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醫護

兩片火熱的唇瓣,慢慢貼合在一起。

柔軟、清潤——這是一彥的第一種感覺。含住她的下唇,在唇舌間吮吸,把她的呼吸也納入,仿佛置身在雲端之中。她的嘴唇太軟,他吻得有些忘情了。一股奇異的欲望從他心底生出,不受他的控制,沖擊著他,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勃ㄆ起了,下面漲得生疼。

帶著一點報復心,他更加緊地攫取,把她柔軟的身子按在懷裡。

清河不適地晃動,雙手去推他,卻怎麼也推不開。浴缸裡的水越來越滿,滿溢到地上,嘩嘩的水聲還在延續。

清河在水裡撲騰了幾下,一手攀住了浴缸的邊緣,昏迷中神色還帶著一點迷茫和不安。

一彥盯著她看了會兒,囅然而笑。

——這個女人是水做的。

時間過去。

清河的身子慢慢滾燙,被水汽氤氳地泛起淺淺的緋紅,在他懷裡輕若無物。

洗完以後,他把她剝光,用大號的浴巾包起來,放到了室內的白色病床上,幫她掖好被子。

右邊的臥室門也沒關,狹小的空間裡堆放些生活用具,是醫護人員的住處。一彥在裡面找了會兒,翻出了一件還算合身的碎花裙,有些嫌棄地嘟噥了句,「真老土。」

回到病房裡。

清河還睡著。她的面容很安詳,呼吸均勻,睡得安安分分、規規矩矩,連翻身都基本沒有。

一彥看她的樣子,起了點壞心,默默把衣服藏到了床頭櫃裡。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辟辟啪啪」敲打在透明的玻璃窗上,不斷淌下一條條斑駁的印痕。

錯綜交雜。

窗外劃過一道閃電,「轟隆」一聲巨響,清河被震地發抖,額頭冒出了汗,反射性地拉住了他的手。

一彥怔了怔,坐到床上,把她抱到懷裡。她的頭就枕在他的大腿上,被他一下一下撫著頭髮。漸漸地,清河又安靜睡了。一彥撫摸著她柔軟的頭髮,在指尖纏繞著,有些漫不經心的閒情。

忘記了是什麼時候出的家門,很久很久以前,在他還很小的時候,他就四處行走,看慣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去過太多太多的地方。所以,那些在別人看來非常危險的事情,對他而言,實在不值一提。也許,他天生就喜歡冒險,尋求刺激。骨子裡,他就不是一個甘於平淡的人。

從小到大,他就是在不斷的爭奪中長大的。就連父親,都是他的競爭對手,更別提家族裡的其他人了。他從來沒有輸過,從來沒有做不到的事情。

如果輸給了別人,他會覺得很丟臉,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看慣了人情冷暖,他更多的追求就是爭強好勝。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清河會對姜別另眼相看。很小的時候,那家伙就被他耍的團團轉。他這個圈子裡公認的混世魔王,人人都怕的瘟神,居然會被認為是好孩子?一方面充滿了不屑,一方面又繼續和姜別來往,欺負著他,一彥也不知道自己的耐心從哪裡來。

是因為周圍的都人被他整怕了,所以,有個不怕他的也不錯?還是,姜別身上有他沒有的東西?一彥曾經一度都非常困惑。

現在,又充滿了不甘和嫉妒。

這一刻,他算是承認了。

他從來沒有這麼妒恨過一個人,憑什麼可以得到他得不到的青睞?

他的目光靜靜地在清河臉上流淌,冷冰冰的沒有一絲表情。半晌,揚起嘴角,露出一絲寂靜的、微妙的笑容。

這樣安靜的氛圍中,他的鈴聲響了。

一彥掏出手機,看了看上面跳躍的號碼,走到外面的走廊裡,接通了電話。

電話那頭是個陌生的男音,粗噶沙啞,很謹慎了問了他一些問題,一彥慢條斯理地回答他,在走廊裡漫步。

過了很久,那人才打消了疑慮。

「雄哥這次,讓你帶了多少貨?」

「七公斤。」一彥說道。

「這麼多?」

「這是要運到緬甸趙老大那裡的,能馬虎嗎?」

「這樣,風險也很大。」

「你可別告訴我,你們在害怕?趙老大怎麼找了些無膽匪類來接頭,也不怕鬧了笑話?」他一點也不客氣。

電話那頭的人分明怒了,卻極力忍著,「……見了面再談。」

「什麼時候見面?」

「我們這裡手頭還有些事情,等時機到了,我會聯系你。」說罷,電話就掛了。

一彥收了手機,心情愉悅。

——別到時候哭爹叫娘才好。

外面的雨聲擾人清寧。

清河皺著眉,仿佛夢到了什麼可怕的事情,額頭冷汗涔涔,兩手抓緊了身下的被單,在手裡攢緊又攢緊,不安地動著。

窗外黑色的天空中劈過一道驚雷。

清河猛然驚醒。

一彥笑瞇瞇地坐在床頭,手裡端著碗剛剛煮好的皮蛋瘦肉粥,用勺子舀了一勺,放在唇下輕輕地吹,「醒了,餓了吧?」

他這麼心平氣和的,讓清河好不自在。直覺告訴她——有陰謀。

「你又想干什麼?」清河警惕地看著他。

「干嘛總把我想地這麼壞?我的女人,我當然要對你好了。」

「什麼?什麼你的女人,你不要胡說!」清河發現自己身上就裹了一條毯子,心裡就不安了,抱了肩膀縮到被子裡。

「難道你一點感覺都沒有嗎?」一彥的笑容帶著一種奇妙的曖昧,「雖然睡著了,但是,你應該還是有感覺的吧?那麼緊地夾著我……」

「你胡說!你……無恥!」清河操起一個枕頭,向他扔去。

一彥輕鬆避開,猛地撲上來,把她壓在身下,「男歡女愛,天經地義,有什麼好羞恥的?我配不上你嗎?」

清河已經沒有反應了,愣愣地望著天花板,嘴唇一點血色也沒有。

一彥覺得無趣,放開了她,「連個玩笑也開不起。」

清河這才看他一眼,神情同樣愣愣的。

「好了,不逗你了,喝粥吧。」一彥拿了枕頭,把她的身子墊高,端起擱在床頭的碗,舀了一勺送到她唇邊,「乖,張開嘴。」

勺子抵在唇上,她卻不張口。

一彥微微一笑,慢慢靠近,「怕我下毒啊?」

清河一口咽了下去,冷哼了聲。

「真的生氣了?」一彥的笑容還是很輕鬆,「生氣就生氣吧,你不管怎麼樣,都很好看。不過,這粥一定得喝完,一滴也不能剩。不然,你就是看不起我。從來沒有人敢說我煮的東西難吃。」

「自高自大。」

「自高自大也好,人品敗壞也罷,先把粥喝了。」一彥又餵了她一勺。

清河的肚子也確實餓了,奪過他手裡的碗,「我自己有手。」她吃得很香,說實話,一彥煮的東西很好吃。這些年他一個人在外面,生活起居都是自己照料自己,自理能力很強,他又是個極其挑剔的人,對食物怎麼能沒有一番考量呢?

不愧是個吃貨!

清河斜睨了他一眼。

那些仰慕他的女孩子,要是看到他抱著一堆零食滿臉幸福的樣子,再看到他早上抱著被子像八爪魚一樣賴在床裡不肯起來的懶樣,不知道還會不會對他這麼癡迷?

一彥猜到她在想什麼,也無所謂,在旁邊看著她喝粥。

清河捧著碗,把最後的一滴都喝完了。

一彥滿意地把碗收回去,對她笑道,「時間也不早了,我們……」

「你想干什麼?」

一彥苦笑,「我是說,時間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清河哼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