎?」
清河雖然詫異,還是溫和地笑了笑,「當然可以啊。」
房間裡的台燈被拉亮了。
清河拿出書本,攤開在他面前,鼻梁上架上了一副細邊框的眼鏡。一彥搬了椅子坐到她旁邊,聽著她耐心的講解,但是,眼睛就是不由自主地飄到她的領口裡去。洗好了澡,她穿了件純棉的白色睡裙,不算低的領口,但是,從他的角度望去,裡面美好的風景若隱若現。
雪白的乳※房被文胸勒住擠在一起,燈光下雪白無暇,像兩個微微凸起的小饅頭。
可以想象,捏起來一定非常柔軟。
一彥單手支了下巴,眼睛彎成兩瓣月牙,目光也明滅不定。
「這裡是這樣,要用這個公式……」等了半天沒有反應,清河的聲音微微抬了一下,「一彥,你睡著了嗎?」
一彥回過神,面不改色地說,「怎麼會?我很認真地聽老師說呢。」
清河總覺得他在走神,把書和本子移到他面前,「那你來做做這道題。」
一彥接過筆,稍微掃了一眼,就在本子上「唰唰唰」地寫起來。清河看他寫完,拉過本子仔細一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
完全正確,他還不只寫出了一種解題方法。
清河不由多看了他一眼。
這麼近的距離,她臉頰的肌膚細膩可見,看不到一絲毛孔。臉雖然小巧,兩邊卻有些嬰兒肥,紅潤俏立。烏黑的碎發溫婉地搭在飽滿的額頭上,眼睛不大也不小,形狀非常優美,看著你的時候,微微怔楞,荏弱楚楚的樣子,讓人忍不住想剝光她的衣服,壓在身下狠狠蹂躪。
一彥嘴角的笑意深了點。
也許是女性的本能直覺,清河縮了縮脖子,靠裡坐了點,翻著書本,准備找點別的題目。
忽然,她渾身一震。
低頭一看。
昏暗的燈光下,一只骨節分明的手輕輕地搭在了她的大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