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第一天,因為老師砸窗戶開門導致一班格外熱鬨,掃玻璃的抹窗檯的,教室內外鬨哄哄一片。
但是這些聲音都抵不過裴煜說的那句話——「我也是重生的。」
她看著裴煜,他眼裡雖然有瑟縮,卻依然鼓起勇氣直視著她的眼睛。
「啊,這麼巧!」歐陽靜眨眨眼,主動拉著他往教室裡走:「快進教室吧,外面好曬啊!」
裴煜被她拽進了教室,一時間還有點不敢相信這事就這麼輕飄飄的過去了?在坦白之前,他無數次的設想過歐陽靜聽到事實真相時的很反應,可能是不相信,震驚,失望,不再信任他,以及冷處理。卻沒有想到歐陽靜會像現在這樣,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沒有安排座位,學生都是隨便找座位坐。班主任站講台上抓起粉筆唰唰唰寫下「陳文斌」三個大字後,扔下粉筆,拍拍手上的灰。「我姓陳,這是我的名字。接下來的三年由我來當你們的班主任,兼數學老師。」
他說完掃了一圈班上的學生,又說:「既然你們都挑好座位了,以後就按照這個位子坐吧。我點個名,點到的站起來自我介紹一下。天挺熱的,大家隨便說兩句就行,說完今天早點放你們回去。」
陳老師果然還是和記憶裡的一樣爽快,裴煜想。這樣也好,他現在早就心不在焉了,恨不得馬上結束報導,然後跟歐陽靜好好聊一聊。
「裴煜!」正在他神遊天外的時候,突然被點了名。裴煜條件反射的站起來,「到!」他聲音有點大,嚇了周圍同學一跳。
陳老師卻滿意的點頭:「不錯!有精神!代理班長就是你了!」
好隨便的老師……安排座位跟任命班幹部都太隨意了吧?!所有學生都這麼想。裴煜上輩子就是班長,所以老師這樣安排下來他倒也沒什麼意外。只不過,老師任命完班長以後想了想又說:「一個人不夠用,再來個副班長吧。我看看第二名……歐陽靜?」
歐陽靜也站了起來。陳老師打量她一眼,滿意道:「很好,正好一男一女。你們兩個,再加上第三到第十名,跟我去搬書,其他人可以放學回家了。」
著急跟歐陽靜溝通的裴煜不由在心裡暗罵一聲,他還是第一次這麼討厭當幹部這種事。要不是陳老師還叫上了歐陽靜,他簡直恨不得當場撂挑子。
然而跟著老師,旁邊又有那麼多同學,就算他有一肚子話要問,這會也開不了口。一班的教室離辦公室最遠,去辦公室的路上,陳老師突然說:「你們兩個在搞對象吧。」
雖然他們談戀愛談得光明正大,但被老師這樣問出來歐陽靜當下還是沒忍住臉紅了。至於裴煜,他上輩子就跟老師關係很好,在陳老師面前幾乎沒有什麼顧忌。當即承認了:「是呀!」
陳老師看他一眼:「你還答應得挺爽快?當著老師搞早戀不怕我棒打鴛鴦啊?不嚇你們,我不反對你們搞對象,不過你倆跟我搞清楚了啊,高中還是學習最重要,你們搞對象要是耽誤了成績,我馬上把你們調開。」
上輩子陳老師也教歐陽靜他們班,所以對於陳老師的開明作風歐陽靜也還算習慣。反正裴煜已經承認了,她也沒什麼好扭捏的,便爽快的向老師做了保證。
課本都堆在辦公室後邊的空地上,按科目分成好幾堆。他們要做的就是把自己班的課本給數出來。因為按照以往的經驗,送過來的課本總有對不上號的,所以各班班主任都帶著學生跟荒年搶糧一樣搶課本。
一班人少,再加上陳老師比較利索,很快就散了會,他們的人最先趕到「搶糧現場」。在其他班級散會前,搶先清點完了自己班上的書。
搬書的時候,裴煜掛唸著歐陽靜手腕上的傷,只叫她點數,不肯讓她搬書。歐陽靜傷口其實很淺,被裴煜這麼一鬨反而搞得她挺不好意思的,也不理裴煜的嘮叨,點完數抱著書就走。
「小姑娘不錯!看著瘦,勁不小。」陳老師對歐陽靜不嬌氣的作風大加讚賞。
裴煜看著她為了避免蹭到傷口,把手腕彎成一個有點奇怪的弧度搬書的時候簡直沒心疼死。「走,去醫務室處理一下。」搬完書,裴煜拉著歐陽靜往辦公室外走。
他這會滿心都掛在她的傷口上,幾乎忘記自己剛剛跟她坦白來著。「你剛才說這是在哪蹭的?」裴煜問。
「就是轉車的時候路上有個阿姨被搶,我過去幫了一下。沒注意蹭的,不疼!」歐陽靜著重強調最後倆字。
「那也不行。」裴煜拉著歐陽靜到了醫務室,才發現,今天只有新生報導,醫務室壓根就還沒開門。「你等會,我搜一下附近的醫院。」他說著打開了地圖。
歐陽靜哭笑不得:「真的不用,多大點事啊,我回家擦點消炎藥就行了。你別因為上輩子的事就老神經過敏,這點小傷又死不了人。」
裴煜霎時間想起了自己主動掉馬的事,當場僵住,看了會歐陽靜平靜如常的表情,問:「你……不在意?你不怪我嗎?」
歐陽靜奇怪的看他:「怪你幹嘛?拖我走的人是我舅舅,別人怎麼看都是家務事吧。而且上輩子咱倆又不熟,是我自己沒跟你求救的。」
「可是……」雖然歐陽靜還是沒有把他見死不救這回事放在心上,但不代表裴煜能釋懷。「那不是家務事,如果我當時不猶豫,直接攔下來,你就不會被害死。」
「可是那樣的話,我們也不可能在一起了呀。」歐陽靜笑著說。「其實不怕你笑我傻,上輩子我不跟你求救,是因為我不想被你知道我家裡那麼些亂七八糟的事。」
「為什麼?」裴煜不解,面子比性命還重要?
歐陽靜望著他,微笑著輕聲說:「因為我那時候就喜歡你呀。」
裴煜一怔,這麼說,歐陽靜當年時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喜歡的人袖手旁觀,由著她被人拖走?「對不起。」他忍不住再次道歉,抓緊了歐陽靜的手,「這輩子我一定不會再讓這種事發生了。」
「嗯。」歐陽靜認真的點點頭,問他:「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你是從什麼時候重生過來的呀?總不會跟我一樣也遇到……」
「沒有,我比你晚幾天重生吧。」裴煜回憶起當時的情景,只覺得恍若隔世。不,是真的隔世了……「我從新聞上看到你的死訊,還有你奶奶……」
「我奶奶?」歐陽靜問。
「她老人家因為你去世情緒過激,沒抗住也去了……」裴煜深吸了一口氣。「我看到那個新聞時候只覺得自己簡直就是個混蛋!如果那會我上去攔了一下,起碼就能救兩個人。我一直想上天要是再給我一個機會該多好,我一定會去救下你。然後當天晚上就重生了,一睜眼我就在你身體裡。」
歐陽靜突然撲到他身上,抱住他,把臉埋進肩窩裡。「還好老天真的給了一次機會。」她感嘆著,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讓她全身都有點脫力。「不然奶奶太可憐了,這輩子最親的三個人都先她死了。」
裴煜回抱過去,摸摸她的頭髮也跟著嗯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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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掉了?果然。」萬平挑挑眉,看向警察:「你們辦事還真不靠譜,不是說涉案人員都抓住了嗎?怎麼還能讓人燒房子?還好,我留了個心眼,沒把東西放在那。」
她說著朝一個年輕的警察勾了勾手指:「小帥哥,你靠近點我就告訴你。」
「放尊重點!」大舅沒好氣的打斷她。這妖裡妖氣的女人真是讓人看著就生氣!
萬平哼了一聲。「凶什麼?有本事你們自己找啊!搜過了居然還沒找到,什麼水平吧。」
搜過?大舅一愣:「你是說那東西在你的公寓裡?那可是林老闆給你租的房子,你敢藏那?」
萬平嗤笑:「別裝了,我才不信你們不知道那房子是林哥的財產。可是最危險的地方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麼。話雖然老,但百試不爽啊。你們到我化妝桌裡,三隻黑管口紅肚子裡各有一隻U盤。」
「你明知道這種犯罪行為不會判太短的時間,為什麼交代犯罪事實還是這麼合作?」大舅問。
「因為我病了,子宮肌瘤,需要動手術。」萬平說。「我要保外就醫。」
小警察立馬看了大舅一眼。這女的講話真真假假,誰知道她在耍什麼花招。
大舅面無表情的看著她。「保外就醫也需要走流程。如果沒有其他要交代的,今天的問話就到這裡。」
萬平聳聳肩,很配合的站起身在警方的押送下往外走,神態十分輕鬆,似乎並不著急。大舅更加覺得她是在騙人,再加上那間出租屋意外被燒的事情,讓他覺得這個案子背後的人後台只怕有點硬。